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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蔡同为父报仇心切,王圣汉被人揭短下不了台,看来这事越闹越大,弄不好血流成河。

    李玉昌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他清楚,王圣汉动了杀心。

    “各位乡亲,不要受了蔡同的蒙蔽跟着他闹事,我告诉你们,不是要坐牢,是要杀头的。我警告你们,赶紧退下,否则休怪本县无情。”王圣汉假装镇定,其实心里也慌。

    可如果弹压不了这帮人,事情也解决不了。

    此时蔡同更加激动,又向上跨了一级台阶,“狗官,你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不顾灾民死活,今天我们就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狗贼曲。”

    王圣汉知道,今天是万万过不了关了,只有孤注一掷,便一挥手,“给我杀。”

    衙役们愣了一下,还真杀呀?这么多人呢,从来没有过。

    那群人也都一愣,这狗官真狠,竟敢滥杀无辜,一时也都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慢!”有人大喝一声。

    所有人一愣,谁呀?

    李玉昌快步走上了大门前面台阶。

    王圣汉一见,心里暗喜,这事有了出头的,起码有缓,不至于闹大。

    尽管他看不惯李玉昌,但解围的来了,终于舒了一口气。

    驴倒不倒架子,“李大人,你来做啥?”

    李玉昌也不理他,“各位乡亲,我是朝廷派来查赈的李玉昌,今天这事我都看见了,不能乱来啊。”

    一听说是朝廷派下来查赈官员,蔡同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马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泪如雨下,“李大人,你怎么才来呀?我们山阳连日大雨,黄河夺淮,洪水滔天,遍地饥民,可这狗官贪赃枉法私吞灾银,见死不救不说,还打死我前来寻求救助的老父亲,国法难容,天理难容啊!求大人做主!”

    有人在李玉昌面前告状,王圣汉还是心虚,结结巴巴地说道:“李,李大人,别,别听,他,他们,胡,胡说八道,本,本官,坐,坐得端,行,行得正,”

    李玉昌知道,这种场合根本不是审案子的地方,而且他也管不了这王圣汉,“王大人,稍安勿躁。”

    又转向蔡同,“老爷惨死,你这心情可以理解。不过,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无论如何不能动用私器。你今天连晚带着这么多人过来,知道的是你为父寻仇,不知道的就把你当作造反了,你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到时候不仅问题没有解决,还落得个家破人亡,划不来吧?”

    其实此时蔡同也意识到了严重性。为父报仇不假,可不能搭上这些无辜百姓。一时冲动,已是箭在弦上,没有退路呀。

    现在听到李玉昌这么一说,只好忍一忍,沉思了一下,放缓了口气,“李大人,那我父亲不能白白惨死呀,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也不能活活饿死呀。”

    旁边一人没看明白,大声喊道:“自古官官相护,信不得他们。”

    那群人便一齐喊起来,“不能信他的鬼话,不能信啦。”

    李玉昌清楚,人多口杂,事情不好办。

    他不理会大家,再次问蔡同,“你看这样能解决问题吗?有冤申冤,有话要说就说,你父亲的事,救灾的事,都不是眼下在这儿一言一语的事,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先带人回去,明天我去找你,要是你相信我的话,赶紧回去,闹大了吃亏的还是你们。”

    蔡同跪着不动,仍然低着头。

    “蔡同,你抬走头,看着我的眼睛。”

    蔡同缓缓抬头,李玉昌小声却有力的说:“你现在只有相信我,只能相信我!”

    不信又能怎样?蔡同便点了点头,“我听李大人的,只是这王知县能让我们走吗?会不会秋后算账呢?”

    “我去找他谈谈,眼下只顾眼上吧,以后的事再说。”

    尽管没有在李玉昌这里得到全面的保证,现在也只能如此了。他在心里长叹一声,民不能跟官斗啊!

    李玉昌走了几步,到了王圣汉身边,“王大人,今天这事我有点管得宽了,见谅!”

    王圣汉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李大人言重了,你来了倒是帮了你的大忙,要不然今天还不知如何收场呢。感谢感谢!”

    “感谢不敢当,我也只是做个调停人而已,那边我已经说好了,让他们退回去,这事至此为止,不过这事还得王大人做主。”

    “你们这些小民胆大包天,竟敢犯上作乱,今天要不是看李大人面上,决不轻饶,今天网开一面,快快散去,若有下次,严惩不!。”就坡下驴的王圣汉,仍然官威十足。

    蔡同心里恨死这个狗官了,但没办法,便站起来,一挥手,“走。”

    那群人在蔡同的带领下,便纷纷离去。

    王圣汉看了看李玉昌,“李大人今天帮我解了围,明天中午我摆一桌表示感谢。”

    说完这话,王圣汉就后悔了,昨天就是为了一桌宴席,惹得人家老大不高兴,现在又提这茬,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玉昌也不好总是薄他的面子,便说:“王大人,等我有空了,随便弄两个小菜,咱俩好好喝一杯。”

    听他这么一说,王圣汉心里暗喜,看来这李玉昌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那诸事就好办了。

    “那一言为定。现在已近子时,我们都回去歇息吧。”王圣汉说。

    “王大人请回。”

    李玉昌决定,明早就搬去善庵,落得个清静,也有利于自己行动方便,尽快摸清赈灾实情,完成此次淮安之行重任。

    没有马上就寝,端坐桌前,把刚才之事详细记录了下来。

    那王圣汉也没有回去睡觉,而是一溜烟跑到了一箭之地的淮安府衙,王毂正在焦急等着。

    “王大人,总算平息了。”王圣汉开始汇报。

    “平息了,怎么平息的?要不是李玉昌出面,今晚还不知道你闯多大的纰漏呢。”王毂颇为生气。

    “王大人,那帮刁民实在可恨,竟敢太岁头上动土,到府县来滋扰生事,要是不难他们点颜色,早迟会翻天的。”

    “圣汉啦,你也是官场老人了,做事咋不动动脑子?现在什么时候?大灾大难之年,你又动了那心思,这朝野上下都盯着呢,要万分小心。”王毂不满地提醒王圣汉。

    “知道了。”

    “光知道了还不行,要谨慎行事。我们淮安在京为官人多,今儿这事很快就会传到京师,弄不好皇上也会知道。你呀,多动动脑子。还有啊,这李玉昌不简单,你得伺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