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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傀儡宗主

    步廊宗位于圣河城北面三十里外的步廊山上,这座步廊山,远看像一个巴掌,近看又像芭蕉扇。

    那中央的一片亭台楼阁,便是步廊宗的所在,据说,八百年前,这一片山峰林立,本是叫无名山,只是因为,有一位十九镜的大宗师孤身一人来到无名山,开创了步廊宗,后来,随着步廊宗名声鹊起,江湖中人,便将无名山称为步廊山,以此来表示对步廊本人的尊崇。

    自从步廊开创宗门以来,宗门香火延续至今,已有八百年历史底蕴,当然,步廊宗最巅峰时期,自然是在步廊时代,之后,虽然也出现过中兴步廊宗的宗主,但是,至今,没有一位宗主的成就,可比肩他的开宗祖师步廊的。

    步廊开宗立派之初便在宗门立下一个规矩,那便是步廊宗世世代代不与朝廷有任何的牵扯,否则,宗内人人皆可诛之。

    步廊宗屹立江湖八百载,虽然经历无数次的困境,但是,每次步廊宗到了宗灭人亡的时刻,步廊宗总会有力挽狂澜的宗主出现。

    现任步廊宗的宗主步蓝是一位能力平庸的宗主,当年,他能顺利的成为步廊宗的宗主,倒是宗内司马正,赵乐,高阎,古亥四大长老力排众议将其推送步廊宗宗主宝座的。

    当然,四大长老之所以极力的推举步蓝成为步廊宗新任宗主,那绝不是出于对步廊宗未来考虑,而不过是出于他们自己日后在步廊宗地位权利的考虑。

    步蓝成为步廊宗现任宗主之后,听信四大长老的谗言,便将步非,步白,步忠,步是捏个私通朝廷出卖步廊宗的罪名,由四大长老亲自出手,将其击杀,步廊宗因内耗和宗内离心离德而处于日薄西山江河日下的境地。

    步廊宗的实际大权日渐被四大长老操控,而步廊宗的宗主步蓝,已经慢慢的被架空,成了一个摆设傀儡而已。

    步蓝性格软弱,遇事又优柔寡断,加之,他的修为境界弱于四大长老,因而,他心知四大长老在宗门横行霸道肆无忌惮,却也唯有唉声叹气,无可奈何。

    如今的步廊宗弟子多是站在四大长老的身后,而有些忠于步蓝这个宗主的,却皆是被四大长老寻个错处,将其除掉,而有些弟子,则是出于明哲保身,故而做那两边倒的无骨野草,见风使舵,唯利是图,还有一些与步蓝同辈的修士,则是选择沉默,甚至是远离步廊宗的主峰,即步廊峰。

    这时,有一名步廊宗的重伤弟子,刚走到步廊山脚下,便实在走不动了,看到有巡山的弟子,那名重伤的弟子,喊其过来,两名弟子将其搀扶至步廊宗主殿面见他们的宗主步蓝。

    “什么?太阳落山之时,便是我步廊宗灭亡之时?何人如此张狂如此小觑我步廊宗”

    步蓝宗主是软弱是平庸,可是这个话,也太欺人太甚,就是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何况一个会喘气的大活人啊。

    那名步廊宗弟子两句话刚说完,便因失血过多,一命呜呼,步蓝宗主蹲下来查看气绝弟子胸前的伤口,他不禁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一颗石子要了弟子的性命,倒是没有什么稀奇,不过,这名弟子,却是在回到步廊宗正好将话带到才气绝的,如果是巧合,倒也罢了,如果是出手者算计好的伤势,那这个人,岂不是太恐怖,如此想来,岂不是那个人的话,也并非全是托大。”

    步蓝宗主一脸愁云惨淡且忧心忡忡的样子,他眉头紧锁,道:“有请四大长老步廊殿议事。”

    站岗弟子应声而去。

    步蓝宗主走出步廊殿,站在门口,看到自己的傻儿子蹲在前面地上,又在看蚂蚁搬家,他不禁长叹一声,道:“我步蓝一生坦坦荡荡,自问做人做事都任凭良心,如今宗门在我手上搞成这个样子,而我唯一的儿子,却是个不通人世的痴儿,我步蓝一脉怕是后继无人了。”

    步蓝宗主有唯一的一个儿子,即步青云,只是,就在步青云十岁那年的冬天跑出去玩雪,不慎头撞击在山峰石壁上头破血流,头上的伤好了以后,却整天沉默寡言,眼神呆滞,后来,步廊宗上上下下都就知道了宗主的儿子头被撞击坏了,成了傻子,痴儿了。

    步廊宗四大长老极力的推举步蓝为新任宗主,其中一个不可明言的理由,便是不仅步蓝本人软弱无能平庸,就连他的宝贝儿子也是个傻子,这对于四大长老简直是有利无害。

    四个长老思忖,如果哪天步蓝不听话了,将其秘密除掉,再顺理成章的推举他那傻儿子继承宗主宝座,那岂不是从此以后,步廊宗,再也不是姓步家的,而是他们四大长老的囊中之物。

    古亥,赵乐,司马正,高阎四大长老在进入步廊殿的主道上相遇。

    “步蓝突然召集我们四人过去到底要商量什么事?难道是我们四个私下与朝廷的往来被他知晓了。”古亥道。

    “我看未必。”司马正道。

    “如果不是这个事,那宗内还有什么事,非要将我们四个一起叫来商量,事有蹊跷?”高阎道。

    “步蓝不会不满我们平日的做派,给我们四个摆下一个如鸿门宴,将除之而后快吧。”赵乐道。

    “步蓝几斤几两,我们是清楚的,如果没有外援,他是没有能力与我们四个开战的,话又说回来,即使步蓝有外援,他也没有那个胆量和魄力与我们开战,否则,他就不是步蓝了。”司马正道。

    四大长老面上都说的风轻云淡,没有将他们的傀儡宗主放在眼里,其实,他们去步廊主殿,每个人都提高警惕,体内气机流转,做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思想准备。

    四大长老沿途便看到青山路面有血滴,血滴从山下,一直通向步廊殿方向,每个人长老都脸色大变,心里惴惴不安,各自都掩饰的很好,警惕更高了。

    这四大长老,看似沆瀣一气,铁板一块,其实在其狼狈为奸过程中,也是各怀鬼胎,相互算计。

    四大长老心里都打宗主宝座的心思,只是,四个人修为都伯仲之间,且相互彼此制衡,谁也不肯让步,反而是让步蓝在其四人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夹缝之中稳坐宗主之位。

    步蓝宗主站在步廊殿门前,看到四大长老迎面走来,他转身进了殿里,四大长老见宗主的傻儿子也在大殿前面这里,他们顿时都安心不少,因为他们深知宗主对自己这个痴儿多疼爱,如果说宗主意图对他们下手,势必不会让自己的傻儿子出现在正殿门前傻愣着的。

    步蓝将宗内弟子在三十里外的圣河城闹市的街道上被重伤,且带回一句话,原原本本的说与四人听。

    “哼,蛤蟆打喷嚏,好大的口气,我们倒要看看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胆敢来我步廊宗撒野。”司马正怒气冲天的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商量,原来不过是一个无知之徒的狂言乱语,何足道哉,宗主大惊小怪了些。”赵乐道。

    这时,只听殿外大片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古亥望着面向他们站着的步蓝宗主,步蓝宗主没等他们发问,便望着大殿外,说道:“以成万全,我在四位长老来前,已经下了宗主令,命各山峰上的弟子都紧急前往步廊殿前集合。”

    “宗主,那出言不逊的修士,真的只有十七八岁吗?”高阎道。

    “是的。”步蓝宗主道。

    “那名被重伤丧命的弟子尸体何在?”

    司马正言下之意是他要亲自看看那名被杀弟子的伤口,只要让他看看那至死的伤口,便可判断那名狂徒的真实境界实力如何?

    “我看了,那名弟子是被一粒石子重伤脏腑,从其重伤程度判断十三镜左右,但是,我担心的是那名少年背后有高人没有现身,如果只是那名少年,倒也不足为虑。”

    步蓝宗主根本没有对四大长老说实话,那名弟子的伤口,就是他这个十五镜的形而上道修小宗师强者也难以从伤口判断对方真实境界实力。

    看来,步蓝宗主是盘算用借刀杀人除掉四大长老。

    “十七八岁,十三镜,也算是中上的修炼天赋,看来,他的身后真的有高人,否则,十三镜少年不会出此狂言。”司马正道。

    此时的步廊宗可谓是严阵以待。

    圣河城中夏启出手毙掉二十多名城中恶霸,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被他干掉的恶霸中就有一个是郡守赵成庭的独子李典。

    郡守李成庭得知有人在他的地界杀了他的独子,他气的当场吐血,随即,他召集郡府所有当差的兵丁衙役一阵风般出现在一辆正在行径的马车前头,有人朝这辆黑色的马车指指点点。

    随即,便是一群兵丁衙役,将这辆黑色的马车团团包围垓心,城中里里外外的路人,见郡守大人亲自带兵杀来,都立刻躲闪远远的。

    夏启已经从范良口中得知这位郡守大人贪污受贿腐化搜刮民脂民膏很有手段,在他的治下,巧立名目那些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治下的百姓真的是苦不堪言却是敢怒不敢言,而他却官运亨通,只因他往上打点的很到位,上个月还受到朝廷吏部的褒奖,褒奖的原因是李成庭为官清廉。

    本来,对于范良所说的这里的郡守李成庭的贪赃枉法欺上瞒下搜刮民脂民膏等等不法行为,他无心干涉当地政务,也没有打算去管,他想,这不是他的天下,就留给夏康惩治,他有自己的大事要办。

    因此,他架马车,丹青,范良一边坐下一个,初雪一个人坐马车里头,正向三十外的步廊宗赶路。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没有去找当地的郡守李成庭,李成庭倒是自己杀气腾腾的送上来找死。

    范良低声对丹青,夏启说了来人中哪个才是郡守李成庭。

    夏启都没有正眼看那郡守李成庭,只见他并掌为刃,隔空劈斩下来,李成庭当场被劈开,

    那些郡府兵丁衙役见状,皆是一哄而散,没有一个兵丁或郡衙里的衙役为其拼命报仇的。

    马车继续向北,身后吵吵嚷嚷的议论郡守大人被杀声音渐行渐远,似乎,夏启还听到鼓掌声叫好声谩骂声。

    看来,老百姓的掌声或者骂声最能看出为官者的好与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