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士兵（三）
女孩儿玛丽的家里，除了她和她的妈妈之外，还多了两个人。
房间里充斥着消毒水和大麻甜腻的味道，连一直弥漫在公寓里的那股老旧的味道也被它冲散了。
玛丽一见到哈迪进来，立刻大叫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就被抱着她的母亲捂住了嘴巴。
“嘘，亲爱的，安静。”
安东尼竖起手指，小声的提醒。
肩上的‘狗’也跳了下来，扑进女孩儿的怀里。
那张躺过不知道多少男人的床上，睡着一个脸上包满绷带的男人，绷带上有淡红的鲜血和半透明的组织液往外渗。
是严重的烫伤。
另一个稍胖的圆脸男人坐在床边，默默地抽着自制的卷烟。
大麻的味道正从那里散发出来。
他的手边正放着一张曼哈顿区的地图，各种颜色的笔在上面画出了一条条线路。
哈迪眯着眼睛，才注意到，地图上好几个银行的位置都被圈圈起来。
这帮家伙，还打算抢银行？
“安东，你抓这个人回来干什么？”
圆脸男站起来，手里的卷烟被安东尼一巴掌打掉。
安东尼从地上捡起还没熄灭的大麻烟，怒不可遏的大吼：“我跟你说过什么！”
旁边的母女被吓到了，抱在一起，用力的蜷缩在一起。
女孩儿更是发出小声的啜泣，‘狗’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伸出舌头舔舐着女孩儿的眼泪。
看到这一幕，安东尼深吸了口气，控制了自己的嗓门儿。
“我跟你说过了，房间里有女人和小孩儿，伤员，就滚出去抽烟，明白吗！”
直到圆脸男应声点头，安东尼才两指掐灭烟头，把烟蒂按在圆脸男的胸口。
“记住你说的话，不要再敷衍我。”
安东尼把哈迪推到旁边的椅子上，让他坐下。
然后示意旁边的圆脸男过来，在哈迪的身上摸索起来。
很轻易的，哈迪的‘善良之枪’，警徽和钱包都被他搜了出来。
“你没说过，你还是个警察，哈迪·古德曼。”
安东尼接过警徽，随手把它丢到一边。
而圆脸男打开钱包之后，立刻惊呼起来。
“神圣的狗屎，我的上帝啊，安东，你快来看看！”
不出哈迪所料的，他从钱包里摸出了那张五十万美元的支票。
安东尼看着支票，同样一脸的狂喜。
“有了这笔钱，乔治就有救了！”
圆脸男几乎是扑到床上的绷带人的身边：“乔治，你听到了吗，你有救了，我们说过的，一定能做到！”
安东尼郑重的把支票叠起来，揣进怀里。
他的心情显然变好了许多。
“汤姆，把他的手脚捆起来，绑紧一点儿，这家伙很厉害。”
圆脸男汤姆用危险的眼神盯着哈迪：“为什么不杀了他，留着一个警察，只会是个麻烦。”
“蠢货！你懂什么，他是警察！”安东尼骂了一句，见汤姆不太服气，解释道，“刚才他的同伴已经打电话过来了，我们暴露了，NYPD很快就会赶到，一般的人质对他们可不管用，但如果这个人质是他们的同事，那就不一样了。”
见安东尼真的把枪收起来，哈迪暗暗松了口气，在他看来，被绑着，而不是直接被杀掉。
他的情况反倒更好。
警察的身份在此刻成了他的保命符。
和其他国家的警察不太一样，美利坚的警察救助人质，是有前提的。
当面对流血可能会死的人质，和逃跑的罪犯，二选一的情况下，美利坚的警察会选择叫一个救护车，然后去追捕逃跑的罪犯。
至于牺牲自己保护人质，那更是天方夜谭，除了‘正义病晚期患者’之外，美利坚是找不出任何一个警察会这么做。
对任何陌生人，无论是嫌疑人，还是受害者，美利坚警察的第一态度，是怀疑。
让对方把双手放在能看到的地方，然后趴下，放弃抵抗，也是美利坚警察会做的事。
但如果被挟持的人同样也是警察，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让别的警察冒着生命危险不可能，但至少能让他们投鼠忌器，尽最大可能保证被挟持的警察的安全。
‘尽最大可能’的程度，可是完全不同的。
虽说暂时安全了，哈迪也不认为NYPD满足了安东尼的所有要求，最后他们逃出生天，会放了自己。
即使是真的，哈迪也不想赌。
自己的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最安全！
“你们要走了吗？”女人这时候开口。
安东尼微笑着点头：“对，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他走到女人身边，伸手想去抚摸女孩儿玛丽的脸蛋儿，但女孩儿却低着头，把脸埋进母亲的怀里。
安东尼伸出去的手就这样悬在半空。
女人昂头，抱着女孩儿玛丽，像一只护崽的母鸡，而安东尼的脸上凶戾之色一闪，扬起右手。
啪！
女人的脸肉眼可见的高高的肿了起来。
她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只盯着安东尼不说话。
女孩儿玛丽见状，哇哇叫骂起来：“我杀了你！杀了你！混蛋！”
只是她被女人死死的抱住，不让她去送死。
“这是第二次，没有第三次了，明白吗？”
坐在床边的圆脸汤姆也被惊得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安东！”
哈迪有些惊讶。
不是惊讶女人被打，而是惊讶于安东尼竟然没有杀了她。
艾瑞斯的电话都打到他这儿了，听电话里的意思，警方已经知道安东尼他们的位置。
那个黑娘们儿在街头很吃得开，偏偏布朗维尔又是个黑人社区。
玛丽的母亲又在这里……嗯……同样吃得很开，认识她的黑鬼很多。
偷偷把安东尼他们在这儿的消息泄露出去。
刚好艾瑞斯在她街头伙伴之间打听消息。
安东尼说道：“我们得走了，现在，马上！”
圆脸汤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藏身的地方，计划做到一半，现在要跑？
“那乔治怎么办？”
躺在床上的绷带人嘴里也发出呜咽。
这个问题，让安东尼的脸色沉了下去。
如果只是他们两个人，有五十万美元，可以去很多地方。
但是要带着一个伤员逃跑。
安东尼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但当他看向女人怀里的女孩儿玛丽的时候。
“我要带她走。”
“什么？”圆脸汤姆和女人齐齐看向安东尼。
安东尼掏出枪，抵着女人的脑袋：“她是我的！”
女人梗着脖子瞪眼盯着安东尼，面对枪口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
“她不是。”
安东尼用力把枪口戳在女人的额头上，狠狠的碾压着，咬牙切齿地说道：“她，是，我，的！”
“你看不出来吗？”女人反顶了回去，面露讥讽之色，“她有一半华国人的血统，她的父亲是一个华国人，不是你。”
“Fxxk！你个婊子！啊！”安东尼被激怒了，歇斯底里的大吼，可他的手指几次扣在扳机上，甚至已经按压下去，但他始终没有开枪。
“安东！你疯了吗，你有钱，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你就算想生一个足球队去踢该死的世界杯都没问题，现在我们得离开这儿！把乔治治好才是……”
圆脸汤姆大吼起来，扶着床上不能动弹的乔治就要起来。
安东尼转过身，看向汤姆。
“抱歉，汤姆，抱歉……”
安东尼扬起右手，枪口喷吐出刺眼的火舌。
砰！
包裹着绷带的脑袋顷刻之间被打得粉碎。
血污爆裂开来。
一点儿惨白的物质飞溅到哈迪的脸上。
哈迪咧了咧嘴，惊讶于安东尼的狠辣。
同时也让脸上这点儿恶心的玩意儿下去。
哈迪眯着眼睛看着低头沉默的圆脸男，汤姆被鲜血和黄白之物喷溅得满头满脸。
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房间里充斥着消毒水和大麻甜腻的味道，连一直弥漫在公寓里的那股老旧的味道也被它冲散了。
玛丽一见到哈迪进来，立刻大叫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就被抱着她的母亲捂住了嘴巴。
“嘘，亲爱的，安静。”
安东尼竖起手指，小声的提醒。
肩上的‘狗’也跳了下来，扑进女孩儿的怀里。
那张躺过不知道多少男人的床上，睡着一个脸上包满绷带的男人，绷带上有淡红的鲜血和半透明的组织液往外渗。
是严重的烫伤。
另一个稍胖的圆脸男人坐在床边，默默地抽着自制的卷烟。
大麻的味道正从那里散发出来。
他的手边正放着一张曼哈顿区的地图，各种颜色的笔在上面画出了一条条线路。
哈迪眯着眼睛，才注意到，地图上好几个银行的位置都被圈圈起来。
这帮家伙，还打算抢银行？
“安东，你抓这个人回来干什么？”
圆脸男站起来，手里的卷烟被安东尼一巴掌打掉。
安东尼从地上捡起还没熄灭的大麻烟，怒不可遏的大吼：“我跟你说过什么！”
旁边的母女被吓到了，抱在一起，用力的蜷缩在一起。
女孩儿更是发出小声的啜泣，‘狗’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伸出舌头舔舐着女孩儿的眼泪。
看到这一幕，安东尼深吸了口气，控制了自己的嗓门儿。
“我跟你说过了，房间里有女人和小孩儿，伤员，就滚出去抽烟，明白吗！”
直到圆脸男应声点头，安东尼才两指掐灭烟头，把烟蒂按在圆脸男的胸口。
“记住你说的话，不要再敷衍我。”
安东尼把哈迪推到旁边的椅子上，让他坐下。
然后示意旁边的圆脸男过来，在哈迪的身上摸索起来。
很轻易的，哈迪的‘善良之枪’，警徽和钱包都被他搜了出来。
“你没说过，你还是个警察，哈迪·古德曼。”
安东尼接过警徽，随手把它丢到一边。
而圆脸男打开钱包之后，立刻惊呼起来。
“神圣的狗屎，我的上帝啊，安东，你快来看看！”
不出哈迪所料的，他从钱包里摸出了那张五十万美元的支票。
安东尼看着支票，同样一脸的狂喜。
“有了这笔钱，乔治就有救了！”
圆脸男几乎是扑到床上的绷带人的身边：“乔治，你听到了吗，你有救了，我们说过的，一定能做到！”
安东尼郑重的把支票叠起来，揣进怀里。
他的心情显然变好了许多。
“汤姆，把他的手脚捆起来，绑紧一点儿，这家伙很厉害。”
圆脸男汤姆用危险的眼神盯着哈迪：“为什么不杀了他，留着一个警察，只会是个麻烦。”
“蠢货！你懂什么，他是警察！”安东尼骂了一句，见汤姆不太服气，解释道，“刚才他的同伴已经打电话过来了，我们暴露了，NYPD很快就会赶到，一般的人质对他们可不管用，但如果这个人质是他们的同事，那就不一样了。”
见安东尼真的把枪收起来，哈迪暗暗松了口气，在他看来，被绑着，而不是直接被杀掉。
他的情况反倒更好。
警察的身份在此刻成了他的保命符。
和其他国家的警察不太一样，美利坚的警察救助人质，是有前提的。
当面对流血可能会死的人质，和逃跑的罪犯，二选一的情况下，美利坚的警察会选择叫一个救护车，然后去追捕逃跑的罪犯。
至于牺牲自己保护人质，那更是天方夜谭，除了‘正义病晚期患者’之外，美利坚是找不出任何一个警察会这么做。
对任何陌生人，无论是嫌疑人，还是受害者，美利坚警察的第一态度，是怀疑。
让对方把双手放在能看到的地方，然后趴下，放弃抵抗，也是美利坚警察会做的事。
但如果被挟持的人同样也是警察，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让别的警察冒着生命危险不可能，但至少能让他们投鼠忌器，尽最大可能保证被挟持的警察的安全。
‘尽最大可能’的程度，可是完全不同的。
虽说暂时安全了，哈迪也不认为NYPD满足了安东尼的所有要求，最后他们逃出生天，会放了自己。
即使是真的，哈迪也不想赌。
自己的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最安全！
“你们要走了吗？”女人这时候开口。
安东尼微笑着点头：“对，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他走到女人身边，伸手想去抚摸女孩儿玛丽的脸蛋儿，但女孩儿却低着头，把脸埋进母亲的怀里。
安东尼伸出去的手就这样悬在半空。
女人昂头，抱着女孩儿玛丽，像一只护崽的母鸡，而安东尼的脸上凶戾之色一闪，扬起右手。
啪！
女人的脸肉眼可见的高高的肿了起来。
她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只盯着安东尼不说话。
女孩儿玛丽见状，哇哇叫骂起来：“我杀了你！杀了你！混蛋！”
只是她被女人死死的抱住，不让她去送死。
“这是第二次，没有第三次了，明白吗？”
坐在床边的圆脸汤姆也被惊得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安东！”
哈迪有些惊讶。
不是惊讶女人被打，而是惊讶于安东尼竟然没有杀了她。
艾瑞斯的电话都打到他这儿了，听电话里的意思，警方已经知道安东尼他们的位置。
那个黑娘们儿在街头很吃得开，偏偏布朗维尔又是个黑人社区。
玛丽的母亲又在这里……嗯……同样吃得很开，认识她的黑鬼很多。
偷偷把安东尼他们在这儿的消息泄露出去。
刚好艾瑞斯在她街头伙伴之间打听消息。
安东尼说道：“我们得走了，现在，马上！”
圆脸汤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藏身的地方，计划做到一半，现在要跑？
“那乔治怎么办？”
躺在床上的绷带人嘴里也发出呜咽。
这个问题，让安东尼的脸色沉了下去。
如果只是他们两个人，有五十万美元，可以去很多地方。
但是要带着一个伤员逃跑。
安东尼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但当他看向女人怀里的女孩儿玛丽的时候。
“我要带她走。”
“什么？”圆脸汤姆和女人齐齐看向安东尼。
安东尼掏出枪，抵着女人的脑袋：“她是我的！”
女人梗着脖子瞪眼盯着安东尼，面对枪口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
“她不是。”
安东尼用力把枪口戳在女人的额头上，狠狠的碾压着，咬牙切齿地说道：“她，是，我，的！”
“你看不出来吗？”女人反顶了回去，面露讥讽之色，“她有一半华国人的血统，她的父亲是一个华国人，不是你。”
“Fxxk！你个婊子！啊！”安东尼被激怒了，歇斯底里的大吼，可他的手指几次扣在扳机上，甚至已经按压下去，但他始终没有开枪。
“安东！你疯了吗，你有钱，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你就算想生一个足球队去踢该死的世界杯都没问题，现在我们得离开这儿！把乔治治好才是……”
圆脸汤姆大吼起来，扶着床上不能动弹的乔治就要起来。
安东尼转过身，看向汤姆。
“抱歉，汤姆，抱歉……”
安东尼扬起右手，枪口喷吐出刺眼的火舌。
砰！
包裹着绷带的脑袋顷刻之间被打得粉碎。
血污爆裂开来。
一点儿惨白的物质飞溅到哈迪的脸上。
哈迪咧了咧嘴，惊讶于安东尼的狠辣。
同时也让脸上这点儿恶心的玩意儿下去。
哈迪眯着眼睛看着低头沉默的圆脸男，汤姆被鲜血和黄白之物喷溅得满头满脸。
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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