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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是人

    段阳不知道,自己在入定后何时睡着的,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里世界中不停舞动身法,沉醉其中。

    早上醒来,段阳发现傲阳明早已离去,只留下一个便签“近日我会在铁匠铺停留——傲阳明”,自然说的是学堂旁边那家铺子。

    此时的段阳浑身酸痛,而且发现身上好臭,显然是昨夜沉醉在里世界中对身法的演绎,导致现实中的自己也跟着运行身法,出了一身臭汗,而且自小没修习功法,导致身体素质不够强悍,此时的段阳体会到了那叫一个酸爽!

    之后的时间和往常一样,休整过后去往学堂学习,只是下了学堂之后,段阳去铁匠铺找傲阳明去了。

    傲阳明此时正在锤炼一方烧红的铁锭,所使的正是定心锤法,感觉到段阳过来,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段阳也未打扰,只是在旁边静观铁锭的锻造。近距离观察定心锤,每一次落锤,都能使铁锭中的杂质被析出。捶打了足足一个时辰,铁锭已然被锻造成了一块精铁!

    “昨日入定有何感受?”似乎是完成了今日的小目标,傲阳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虽未看段阳,但这提出的问题明显是在问他。

    段阳能有什么感受?浑身酸痛呗!不过除了浑身酸痛,还有一种感觉就是神清气爽!

    “入定对于很多习武之人来说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入定的本质是一种有自我控制的精神上的极度放松,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身体疲惫,但头脑通透,神清气爽了。”傲阳明讲解道。

    入定,对于大多数习武之人来说,可遇而不可求,一个是因为悟性值的高低,一个就是功法的匹配度,而功法的匹配度不光是指身法和心法所结合成的功法自身匹配度,还与这套功法与修习者本人的属性是否相匹配有关。功法与本人属性如果相悖,即使悟性再高、功法自身匹配度再高,修习者也极难入定。

    由此可见,在段阳梦中,自己生父所使用的功法与段阳本人属性也是极为匹配的,否则仅凭不完整的功法就能达到入定境界简直难如登天!

    入定难,开辟里世界更难,不过难度越大,对应的好处也就越多。入定就好比是在保持清醒的状态下睡着觉,那么里世界的开辟就仿佛在这种状态下做梦。开辟里世界,最大的好处就是里世界中的时间几乎任由自己掌握!就好比普通人做一场梦,梦中的自己可能感觉过了几天,而现实中只是做梦的那段时间。里世界的时间规则由开辟者本人掌握,当然了,这份掌握也是有限度的,有的人可以将里世界的时间压缩到现实世界中的2倍,即现实世界中一天,里世界中的时间是两天;而有的人可以将里世界的时间压缩成现实世界中的20倍,即现实中的一天是里世界中的20天。时间压缩程度的不同,与自身悟性、功法匹配度、自身属性相匹配程度有很大关系,一般来说这些属性越高的人,里世界中所能压缩的时间也就越多,当然还有一点玄而又玄的影响因素——潜力。

    里世界的时间压缩有什么好处?就像之前说过的,通过修习功法,肉体的极限迟早会达到,但是心境的感悟是无止境的,感悟的提升有很多时候是要靠机缘的,但是难就难在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创造触碰机缘的机会!绝大多数强者,因为感悟力受限没有突破到更高的境界,肉体就到达了终点。而里世界的时间压缩,就是这样一个提升感悟力的bug,现实中同样的时间,里世界中却能通过时间压缩就创造出更多的机会去触碰机缘!

    当然了,里世界中时间压缩的存在,不只是为了有更多机会触碰机缘,在里世界中也可以通过时间压缩修习功法,事半功倍!世间那些开辟了里世界的强者们,随着他们修为的不断提升,里世界的时间压缩比也就能越高,对应的,他们修行的效率就更加事半功倍!

    “那敢问前辈里世界的时间压缩比能达到多少呢?”听着傲阳明的讲解,段阳不禁好奇眼前这位高人境界到底有多高。作为一个能感知到他里世界波动的前辈,自然是有自己的里世界的!

    “老夫的里世界嘛,现实中一天,里世界百日,已经近十年未有寸进了!”傲阳明有些遗憾的说道。

    一百倍的时间压缩比!段阳觉得不可思议,相当于别人百倍的时间去修行,那么这位前辈的强大可想而知!可即使是这样的修行进度,都已经近十年没有提升,可见感悟力的提升越到后来越是艰难!

    此时的段阳又有了新的疑惑,如果越难实现的好处就越多,那么释放里世界波动对于修行者自身又有哪些好处呢?

    “嗯……”这个问题让见多识广的傲阳明也陷入了沉思,原因无他,这世上能释放里世界波动的人屈指可数,而它的好处也因此一直没有一个定论。

    以傲阳明自身的体悟来讲,里世界波动类似一种精神力量,这也是为什么只有同样拥有里世界波动的人才能感觉到这种力量,并且感知其强弱。

    至于里世界波动到底还有什么好处,这就只能段阳自己去慢慢体会了。

    天色已晚,段阳和傲阳明道别,琢磨着回家后研究一下自己的里世界,傲阳明则在镇中穿行。已入初夏,镇上的夜市也逐渐热闹起来,夜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悄然支起了一个算命摊。

    “无双为大,一人之下!”傲阳明路过算命摊时,算命先生悠悠说道。

    傲阳明听闻便停住了脚步,看向算命先生,一个盲者一手支在桌上撑头,另一只手摇着扇子,好不悠闲!算命摊极为简单,一张桌、两把凳,算命旗子插身后。算命旗子中间大大的“神算”两字,显得逼格满满!

    “先生,算个命。”傲阳明此时坐了下来,就算冲着“神算”两个字,也想看看这算命先生几斤几两。

    “费用一个银光币!”还未算命先要卦费,那算命先生除了冯瞎子还能是谁!傲阳明默默将一枚银光币放在桌上,冯瞎子收好之后问上一句:“想算什么?”……

    话说段阳回到家后,匆匆吃过晚饭,便在自己房中入定。有了之前的经验,入定对于段阳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入定更深,开启自己的里世界,无师自通般压缩着里世界的时间。

    毕竟是第一次压缩里世界时间,段阳还不太熟练,费了好大劲才将里世界时间压缩到现实世界两倍。待两倍的时间压缩比完全掌握了,段阳又开始尝试三倍、四倍……

    这些都是在段阳的里世界中进行的,以他自身在里世界中的感觉,每提升一倍的压缩比所消耗的时间都差不多,但那些提升都是在里世界不断提升时间压缩比的情况下完成的,所以现实世界中的段阳对于压缩比的提升速度是越来越快的!

    另一边,夜市算命摊前,冯瞎子貌似神神叨叨,讲着一些常人看来不着边际的话,也只有傲阳明这种境界级别的人才能理解其中深意。冯瞎子说的卦语自然得是云山雾绕,如若直接说大白话,和泄露天机又有什么区别?天道是不会轻饶泄天机之人的!天机如若冰山,那么冯瞎子的卦语就是精心粉饰过的冰山一角。可即便是这冰山一角,强如傲阳明也不禁心惊!未来如洪流,没有人能独善其身,这样的未来让傲阳明陷入沉思。

    “未来还未来,将来即将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昭昭之间亦有变数!”冯瞎子用这四句话做了了结。“收摊,喝酒去喽!”一天晚上挣够一枚银光币就收摊,这是冯瞎子给自己定的规矩,原因无他,言多必失,若自己无意中泄露了天机,那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除了当事的两个人,没人知道傲阳明让冯瞎子算的是什么,只因在算命的时候傲阳明默默用自己的念力形成了一个屏障,外界的声音能够传进来,可他俩说的话屏障外的人根本听不见。世上皆是如此,普通的强者极易自负张狂,可到了至强者的境界反而会小心谨慎。作为世间至强者之一的傲阳明更是深谙其道,如果算命的内容让寻常百姓知道了,极有可能会造成恐慌!

    再说段府这边,现实中段阳提升里世界时间压缩比的速度已经放慢了很多,显然这个时间压缩到达一定程度之后,想要再进一步都是极为艰难的!

    “啵!”仿佛无形中的一个声音,段阳感觉到自己目前里世界与现实世界的时间压缩比已经到极限了!虽然暂时无法再进一步了,但是段阳此刻颇为兴奋,因为他将时间压缩比提升到了足足60倍!这意味着同样的功法修行,他能比常人快60倍!

    也幸好傲阳明没在段阳身边,否则即使见多识广如他,知道段阳刚开始修行就能达到时间压缩比60倍这个程度,也会不禁破口大骂:“你丫的简直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