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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卫央的碎碎念

    送完礼的第二天,凌晨四点,浅睡了一会的卫央醒了。

    卫央从木床上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拍了拍脸颊,振作精神。然后去院内水井提了一桶水,将自己梳洗。

    因为轮回记忆太多,加上灵魂濒临极限,卫央现在精神已经有些不太正常了。所以为了平衡自己,会根据自己的年龄,制定一些符合年纪的动作,然后多多使用。按前世的话说,就是打造人设,保持人设。

    现在的卫央,是一个十七岁的青少年,所以行为动作要有几分稚气。这样维持人设自然是有好处的,第一个是减少误会,一个少年要是太过成熟,确实有些引人注目。

    第二个是让卫央保持朝气,人年纪大了就容易暮气沉沉,比如不自觉的叹气和回忆过去,这样失了勇猛精进的锐气,很难突破瓶颈。暮气重容易蹉跎一生,卫央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卫央现在修为是炼气大圆满,三天一觉就可以了,可是昨天被噩梦惊醒,破坏了卫央的规划,只好今天补上。

    凌晨四点的外门,天地还是一片漆黑,除了天上的繁星与明月,就只有院内的花草在陪伴卫央。卫央从屋内搬来一把椅子,就这么坐在院子里,一边闻着花香,一边仰望星空。

    在异世界,这样生死难料地漂泊、轮回了百世,现在的卫央真的很孤独。穿越轮回的秘密只能烂在心里,谁也不能分享。

    一开始的卫央修炼是因为好奇,法术的神奇,功法的玄奥。惨遭横死后,是为了力量,为了不受人欺负。现在他修炼已经成为习惯了,一坐下就自觉摆好姿势,引灵气入体。

    修炼也好,修炼的时候就没有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了,心里也平静一些。现在卫央已经炼气大圆满了,又不能冒险突破筑基,只能在这调整心态了。可是越调整,心里就越难受,太多的回忆涌上心头,凡人的灵魂真有些不堪重负了。

    也许成就仙人能好受些,卫央安慰自己。

    时至今日,卫央也只有一个执念了,那就是成仙。至于成仙之后做什么,本来有很多规划和梦想,随着轮回挣扎,这些梦想的色彩都慢慢淡去。

    现在只有一条血色的印象,查出星辰仙宗覆灭的幕后黑手,让他们付出代价。

    想到这一世成仙的可能,卫央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真的能吗?

    卫央扪心自问,却得不到一个肯定回答。换着以前,哪怕是自己骗自己,卫央也会给自己加油打气。现在做不到了,失败太多,有时候真会把自己击垮。

    难怪前世自己看小说的时候那些修行成仙的人,基本都是一世就成功。那些兵解转世的,大多修为还不如前世。

    想着这些,卫央望着自己脑海里的轮回石镜,又爱又恨。这个石镜卫央本以为是什么至宝,可是哪怕卫央上一世成就了大乘,也无法催动。除了自己死了,会带着自己灵魂和记忆转世外,平时就跟个石头一样毫无动静。

    每次死了看着石镜上的数字减一,那种倒计时毁灭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为啥我的金手指是个只会无情倒计时的石镜,系统呢?系统救一下啊,发发任务,给给奖励比这香多了。

    他前世玩游戏就被这种,没有主线剧情和任务的自由探索大世界游戏折磨的够呛。经常折腾几个小时还在原地打转,或者出走半生,归来还是当初那个少年,等级装扮都没啥变化,手里还是那把村好剑。

    如果这是个游戏,卫央绝对要打差评,职业设计超级失衡,没有灵根级都升不了。卫央有几世没有灵根,只能练武,可是自己一个人在这个金丹元婴满天跑的世界想自开一道,感觉比成仙还难。

    而且副职业熟练度满了也不一定能晋级,还得悟。装备打造没有图纸,到底能炼制出来什么法器,根本保证不了。

    装备材料有的都没地方刷,经常卫央好不容易从洞府找到前辈研究出来的符箓,丹药炼制方法后,找了一圈发现对应的妖兽,灵草要么改名要么灭绝了。

    还有经济体系更是一塌糊涂,辛辛苦苦赚来的灵石,修仙等级低的时候,还能用来买点东西。修为稍微高一点,灵石除了自己用,或者买一些常见材料,根本换不到好东西。

    比如你要炼一炉元婴期丹药,其中一株万年灵草只有另一个元婴老妖手里有,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谁会缺灵石用,拿灵石换不到的。

    你要想换他手里的灵药,要么拿他需要的物品,要么拿价值高得多的灵材。这还是建立在他自己不急着用,或者他跟你和你背后的势力关系不恶劣,愿意换。

    实际上的情况,大部分是你想要的材料谁都没有,只能自己满世界找。

    卫央为了炼制突破瓶颈的丹药和自己的本命法宝,吃够了找材料的苦。关键是很多材料还被灭绝了,只能自己慢慢找替代材料。

    还有随机刷新的高级BOSS,有些时候修炼的好好的,结果自己所在地界突然出现了一个大魔头,大肆屠戮。或者两个势力高手交手,殃及池鱼。

    最糟糕的是版本更新,迎来乱世大版本,那个时候哪里都不安全。到处都在交手,修士都像疯了一样,互相残杀。

    只能说如果这是个开放世界游戏,真是糟糕透了,纯粹是恶心玩家来的。

    可它不是游戏,而是卫央真实生活的世界,一个他已经死了九十九次的世界。

    不过好在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卫央一个修士,一代代修士前赴后继,不断研究。

    现在的修炼比一开始靠谱多了,势力之间关系的处理也有了很多经验案例可循。也有了很多潜规则,比如修士不得在人员稠密的城池随意出手,由统治该地界的大势力来维持规则。

    组织很重要,最开始的时候,修士都是各自躲在深山里,独自摸索,那个时候修行全靠蒙。现在修行的境界都是慢慢摸索出来的。

    所谓正道,其实就是能走得远的路。许多邪门歪道,可能一开始修炼地快,但是潜力断绝,走不了多远。

    随着修士因为安全威胁,抱团产生组织后,秩序也产生了。坏的秩序,也好过没有秩序。卫央算是亲眼见证,修行环境在变得越来越好。

    想到这里,卫央也升起了信心,世道艰辛,人心难测。

    艰辛的世道在众人艰辛后也在变好。难测的人心也蕴含着可能,蕴含着希望。

    成功属于实干家,只要自己坚持,这一世成仙还是有希望的,卫央这样安慰着自己。

    想到这里,卫央开始放空大脑,享受起花香与星空,享受起这凌晨的清净,享受这平常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