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猎犬
“冰哥，冰哥，咱们这小馆子，全靠白人撑着呢，要是他们在这儿吃了打，事情可就闹大了。”
老鸨子梅姨一脸纠结，凑到罗冰的耳边哀求起来。
罗冰听了，冷沉着脸：“那就这么让他吃喝玩儿女人？”
梅姨也无语了，只得咬着牙，硬着头皮说道：“交给我来吧，保管让您满意。”
罗冰看了眼梅姨，摆摆手，径直往楼梯上走去。
“冰哥，冰哥，咱们这小馆子，全靠白人撑着呢，要是他们在这儿吃了打，事情可就闹大了。”
老鸨子梅姨一脸纠结，凑到罗冰的耳边哀求起来。
罗冰听了，冷沉着脸：“那就这么让他吃喝玩儿女人？”
梅姨也无语了，只得咬着牙，硬着头皮说道：“交给我来吧，保管让您满意。”
罗冰看了眼梅姨，摆摆手，径直往楼梯上走去。
那两个汉子得了罗冰的命令，转身离开。
罗冰站在门口，听着屋里的人说话，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点燃了一支烟。
“最近还好吗？”
罗雨不太会说话，或者说，在小花儿面前的时候，他不太会说话。
“好不到哪儿去，也坏不到哪儿去，无非就是刚才那些事儿……别说我了，你呢？”
小花儿双手往后撑着身体，一只脚丫踢掉了鞋子，说话的时候，自然的晃动着，白萝卜似得小腿搭在罗雨的腿上，大拇指俏皮的翘起来。
罗雨紧绷着身子，支支吾吾了许久：“嗯……小雪还是没有下落，古德曼警官说，可能和哥伦比亚人有关，警察不方便……”
小花儿神情黯然：“我家里也有个哥哥，我走丢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像你们一样找我。”
“一定会的！”罗雨见小花儿心情有些低落，忙大声安慰。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当中弥漫着玫瑰般的催情香气，仿佛两只粉色的手，将两人越推越近。
互相之间的鼻息都喷在对方的脸上了。
罗雨憋不住了，捂着嘴巴别过脸去。
“阿嚏！”
等他再回过头来，想继续刚才的时候，小花儿已经把另一只鞋子也蹬了，盘腿坐在榻上。
“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了，你画画儿怎么样了？那些洋鬼子愿意买你的画了吗？”
说到和画有关的话题，罗雨的话匣子便打开来。
“下下个星期，画廊会租下世贸大楼最顶上的三层，举办一场顶级展览，那会是一场全美利坚……不，是全世界的艺术盛会！在展览上，能看到大师最新的作品，据说，今年画廊还会拿出一幅从未展出过的绝世作品，展示给世人……”
罗雨边说边比划，仿佛在以空气为画布，描绘着一幅令人心神向往的完美画作。
小花儿听得入迷，撑着脸蛋儿，听到罗雨打算把她也画在画布上的时候，她的眼睛睁得很大。
“我也能去吗？可是我不懂英文，会不会给你丢脸啊。”
“当然可以！一定可以！”罗雨肯定地点头。
“那你一定能成大画家，有钱人，你愿意带我走吗？”
小花儿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使用了全身的力气，没有了平日的俏皮大胆，像刚出生的小猫，怯怯的，低着头，抬眼看着罗雨。
罗雨一愣，脸色急剧红了起来。
“我愿意！我想娶你，我会在纽约买一座大房子，我会把你接过去，你当我的模特，我……”
女孩儿摇头，娇俏的脸蛋儿上浮现出一丝怨恨：“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罗雨神情低落下来。
女孩儿也红了脸：“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罗雨抓着她的手，急切的问。
小花儿挣脱他的手，矜持的理了理头发：“我是被卖到这里的，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回家去，我讨厌这里，我也讨厌洋鬼子。”
“可是……这里的生活很好，这里的学校，医院，电影院，画廊，这里什么都有，大家都不用饿肚子，一只鸡只要一美元，这样的生活会越来越好，回去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女孩儿打断了罗雨：“罗雨，这里很好，但是这里不是我们的家，你说的那些东西，也不是给我们准备的，从前不是，以后也不是，他们从来没有把我们当成平等的人对待。”
平等的人。
罗雨半天说不出话，他很清楚小花儿说的是事实。
无论是画室的主管查理先生，还是画廊的主管伊芙女士，他们从来就没拿正眼瞧过他。
哪怕他们嘴上说着夸奖的话，不吝啬各种赞美的辞藻，形容他是天才。
眼神是变不了的。
过了许久，罗雨才苦涩地说道：“纽约是个民族熔炉，城里人歧视乡下人，北方人歧视南方人，白人歧视黑人……我们并没有被特殊对待，只要我的画得到承认……我一定可以得到承认！
我们也可以得到美利坚人的身份，可以站在水晶吊灯下面和白人一起喝鸡尾酒，我们可以在这里过得很好。”
小花儿盯着罗雨看了许久：“你喜欢这儿，对吗？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就像你的弟弟一样，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改掉了，他叫什么？”
“他叫罗冰。”罗雨低下头。
小花儿却扯着嘴角笑了：“不，他叫布鲁斯·罗，你也应该取一个洋鬼子的名字。”
女孩儿的脸蛋儿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这张笑脸，是给白男看的。
现在，她亮出来，给了罗雨。
笑容敛去，剩下一片苦涩。
小花儿轻轻问：“你，从来没想过，衣锦还乡吗？”
罗雨不敢看她，干笑道：“我走的时候，我爷爷说我，欺师灭祖，是不忠。带走了弟弟妹妹，是不孝。
我就是个不忠不孝的畜生，回去，他会打死我的。”
女孩儿看着罗雨说：“你是怕死，还是怕活？”
罗雨第一次没有在这里过夜，匆匆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罗冰从门后出来，将烟蒂丢在地上，用脚掌碾灭。
转身钻进屋子里。
小花儿背对着门躺在床上：“我今晚能休息吗？我身体不舒服。”
说着，她还用力吸了吸鼻子。
“他知道你吃这些东西吗？”罗冰问。
女孩儿听到声音不对，这才转过身来，她的鼻子下面还沾着些许白色粉末。
“是你啊，布鲁斯先生，你的生意……我不做。”
罗冰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钞票，甩在小花儿的面前：“我给你两百美元，告诉我，你的药是从哪儿来的？”
小花儿抓过钞票，顺手塞进胸口：“隔壁的姐妹介绍给我的。”
“名字？”
“我不知道，我只听人叫他的外号。”
“外号？是什么外号？”
女孩儿手指把嘴唇上的白色粉末抹下来，伸出舌头舔了舔。
“猎犬。”
老鸨子梅姨一脸纠结，凑到罗冰的耳边哀求起来。
罗冰听了，冷沉着脸：“那就这么让他吃喝玩儿女人？”
梅姨也无语了，只得咬着牙，硬着头皮说道：“交给我来吧，保管让您满意。”
罗冰看了眼梅姨，摆摆手，径直往楼梯上走去。
“冰哥，冰哥，咱们这小馆子，全靠白人撑着呢，要是他们在这儿吃了打，事情可就闹大了。”
老鸨子梅姨一脸纠结，凑到罗冰的耳边哀求起来。
罗冰听了，冷沉着脸：“那就这么让他吃喝玩儿女人？”
梅姨也无语了，只得咬着牙，硬着头皮说道：“交给我来吧，保管让您满意。”
罗冰看了眼梅姨，摆摆手，径直往楼梯上走去。
那两个汉子得了罗冰的命令，转身离开。
罗冰站在门口，听着屋里的人说话，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点燃了一支烟。
“最近还好吗？”
罗雨不太会说话，或者说，在小花儿面前的时候，他不太会说话。
“好不到哪儿去，也坏不到哪儿去，无非就是刚才那些事儿……别说我了，你呢？”
小花儿双手往后撑着身体，一只脚丫踢掉了鞋子，说话的时候，自然的晃动着，白萝卜似得小腿搭在罗雨的腿上，大拇指俏皮的翘起来。
罗雨紧绷着身子，支支吾吾了许久：“嗯……小雪还是没有下落，古德曼警官说，可能和哥伦比亚人有关，警察不方便……”
小花儿神情黯然：“我家里也有个哥哥，我走丢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像你们一样找我。”
“一定会的！”罗雨见小花儿心情有些低落，忙大声安慰。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当中弥漫着玫瑰般的催情香气，仿佛两只粉色的手，将两人越推越近。
互相之间的鼻息都喷在对方的脸上了。
罗雨憋不住了，捂着嘴巴别过脸去。
“阿嚏！”
等他再回过头来，想继续刚才的时候，小花儿已经把另一只鞋子也蹬了，盘腿坐在榻上。
“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了，你画画儿怎么样了？那些洋鬼子愿意买你的画了吗？”
说到和画有关的话题，罗雨的话匣子便打开来。
“下下个星期，画廊会租下世贸大楼最顶上的三层，举办一场顶级展览，那会是一场全美利坚……不，是全世界的艺术盛会！在展览上，能看到大师最新的作品，据说，今年画廊还会拿出一幅从未展出过的绝世作品，展示给世人……”
罗雨边说边比划，仿佛在以空气为画布，描绘着一幅令人心神向往的完美画作。
小花儿听得入迷，撑着脸蛋儿，听到罗雨打算把她也画在画布上的时候，她的眼睛睁得很大。
“我也能去吗？可是我不懂英文，会不会给你丢脸啊。”
“当然可以！一定可以！”罗雨肯定地点头。
“那你一定能成大画家，有钱人，你愿意带我走吗？”
小花儿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使用了全身的力气，没有了平日的俏皮大胆，像刚出生的小猫，怯怯的，低着头，抬眼看着罗雨。
罗雨一愣，脸色急剧红了起来。
“我愿意！我想娶你，我会在纽约买一座大房子，我会把你接过去，你当我的模特，我……”
女孩儿摇头，娇俏的脸蛋儿上浮现出一丝怨恨：“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罗雨神情低落下来。
女孩儿也红了脸：“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罗雨抓着她的手，急切的问。
小花儿挣脱他的手，矜持的理了理头发：“我是被卖到这里的，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回家去，我讨厌这里，我也讨厌洋鬼子。”
“可是……这里的生活很好，这里的学校，医院，电影院，画廊，这里什么都有，大家都不用饿肚子，一只鸡只要一美元，这样的生活会越来越好，回去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女孩儿打断了罗雨：“罗雨，这里很好，但是这里不是我们的家，你说的那些东西，也不是给我们准备的，从前不是，以后也不是，他们从来没有把我们当成平等的人对待。”
平等的人。
罗雨半天说不出话，他很清楚小花儿说的是事实。
无论是画室的主管查理先生，还是画廊的主管伊芙女士，他们从来就没拿正眼瞧过他。
哪怕他们嘴上说着夸奖的话，不吝啬各种赞美的辞藻，形容他是天才。
眼神是变不了的。
过了许久，罗雨才苦涩地说道：“纽约是个民族熔炉，城里人歧视乡下人，北方人歧视南方人，白人歧视黑人……我们并没有被特殊对待，只要我的画得到承认……我一定可以得到承认！
我们也可以得到美利坚人的身份，可以站在水晶吊灯下面和白人一起喝鸡尾酒，我们可以在这里过得很好。”
小花儿盯着罗雨看了许久：“你喜欢这儿，对吗？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就像你的弟弟一样，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改掉了，他叫什么？”
“他叫罗冰。”罗雨低下头。
小花儿却扯着嘴角笑了：“不，他叫布鲁斯·罗，你也应该取一个洋鬼子的名字。”
女孩儿的脸蛋儿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这张笑脸，是给白男看的。
现在，她亮出来，给了罗雨。
笑容敛去，剩下一片苦涩。
小花儿轻轻问：“你，从来没想过，衣锦还乡吗？”
罗雨不敢看她，干笑道：“我走的时候，我爷爷说我，欺师灭祖，是不忠。带走了弟弟妹妹，是不孝。
我就是个不忠不孝的畜生，回去，他会打死我的。”
女孩儿看着罗雨说：“你是怕死，还是怕活？”
罗雨第一次没有在这里过夜，匆匆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罗冰从门后出来，将烟蒂丢在地上，用脚掌碾灭。
转身钻进屋子里。
小花儿背对着门躺在床上：“我今晚能休息吗？我身体不舒服。”
说着，她还用力吸了吸鼻子。
“他知道你吃这些东西吗？”罗冰问。
女孩儿听到声音不对，这才转过身来，她的鼻子下面还沾着些许白色粉末。
“是你啊，布鲁斯先生，你的生意……我不做。”
罗冰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钞票，甩在小花儿的面前：“我给你两百美元，告诉我，你的药是从哪儿来的？”
小花儿抓过钞票，顺手塞进胸口：“隔壁的姐妹介绍给我的。”
“名字？”
“我不知道，我只听人叫他的外号。”
“外号？是什么外号？”
女孩儿手指把嘴唇上的白色粉末抹下来，伸出舌头舔了舔。
“猎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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