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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离别小石楼

    刚进家门,连鞋都没来得及换,也不等骆三回话,妹妹一把拽着肥胖老哥就往秤上赶。

    为初与王禅互看了一眼,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这些天一直下着大雨,本来安排就近几天开始游历一番鸢庭,结果他们仨足足等了一个多星期了,今天才总算得以见到老天收了神威。

    自然这两人也渐渐熟络起来。

    只是今儿个为初不想出去,所以就由他二人采购物资去了。

    这一回来,为初也不客气,就从那袋子里拿了两听啤酒,一瓶顺手就给王禅,另一瓶他手刚收回来,啪的一声就拧开了。

    “怎么样?”

    走向窗台,瞄了瞄楼下,看不到什么人,却依稀可以听见有人扫大街的声音,只不过倒不像平日里干爽地面的沙沙作响,而是随着水花的哗哗声。

    为初清楚,王禅这几天一直对帝国判严军有些介怀,也有些愤怒。

    毕竟这么大的鸢庭,死伤亡命的人和事,实在是太多太多,可帝国似乎依旧充耳不闻,置之不理。

    能不可恨,能不愤怒吗!

    王禅面如死灰,眼眸里却充斥着一股犹然的锐气,也跟着走到窗前,举杯与之为初碰了一下,旋即叹息一声,说到。

    “还能怎么样,寻了一圈,多半的店铺都被淹了,我和骆三能带点吃的回来就已经不错了。”回头望了望那一袋子千辛万苦高价买来的口食,王禅又道:“这…还是那店铺老板运气好,之前还没来得及租仓库,于是就搁到了家里。”

    “可最后他的店铺也逃不过一劫,全都让泥水给泡了。”

    说到这,王禅脸上的死灰渐渐复燃,一抹寒意与那眉宇之间油然而生。

    为初微微侧头,一眼便看得出王禅的怒目。

    这些天,他和骆三轮番守在电视机前,不知阻扰了王禅多少次了,每次他看新闻就跟现在一样,恨不能吃个人再说。

    所幸的是,现在没有什么电视可看,也没有什么新闻,因此为初倒没想一把要抱住这位王叔的意思。

    甚至他有些后悔,感觉自己有些嘴贱,就不该提这个愚蠢的问题,忽然又扯开话题说到。

    “对了,王叔。你是怎么变成如今这幅样子的?”

    为初微微一笑,避过了一时的尴尬,但却又觉得这个问题,不会也与那判严军,或者帝国有什么关系吧。

    “天生如此,恐怕一直到死都会仅限于这样的年纪,这样的稚童气息吧!”

    出人意料,王禅并不避讳。

    想来也是,如果真是与某人有关系的话,王禅会不会告诉为初不得而知,但他一定不会随便告诉一个刚认识不过几天的人。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沉寂片刻,王禅一时又想起这两天,为初与骆三时不时会提起要去新天会的事,于此又便计上心来。

    “老天爷既然开眼了,那就快了。”饮了一口,为初那俊秀的脸变得严肃起来,认真问到。

    “王叔,你会去吗?”

    “我即是您的右臂,又哪有不提刀剑的道理。”王禅语气沉重,双眸更是一副斩钉截铁地果断。

    听到这个回答,为初终于又笑了起来,举杯喝酒,以表谢意。

    这时,从那间狭窄房间里磨蹭了好一会儿的兄妹俩,总算是出来了。

    只是这会儿妹妹一脸烦闷,骆三却一脸兴高采烈的模样。全然不像是刚刚被臭骂过一顿的,反而那姑娘闷闷不乐,嘟着嘴唇,有些恶煞了些。

    然而这两人一出来,为初与王禅才知道,这死胖子是要赶着自家妹妹离开。

    那谁会一时高兴的起来。

    为初一看,也觉得这当哥哥的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怎么人刚到就要赶人走呢?

    “三叔,你好歹也给我们介绍一下不是。”见人丫头一脸不满,为初只好出声假假当个和事佬。

    没想那丫头也见桥就过河,随即也附和了几句。

    骆三本以为这事就要结束了,没想为初一搅合,得,白忙活了。

    拗不过妹妹,也只好任她闹腾,谁叫自己当初大言不惭,说什么天塌了由自己顶着。

    结果这女孩子家家一转眼就长大了,反而就她改成了天要塌的源头。

    既然如此。赶她走的事,也只有就此作罢。

    然而此事一完,吃过晚饭后,为初和王禅这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之前三个人争一张床,有时还能两人凑合,这下可好,谁都不用争,也不用凑合。直接就打地铺地打地铺,睡沙发地睡沙发。

    如此,三个人就这样一同给排到了客厅。

    仨人洗完澡,为初与骆三又没扭过王禅,两人也只好睡在地上作罢。

    辛辛苦苦一天,胖子算是憋了一肚子的怨气,都有些恼怒,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觉。

    “喂!”骆三也不客气,管人是不是金主子,一脚就踹到了为初的屁股上,埋怨到。

    “都怪你小子,非得认识骆苏莉这妮子干嘛!”

    “难道。你…喜欢我妹?”

    为初侧躺在地上,正好屁股对着骆三的脚,才刚刚睡着,这一脚踢得他心里都快炸毛了,哪有心思理这死胖子地叽叽歪歪。

    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随便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骆三一听,脸都一下黑了。

    “啥?你真喜欢她,她可比你大。”

    我滴个乖乖,要是这小子喜欢我家妹子,那以后指不定就真能飞黄腾达了啊!

    不行,从明儿个起一定得好好撮合撮合。

    “你还睡不着?”

    就在骆三由惊转喜,暗自筹算的那一刹那,突然一脚没差点拍到他的脸上。

    “怎么?难道你还想老牛吃嫩草?”

    骆三一转脸又黑了下来,仿佛有些不情愿地看了看沙发上躺着的王禅。

    他也没有睡着,这几天虽然没能出门溜达,但那些留在鸢庭各处的暗桩,其实早就有各种消息向王禅源源不断输送过来。

    他有些困惑,这时听见老骆在这叽叽呱呱不停,这才说说两句。

    王禅没有理会他地调侃,说到。

    “骆苏莉来鸢庭,会不会受到影响。”

    “放心,我又不会你那些手段,最多就是陪着这小子走走,再说不是有你吗!”回头又瞥了一眼沙发,骆三继续说到。

    “我怕啥!”

    王禅听着,却没出声,只是睁着眼望着黑黢黢的天花板,怔怔出神。

    不久,王禅翻了个身,正要说些什么,却不想一阵震耳欲聋的鼾声悄然而至。

    第二天。

    白云朵朵,日渐晴朗,近一周的梅雨悄然离去。仨人一夜难眠,最终定罪的是骆三的鼾声如雷,接连吵醒了这两人。

    所以今日出门采购物资口食,都安排骆三一人去了。

    而昨天来的骆苏莉,却是到了现在,房间里也没什么动静。

    直至中午,烈日当头。这丫头竟睡得还跟死鱼一般。

    甚至几个人在屋子里一阵敲锣打鼓,惹得邻居都在屋门外一茬一茬地咳嗽批评,都没有将这女子给唤醒过来。

    他们知道这下可能要惨了,今夜,或者之后的日子里,这女子定要做个不知亡命的夜行猫了啊。

    时如白驹,夕阳寥寥收场,明月便已伸出头来。

    大雨落幕,那酷热一浪高过一浪,即便是夜里,也依旧有些难耐。

    古街的街头巷尾出门纳凉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整天喜欢穿错古朴小巷的孩子们,都在这会儿出来嬉戏,打闹起来。

    也不知走了多少回那条古朴的巷子,也更不知那座小石楼究竟年代何远。

    一位壮硕体魄的男子,拿着钥匙把那小石楼的大门终于锁上了。

    他今夜要出门,也不知道天亮前能不能回来,那人抬头仰望着小石楼。

    双眉如毫,粗狂无比,一双眼眸更是透着一抹锐利之色,仿佛要冠绝苍穹。

    那人名叫莫庄,今夜注定无眠。

    他前些天冒着大雨回过一次家,之后又回到这住了两天。

    他喜欢喝酒,所以这次回去不但带了酒,还带了自家的三位弟弟一起来到这座城市。

    他也有些小气,论谁要喝他的酒,那必须是过命之交。

    所以那日,或者下大雨那天之前,就已经答应过要让赵老板把他的酒喝个痛快。

    可即便如此,是与他有过过命之交的赵老板面前,莫庄也没有将酒窖和小酒杯的秘密托付给他。

    三年前,还是初来鸢庭的他,没有靠自家的酒来稳定生活,也更没有通过小酒杯换成大酒杯。

    所以一路前行磕磕绊绊,最终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没想一场大火,却把两个爱喝酒的人给聚到了一起。

    火苗四起,烟尘蔓延开去,就如一发不可收拾的火龙卷,正欲要吞灭了这两人。

    然而那个曾经喜爱留长发的家伙,因为那场毫无征兆的大火,从此变成了一位铁铮铮的光头佬。

    只不过莫庄从未这样叫过,他自己也清楚,当时要不是赵老板,或许他早就不在了。

    知恩就要图报,只是他可不想与自己最爱的红甘南和小酒杯去换,说穿了,他可真的舍不得。

    锁了门,莫庄的脸上微有疲惫,看了看巷头巷尾,那些追逐不停,乐此不疲的孩童,他还是微微笑了一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顿了一会儿,转身就再也没有留下任何眷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