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红嫁衣 上

    “好！”

    “既然如此，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毕竟规矩是规矩，墨守陈规的事我也不屑去做。”

    王夫人说罢还特意看了女儿一眼，只感叹岁月不饶人，是女儿的死而复活让她转变了想法。

    可……

    王语嫣被这一眼看得发憷，有些心虚，我就不说话，没看见。

    “我曼陀山庄的人可不是这么容易娶的，但有一点你说的不错，她奉我为母，我亦奉她如子。”

    王夫人终究是心软了，怔怔出神，当年段郎话语也是如此决绝，她也愿意追随左右，可他还说让她等着，一定会八抬大轿迎她入门，这去就是二十年，人生有几个二十年？

    那些话语还犹如耳前，物是人非。

    回过神来，王夫人看向了婷婷玉立的青梅，眼神柔和，“这些天苦你良久，你也不用给出答复了，我明白你的心意！”

    “往后的日子里，你就是我干女儿，叫一声娘好了，这里就是你的娘家。”

    “娘！”

    青梅面色动容，目含泪光，她笑了起来，是哭着笑的。

    当年，她还是四岁的孩子时被拐子当街贩卖，犹记得王夫人与她师傅说过的那番话。

    那时候她与青菊已被饿肚三天两夜，本就没有了逃跑的心思，甚至还要当街卖力叫喊，把自己卖出去后向好心人家讨要饭食才不至于饿死，不然回去依然会接着饿下去。

    她的同伴很多都是这么过来的，据说如此调教的孩子才会听话，不然饿死了也只会往山里一扔，尸体被饿狼叼走，无人知晓。

    卖她的拐子是老叫花子，后来她想，可能也只有叫花子才敢冒着杀头的风险这么干了，许多行人百姓见怪不怪，纷纷远离，几人蓬头垢面，谁也不愿意靠近半分，更不敢报官，因为能不能抓到还是个问题，万一没被抓住，事后也生怕家里的孩子被盯上，更逞论有余钱能买下她们。

    有好心人扔出铜板或食物，只为希望几个孩子多少能吃上一口，也会被事后藏在不远的老花子当场没收全部，要是藏匿或少钱，免不得一顿毒打。

    幸运的是老花子身体有缺，几个孩子都未被破身，不然就算是男童也避免不了被侵犯的命运。

    王夫人：“这些个孩子怪可怜嘞，也不知其父母得担心成什么模样了。”

    老妪：“丐帮终究有些人专干了些畜生事，可要是抢下来，免不得被报复回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夫人：“那便多使些钱银全买下来吧，男孩送出庄外跟着玉商的伙计做活，女孩正好留下来给你当徒弟。”

    老妪：“财不露白，全买下来麻烦可不小。”

    王夫人：“那就都给我当女儿，有麻烦都冲着我来。”

    这话她是笑着说的。

    可自那一年开始，江南道震荡三年，甚至出动了军队打着平賊的口号，往后的日子里，风气焕然一新，街道再也见不到乞丐的踪影，如有外地来此乞讨的乞丐会被当场赶离，警告后未曾离开的也会被某些人拉去送官或者当街打死，因为江南道富蔗之地容不得藏污纳垢。

    ……

    王夫人在与青梅悄悄私语了一番，便放任自去。

    王夫人唏嘘，明白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这养女儿送出一次就心疼一次，扎心了。

    “香竹，你去吩咐下后厨，让她们晚上多做些吃食，另外把我珍藏的女儿红开坛一封。”

    王夫人让香竹去叮嘱后厨的健妇人们加菜了，今日高兴，自然要小酌一杯。

    至于现在，天色尚早，她们还想要看某人的表演。

    得到允可的青梅扯起袖子，害羞的牵住了独孤雁的手，拉到了船坞乘船出游去了。

    青梅想与独孤雁单独独处，此地也不适合俩人待在这里，用王语嫣的话说就是灯泡下面照亮的全是狗粮，用王夫人的话说就是碍眼，影响心绪。

    抱拳拱了拱手，独孤雁任由青梅牵着自己的手离去，到现在他也不明白王夫人什么意思。

    “欸，青梅姑娘，王夫人是准我们在一起了？”

    独孤雁傻傻的愣着，颇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傻子，自然是你一番话不知遮掩，把娘给得罪了，岂会给你好脸色？”青梅松懈了许多，失掉了忐忑的心情，这会娘也叫得顺口了，实不知在睡梦时已叫过许多次，王夫人也是知晓的。

    两人的暧昧关系捅破后也亲近了不少，不过还未过门，依旧行事有个度量。

    “那是准了？”

    “你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