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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神仙打架

    跟牛友铁说聒的过程中,竟把老太婆给晾在了一边,全程足足持续了五六分钟。

    连牛友铁都有些看不下去,终止了跟林银松和王永春的对话,转而客客气气地跟老太婆打招呼。

    “这位姨,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个媒人。”

    “对啊!”王永春把笑脸又转移到老太婆身上,“她就是我们袁庄村大名鼎鼎的王婆,我村上好些年轻人都是她一手撮合成的。”

    “幸会幸会!”牛友铁抱拳使礼。

    王婆收起烟枪,对牛友铁的尊敬理所当然,不慌不忙地看向眼前这个年轻小伙,有些不屑,却满脸狐疑地问:

    “咳......你这碎小伙子,我看你连毛都没长齐哩,就能给人算命?真的还是假的?”

    作为玄学行业中的老油条,活了六十多年,还有什么奇闻怪事是她没有见识过的?

    年纪大点的算命,人家叫神秘莫测,叫玄之又玄,像牛友铁这种连胎毛都没剃,就给人算命,谁给他的勇气?

    还脸大,居然敢跟自己同坐上席!

    还想明火执仗跟自己抢媒!

    面对王婆的无礼,牛友铁并未跟她一般见识,只谦虚地说:“会一点点。”

    “会一点点?”

    王婆显然不想善罢甘休,先不说他抢媒有没有本事抢成,单是跟自己同坐上席这点,她就咽不下气,“唻,你日能的很,给我这老朽算一卦么!”

    王婆的咄咄逼人,牛友铁的故作谦虚,很快就勾起了王永春和林银松的猎奇心。

    王永春此时不肯说话了,生怕打扰到这一老一少之间的“神秘”切磋。

    林银松直接瓷了起来,明知这其中充满了几丝淡淡的火药味,可就是没法插嘴。

    要知道,今儿的头等大事可是说媒,而不是一个个在这装腔作势,看谁有多日能。

    面对王婆的故意刁难,牛友铁脑子一转,声音朗朗道:“王姨,我没猜错的话,你今儿打算把林叔家闺女说给一个叫陈世亮的小伙子,对么?”

    王婆一听,面色陡然变的难堪,嘴角的皱纹抽的更紧了。

    说媒之事,把谁给谁说,对媒人来说可是个大秘密,甭料想居然给这小伙子戳穿了。

    不过她也能想通,没有啥风声是走不漏的,毕竟自己说媒也不单靠这点优势。

    “对么!小伙子,你继续说。”

    王婆佯笑一声,仍作一副不屑态势。

    毕竟自己这大名,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了,放至十里八村,那都是响当当的。

    可还没等好戏开始,下一刻,王婆的脸就僵了。

    牛友铁笑着说:“这陈世亮是袁庄村二队人,他达和他妈都是务农的,这小伙子没啥轻省事业,也是个粮农,换句话说,还是个卖死力气的。”

    先抛开牛友铁对这陈世亮的家底摸的多清,单说他的一席话。

    王婆都不敢在林银松面前这么直白地说出口,说媒大事,最忌讳的就是不积极地扬长,反而是揭人家的短。

    揭了人家的短不说,还把这短给扬长化,这换了哪个丈人受得了?

    等于是三言两语就把事说瞎了。

    此时此刻,男方就像是直接给人扒去了底裤一样,没一点神秘感了。

    林银松紧跟着脸也僵了。

    自己的乖闺女要身材有身材,要学识有学识,还有一身行遍天下的好手艺,没想到就给配一个务农的?

    甭说这小伙子长得多俊,单是务农的这一点他就不接受,除非这小伙家里有矿。

    王永春满脸错愕地看看王婆,又看看林银松,有些不敢相信,同时又加深了对牛友铁的敬佩。

    王婆愣了半晌,这才怒喝道:“咳咳,你这小伙子,你会说话不?你到底知道个啥,我问你?我叫你给我算卦,你可给我掂嘴胡言乱语,净说些挑拨离间的屁话,你是故意在破坏这桩婚事么?”

    “是啊,王姨说的对,咱古来人有句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我觉得咱还是应该尽量把事情往好里去说。”

    这一刻,连王永春这个外人都有些看不下去。

    面对众人强烈的情感反抗,牛友铁多少还感到不好意思,可一看王婆那张“瞎忽悠人”的嘴脸,牛友铁就气不打一处来了。

    七十年代的多少桩不幸婚事,不就是给这些昧着良心的人瞎撮合的么?

    如今的他,要真想当个媒婆,怕就没其他媒婆什么事了。

    可是昧着良心赚谢媒钱,不管好坏瞎撮合,这跟杀人犯法有什么区别?自己儾然了一时,别人可受一辈子罪。

    紧接着,牛友铁伸出食指,极其无理地指向王婆的额头,不含感情道:“我看你目中无光,元神涣散,印堂还隐隐有些发黑,近日肯定有诸多不顺心之事要发生。”

    王婆一听,来不及生气,抬起一张干枯的老手,啪一下拍在额头上,摸了几摸,下意识问王永春:“小王,你看王姨额前到底发没发黑?”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王永春一切都只是出于好心,没料想到,竟给当成一颗顽石,夹在这中间擦磨了起来。

    我踏马......要说有还是没有啊!?

    瓷了一阵子,结结巴巴道:“阿,阿王姨,我,我眼睛最近打了沙子,看,看东西乌,乌。”

    伤不起还躲不起?

    吸了口气,忙将目光转移到林银松身上说:“他林叔你看,你给他王姨看看。”

    还看个狗蛋啊!

    这一刻,林银松都想直接翻脸了,他知道好些媒婆都只惦念着自己屋里的钱财,一些没啥本事的臭小伙还时时刻刻打着他乖闺女的主意。

    别人傻,他可不傻!

    牛友铁冷哼一声,继续说:“甭看,看了也不顶用,我既然能掐会算,难道还看不清咱王姨脸上啥光景?”

    “是,是啊!牛大师说的对,咱些凡身肉胎,要学识没学识要文化没文化,就叫牛大师看,牛大师是专业的,唻,牛大师你快给咱王姨看么,看一卦!”

    王永春这人本事不大,拍马溜屁却是一把能手。

    这一刻,他左右逢源,谁都不得罪。

    王婆终于没话可说了,自己的风头全给这家伙抢走了,恼的道:“你算么,你算我应在心里想的啥?算对了,你要啥我给你啥,算错了你给我滚,能滚多远滚多远!”

    牛友铁洒然一笑,不气不恼道:“你想叫我算你心里想的啥,我还不进你的圈套哩,算命之事,当有算命的规矩,我就不信王姨您这大驾,行走江湖几十年,难道还不懂这点小规矩?”

    “叫你算你就算,你哪来这么多废话?你给面子你还不要是不?那可就甭怪我不客气。”

    王婆气急败坏,抡起手里的大烟枪就要往牛友铁的头上敲。

    王永春急忙伸手挡住,劝道:“王姨,甭冲动,君子动口不动手,咱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王婆这才收回烟枪,蹭的一下,远离开牛友铁坐到炕桌另一边去。

    牛友铁也没怕她,稳如泰山地盘腿坐着。

    当然他也不嫩,若论起狡猾来,恐怕来两个王婆都架不住。

    对王婆失望至极的林银松,这一刻渐渐的也看透了,自己纵然不再信她,但也没有必要去得罪人家。

    挤出一点笑说:“王姨你这可是一点都不讲规矩啦!话说咱袁庄人向来不都是很懂规矩么?”

    “对对,要以理服人!”王永春赶紧附和一句。

    王婆彻底给惹怒了,行走江湖几十年,都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说三道四。

    这小伙子今儿可是要造反啊!

    可村支书王永春,主家林银松都在场,自己就算是再想讨回面子,也不至于连这么一时气都忍不了吧?

    深吸口气,心中暗忖:“看来我这老太婆今儿是遇到硬茬了,不退一步都不行了。”

    “唻,你算,你想给我算啥?”王婆咬着牙,恨恨道。

    “算啥?很简单,我就给你算你这桩媒能不能说成功,不算过分吧?”牛友铁干脆地说。

    王婆一听,脸蹭一下都绿了。

    这家伙看来今儿是故意要来刁难我!

    林银松也看出来了,牛友铁明显就是在为难王婆,可作为主家,他也很好奇,毕竟这事又上升到了算命上,就显得宿命感十足。

    当然,谁不盼着这桩媒说成呢?

    林银松想都没想就说赞成牛友铁算。

    “这个主意不错啊,我也很赞成。”王永春不痛不痒地掺和一句。

    “唻你算,我能不能说成?”王婆脸上挂上了罕见的微笑。

    实际上,对这桩婚事,她抱有很大的希望,毕竟自己说媒几十年,经验和感觉还是摆在那里的。

    当然说不成也没关系,这并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声誉。

    只是没料想自己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居然还喜欢较劲,而较劲的对象居然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

    “唻,我可就实话实说了。”牛友铁端起小脚酒杯呷了一口。

    “说,你说。”林银松、王永春俩人几乎齐声说出。

    牛友铁:“这桩婚事瞎着哩!”

    王婆:“......”

    林银松,王永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