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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朝天阙

    “不归归墟,忘川自由!”得闻此言的谏龙再次被震惊到。

    “前辈,那是?”

    见此,谏龙沉言说道:“神魂不入忘川,这是秩序所定,他竟能让一界天道如此,连我都有些好奇了,他究竟赌了什么?”

    “小友意下如何?”

    “力所能及?”

    “非小友不可!”老者淡淡一笑,显得云淡风轻。

    而这却让郁惜疾有些始料未及,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能帮到眼前之人,许许试问道:“还请前辈示下。”

    “不问因果?”

    “结个善缘!”

    “好一个善缘,尘事了却后,老夫自不会让小友失望。”老者立时爽朗一笑,算是给了承诺。

    “还请前辈示下!”

    “我要小友挑战天珏年轻一辈,为我求一面之机,可敢?”

    “啊?”

    得闻如此轻描淡写的话语时,郁惜疾明显有些不敢相信,虽不知天珏是何势力,可单是年轻一辈,怕便不止是他能应付的。

    以一人挑战天珏年轻一辈,他没有再敢想下去,哪怕他出身剑阁,想来这都是极度荒谬的。

    可当他见其极其认真的神色时,他不禁又收起了些许侥幸,试探道:“你来真的?”

    老者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转身默念起了往事,有些入戏的郁惜疾听得如痴如醉,似也完全沉浸在了其中。

    不多时,随着老者脸上的神色逐渐淡来,郁惜疾不解道:“她既负了你,为何你还有此牵挂?”

    对此老者淡淡一笑,略有些轻嘲之意,“忘川三年,确有些执念萌生,再回首时,却也不过是相思成疾,已然放不下了。”

    “孽缘啊!”同是闻听此事的谏龙不由得深深一叹。

    书说落花有意随流水,而流水无心恋落花,他为情不惜忘川苦等三年,致使一夜白头,却换来别人尘世难断,非此情不可……

    “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好,我帮你!”片息时,郁惜疾终是不再犹豫。

    可能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或是问剑天珏的挑战本就是道心所定,亦或者,他也想看到,当一夜白发的声音留至天珏城畔时,他的遂愿见了。

    “好,我为小友引路。”

    声色落下,随着老者起手牵动灵气,场上立时开始幻化逆转。

    随着一股昏厥感席卷全身,郁惜疾立时感觉他像是在被什么拉扯着进入地下。

    “天珏便在尘沙之底,待机会合适,小友捏碎此信便可,彼时我自会出现。”眼见身下的流沙开始再度变幻,老者随之沉言道:“一切,便拜托小友了!”

    对视间,郁惜疾给了对方放心的神色,随即便头也不回的跃入了其中。

    呼吸间,那种被流沙急速吞噬的窒息感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悬挂于流沙之底的华丽天阙。

    又名——天珏!

    正值郁惜疾打量时,一声风啸擦肩而过,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对仙鹤滑过长空。

    见此,郁惜疾嘴角淡淡凝起沉色,他觉得既要挑战,便也不急于那一时三刻,他决定先行了解这个为世俗神秘的势力。

    久过长街时,他随意找了一家茶店坐下,眼里却是时时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少年郎看着眼生,可是外地所来啊?”

    见得茶肆无端搭话,郁惜疾淡笑着并没有为之否认,随即反问道:“敢问店家,我来时见得诸多修士都面朝天阙,那是作何?”

    “那个啊……”

    “可是不能说?”

    “也非如此,这天珏素有先知之名,做的自是情报的买卖,只是这代价嘛……”茶肆言罢摇了摇头,填过茶后便是径直离开了。

    先知……

    碎念中,郁惜疾内心的波澜久久不能平复,他此时无比想知道碎衣角的消息,心下也是暗自做了最坏的准备,无论如何,他也要求得一次机会。

    “店家,这位朋友的茶钱我付了!”

    正欲起身离开的郁惜疾一时诧异的看向身侧,那里赫然站着一道俊俏的青年修士。

    “敢问道友这是?”

    “我辈出来游走,何必在乎一碗茶钱。”青年对此以云淡风轻,继而又试问道:“如此想来,道友应不会怪罪吧?”

    声色中,青年之纪却只些许原有的质气,倒是有些好看的过了。

    “在下临清,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小友,游历在外,还是小心些!”体内的谏龙突然发声,打断了郁惜疾心直口快之举。

    “百敬!”

    谏龙“……”

    对此很是无语的谏龙当即嘲讽道:“小友这应变的速度堪称上佳,只是这手段……”

    “害,游历在外多有不便,万物不为我所有,还不能为我所用啊!”

    轰!

    声色落下,可见郁惜疾周身盈溢出淡淡的剑意,隐隐有压制不住的迹象。

    “这都可以……!”体内谏龙满是惊讶之色。

    “收声!”

    “不知百公子来此,可否也为天珏之事?”

    见郁惜疾点头示意,青年当即有些异样的波澜,短暂闪现后便是消弭在了面色之上。

    去往天阙的路上,郁惜疾有些好奇道:“似百公子这般境界,竟也有需天珏之地?”

    临清闻此笑语,“百公子有所不知,这天阙专研情报,自有它特殊之地,别说我等,天珏自建成时,朝天阙者便已是络绎不绝。”

    “只为求心中一惑!”临清说着面漏沉色的与之对视。

    对此,郁惜疾颇有些疑惑,当即问道:“如此能量,难道就没人觊觎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吗?”

    “好问题!”

    临清会心一笑,当即淡言道:“据传,天珏自成时至今觊觎者只有两人,可后来不知为何都消失匿迹了。”

    “为何?”

    “你是问觊觎之人吧。”郁惜疾淡淡点头。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好像是他们楼主在当地很是神秘,致使少有人犯险。况且,据说天珏楼内连扫地僧都是资深修士,谁闲着没事会去挑战人家。”

    “喂,你去哪?”

    眼见郁惜疾头也不回的走了,临清当即有些摸不着头脑,赶忙倒追着将他拉了回来,“百公子这是作何,聊得好好的干嘛突然要走?”

    “没什么,刚想起来世常尚有私事,便先回去了。”

    说完郁惜疾便再次转身走了,而临清也意外的没有再倒追他回来,只是望着远去的背影,笑意勾起。

    半路上,谏龙有些不解道:“小友莫不是要放弃?”

    郁惜疾没有直接回应,只是沉沉说道:“资深修士,灵过四境才有此称呼,况且早前我强行中断传承,本就是破碎根骨,如今我能怎么办?”

    此时的谏龙亦是不知作何劝解,只是提醒道:“小友应人之诺,便该知道其分量。”

    “若是此般失约放弃,错失的不仅是机缘,更甚者你此前破碎的心境很可能便会止步于此,剑道也如此般。”

    谏龙声露沉色,继而淡言道:“你曾也一剑入上境,那便该知道,重来过的路是何难走。”

    “可——”

    “可我……”

    到最后,郁惜疾的声色已然有些顿结,脚下的步伐也在摇摆中逐渐慢了下来,他在想,更在犹豫,这是个不得不抉择和面对的现状。

    “遇事不决,可问本心!”谏龙淡淡说道。

    “好,不就是干架吗,身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赌了!”言罢的郁惜疾脚下陡然加速,不同的是,却是来时的方向。

    见此谏龙淡淡一笑,目光也继而回到了小书身上。

    天阙处,身往天珏的郁惜疾走的越来越快,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只是脚下还在加速。

    不知何时,他开始知觉周身的人迹越来越少,感知中的方向也越来越浓烈,再张望时,他何时早已止步在了原地,视线里,两道神识挂着天索,直入云际。

    细量间,郁惜疾迟迟不敢相信,眼前的神识会是那青年口中的觊觎者。

    “你终究还是来了!”

    “前辈知道我要来?”

    看着周身虚幻的场景,郁惜疾感觉自己似乎被带进了某种幻境,而与他对话之人,怕便是眼前悬挂着的神识体。

    “多少年了,小友还是第一个去而复返的,我能问问,小友所为何事吗?”

    “故人所托,来此问剑天珏。”

    “问,剑、天、珏……!”

    神识体颤栗着细解着每一个字,迟怔的凝重中仿佛充满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