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博弈
高俊彦奇道：“事已至此，你居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顾家经营元洲将近四百年，不想交出兵权，谁也拿不走，”顾元淼道：“但是天兴外有骆驰大患，我们若是抽走精兵直接去连洲，对天兴国力损害极大。顾家在危难时得到元洲子民呵护，不能让他们陷于战火之中。我决定逐步移交兵权，诚亲王是个适合人选。”
高俊彦道：“阿淼，你我所说不是一件事。我觉得那个人还会继续纠缠你，想尽办法逼你入宫。”
顾元淼嗤笑道：“皇后之位已定，他再没有什么筹码打动我。如今先办正事，他若是想到了什么新鲜招式，我见招拆招便是。”
崇义帝草草将董贤接入宫中立为皇后，随后立即将许应淑接入宫中，封为贵妃。至此后宫贵德贤淑四妃之位满员，顾元淼这才放下心来。
忙忙碌碌就到了年关，顾元淼谨慎挑选可用之才，将顾家的人暗暗从军中置换出来，又将顾家的产业一一变卖，换成粮食牲畜不间断运往连洲，久安城的兵器工场也化整为零，连同工匠及家人一起迁往连洲。
一切都有条不紊，在暗中隐秘进行，但是终究不能完全遮盖下来。
这一日，顾元淼接到暗卫“虚影”传来的密报，说是崇义帝已经掌握了顾家大举移民连洲之事。随后，顾元淼便接到崇义帝的紧急传召。
高俊彦见顾元淼一脸严肃，如临大敌，忍不住道：“阿淼，我陪你同去如何？”
顾元淼摇摇头，道：“俊彦哥哥，我知道你无所不能，但是此事你无法插手。顾家必须付出代价，才能重新得到皇上的信任，维持表面的平衡。”
高俊彦问道：“顾家能够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顾元淼决绝的走向门口，道：“我就是那个代价，对顾家来说，这是最小的代价。”
龙鳞殿内，龙涎香氤氲缠绵，崇义帝面无表情，见顾元淼坐下，才低声道：“阿淼，给你泡好了玄微清芬。”
顾元淼道了声谢，便捧起贺瓷茶杯，慢慢品味。
崇义帝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忍不住问道：“朕的大将军，你就没有什么话对朕说？”
顾元淼放下茶杯，慢悠悠道：“臣在先帝大行之前，曾经说过顾家需要一条退路，先帝深以为然，不知先帝有没有跟皇上交代过此事？”
崇义帝冷笑道：“顾家的退路就是连洲么？所以你们顾家一直在转移人口和资产，长此以往，朕的天兴不就被你们搬空了。”
顾元淼正色道：“天兴帝国有一千万人口，顾家不过几万人，有如日月比照飞萤，皇上过虑了。”
崇义帝幽幽道：“所以你不愿意入宫为后。”
顾元淼轻声道：“那时天下人都盯着，皇上不能背上抛弃糟糠之妻的骂名，臣也不愿成为众矢之的。”
崇义帝眼睛骤然一亮，道：“照你这样说，莫非当日是情非得已。”
顾元淼不语，低头饮茶，而后说道：“皇上明鉴，臣会逐步把兵权移交给皇上信任的人，比如诚亲王，假以时日，他就可以在永固城独当一面。”
崇义帝接口道：“之后你就东渡连洲，再不回来。”
顾元淼笑道：“顾家在元洲繁衍生息四百年，哪里做得到说离开就离开，不过是给子孙留条退路。”
崇义帝轻哼一声，道：“朕想给镇国公订一门亲事，你看朕的思元公主如何？”
思元公主是董贤所出的嫡长女，天兴帝国最尊贵的公主，与顾保承年纪相仿。
天兴帝国的驸马，向来远离权力中心，除非清贵世家中胸无大志的子弟，不在意挂个虚职，元京的青年才俊都不愿意做驸马。镇国公若是成为驸马，意味着顾家交出兵权。
顾元淼如何不知，崇义帝这分明是在试探，如果顾家一心东渡，就不会在乎顾保承的仕途。
崇义帝见顾元淼不说话，怒道：“怎么，你看不上朕，也看不上朕的女儿？”
顾元淼连忙道：“历代镇国公身为武将，都无法好好照顾家小，且天年不永，皇上的公主还是寻个清贵世家的俊秀公子，朝夕相伴，相携白头，才不枉此生。镇国公并非思元公主良配。”
崇义帝冷哼一声，顾元淼低声恳求道：“皇上执意如此，臣可以入宫，什么位份都可以，只求皇上不要误会顾家。”
崇义帝听着听着，眼睛越发闪亮起来。
离开龙鳞殿的时候，顾元淼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崇义帝的兴高采烈令她有些恐慌，原以为他会借机把自己羞辱一番。
回到府里，高俊彦在鸿飞楼前迎接，见她神情恍惚，不免有些心疼，无奈道：“你这是何苦，不做皇后做妃嫔。”
顾元淼叹息道：“他在打保儿的主意，我也是迫不得已。再说皇后是妻子，妃嫔不过是妾室，到了最后，撕破脸就撕破脸，谈不上背信弃义。”
高俊彦摇头道：“你这个性子，如何甘心居于人下，又如何能够容忍与其他女子共享夫君，此举大错特错。”
顾元淼小声嘀咕道：“我没打算真和他做夫妻。”
高俊彦怒道：“你以为是儿戏。入了宫，他要你侍寝，你如何拒绝？”
顾元淼闭目，甩头道：“俊彦哥哥，我想你总会有办法帮我，反正拖上一两年，我们就可以走了。”
高俊彦平静下来，认真道：“阿淼，这是你与他的缘分，或许你心里并没有排斥与他做夫妻。连洲有保儿，那是他的责任，你不需要把一切揽在自己肩上。这一世，夫妻恩爱，生儿育女，也很好。”
顾元淼连连摇头，急切道：“俊彦哥哥，我真的不能接受他。或许有那么一个人，我会为了他不惜一切，也能接受他的一切，但不是这个人。我只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如今还不到摊牌的时候。”
高俊彦深深的看着顾元淼，一声长叹，带着无尽的怜惜。他柔声道：“阿淼，我会尽力相助，你想做什么便去做。”
几天后，董皇后亲自到访镇国公府，顾元淼带着顾保承的替身隆重迎接。
董皇后昂头挺胸坐在上首，志得意满，她费了多少心思才能够坐在这里，接受顾元淼的叩拜。只是看着顾元淼满脸淡漠，想起皇上的嘱托，心里的欢喜实在有限。
二人默契的支走镇国公，遣走所有随从，展开了女人间的对话。
“阿淼妹妹，你我姐妹真是有缘。”
顾元淼低下头，不想看董皇后虚伪的笑容，淡淡道：“臣与娘娘君臣名分已定，不敢与娘娘以姐妹相称。”
董皇后道：“皇上宏愿，天兴内无怨女，外无旷夫，近日就将推行命令，奖励民间婚育，女子年满二十还不出嫁，由官府强制婚配。将军身为天兴女子敬仰的楷模，早已过了二十岁，必须尽快婚配，才能令新法顺利推行。普天之下，除了皇上，无一人配得上将军，本宫已经奏请皇上恩准，接你入宫，封皇贵妃，仪仗用度比照本宫。”
顾元淼语带讥诮道：“娘娘果然母仪天下，听说此前在崇亲王府便多次为夫君奔走纳妾，如今又要您亲自操心，真是不容易。”
董皇后笑盈盈道：“从前本宫追到镇国公府，主动提出服侍主母，无人搭理。今后，便是皇贵妃，在本宫面前，也要自称嫔妾。大将军手中的兵将虽多，后宫的规矩还是本宫说了算。”
顾元淼笑道：“娘娘爽快人，本将军也干脆一点。您给出的条件不够，您的身份也不够。”
董皇后含笑告辞而去。
除夕赐宴，顾元淼一进宫就被许太后请到了鹤云殿，许贵妃陪在一边。顾元淼虽然厌烦，也只能小心应对。
“阿淼姐姐，”许贵妃年纪虽小，却也颇有大家风范。
顾元淼不敢怠慢，规规矩矩行了大礼，许太后道：“阿淼，哀家知道你的委屈，当年先帝就曾说过，你与皇上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如今兜兜转转，你二人终于可以长相厮守，哀家也为你高兴。”
许贵妃露出娇憨的笑容，道：“从前在家里，就听应荣姐姐说过，阿淼姐姐与皇上情深似海，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一桩美事。”
许太后道：“中间多少事情，过去了就不要放在心上。哀家与皇上都不会让你受一星半点委屈，皇贵妃除了称号与皇后有别，所有一切等同皇后，你的孩子也是嫡子。”
顾元淼眼神一闪，郑重道：“不瞒太后娘娘，臣从小习武，戎马多年，身上伤痕累累，能否服侍皇上都难说，子嗣之事，从不敢想。”
许贵妃面露喜色，抚摸小腹道：“阿淼姐姐，本宫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你若不嫌弃，我第一个孩儿就交给你亲自教养。”
顾元淼含笑说声恭喜，之后对许太后道：“太后娘娘，臣答应入宫，只为支持皇上即将推行的新法令。但是臣军务繁忙，便是要移交出去，也需花费时日，难以顾及宫规。不如给臣一个名号就好。”
许太后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你只想要一个皇贵妃的名号，不入宫服侍皇上。”
顾元淼含笑不语。
“顾家经营元洲将近四百年，不想交出兵权，谁也拿不走，”顾元淼道：“但是天兴外有骆驰大患，我们若是抽走精兵直接去连洲，对天兴国力损害极大。顾家在危难时得到元洲子民呵护，不能让他们陷于战火之中。我决定逐步移交兵权，诚亲王是个适合人选。”
高俊彦道：“阿淼，你我所说不是一件事。我觉得那个人还会继续纠缠你，想尽办法逼你入宫。”
顾元淼嗤笑道：“皇后之位已定，他再没有什么筹码打动我。如今先办正事，他若是想到了什么新鲜招式，我见招拆招便是。”
崇义帝草草将董贤接入宫中立为皇后，随后立即将许应淑接入宫中，封为贵妃。至此后宫贵德贤淑四妃之位满员，顾元淼这才放下心来。
忙忙碌碌就到了年关，顾元淼谨慎挑选可用之才，将顾家的人暗暗从军中置换出来，又将顾家的产业一一变卖，换成粮食牲畜不间断运往连洲，久安城的兵器工场也化整为零，连同工匠及家人一起迁往连洲。
一切都有条不紊，在暗中隐秘进行，但是终究不能完全遮盖下来。
这一日，顾元淼接到暗卫“虚影”传来的密报，说是崇义帝已经掌握了顾家大举移民连洲之事。随后，顾元淼便接到崇义帝的紧急传召。
高俊彦见顾元淼一脸严肃，如临大敌，忍不住道：“阿淼，我陪你同去如何？”
顾元淼摇摇头，道：“俊彦哥哥，我知道你无所不能，但是此事你无法插手。顾家必须付出代价，才能重新得到皇上的信任，维持表面的平衡。”
高俊彦问道：“顾家能够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顾元淼决绝的走向门口，道：“我就是那个代价，对顾家来说，这是最小的代价。”
龙鳞殿内，龙涎香氤氲缠绵，崇义帝面无表情，见顾元淼坐下，才低声道：“阿淼，给你泡好了玄微清芬。”
顾元淼道了声谢，便捧起贺瓷茶杯，慢慢品味。
崇义帝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忍不住问道：“朕的大将军，你就没有什么话对朕说？”
顾元淼放下茶杯，慢悠悠道：“臣在先帝大行之前，曾经说过顾家需要一条退路，先帝深以为然，不知先帝有没有跟皇上交代过此事？”
崇义帝冷笑道：“顾家的退路就是连洲么？所以你们顾家一直在转移人口和资产，长此以往，朕的天兴不就被你们搬空了。”
顾元淼正色道：“天兴帝国有一千万人口，顾家不过几万人，有如日月比照飞萤，皇上过虑了。”
崇义帝幽幽道：“所以你不愿意入宫为后。”
顾元淼轻声道：“那时天下人都盯着，皇上不能背上抛弃糟糠之妻的骂名，臣也不愿成为众矢之的。”
崇义帝眼睛骤然一亮，道：“照你这样说，莫非当日是情非得已。”
顾元淼不语，低头饮茶，而后说道：“皇上明鉴，臣会逐步把兵权移交给皇上信任的人，比如诚亲王，假以时日，他就可以在永固城独当一面。”
崇义帝接口道：“之后你就东渡连洲，再不回来。”
顾元淼笑道：“顾家在元洲繁衍生息四百年，哪里做得到说离开就离开，不过是给子孙留条退路。”
崇义帝轻哼一声，道：“朕想给镇国公订一门亲事，你看朕的思元公主如何？”
思元公主是董贤所出的嫡长女，天兴帝国最尊贵的公主，与顾保承年纪相仿。
天兴帝国的驸马，向来远离权力中心，除非清贵世家中胸无大志的子弟，不在意挂个虚职，元京的青年才俊都不愿意做驸马。镇国公若是成为驸马，意味着顾家交出兵权。
顾元淼如何不知，崇义帝这分明是在试探，如果顾家一心东渡，就不会在乎顾保承的仕途。
崇义帝见顾元淼不说话，怒道：“怎么，你看不上朕，也看不上朕的女儿？”
顾元淼连忙道：“历代镇国公身为武将，都无法好好照顾家小，且天年不永，皇上的公主还是寻个清贵世家的俊秀公子，朝夕相伴，相携白头，才不枉此生。镇国公并非思元公主良配。”
崇义帝冷哼一声，顾元淼低声恳求道：“皇上执意如此，臣可以入宫，什么位份都可以，只求皇上不要误会顾家。”
崇义帝听着听着，眼睛越发闪亮起来。
离开龙鳞殿的时候，顾元淼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崇义帝的兴高采烈令她有些恐慌，原以为他会借机把自己羞辱一番。
回到府里，高俊彦在鸿飞楼前迎接，见她神情恍惚，不免有些心疼，无奈道：“你这是何苦，不做皇后做妃嫔。”
顾元淼叹息道：“他在打保儿的主意，我也是迫不得已。再说皇后是妻子，妃嫔不过是妾室，到了最后，撕破脸就撕破脸，谈不上背信弃义。”
高俊彦摇头道：“你这个性子，如何甘心居于人下，又如何能够容忍与其他女子共享夫君，此举大错特错。”
顾元淼小声嘀咕道：“我没打算真和他做夫妻。”
高俊彦怒道：“你以为是儿戏。入了宫，他要你侍寝，你如何拒绝？”
顾元淼闭目，甩头道：“俊彦哥哥，我想你总会有办法帮我，反正拖上一两年，我们就可以走了。”
高俊彦平静下来，认真道：“阿淼，这是你与他的缘分，或许你心里并没有排斥与他做夫妻。连洲有保儿，那是他的责任，你不需要把一切揽在自己肩上。这一世，夫妻恩爱，生儿育女，也很好。”
顾元淼连连摇头，急切道：“俊彦哥哥，我真的不能接受他。或许有那么一个人，我会为了他不惜一切，也能接受他的一切，但不是这个人。我只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如今还不到摊牌的时候。”
高俊彦深深的看着顾元淼，一声长叹，带着无尽的怜惜。他柔声道：“阿淼，我会尽力相助，你想做什么便去做。”
几天后，董皇后亲自到访镇国公府，顾元淼带着顾保承的替身隆重迎接。
董皇后昂头挺胸坐在上首，志得意满，她费了多少心思才能够坐在这里，接受顾元淼的叩拜。只是看着顾元淼满脸淡漠，想起皇上的嘱托，心里的欢喜实在有限。
二人默契的支走镇国公，遣走所有随从，展开了女人间的对话。
“阿淼妹妹，你我姐妹真是有缘。”
顾元淼低下头，不想看董皇后虚伪的笑容，淡淡道：“臣与娘娘君臣名分已定，不敢与娘娘以姐妹相称。”
董皇后道：“皇上宏愿，天兴内无怨女，外无旷夫，近日就将推行命令，奖励民间婚育，女子年满二十还不出嫁，由官府强制婚配。将军身为天兴女子敬仰的楷模，早已过了二十岁，必须尽快婚配，才能令新法顺利推行。普天之下，除了皇上，无一人配得上将军，本宫已经奏请皇上恩准，接你入宫，封皇贵妃，仪仗用度比照本宫。”
顾元淼语带讥诮道：“娘娘果然母仪天下，听说此前在崇亲王府便多次为夫君奔走纳妾，如今又要您亲自操心，真是不容易。”
董皇后笑盈盈道：“从前本宫追到镇国公府，主动提出服侍主母，无人搭理。今后，便是皇贵妃，在本宫面前，也要自称嫔妾。大将军手中的兵将虽多，后宫的规矩还是本宫说了算。”
顾元淼笑道：“娘娘爽快人，本将军也干脆一点。您给出的条件不够，您的身份也不够。”
董皇后含笑告辞而去。
除夕赐宴，顾元淼一进宫就被许太后请到了鹤云殿，许贵妃陪在一边。顾元淼虽然厌烦，也只能小心应对。
“阿淼姐姐，”许贵妃年纪虽小，却也颇有大家风范。
顾元淼不敢怠慢，规规矩矩行了大礼，许太后道：“阿淼，哀家知道你的委屈，当年先帝就曾说过，你与皇上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如今兜兜转转，你二人终于可以长相厮守，哀家也为你高兴。”
许贵妃露出娇憨的笑容，道：“从前在家里，就听应荣姐姐说过，阿淼姐姐与皇上情深似海，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一桩美事。”
许太后道：“中间多少事情，过去了就不要放在心上。哀家与皇上都不会让你受一星半点委屈，皇贵妃除了称号与皇后有别，所有一切等同皇后，你的孩子也是嫡子。”
顾元淼眼神一闪，郑重道：“不瞒太后娘娘，臣从小习武，戎马多年，身上伤痕累累，能否服侍皇上都难说，子嗣之事，从不敢想。”
许贵妃面露喜色，抚摸小腹道：“阿淼姐姐，本宫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你若不嫌弃，我第一个孩儿就交给你亲自教养。”
顾元淼含笑说声恭喜，之后对许太后道：“太后娘娘，臣答应入宫，只为支持皇上即将推行的新法令。但是臣军务繁忙，便是要移交出去，也需花费时日，难以顾及宫规。不如给臣一个名号就好。”
许太后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你只想要一个皇贵妃的名号，不入宫服侍皇上。”
顾元淼含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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