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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石桥

    桥头公园安静异常,对比两岸街口要冷清许多,一时间禁不觉有些诡异。

    当然时至深夜后半,没什么车,没什么行人倒也正常。

    但骑车的人并没觉得有什么可怕的,毕竟来往两岸做活,其实这么些年跟着会长,也早就习惯了。

    所幸这次也顺利,一眨眼的功夫,骑着的宝贝疙瘩就这样到手了。

    虽然不是自己一人独占,可这疙瘩能值多少钱,骑着车的中年人自己也算不清楚。

    毕竟这东西不是现在市值就能直接估算的。

    因此这人骑着车,尽管与以往飙车的速度一般,倒也格外小心谨慎的很。

    就这样那辆机车如火光飞掣就已经掠过了石桥,直奔到达了对岸。

    公园路边的街灯,不像正常街道一样明亮,仿佛天边的月色都能透过这些街灯而洒将下来。

    顿时,一抹恍然,中年人这才愕然地发现。

    他才刚刚穿过石桥,眼下不足二十米内,路中竟赫然站着一个人影。

    该死!

    透过车灯,骑车人一眼扫去自然看得更加清楚,旋即此人心中猛地一震,不禁暗骂了起来。

    他知道,这下可麻烦了。

    这人与他只有大概的二十米内,以眼下飞驰般的速度,想要刹住机车几乎没有可能,甚至连“除非”也没有。

    那么这般近的距离,也就只能任由自己带车一起往那人直接冲撞过去。

    于此他也来不及多想,咬着牙不论自己能不能够活下去,中年人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横冲直撞。

    因为再怎么说,今夜的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将这新格尔弄回会长那里才妥。

    铁了心的人往往都是狠角,狠角办起事来连自己都怕。

    那黑衣人眼见这车未停,也不跑开,他双眼坚决地死盯着那白晃晃的车灯,双眸连眨都没眨一下,忽然左手只是微微抬起,然后并往前一执。

    那速度已破百码的机车没停,犹如一头猛兽冲着他扑了过来。

    当也正是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铁了心,吃了秤砣的骑车人扭满了油门,乃至机车轰鸣如虎,却猛地发现像是被什么给牵住似的。

    没来得及反应,骑车人一阵茫然,恐慌,而无力。

    这是什么呢?

    骑车人依旧难以置信,心中万般狐疑。

    难道说这世上还有可以单臂阻下时速超过百码机车的人?

    那这何其恐怖。

    一思既此,骑车人这才惊愕地猛一回头。

    而这一瞧,此人这一辈子恐怕也没机会再见下一次了。

    黑衣消瘦的人,身形如柳,定如乾坤,只是稍稍往左一倾,人就已经擦过新格尔机车只是半毫的距离,便已躲了开去。

    然而,下一刻更可怕的是,这人的左手看起来像是简简单单地一推,但其实孕育的无穷气道可以说着实惊人。

    黑衣人手中只不过简单一掌,与那车还未触及,一车一人便如来回不停弹跳的弹簧,纵在一掌间没了方寸。

    这还没完,随即一个电光火石间,只见那人手腕一转,骑车人只听耳膜猛地一震,就再见那手犹如厉钩般,一把轻抚在他右手边的把手上。

    轻轻揉揉,只是一点一滑,仿佛无伤大雅,轻描淡写,异常轻松。

    最后一股悠悠然的气道由小到大,再至浩瀚,骤然镇住了所有,也立马定住了那车地狂奔不止。

    一息间,宛如一头凶猛的野兽,被这一手化为了良品宠骑,再无狂傲。

    “你…你…”

    顿时。

    骑车人的眼耳口鼻七窍流血,一时的脸变得极其苍白。

    他依旧骑在车上,只不过这时内脏已经巨损,眼下也无力再说些什么。

    或许他很想问这黑衣人是谁,但最终也只是说出这两个字而已,就已如打了霜的茄子,立马瘫软下来。

    黑衣人眼神依旧坚毅,并没有要去搀扶的意思,一手始终只是搭在那只把手上,好像生怕新格尔会立即侧翻。

    可机车未倒,骑车的人却已经倒下了。

    不时一股寥寥清风袭来,倒也有了几分寒意,好似显得黑衣人有些冷漠无情了些。

    他骑上了车,只是瞥了眼倒地的尸体,目光已然再次收回。

    或许心里有过默叹,也有些无奈,却有些说不清楚。

    他明白这人最后想问什么。

    也很正常。

    对于一个被杀死的人,其实问一问自己敌人是谁没什么不妥。

    要问谁愿意不明不白,不清不楚,浑浑噩噩一不小心就死了呢。

    只是今夜不知道为什么,这人死就死吧,总感觉有些凉嗖嗖的。

    想了想,也没去多想。

    黑衣人只不过觉得这里已经索然无味,也就果断沿着之前骑车人来的方向,又坚定不移地骑了回去。

    ………

    海岸边上。

    那抹腥咸的味道依旧。

    一轮明月如珠,乘着海风,像落入劈碎的镜子里七零八碎,荡荡悠悠。

    不时一抹白,在海面上滚滚而来。

    宛如仙女的白纱,只是轻抚着海岸,一荡一荡的。只不过夜里没有海鸥,没有可捕食的鱼儿,而显得有些寂寞,也有些莫名的寒意。

    “城中去了吗?”

    眉清目秀的少年迎着海风,似乎察觉不到那股咸腥的味道,嘴角微微抿了一抿,毫无表情地又问到。“那边如何?”

    追松心里清楚。

    大人所指的城中定是武王城,也更明白如果老狼他们真的去了那儿,肯定会引来不小的麻烦。所以他回答的格外小心,说到。

    “大人,老狼他们未敢去,只是探子有回报说黎灯圣堡有过一场闹剧。”

    “是他?”何伽泽有些疑惑。

    而毕恭毕敬一直远远站在他身后的追松,没有半点不敬的意图,低头秉到。

    “是,而且那人也在场。”

    那个人,何伽泽自然清楚是当夜杀了三位判严军下雇佣军的那位上上者。

    只是,他还不清楚为何会与黎灯圣堡扯上关系。

    难道说城主未动,那个堡主却先行了?

    一脸白净的何伽泽,眉头微微卷起,再次问到。

    “那…”

    话没有说完,追松立刻明白了大人的意思,赶紧说到。

    “噢!大人,那边今夜应该已经动手了,就是不知道为何,他没有亲自出手,而是一群…”

    说到这,何伽泽眉头微松,忽然抬手示意没让追松继续再说下去。

    他知道为何那人不愿意抛头露面,毕竟联盟一直是暗处,而那人是在明处,如果真由那人亲自出现,不说能不能成功,想必后面一定不会有个好的收场。

    圆月再偏,已将没入山头。

    海浪拍打着沙滩哗哗作响。

    这一夜他等了很久,总算知道十二执士的最后一人去了何方。

    他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给追松继续安排后宜,只是踏着软绵绵的泥沙往前多走了几步。

    而追松未动,就这样看着,迎着腥咸的海风。

    这不是他喜欢的,他是北方人,虽然以前很想到海边走走,但好几次地来来回回,总是没有以前那般热情。

    或许是这些年的忙碌,也可能是逐渐成熟而变得冷淡了些吧。

    他也没在请示什么,因为他明白大人在这个时候不喜欢被打扰,也更不喜欢与他人共处。即便他已经跟了何伽泽六年之久,甚至如今已成亲信。

    所以何伽泽走的有些远,远的已经只差半步就可以触及到那轻抚的海浪。

    他望着远处,不久终于输了一口长气。

    在如今的位置,已经过了两年,这两年里可以说他并没有做过有违联盟的任何事。

    可前几天的任务却失败了,十二个人有十一个都做了陪葬,但又为什么会偏偏漏掉一个不起眼的家伙呢?

    不,他不是不起眼,作为长老派来的人,又怎么能够算是不起眼。

    联盟高层的长老,究竟又是哪位大佬人物?

    又为何不偏不倚正好是他呢?

    难不成是自己看走了眼?

    海边的风越来越冷,何伽泽不由打了个寒颤,本就很白的脸,此时没有一丝的肉色,尽显的灰白起来。

    天边的云不知何时多了起来,本已快要落山的月儿,此时已经提前变得暗淡。

    仿佛笼罩在整个鸢庭的云,只有城市的绚烂灯火才能够剥开。

    卢阳楼的监控室里。

    来来回回,这下有几个人已经匆忙地赶了回来。

    “老…老大,那…那车也不见了。”

    气喘吁吁,从地下室回来的下属,才刚刚进门,便立即把这事说了出来。

    监控室里几人一听,猛地回头都望向这位刚进来的人。

    接着不由来啪的一声,顿时几人又把目光投向了那位中年人。

    “他妈的,没一个省心的。”

    中年人名叫徐柴,一脸的胡渣,一看就是常年不修边幅,蓬头垢面的懒汉。

    当然这也与他这些年一直在保安部当着差有一定的原因。

    想当年这人跟赵启龙也混的风生水起,只不过前几年因为他手脚不干净,便被赵老板一把按在了这破监控室里,最后索性当了个保安队长。

    而此刻,他有些颓然,有些愤怒,有些想揍人。

    所以他忍不住,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

    “怎…怎么办,老大!”

    正当此时,最后进来的这位,也知道那价值不菲的机车不该丢,也不能丢。

    换句话说,如果这事让赵老板知道,后果一定会不堪设想。

    所以这小子鼓足了勇气,才大胆的想问个解决办法的途径。

    可徐柴一听,哪能忍得了。瞬时横眉冷目如同一双冰刀就直杀了过去,然后雷霆一般,便听见一顿暴骂。

    “你踏马还好意思问我,信不信现在就能弄死你。”说着,徐柴这火爆脾气已经提到胸口,再也忍不住了,随即一脚,硬生生地就踹到了那小子身上。

    “都踏马给我去追,今夜要追不回,我明儿个就砍死你们这些兔崽子。”

    骂完还不行,徐柴又接着踹了两脚,这才让那小子滚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