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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死士宿命

    各路修士,如饿狼扑食,冲杀向夏启,无非是思忖,青衣的出手,将夏启,初雪,丹青,老板娘,武三都重伤,此时的他们不过是强弩之末,谁跑的最快,谁最先下手,那夏启就是等死,他们则大功告成。

    夏启嘴角挂着轻蔑的坏笑,被各路修士看在眼里,不过是死前的回光一笑,而,被老板娘看在眼里,却是五味杂陈。

    就在老板娘,武三长剑出鞘,站在夏启,丹青,初雪前头,将迎战上去之际,夏启一把将老板娘手里的长剑夺了过去。

    夏启的手,触碰到老板娘的手,老板娘仿佛若触电一般,她愣神须臾,长剑已被夏启夺了过去。

    夏启眼神一寒,青丝飘舞,长袍下摆武动成风,他倏地,若一道飞移的闪电,长剑呼的劈斩下来。

    砰砰砰!

    那一道惊世骇俗的剑气掠过,七八名修士被从当中劈开,还有数名修士被逆天的剑气削去手腿,血溅当场,惨不忍睹。

    一具具断躯,断手臂,断腿,就仿佛是被五马分尸般杀戮惨无人道,他们死的无一个留有全尸的。

    顿时,整个天龙客栈的一楼二楼静静的死静,此时,即使是一根绣花针掉落地上,都可以听的真真的。

    一夜之间,也仅仅只是一夜之间,这个白衣少年,他的境界怎么就神鬼莫测般的突飞猛进了啊。

    他,只是轻飘飘的武了一剑,那一剑就毙掉十几名修士的性命,是真的吗?真的难以置信,有的修士,则是用袖子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再去看时,那满地的七零八落的残体残躯,居然是真的。

    初雪,丹青神色如常,看来,夏启的变化,他们已提前知晓。

    天龙客栈的老板娘,武三则是目瞪口呆,老板娘难以置信的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面,很疼,是真的,不是她在做梦。

    夏启一步至三名修士面前,一剑砍下来,那三名修士,身首异处,血溅如泉水,夏启眼神深冷如鬼魅。

    就在这时,几名修士,从东西南北中五个方向,飞冲向他击杀来,他不慌不忙的长剑在手,腰身柔动成一个燎原之圆,长剑则跟着快若闪电的撩拨出一个圆,那几名修士被滔天般的剑气开肠破肚惨死当场。

    这个时候的天龙客栈一楼客厅内,渐渐凋零的各路势力,他们的心魄都被夏启杀的飞出天外。

    夏启长剑在手,长长的长剑,闪着冰寒的光芒,那长剑剑尖滴答着红宝石般的鲜艳透明血宝真珍珠。

    “不,不,不可能,他,他,他怎么会变的如此强大如斯啊……。”

    忽然,有一名修士被夏启的冷酷无道的杀戮,杀的吓破胆气,他支支吾吾的结结巴巴的,没等他再继续,已经被欺身的夏启挥剑劈成两半。

    在场的众修士皆是被夏启的冷酷暴怒近乎变态的杀戮震撼,就连青衣男子都被夏启那杀人不眨眼的寒意震动。

    “我,我不杀你了,可,可……”

    夏启根本没有给那名修士说话的机会,只是一剑,便将那名修士砍两节,是从腰间砍断的,冷寒的杀意,如仿佛是地狱里的恶魔杀上人间世。

    夏启的出剑太强大了,强大到无论多少修士向他招呼来,也无论他们施展什么招呼都是一剑被斩杀。

    “我夏启本不争,我夏启本无意伤害任何一个人,可是,偌大的世界,却容不下渺小如一粒尘埃的我,你们,我本跟你们无冤无仇,而你们呢,只是为了你们的利益权利,便千里迢迢的来杀我,我死,我命,你们死,也是你们的命。”

    夏启身飘当空,一剑一剑的递出,每一剑都砍杀最少一名修士,只是一盏茶的时间,地上便尸山血海般人间炼狱。

    “夏启,我们可是来自魏帝国,你也敢杀我们吗?”

    夏启青丝凌乱,浑身杀气腾腾,杀意煞气令人森冷窒息,冰冷的眼神中却是无尽的空洞冷意。

    “现在,你就是夏康本人,也得死。”

    在场的最后十几名修士,都是被夏启那暴虐的杀戮震慑的魂不附体,已经没有一战的心气,他们的道心,已经因为看夏启大魔神般的大开杀戒震慑的崩碎。

    夏启一剑横扫,削掉八名来自魏帝国的修士,其他的修士,则是无助的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心气和嚣张自信崩碎,如一条条蜷缩身体的夹紧尾巴的狗,磕头如捣蒜的给正向他们走来的白衣少年郎磕头求饶,求饶了他们几个一条狗命。

    “十七年来,我夏启连一只蚂蚁都不忍伤害,每次看到宫内有小兔子小猫咪受伤,我都会心疼的抱回去为其上药包扎,我怎么你们了,碍着你们什么了,我不过是想活,可是,你们给我机会了吗?没有,没有,都没有,好啊,怕了吗?知道怕了吗?求饶了吗?有用吗?我会心软吗?我会吗?曾经,我也是善良的人,有良心的人,心软慈悲的人,可是,被你们,被你们一个个的逼的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我了,想活吗?我也想啊,谁不想呢,我倒要问问,如果是我向你们求饶,你们会放过我吗?不会,不会,那你们有什么资格求我放过你们啊。”

    夏启边说,边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且边走,边说,边一剑一个,一剑一个,将跪着给他连连磕头的数名修士头颅割下来,身首异处,血淋淋的,夏启提着一个个血淋淋的头颅,疯魔癫狂般的仰头悲怆的哈哈大笑。

    “骨子里的帝皇血脉终究还是被残酷的现实觉醒了,这个少年,再也回不去了,帝皇血脉,总是逃不离那个定数气运命运的。”青衣男子心道。

    初雪,丹青,老板娘,武三看着疯魔癫狂般的夏启皆是被触动,可能,老板娘,青衣,武三不知道夏启曾经是怎样的人,然而,初雪,丹青跟夏启青梅竹马,是清楚的,如今的夏启真的是性情大变。

    初雪,丹青望着夏启,也就是从夏启从老板娘手里夺过长剑,出那第一剑之后,他那本清澈干净如白雪的眸子海洋,换而是那墨黑般一眼看不透深不可测深渊般的魔渊深海。

    夏启手持长剑,向坐在那里独自饮酒的青衣走过去,这时,青衣放下杯中酒,站了起来,望向已站在身前一米距离的夏启。

    初雪,丹青,老板娘,武三见夏启手持长剑,向青衣走了过去,他们都吓了一跳,你真的疯了吗?你的修为,可是青衣传授的,你不会想杀青衣吧。

    都这个时候了,即使夏启,初雪,丹青,青衣皆是一言不发,老板娘和武三也心知肚明夏启那深不可测的修为是如何来的。

    “小王爷,你想做什么?”

    “我想回去。”

    “作甚?”

    “杀夏康,取而代之,这个帝位,我本不争,现实给我夏启上了血腥一课,那是我无知了,不是说我装聋作哑自欺欺人本本分分就可以苟活的,既然如此,那我就争它一争,有何不可。”

    “小王爷,你忍心因你的一念之间,导致夏王朝这座江山天下陷入天下大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民不聊生吗?”

    “我杀夏康一人而已,取而代之,坐拥天下,何来的天下大乱,兵戈烽烟,前辈言过其实了吧?”

    “小王爷,夏康现在是夏王朝名正言顺的皇帝,而若小王爷你返回去杀了夏康取而代之,那在天下人眼里小王爷便是得位不正,一个得位不正,天下何来的归心,必将给那些手握兵权的武将重启战端找到正当的理由,何苦来哉,正所谓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利天下者,得天下,擅天下者,失天下,如今夏王朝刚刚经历国战劫难,百姓思安,望小王爷顾念天下百姓三思而行。”

    夏启本性善良,听青衣一番成败祸福分析,倒也打消了杀回去的念头,至少,现在的夏启还不是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战乱天下。

    “小王爷,当你走出夏王朝的疆土,十年之内,你不可再踏足夏王朝疆土一步,否则,将会有死士现身取你首级。”

    “又是父皇的安排。”

    “是的,老奴不过是奉先帝留下的圣旨罢了,老奴也不是最强大的那个死士。”

    初雪,丹青,老板娘,武三皆是心惊,原来,这个修为深不可测的强人,他居然是夏王朝的先帝早已布下的后手,那半句更令人心惊,这个青衣已经恐怖如斯,居然还不是最强大的死士。

    夏文禹,太恐怖了吧,他都驾崩了,还依旧有忠心耿耿的臣子,在忠心耿耿的执行他活着时那‘未雨绸缪’提前安排下的谋略。

    这时,老板娘也终于明白了,青衣为何对夏启,丹青,初雪,甚至她与武三几个人处处留手。

    当然,老板娘也心中了然,自从这个青衣出现在这里,先是对夏启,初雪,丹青出手,那不过是在试探夏启的本心初心,甚至,就连昨夜在客栈的房顶,说是杀夏启,那也不过是再一次的对夏启的人性试探。

    人性的善恶本心初心,唯有在特殊情况之下,比如生死成败福祸,方可以看的出本心如何,青衣一次次对夏启出手,就是在试探夏启的本心,两次的试探考验,青衣对其甚是满意,故而将毕生的修为按照先帝的旨意将其传授给夏启,是在昨夜天龙客栈的房顶,青衣说的是杀夏启,却是将毕生的修为传于夏启。

    当然,那个时候,如果夏启惧死,没有走向青衣,或者是贪生怕死,将初雪,丹青,推了出去,换自己可活,那将是另一番结局。

    “前辈,太过分了吧,哪有自己的父亲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子的,怎么忍心让自己儿子在外面流亡十年内,真是的,什么父亲啊,老娘都想骂人了。”老板娘气不过的道。

    “先君臣,后父子,先帝未雨绸缪且深谋远虑。”青衣淡淡的道。

    “老娘只看出先帝一副铁石心肠,再没其他什么狗屁未雨绸缪深谋远虑啊。”老板娘忿忿不平说道

    “先帝给新帝十年,如果十年间,新帝昏聩无能且刚愎自用丧尽天下人心,到时小王爷倒是可以凭借本是天潢贵胄吊民伐罪取而代之。”青衣道。

    “前辈,是不是如果夏康却是文韬武略,不愧是一代帝皇,父皇将启动第二个方案啊。”夏启道。

    “小王爷果然一点即通,是聪慧超凡,只可惜了生于帝王家。”青衣暗赞,却没有言语,只是黯然的点点头。

    “主子,先帝的第二个方案是什么啊?”

    丹青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如果夏康是称职的皇帝,我的存在,势必是江山社稷的一个隐患,父皇的第二个方案,无非是再次启动生前潜下的死士杀死我,父皇,为了所谓的我夏家的江山社稷,果然是煞费苦心用心良苦。”夏启苦笑着道,眼里满是悲哀的伤感。

    “你的父皇真混账,哪有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的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何况是父子之间啊。”老板娘怒道。

    “他是皇帝,站在他的立场,他没有错,我不怪,不恨,但愿,若有来世,我夏启莫生帝王家。”

    夏启望着夏王朝皇宫的方向,不禁想,父皇生前必然是查清了当年我那两个哥哥的谋反是被冤枉的。

    既然他可以查出来,他则担心,我将也能查出来,他担心我会仇恨夏康,做报仇雪恨的复仇布局,因而他一手下了两个棋局,除掉隐患。

    父皇不愧是一位锐意进取且心思深远的称职皇帝。

    青衣男子昨天还是满头青丝,只是,一夜之间,已经是满头霜雪般的白发,青衣端起酒杯,端酒杯的手,定在嘴巴寸远,一动不动,啪嗒一声,酒杯掉地上,打碎,酒水喷溅。

    “前辈,他?”老板娘道。

    “前辈走了。”

    夏启抱起青衣男子,将其安葬在吴四坟墓的旁边,青衣男子,他是先帝早已提前布下的死士棋子,他的使命已完成,却也走了。

    或许,这就是死士棋子宿命悲哀吧,夏启独自留在青衣修士的坟墓前久久都没有离去,没有人知道,那个半天里,他立身在青衣前辈坟墓前究竟都想了些什么?

    晌午,夏启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去,十七年了,他掩耳盗铃般活着,心里明明清楚,自己的母妃,两个哥哥却是死于夏康的阴谋,却自欺欺人的自我麻痹,近乎浑浑噩噩的活着,如今又如何呢?

    夏启从来都没有勇气去争,更没有那个魄力去试图逆天改命,只是,他听了青衣的临终之言,他想为自己做点力所能及的事,那便是打破他的父皇活着时给他早已设定好的一生定数命运。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始,夏启长大了,成熟了,且是一夜之间就变的成熟起来,可能,有些男儿的成熟,与年龄无关,多是与他们的经历阅历有莫大的干系,而夏启便是其中一个这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