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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解槐树缘 卜前程事

    琅坊市金华街道一处高档酒楼内,严市长严复生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带着徐国兴和叶惠兰大步走到了大堂,大堂经理见到来人是严复生,赶忙挤了满脸笑容迎了上来,口中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严市长大驾光临我瀚云轩,怎么也不提前通知通知,我好安排下面的人按最高规格接待您。”

    场面话说得很漂亮,徐国兴不由得高看了说话之人两眼。

    严复生笑着回道:“刘经理呀,别什么接待不接待的,我在路上偶遇了我两位故人,临时才决定到贵宝地,得麻烦刘经理安排点好酒好菜,好让我为两位故人接风洗尘。”

    瀚云轩的刘经理惊异地向严复生身旁看去,徐国兴和叶惠兰点头微笑示意,刘经理赞叹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严市长你们先到内堂歇息着,等备好了酒菜,我再招呼你们过去。”严复生抱拳表示谢意,然后带着徐国兴和叶惠兰进入了内堂,与前厅的金碧辉煌不同内堂的装饰古朴典雅,金丝楠木雕饰的屏风与桌椅映入眼帘,徐国兴见状自顾自地躺了上去,叶惠兰却是拘谨地站在徐国兴旁边,小声对徐国兴说:“国兴,这先生好像身份地位显赫,你可别这般轻薄无礼,失了礼数。”

    徐国兴说:“别站着了,赶紧找个位置坐着,这金丝楠木雕琢的椅子有些许灵气,可以养神静心,躺躺坐坐也不会失什么礼数。”

    旁边的严复生笑道:“徐小朋友果真好眼力,这内堂很少对外开放,只有很少的人才有资格来此,据说这些装饰家具都是找天师府里的匠人定制的,叶小姐,不必拘谨,徐小朋友于我有大恩,在这里当自己家就好。”

    徐国兴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茶,轻抿了一口,问道:“严先生何出此言?”

    严复生回道:“这还得从半年前说起,当时我初来琅坊市任市长一职,金华区这块地是琅坊市有名的穷区,我被调过来接手这个烂摊子,属实是无从下手,那日我出门实地考察,幸得徐小朋友的指点,伐槐建园,自从建了那个园子,金华区投资者数不胜数,经济也有了爆炸式增长,这才几个月时间金华区的变化简直是天翻地覆,连上面拖了很久的交通修建计划也被快速批了下来。我这琅坊市的虚名市长,也摇身一变,成为了市民拥戴的对象。说来惭愧,我也没做什么大事,却是收获了这么大的殊荣。”徐国兴恍然,当初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居然能引来这么大反响。更没想到随便碰个路人居然都是市长。

    徐国兴正色道:“严先生,建园修路,是有大功德的。”

    徐国兴又是话锋一转说道:“严先生,近来应该是有了麻烦吧。”

    严复生心里一惊,却是真诚地说道:“确实是有麻烦,当初那棵老槐树是琅坊市周家的,我花了大价钱与周家少爷达成协议将它砍了去,可还没等几日,那周家家主便是找上了我,要求我把老槐树重新栽回去,这是什么道理,我当然不同意,这般便是被周家记恨上了,建园的过程也是几经波折,好在那园内山水自成,佳木繁荫,一个月居然就完工了,没出什么大问题。我还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前几日周家约我在那园内山顶见面,说是要与我冰释前嫌,这才在山脚碰到了徐小朋友。”

    原来如此,说到底这老槐树的因果在我。不待多说,刘经理已经跑到内堂通知几人就席。到了一处豪华包间,严复生招呼两人随意找了坐处,端起酒杯对着徐国兴道:“徐小友,感谢当日指点之恩,我先干为敬。”

    徐国兴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下,缓缓说道:“那都是小事,你真该谢我的是阻止你上山。”

    严复生心里一惊问道:“难道……”

    徐国兴笑而不语只是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我观严先生面向,印堂黄,而延至发髻,黑发夹白发,眼神秽浊涣散,是要遭劫的征兆啊。当然熬过了今晚就没事了。”其实徐国兴心里默念了一句,主要是我看见山上埋伏了不少荷枪实弹的暴徒。

    严复生闻言,后背脊梁发冷,一阵后怕,严复生试探着问:“这闹市之下,还有人敢草菅人命吗?”

    徐国兴却是笑笑道:“手段无所谓,只要结果正确,有的人就是会不择手段。严先生还是不要太依赖现在的律法,现在的律法本来就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管束。我二人吃了严先生这顿饭,必定会助您化解此劫,但是以后严先生还得自己多多注意了。”

    严复生不再言语,陷入了沉思。

    徐国兴看着一大桌子酒菜,食欲大开,嘱咐叶惠兰道:“小兰,赶紧吃,吃完还要办正事。”

    不多时,两人吃得不亦乐乎,叶惠兰满足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徐国兴对着严复生抱拳道:“严先生,多谢款待,咱们一块儿出去吧。”

    出了包间,守在门口的保镖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徐国兴带着两人走出了瀚云轩,此时本该喧闹的街道却是空无一人,还不待严复生多想,街道两头涌上了黑压压的人群,少说也得有一百来号人,为首的一人戴着一副金色面具,冷冷地说道:“严复生,断我周家气运,这笔账咱们今天好好算算。”

    严复生看了眼身旁的徐国兴和叶惠兰,抱歉地说道:“两位小友,对不住了,今天是我害了两位。”

    徐国兴却是笑了笑:“无妨,我说过,您今日这一劫,我帮您渡定了。”严复生看着旁边的两人气定神闲,百思不得其解,这黑压压的人群已经让自己两腿发软了。

    徐国兴上前一步道:“周家?明日我必亲自登门拜访拜访,我倒要看看是哪家如此张狂,要当街行凶。”

    戴着金色面具的人大笑着说道:“就是你小子,害我在山顶白等了半天?你们两个南方来的土包子,也敢多管闲事?别说明天,我要你们活不过今晚。”

    徐国兴控制气机,在路中间划了一条线,缓缓说道:“过线者,死!”徐国兴当然只是吓吓人,对于普通人,他当然不会下死手,若要是修士,那他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看出也就领头的戴面具的男子是个元一境的修士。

    戴面具的男子大笑道:“好大的口气!让我来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只见他单脚蹬地,像炮弹一般射了出去,围观的人啧啧称奇,这就是修士吗?太强了,男子一只手刚过那条线,徐国兴脸色一凝,只听一声惨叫声传出来,那条过线的手臂瞬间消散在空气中,男子赶紧闪身退回,大口喘着粗气,此时的他捂着鲜血喷涌的右手早已汗流浃背,这血腥的一幕吓得叶惠兰赶紧捂住了双眼,男子心中大骇,这是什么手段,闻所未闻,也不见徐国兴施展任何手段。

    徐国兴玩味地一笑:“大叔,还要试试吗?”

    徐国兴话音刚落,男子只觉眼前有一头即将苏醒的巨兽,他的双脚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然后昏死了过去。周围鸦雀无声,在他们眼里无敌的修士居然被吓得昏死过去,这什么情况,本来今天就是来撑场子的,没想到碰到了硬茬,徐国兴微笑着说道:“还不快滚吗?”

    周围的人如蒙大赦,捡起地上的男子就四散逃了去。

    这一幕看得严复生目瞪口呆,三言两语就把一百多号人吓跑了?

    严复生咽了咽口水,道:“我说徐小友,啊不,徐仙人,多谢徐仙人救我一命。”

    徐国兴叹了口气,说道:“这事也因我而起,明天咱们去一趟周家,将这事了结了吧。”

    次日清晨,严复生在轿车后座,询问着:“小友,就咱们三个人去周家吗?要不要我带上保镖,这些人都是我从世界各地张罗过来的,很能打的。”

    徐国兴摇了摇头,表示:“小事而已,用不着那么大张旗鼓。”

    不一会儿便到了周家的宅邸,徐国兴赞叹道:“好气派,现在的有钱人可真不一般。”周家人仿佛知道徐国兴一行人将要到来,敞开大门迎接,为首的是当代周家家主周胜海,徐国兴也不多废话,直接说道:“你们周家以后不要为难严市长,可行?”

    周胜海闻言一愣,这么直接吗?连忙回道:“都是家里一些小辈,做的错事,与严市长生了误会,从今往后严市长有什么需求,我周家肯定鼎力支持。”

    徐国兴继续说道:“你周家,难道不知道修士不能对普通人的规矩吗?”他当然知道,不过这周家在琅坊市称王称霸惯了,也没想到能碰到硬茬,只见大门内走出一名老者,周胜海连忙道:“父亲,你怎么出来了。”正是昨晚被徐国兴斩断一臂的面具男子。

    那男子上前拜倒,道:“还请,道友莫要追究周家,这些事全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只要您能放过周家,老夫这条贱命任您处置。”

    徐国兴也是一愣,这老头子这般果决。徐国兴缓缓言道:“如果我要你现在就死呢?”

    周老头子,回头看了一眼他守护了几十年的周家,老泪纵横,不再言语,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昨天的交手他清楚地明白,徐国兴要想灭他周家,弹指间的事。手掌正要接触到他的天灵盖时,一股无形的力将他阻止,徐国兴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斩你修为,留你一命,你没意见吧。”

    周老头子听到不用死了,转悲为喜,却又是想到修为全无,不禁面如死灰,徐国兴说道:“这是你的劫也是你的缘,修了一辈子,也就止步一境巅峰了,今日我斩你修为,防你作恶,留你一命,却是给了你进入二境的机缘,记住恶有恶报,术法不显。善有善报,道从中来。”说着隔空一指点在周老头的气海,一身修为就此崩溃。周老头浑身抽搐,本来强健的体魄顿时萎缩了下来,周老头体悟着徐国兴的话,恭敬地作了作揖,被周家下人抬了进去。站在门口的徐国兴随即带着叶惠兰和严复生离开了,却是连周家门都没进,就把事情了结了。

    严复生问道:“这就完了?”

    徐国兴说:“这周家的主事人,是那周老头子,相信经此一事,不会再做那些伤天害理,取人性命的勾当。”

    正如徐国兴所料,周老头体悟着徐国兴的话,交代了周胜海,将周家所有有关黑色交易的产业全部捐掉,严格限制周家人的德行,从此周家只做正道的生意,周老头交代完,便是静静地躺下休养。

    当天徐国兴和叶惠兰便要辞了严复生回南方,严复生几度挽留,徐国兴却是去意已决,临走前严复生照顾徐国兴的生意愿意一字千金,请求他算一卦前程。徐国兴也不推辞,沉思片刻便说了两个字——房和地。便不再多言,是易成败全凭严复生个人了。

    叶惠兰揣着严复生给的两大摞现金,看着徐国兴,道:“国兴,这些有钱人的钱太好挣了吧,你就说了两个字,给了你这么多钱。”

    徐国兴笑着说:“因为值呀。”

    叶惠兰不解地问道:“值在哪里?”

    徐国兴慢慢解释道:“根据邵雍仙师的理论,过不了几年将进入八白艮土运,艮象意大山,五行属土,艮又于八门属生门,象意生生不息,适合求财,所以我给了他房和地两个字,他若是有悟性,又有坚定的决心,弃官从商,先发制人,必定会成为风云人物。”

    叶惠兰惊讶地说道:“什么人,怎么可能因为你两个字放弃大好的仕途从商呢?”

    徐国兴确实道出实情:“他性格优柔、为人善良这官场注定是不适合他的,走不长远的,此次过后若是能痛定思痛认清自己,未来前途无量呀。”

    叶惠兰看着跟神棍一样的徐国兴,打击道:“你这家伙带着我差点露宿街头,还能给别人指点前程,真是个小神棍,我爹是大骗子,你就是小骗子,你怎么不给自己算一卦呢?”

    徐国兴神秘一笑,道:“医不自医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我当然是要回去继续上学的,还顾不上前程。”

    舟车劳顿,几天后,徐国兴终于是带着叶惠兰重新回到了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