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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伤

    次日,艳阳高照,鸟儿又落在了院子中的树上,那一窝鸟窝,在树枝的树叶里若隐若现。

    唐凌静静地坐在院子的桌子旁,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惬意。

    他就如同一位退了休的老人,过上了清闲的日子。

    他在这个院子里坐了很久了,从早上天刚亮,就坐到了现在日上三竿。

    陈依珠走了,离开了这里。

    昨晚,唐凌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因为他从陈依珠房间离开后,直觉让他有些不放心,他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但又不知道哪儿不对,他担心陈依珠出事,所以就坐在了院子中,为她守夜。

    可是,可能是昨晚身心有些疲惫,在快要天亮的时候,唐凌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当他醒来之时,面前的桌子上多了一封信,以及一本书籍。

    书籍的墨水还是湿的,是连夜抄写的,封面只有三个字“魔波功”,这三个字有些熟悉,但忘记了在哪儿见到过或听见过。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陈依珠不见了,她只留下了一封信。

    信中,她说她已经离开。

    大致意思是,林家很强大,并不是她或是唐凌能够对付的,最起码现在不能。

    其中后面一段,写着:

    唐君,珠儿走了,请君放心,珠儿不会再寻短见了,珠儿想明白了,珠儿还要替恩人报仇,珠儿要好好活着,为将有一天能手刃仇人,珠儿知道自己并非是林家的对手,但珠儿会找一个平静的地方好好修炼。

    恩人曾经说过,魔波功并非地阶功法,乃地阶之上,恩人当时中毒已深,随留给珠儿,这原是属于恩人之物,但珠儿自作主张,将功法留给君,此功不被正道所容,暴露则有杀身之祸,君切记。

    珠儿的心,早已给了君,可珠儿知道,君心里面没有珠儿。珠儿想过,若是君心里有珠儿,那珠儿便自私一回,恩人的恩情只能下辈子当牛马再报答,此生珠儿只想与君终生厮守。

    自昨夜得知君心意,珠儿再不知如何与君相处,唯独一人离去,君与林家无仇,珠儿只想君安好,所以君勿要再管珠儿之事,请君远离林家,乃珠儿对君唯一心愿。

    君勿念,你的珠儿。

    这封信,唐凌看了不下十多次,也想了好久。

    后悔,永远都是在失去之后才能知道的词。

    他悔恨自己昨天跟陈依珠说了那些话,更悔恨自己的软弱。

    与其说不相信自己喜欢珠儿,倒不如说不相信珠儿会喜欢自己。

    陈依珠这样貌美的女子,从心底里,唐凌就觉得与自己无缘。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面前,没有好好去珍惜,直到失去时,才后悔莫及,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唐凌心里想着这句话,或许这便是情吧?

    “珠儿你可知道,或许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想要过的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生活,是需要有你在,可是你走了,也将我美丽人生这个目标彻底破灭了。”唐凌苦笑着说。

    曾经,他不喜欢任何人,是因为没有遇到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当找到时,却在手中亲自看着它溜走。

    接下来,唐凌依旧在院子里坐着,并没有去找陈依珠,因为她知道,她是有心要离开,凭自己不可能再找得到了。

    “唐兄在吗?”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王长路的声音,他的声音唐凌没有忘记。唐凌知道是他。

    这时候他才想起,昨天事出突然,似乎并没有告诉他自己住在哪儿,却想不到被他找到了。

    “王兄。”

    唐凌打开院门,的确是王长路,他正与三人在一起,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其中一人是一名女子。

    “唐兄,昨天你走得太突然,我还未来得及知道你家中的住址,不过幸好,唐兄在枯禅书院管家那里留了地址,要不然我也找不到唐兄了。”

    “王兄这事怪我,辛苦王兄了。”听到王长路的解释后,唐凌深感歉意。

    “王长路,这便是你说的那个文采很好的人?我看也不过如此。”与王长路一起来的一位文人打扮的人打量着唐凌,一脸鄙夷的说道。

    “可不是,我看也不过如此,我们辛苦一家家寻他,寻了大半天,见面连待客之道都不懂,让我们在门口站着,不似是有学之士。”另一人道。

    “哎,方兄,马兄。”王长路无奈道:“此言差矣,我们与唐兄刚见面,还未来得及说上两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如此诗句,岂是普通人能写得出来?”

    “哼,若非是这句诗词,我们才不会来找他。”

    王长路看了说话的人一眼,苦笑道:“唐兄莫见怪,这是方文柏方兄,这位是马青阳马兄,这位是李瑶小姐,都是我的朋友,他们说话冲撞了唐兄,还望唐兄莫要见怪。”

    “不会不会,是我招呼不到了,我家有些乱,不嫌弃的话里面请,我们里面说。”唐凌有点尴尬地招呼他们进院子里。

    “哼,唐兄这话,意思是我等狗眼看人低吗?”方文柏冷哼,道:“什么样的房子我没见过?若是嫌你贫寒,我们也不必亲自来……”

    方文柏走进门,看见院子的情形就愣住了,满地的碎石,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一时间三人都面面相觑。

    唐凌尴尬,前两天试验实力的事情,到了现在还未来得及整理被破坏的院子。

    王长路也尴尬笑道:“这风格还真是别具一格。”

    “我看只不过是没钱修整罢了,”方文柏嗤笑道。

    “三位屋里请。”唐凌并不在意方文柏的冷嘲热讽,毕竟看他们意思,他们找了自己大半天,才找到了这里。

    “算了,既然找到了,我们就不进去了,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走吧。”马青阳道。

    王长路苦笑,从怀里取出了一张帖子,递给了唐凌,道:“唐兄,这是你的举荐,有了这个,就能去三月诗会了,现在时间差不多,我看我们就不再久留,下一次再来拜访唐兄。”

    唐凌接过举荐,疑惑地看了一眼,只是一封说明信,说明了他是一个文人的身份,最后是王长路的签字与盖章。

    王长路见唐凌有所疑惑,说道:“哦,王兄,举荐并不是什么请帖之类的,只是三月诗会是属于文人之间的诗会,举荐只是防止太多百姓混入,造成混乱,扰乱了诗会的正常进行,所以才有了持举荐才能进去的事情。”

    “王兄有件事情还望王兄能够见谅,这诗会,我怕是不能去了。”唐凌有些无奈地道,现在陈依珠离开了,他实在没什么心情再参加什么诗会。

    他打算参加这个三月诗会,只是为了他和陈依珠的生活能过得好点,但如今陈依珠走了,再做这些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太重要的意义了。

    “我说唐凌你怕不是欺人太甚?”方文柏努道:“我们一大早上就出来找你,为了怕怠慢了你,我们几个亲自来找,你可知道西城边的人有多少家?要不是碰到一个老人,他知道你的姓名,我们也不会这么快找得到这来,你现在一句不去了就不去了,你将我们当成是什么?”

    “几位抱歉了。”唐凌心情不高,对他们抱了一拳,不想解释太多了。

    王长路看出了点什么,拉唐凌到了一旁,小声问道:“唐兄,是不是珠儿姑娘的事情?”

    唐凌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唐兄,不是我说你,若是我家中有一个喜欢自己的姑娘等我,我说什么也不会去花满楼这种地方的,哪怕只是喝酒,也不能让家中有所误会,让她不高兴啊。”王长路轻声道。

    “可我还是明白得太迟了。”唐凌叹气。

    “唐兄,道歉没什么丢人的,尤其是对爱的女子。”王长路语重心长地说。

    “她走了,我找不到她。”

    “唉,唐兄……”王长路想说什么,却是无言,而后才道:“恕我冒昧,即使是外人,也能看得出来珠儿姑娘很在乎唐兄,只是长路实在想不通,这么好的姑娘,为何唐兄还要放手。”

    唐凌有点怪异地看了看王长路,因为正常来说他热心过头了,但仔细想想便知道,若是他没将自己当朋友,是不会说这些话的。

    “王兄别说这些了,我今天在院子中一直坐着,要是王兄不来,我想我会一直坐下去。对了。”唐凌想起了什么,从怀里取出几张纸递给王长路道:“王兄,我不怎么懂诗词,但我觉得这两首诗比较不错,让王兄白来一趟,我只能在这里说声对不起了。”

    “商量好了没有,我看别商量了,既然有人看不上我们,我们何必如此乞求别人,王长路,我们先走了。”方文柏不悦地道,说着几人转身就走。

    见王长路焦急,唐凌对他点点头,道:“去吧王兄。”

    “嗨!”王长路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好吧,唐兄,他日我再来拜访。”

    王长路说完就离去了。

    最后,院子中又剩下了唐凌一人,他摇了摇头,王长路是他在这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他说再来拜访,可说不定这次是最后一次与他见面了。

    看着这个住了大半月的院子,唐凌竟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