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章节
大年三十，天还没亮，在睡梦中的顾悠悠就被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吵醒了，她起身拉开窗帘，夜幕中，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夜空中出现了一片片繁花似锦的海洋，美丽梦幻。
顾悠悠换上新的衣服，红色针织麻花毛衣配黑色半身裙，短发扎不了漂亮的辫子，简简单单的扎了一个小揪揪，在戴上毛绒绒的小兔子发夹，除了脚下穿的老BJ棉鞋有一点刹风景，她的这一身搭配还？是很漂亮喜5庆的。
拿上烟花，她就去敲莫子衿家的门。
“咚咚咚…咚咚咚…”
听见敲门声，莫子衿不用猜就知道是顾悠悠，她呀，就过年的这几天能起的比较早，其他时候要睡满十二个小时才肯起来。
莫子衿刷着牙去开门，“早呀，”随后，眼睛瞟到她的老BJ棉鞋，“你要不要换一双鞋子？”
“不换！”
穿的这么漂亮，莫子衿这个大直男第一眼竟然看她的鞋子？老BJ不挺好的吗？便宜舒服又百搭，顾悠悠觉得这样搭配完全没有问题。
大直男，难怪一直找不到女朋友。
以后肯定单身一辈子。
“子衿哥哥，你快一点弄……”
“好好好……”
十分钟不到，莫子衿全部收拾完毕，趁天没有亮，先去放烟花，放完烟花去街上吃早餐，吃完早餐再去逛街，逛完街然后再去菜市场买菜回来煮好吃的……
宣州的年味特别重，古街道上，处处张灯结彩，一眼望去所有的商铺门口挂上一只只大红色灯笼。湛蓝的天空中，无数的彩色气球在阳光的照耀下艳丽夺目。
人们个个喜气洋洋，逛街的人络绎不绝，这条小街虽然比不上大城市的繁华，但是却有另外一种风味。人们的欢笑声和小贩的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热闹极了。
“瞧一瞧，看一看，正宗的淮南牛肉汤……”
“都来看一看，阜阳格拉条……”
“不好吃不要钱，徽州烧饼……”
好久没有吃家乡的小吃，想死顾悠悠，买了一份锅贴饺又吃了一份臭豆腐。
“就是这个味道，想死你们了，”臭豆腐外焦里嫩，内软外鲜，如果不是胃太小，顾悠悠可以连干十份。
同样是臭得和洗脚水一样的东西，为什么豆汁难喝得要命？
和宣州的热闹比起来，京城、云城等大城市不要太冷清，除了门口换了一副新对联，完全没有过年的味道。
大城市经济发达，人们的生活节奏非常快，这也导致了人情的淡漠，他们每天都在拼命向前面赶，特别害怕落后别人一步，想要在大城市发展，必须要拿出足够的实力，没有实力的活就只有被淘汰的份。过年和不过年对他们来说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工作才是他们摆在心里的第一位，过年选择留着公司加班的，还有大额的补贴呢。
收了不少红包的裴谦开心了一小会，很快又emo了，玩着小小的仙女棒，嗑着核桃味瓜子，电视上的春晚越看越枯燥无味。
无聊呀……无聊……
它奶奶的，为什么不能放烟花爆竹？那个孙子定的规矩，当官的能不能干一点人事！北方地区的城市大部分是重工业城市，环境不好的主要原因是工厂每天大量排除的废气废水，他们不去处理工厂排放废气的问题，把破坏环境的责任推到烟花的身上，隔壁的小樱花，泡菜国也放烟花呀，年年举行烟花大会，那为什么人家能把环境搞好？
新年放几天烟花还能把雾霾放出来不成，老祖宗的东西马上要被别人抢走了，烟花是中国的四大发明之一，起源于唐朝，传承了1300多年的历史，怎么可以把它给禁了！当官的那帮孙子吃人饭不干人事。
京城的人情味本来就淡，没有烟花爆竹烘托气氛，一点年味都没有……
“老舅，我好无聊，我emo了，我网易云了……”说着，裴谦放了一首《秋殇别恋》来表达他emo的心情。
裴霂寰懒得听他胡扯，大过年的说网易云，真欠揍。
无聊的话，他不介意给裴谦多买几份学习资料做做。
一放假，天天睡觉睡到中午才起床，晚上不睡，早上不起，起来了就是打游戏，小日子过的舒服的要命，还说无聊。
他打开手机，在工作群里随便发了几个红包热闹一下，然后翻看好友的朋友圈和QQ动态，朋友圈清一色的新年快乐祝福语。
新年应该是快乐的，不能放烟花爆竹，快乐减一半，某人加上体育考试五千米不及格，开学要补考，快乐直接没有了。
此时，莫子衿和顾悠悠同时更新了一条QQ动态，标题特别气人，“新年怎么能不放烟花呢。”
点开视频，漆黑的夜晚，无数红红绿绿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爆竹声噼里啪啦的……即使是隔着手机屏幕，也依旧能感觉到顾悠悠那边的喜庆与热闹。
“喂，裴谦，看顾悠悠QQ动态，有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裴谦这混小子既然网易云了，必须得给他看一点喜庆热闹的东西，把他从悲痛的情绪里面拉出来，十几多岁个小伙子，天天emo网易云的，一点青春活力都没有，像个什么样子。
裴谦打开QQ动态，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顾悠悠的名字。
咦，奇怪了，怎么找不到，该不会是没有改备注？
打开好友列表，裴谦一个一个的找顾悠悠，手指不停的在屏幕上划动。
找着找着，裴谦顿然想起一件大事，自己压根就没有顾悠悠的QQ，能找到个球？
裴谦右手伸向裴霂寰“老舅，我没有她QQ，你的手机给我看一下。”
“不会吧，你没她QQ！”裴霂寰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必须要借机嘲笑裴谦一番，一天不欺负裴谦，他身上就难受的要命，“你们同学一个学期了，连个QQ都没有，说你废你是真废，十几岁的少女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你在窝囊下去，我敢保证，顾悠悠迟早会被计算机系和体育系的帅哥勾引走，到时候你就去哭吧……”
有时候，裴霂寰也挺不干人事的，好比在嘲笑裴谦的事上。
“你在废下去，裴家的香火迟早断你手上，整个历史系就十二个女生，竞争力很大的。你小学时候不看了挺多言情小说吗？看了这么多书，情商怎么还是怎么低……好！你个老六搞偷袭！”
裴谦朝他做了个难看的鬼脸，“略略略，您教我的，这叫兵不厌诈。”
孺子可教也，趁裴霂寰说废话最上头的时候，抢走他的手机，这一招毫无声色，堪称完美，不过裴谦还是太年轻了。
裴谦打开手机屏幕，眼前的一幕让他愣住了。
大意了，现在谁手机不设置密码。
东西在你的手上，但是你打不开它，太可悲了吧。
裴霂寰一把拿过自己的苹果六，得意的说：“小样儿，和我斗，以你的脑子在等十年吧。”
“老舅，老舅，”裴谦贴过去给他捶腿，要多殷勤有多殷勤，“老舅，你手机都旧成这鬼样了，给我看看又不吃亏，就不能满足一下我小小的好奇心吗？”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给我看一眼，压岁钱分你一半给你换苹果十四……”
裴霂寰被恶心的要吐了，如果不是怕脏了垃圾桶，他可以把去年吃的东西吐出来，裴谦过完年就是十九岁，一个十九岁的大伙子问他要压岁钱就算了，对着他撒娇，他真的是一点点都忍不了。
又油腻又娘炮。
我去，好想给裴谦两个大逼兜子。
裴霂寰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但是他把大逼兜子换成了敲栗子，裴谦毕竟已经长大了，给大逼兜子太伤人自尊，还是给栗子比较合适。
他抬起手臂，反手就在裴谦的脑瓜子上落下两个栗子，“多大个人了，还对着我撒娇，你是个姑娘呀，丢不丢人？大过年的恶心我，信不信我扇你！”
裴谦知道，老爸老妈说打他只是吓吓自己罢了，但是老舅不一样，裴霂寰说的出做的到，打他是往死里打的那种，和农村里过年杀猪宰牛一样，毫不留情。
这苹果六是多少年前的老古董了，宝贝的和老婆一样，看都不给看。
裴谦记得苹果六应该是2014年左右出来的，2014年他在上小学三四年级。4现在苹果十四都出来了，苹果十五马上也快发布了，裴霂寰还在用那个古董苹果六，八九年前的手机，性能跟得上吗？打游戏真的不卡吗？
虽然很好奇顾悠悠的QQ动态里面有什么好东西，但是裴谦不傻，小命最要紧，以后的零花钱压岁钱还要靠着老舅。
裴霂寰长按视频，把顾悠悠和莫子衿发的视频保存了下来，两年前，烟花没有被禁的时候，京城云城的夜晚比顾悠悠发的视频漂亮多了。既然要禁止烟花为什么不全国一起禁止，只禁止一线二线城市的烟花燃放权，太狗了吧，难道只有他们放烟花会引起火灾污染环境？其他地方发烟花就没事，当官的真的是吃人饭不干人事。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好想开学啊，在无聊下去裴谦感觉身上就要长蘑菇了，人这个生物很奇怪，开学的时候想假期，假期的时候想学校。
一个月的寒假什么时候结束，想念学校、想念老师、想念同学们……
王管家走过来，他身后跟着两个人，“先生，小少爷，秦四爷来了。”
林雨儿挽着秦四爷，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清纯可人，这样一个美娇娘在身边，秦四爷恨不得放在心尖上宠。
大过年的来找裴霂寰，肯定不会只是拜年这么简单。
裴霂寰大概能猜到秦四爷的来意，十又八九是为了林雨儿的事。
能不能让人过个好年，工作的事过完年处理不行吗？来拜年两手空空的来，至少要带两盒脑白金和一袋旺旺大礼包意思意思吧。
来者是客，裴霂寰收起二郎腿，叫裴谦去泡茶，起身迎接。
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根华子递给秦四爷，“四爷，两手空空的来拜年，太小气了吧，传出去对您的名声可不好。”
秦四爷接过他给的华子，知道裴霂寰是在开玩笑，笑道：“明年一定补回来，而且是双倍的，”林雨儿识趣的从LV包里拿出打火机把烟点燃。
泡茶叶裴谦是不会的，他给秦四爷林雨儿一人泡了一杯香飘飘奶茶。
奶茶名字里也带了一个茶字，和茶叶差不多。怕不够甜，特意多加了两勺白砂糖。
“四爷，林阿姨，尝尝我亲自泡的奶茶，特意給你们多加了两勺糖，可甜了，”两杯红豆味的香飘飘摆到他们面前。
给他们泡的同时裴谦随便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豆味的永远的神，不愧是从小喝到大的经典口味。
时间如果可以倒流，裴霂寰绝对不会把大逼兜子换成栗子，泡茶很难吗？往开水里面放两片叶子的事，裴谦竟然给人家整起了奶茶！果汁也不是不可以呀。
裴谦完蛋玩意，情商低得没救了。
秦四爷这年纪的人能喝奶茶糖分这么多的东西吗？万一喝出高血糖、糖尿病之类的咋整。
秦四爷不好佛了小辈的面子，他端起奶茶喝了一小口，齁甜齁甜的，如果全部喝完，三高什么的肯定出来。
“来，小谦，给你个红包。”
来人家拜年没提年货，红包可不能少，秦四爷出手阔绰，红包老厚一层，没有一万也有个九千九。
见秦四爷掏出怎么厚的红包，裴谦心里乐的开花，最新款的铠甲勇士手办、最新款的外星人电脑、最新款的iQOO11pro……通通有着落了，可以全部换新了。
为了收的心安理得一些，裴谦故意拒绝了一番，“四爷，不用了，我早不是小孩了。”
一般情况下，你越拒绝人家，人家越会硬塞给你，尤其是爷爷辈的人。
“什么不是小孩，收下。”
果然不出裴谦所料，秦四爷硬把红包塞给了他。
拿到红包的那一刻，裴谦感动的快哭了，比老舅给的不知道厚多少，为了裴霂寰的那份红包，裴谦整整磕了九十九个，差一点没把额头磕废。
发红包还是越老的越大方。
开心了短短三十秒钟，红包还没有踹热，裴霂寰无情的把红包拿走，然后还给秦四爷。
他勾起唇角，“四爷，裴谦早不是小孩了，不用给他红包，是吧，小谦。”
“是呀，”裴谦尴尬的笑笑，“红包这种给小学生的东西，我早不收了，你们慢慢聊，我睡觉去了。”
嘤嘤嘤，是是是，是个大头鬼！裴谦嘴上说不收红包，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到手的红包飞走了，不仅肉疼，心更疼。
就好像在你结婚的时候，新娘的前男友跑来抢亲。
夜里的寒风刮的异常猛烈，即使在温暖的屋内，依旧可以听见一阵阵沙沙沙的声音，大树被风刮得左摇右摆，只剩下两片枯黄的叶子在寒冷的风中起舞。
裴霂寰说是没错，长辈给压岁钱是希望你可以快乐长大，是充满祝福的。裴谦早成年了，成年人还收压岁钱多少是不合适的，但是有一种东西叫隔代亲，秦四爷毕竟也是看着裴谦长大了，多少是有一些感情的。
裴谦拖着凉了半截的心去卧室，见裴谦走后，秦四爷也不弯子了，大过年的顶着零下二十度的天气来给裴霂寰拜年，的确是有事相求。
“霂寰，我希望你可以看在我这个老头的份上给雨儿一个机会。”
《夏日时光》目前是当下最火的言情小说，点击量破亿，这样大的一个IP改编成影视剧，肯定会吸引无数的艺人，对于一些流量小花来说，是一个翻身的机会，说不定可以凭借这个IP挤身二线。
很显然，林雨儿想走后门。
现在这部剧已经在选角当中了，预计在四月份开拍。
裴霂寰双手交叉，考虑了三十秒中。
“四爷，试镜的机会我可以给，但是能不能成功，还是要看她自己。”
秦四爷明白，他花大价钱拿下这部剧，第一个要捧的必定是自己家的艺人。
身为一个商人，无论是谁，都是以自身利益为重的。
而且裴霂寰特别讨厌走后门行为。
林雨儿身后有秦四爷这颗大树，就算不靠《夏日时光》这个IP，资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比起其他艺人，林雨儿的演艺生涯可以说是相当的幸运，别的艺人为了一个角色或者广告挤破头的时候，她凭借青纯美丽的长相，一出道就有不少导演主动去找她，短短四年时间，就从一个寂寂无名的小艺人蜕变成炙手可热的流量小花。
而且林雨儿这次估计是冲着女主角叶琪去的，原著中叶琪是一个大学二年纪的学生，充满活力与朝气。对于女主的选角，导演制片人应该会选择相貌比较青涩干净的演员，林雨儿的相貌也挺附和这一点。
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的美丽的容貌，林雨儿的容貌只能算是中等，然而在一众浓颜系美女当中，她的清纯并没有被碾压，反而显得她与众不同。
京城夜里风大，秦四爷他们没有多留，商量完林雨儿的事情，小坐了一会就走了，到门口，目送他们离开，裴霂寰嫌弃的吐槽，“快三十岁的人，演十七八岁的女大学生，有没有自知之明，头一回见到比我还自信的人？”
吐槽归吐槽，反正《夏日时光》大部分的角色已经定下来了，无论林雨儿有没有被选上，多她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对整部剧造不成一点影响。
假若林雨儿运气够好，被选上了，还可以借她“清纯女神”的名号抄一波热搜，有了她的加持收视率肯定能增加不少，无论是对裴霂寰还是对林雨儿都是双赢的。
不知道失去大红包的裴谦能不能睡着，一想到裴谦红包被拿走的表情，裴霂寰恨当时为什么不偷偷拍下来然后批成表情包，发到网上肯定火。
“我的大红包、我的铠甲勇士、我的最新款外星人电脑、我的假面骑士……全部没了……”
老婆本没了，裴谦睡得着觉吗？抱着小猪佩奇娃娃，坐在飘窗上，独自emo。
“哎……鱼哭了，水知道，花哭了，草知道，佩奇哭了，乔治知道，我哭了，谁知道……”
打开裴谦的房间门，一股死去的回忆突然向裴霂寰袭来。
卧去，什么情况？
他年少时玩剩下的东西，现在又开始火了。
鱼哭了，水知道的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由于年纪大了，裴霂寰迟迟未能想起来。
他坐到裴谦对面，拿走裴谦怀里的佩奇，“你emo和猪讲话，它理你吗？”
裴谦不理他，把佩奇抢过来抱在怀里，深情款款的望像窗外两只飞舞的萤火虫。
“新年礼物，拿去玩吧，在emo下去我怕你和你妈一样，更年期提到。”裴霂寰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枚小小的银色悠悠球。
emo归emo，新年礼物不能不要。
“卧槽，光子精灵S限量款！”
看到悠悠球的那一刻，裴谦激动的把佩奇给扔床上，小心翼翼的拿起悠悠球，仔细的端量它。
光子精灵S，裴谦童年时期的伤疤，2010年全球限量款，时代的眼泪，童年的情怀，无数悠悠球玩家心中的梦中情球。年少时不知何为限量款，懂事时它已经绝版了。
现在老舅居然把珍藏了十年的宝贝悠悠球给了他，说明老舅是爱他的。外星人电脑，红包，铠甲勇士什么的不重要好吧。
光子精灵S绝版多年，为了裴谦的新年礼物，裴霂寰操碎了心，找了许许多多的悠悠球玩家，无论出多高的价格，人家死活不卖，这款悠悠球当年限量二百一十个，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编号，对于玩悠悠球的人来说有着特殊的价值和非凡的纪念意义。裴霂寰自己收藏的自然是不可能送，他也是个有童年的人。
找了最专业的人，铂金打造，一比一还原，其实裴谦根本不会玩悠悠球，最简单的提绳都提不上来，他送裴谦这个只是为了治愈他满是作业和补习班的童年罢了。况且裴谦明年可没有新年礼物和压岁钱了，今年必须要送好一点。
同裴谦比起来裴霂寰的简直不要太幸运，曾经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加上上面有一对优秀的哥哥姐姐，父母对他的要求可能没有那么严格，相对放纵溺爱了许多。
“老舅，我爱死你了！”裴谦张开双臂，准备给老舅一个爱的抱抱。
“你给我滚开，肉麻死了，”裴霂寰豪不留情的一脚踹在裴谦脸上。
幸运的是裴霂寰没有脚气，并且刚刚拿玫瑰花泡过脚，相反还有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气。
“老舅，它可是你珍藏了十年的宝贝，头一次发现你居然什么好，爱死你了，爱你一辈子，爱你一万年，下被子我还让你当我舅，不不，下辈子我让你当我爸！”
“你下辈子给我滚远一点！”
裴谦愿意下辈子让裴霂寰继续当他老舅，裴霂寰是一百万个不愿意，如果有下辈子裴霂寰宁可少活十年，也不想在遇见裴谦。
这辈子遇见裴谦已经是他的福气了，下辈子这福气还是给别人体验吧。
裴霂寰：“开心了吧。”
裴谦的已经咪成一条缝，眉毛高高挑起，拼命的点头，“嗯，开心，”裴谦看来不知道他的眼睛很小，笑起来和芝麻一样。
裴霂寰：“开心就行，一会水开了记得把鸡杀了，你长大了，杀鸡这种小事就交给你了，明天你老爸老妈他们旅游回来，你老爸点名要吃鸡翅膀的，我先去睡了，别打扰我。”
杀鸡！
裴谦背后一凉，身上的寒毛一根根的竖起来，裴谦从小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里扫把倒了都不带扶一下的人，叫他去杀鸡，可能吗？还不如杀了他。
裴谦强行扯起脸上的皮肉，“嘿嘿”笑了两声，“老舅，小鸡多可爱，你忍心杀它吗？再说了，我那里会杀鸡。”
裴霂寰学裴谦同款假笑，“我当然忍心，养了不就是拿来吃的吗？”那六只鸡交给你了。”
回房间后，裴霂寰把门反锁，防止裴谦叨扰他，随后，他坐在床上，打开手机，一个个的给好友分享绝地求生的游戏链接。
新年正是游戏上分黄金期，随便看看能不能偶遇到大神，连接发出去一分钟，没有人回应他。
徐云洲忙着哄儿子睡觉，想上分，儿子老婆不允许。
霍延带着裴紫月忙着享受三亚的美景，游戏固然重要，但是老婆更重要。
三好学生莫子衿，他很少玩游戏，手机上也只有一个游戏那就是——俄罗斯方块。
秦四爷年龄太大，玩不来更带不动。
…………
今天，裴霂寰有一点点惨，微信QQ加起来起码两千多个好友，两千个人里面不能连三个人都凑不到吧，实在不行的话，甜蜜双排裴霂寰也不介意。
五分钟后，依旧没有回他。
他不死心的又把连接发了一遍，短短五分钟，游戏连接他发了不下二十遍，就不信了，上分黄金期，不可能一个上分的都没有。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信息一条接着一条，没完没了。顾悠悠揉揉眼睛，拿起手机看信息。
大半夜的，十二点钟，哪个杀千刀的一直在发消息，打扰人睡觉，真没礼貌。
点开信息，原以为是谁在群聊里刷屏，没想到是裴霂寰的游戏连接，向上划去，裴霂寰大概发了二十多条。
哇唔，是绝地求生！顾悠悠心动了，裴谦说过，裴霂寰打游戏贼厉害，市服第一，国服前五十，对游戏像对老婆一样认真，只要游戏不下架，裴霂寰在外面养的小女友通通别想上位。
要不要来一把，好想上分。
只要在赢两把，就可以从白银升黄金了。可是现在真的好困。
到底是玩，还是不玩。
在睡觉和游戏之间，顾悠悠选择了睡觉，他点开裴霂寰的微信头像，设置成“消息免打扰”，关掉铃声通知之类的。
十分钟后，二十分钟后，依旧没有人愿意和裴霂寰打游戏，裴霂寰不在坚持了，这帮猪朋狗友，抢红包的时候怪快，找他们办事，一个个的躲得无影无踪。
他的目光落在顾悠悠的微信头像，顾悠悠的微信头像很奇怪，绿色的兔子，画风很卡通。
不知道她有没有睡觉，想必应该是没有，正常人谁会在十二点钟睡觉。
“在吗？”
“在不在？”
“打不打游戏？”
“带你上分？”
裴霂寰发了许多消息，顾悠悠一条没回他。
“居然不回！”
无奈之下，裴霂寰使出来最终绝招，给顾悠悠发了一个一千元的小红包。
红包和他发的信息一样，一个消息未读，一个红包未领取。
看来应该是睡着了。
新年未过完，莫子衿收到上头领导的通知，他不用去西北吃沙子了，改去支教云南的一个小村庄，年还没有过完，他马上就要启程。
凌晨四点钟，天空乌黑一片，火车站上的人寥寥无几，绿皮火车不比高铁一个小时三百千米的时速，而且票还非常的难买，莫子衿对着手机上所有的购票软件守了两天两夜，好不容易才抢到这张凌晨四五点钟的票。
凌晨六点钟，天空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一点一点的亮起来，薄薄的雾气隔着车窗玻璃，在空中飘散，火车才行驶了短短一个半小时，就带着莫子衿离开了宣州，离开了家乡。
“子衿哥哥，你起来了没有，”不明所以的顾悠悠和以往一样，去敲莫子衿房间的门。
“子衿哥哥，你起床了没有，起床了吱一声。”
不对劲，莫子衿不似顾悠悠那班能睡，一定有问题。
顾不得礼貌了，顾悠悠抱着试了试的心态去开房间门，结果出乎她的意料，房间门居然没有锁，莫子衿一直以来有一个习惯，睡觉必锁房间门，就算是大门不锁也一定会反锁房间门。
莫子衿的房间不大，颜色多以深蓝和白色为主体，很简洁。
房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早已没有了人的气息。
衣柜上的用玻璃胶粘上的红包很显眼，顾悠悠伸手取下红包打开它，里面有一千七百元现金和一张便利贴。
便利贴上的内容不多，短短的几行字：“我先走了，你回学校之前记得把我家门锁好，今年压岁钱放这了，别亏待了自己。”
顾悠悠知道莫子衿改了支教的地方，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要走，今天才大年初七，至少要把元宵节给过玩吧。
莫子衿手头并不富裕，主要生活来源靠的是奖学金和兼职的外快，一千七百元虽然不多，对于生活在小县城的一般人来说，是半个月的工资，对于普通学生来说，是两个月的生活费，政府每个月给顾悠悠发的补贴不过九百元。
顾悠悠不用想就知道，这普普通通的一千七百元肯定是莫子衿省吃俭用了好久，才攒下来的。
每个人的选择是不一样的，每个人有自己的路要走，莫子衿选择去支教，或许是因为自己淋过雨，才会去想着给别人撑伞。
顾悠悠从小爱哭，即使现在长大了，爱哭的毛病依旧没变，清澈的眼眸早已湿润一片。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坐了两天两夜的绿皮火车，外加五个小时的大巴车，莫子衿到达了目的地。
说实话，从客运车站出来的那一刻，连空气的味道都是甜的，坐过绿皮火车和大巴车的人应该知道，那味道实在不好受。
车站出口，有一个年近五十，深棕色皮肤男人，穿着军绿色的解放大棉袄，坐在三轮车上等他。这个男人是广南县坪村的村长，知道新老师今天来，天不亮就来车站等着了。
拖着沉重的两个大行李箱，莫子衿在人群中一眼找到那个穿军绿色衣服的男人。
村长从三轮车上下来，热情的笑道：“你是莫子衿吧？”
莫子衿点头，“是的，麻烦您在这里等我这么久。”
“没有等多久，我还没有到一会儿呢，”村长帮忙把莫子衿的行李放到三轮车上。
有新的老师愿意来，村长其实天没有亮就在车站门口等着了，这个地方地理位置偏僻，山地多，交通不发达，以前来过一些支教老师，大部分因为受不了艰苦的环境，去了其他地方，近年来，没有一个老师愿意来这，山区的教室和孩子，全靠着两名退休的老师守着。
当新的老师知道环境的恶劣还愿意来。对村长和山区的孩子来说，无疑是黑暗里的一束光。
莫子衿要在一个新的地方待上三年，对他来说，是挑战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过完元宵节，也差不多要去学校报道，每个系的报道时间不一样，顾悠悠这个系有一点背，是第一个去学校报道的，相反，孟齐他们系是最晚一个去学校报道的。
不安排在同一天报道，应该是害怕有的学生抢不到车票，毕竟不仅学生要回学校上学，还有很多在外地工作的人要回去上班。
东西有好多在学校，这次不用带太多的东西，明显要轻松的多。
到达京城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应该可以赶上回学校的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去赶紧把床铺了，坐了五六个小时的高铁，可把顾悠悠给累坏了。
离公交站不远处的停车场上，停了一辆特别熟悉的大众。
顾悠悠的目光没有过多的停留在人家的车子上，车子长得差不多一个样子，眼熟很正常，先回学校要紧。
顾悠悠没长眼睛吗！给她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才过了一个寒假，连他车都不认识了，不知道顾悠悠坐到是那班的高铁，他在高铁站门口等了整整八个小时四十九分钟。
裴霂寰吃完煎饼果子，轻手轻脚的来到顾悠悠身后，顾悠悠低头给莫子衿发消息，完全没有发觉后面多了一个人。
裴霂寰的视力不比顾悠悠的差，就算每天熬夜打游戏，视力依旧看得清视力表的最后一行，顾悠悠和莫子衿的聊天信息被裴霂寰一览无余的看了去。
等顾悠悠发完信息，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裴霂寰轻轻的扯了扯她脑袋上的小辫子。
顾悠悠惊呼一声，“谁！”迅速的护住自己的辫子。
她回头一看，裴霂寰拿着个气球在她眼前。
他的目光柔情似水，眼睛里面貌似有另一个世界，让人捉摸不透。
“舅舅，你是不是又换发色了？”
一个月不见，不应该说“好想你之类的话吗？”他的发色很奇怪吗？
不等裴霂寰的回复，下一刻顾悠悠热情的抱住他的腰，“舅舅，我想死你了，默默的问一句，你的发色是什么颜色的，怪好看的。”
无事献殷勤，必定有炸，说想他，不一定是真的，看上他的发色一定是真的。
配方他是绝对不可能告诉顾悠悠的。
“说两句好听的就告诉你。”
好听的话？
“新年快乐。”
…………
新年快乐算是好听的话，但是现在年已经过完了，顾悠悠未免太敷衍了一点点，和裴谦一样，说话不过脑子。
他双手捏住顾悠悠的脸颊，她的脸蛋圆润了不少，想必新年好吃的吃多了。
“年早过完了，换一句。”
唔，什么味道，好臭。
顾悠悠捂着嘴，跑到垃圾桶旁干呕，吐出了一些酸水。
裴霂寰轻轻的拍她的背，“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东西了，”他飞快的去小卖部买了一瓶矿泉水，拧开，“来，喝一点水。”
顾悠悠推开他，被推开的裴霂寰一脸懵，“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不是，”顾悠悠从书包里拿出小水壶喝水，“是你嘴里的味道难闻，像我五天没洗的袜子。”
裴霂寰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嘴里的味道，他是一个及其注重外貌仪表上人，出门之前镜子起码照十遍，每天早晚必漱口，特别注重口腔卫生，嘴里有味道是根本不自在的。
刚刚不过吃了一个煎饼果子，有味道应该是香味才对，不可能是臭的。
不远处，有一辆大卡车，车上绑着的葱成色极好，个个一米七出头，标价两元一斤。
裴霂寰好像明白了顾悠悠说他嘴巴臭的原因。
老话说的好，不喜欢吃大葱的北方人不是一个正宗的北方人。
买煎饼果子的时候，裴霂寰叫老板加了三根进去，没有大葱的煎饼果子不是正宗的煎饼果子。
没有想到顾悠悠闻不了大葱的味道。
给顾悠悠买的矿泉水到最后竟然成为了自己的漱口水。
裴霂寰好好的一个大帅哥，为什么会喜欢吃大葱味道那么重的食物，很给颜值减分的。
一瓶矿泉水外加一瓶牛奶，裴霂寰嘴里的味道终于消散了不少。
“裴谦，你舅去哪里了！”
“妈呀！”裴谦被老妈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得一哆嗦，条件反射的从躺着变成坐着。
和裴谦一起在沙发上躺着的四只大肥猫，被裴紫月的吼声吓得迅速跑回了自己的毛窝里。
裴紫月火急火燎的来找裴霂寰，绝对没有好事。
“妈，妈妈，大过年的火气小一点，生气老的快。”
裴紫月的火气和富士山要喷发的岩浆没有两样，裴谦这个时候说话完全是在触霉头，火山口的岩浆，对着裴谦开始喷发。
“裴谦！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十九岁了，别天天黏你舅，你舅以后结婚了，你也天天黏着他吗？前天要不是因为你突然发高烧，你舅会把李柔一个人落在商场里面。你说你能干嘛？今天跟我回去，就是因为你老是黏着你舅，他才一直没有时间和李柔培养感情的。”
裴谦心里苦，然而他不敢说，一个劲的点头说，“是是是，全部是我的错。”
“别是是是是是是的了，你舅呢？”
“我真的不知道……”
“老妈，坐下消消气，”裴谦热情的给她捏肩膀捶背，“老妈，感情这事强求不了，李柔阿姨虽好，但不喜欢真的没有办法的事，您别催得太紧了，老舅现在还年轻，过几年玩累了自然会成家立业的。”
“你小子在教我做事？”裴紫月揪起裴谦的耳朵。
裴谦连连求饶，“不敢不敢，母上大人你无论说什么，都是正确的。”
裴紫月轻轻的楸了一下，以示教训。
裴谦揉了揉自己被揪的耳朵，好痛，老妈下手真狠，但是，为了的舅的终身大事，他绝定今天豁出去了。
成功了老舅会奖励一大笔零花钱，失败了最多被老妈打一顿，唯唯诺诺十几年，身为男人，必须硬气一次。
喉咙微微滚动，咽下一口口水，为了方便逃跑，裴谦选择站着说话。
“老妈，我觉得是你极端了，你换位思考一下，大好的青春年华，不去玩、不去浪、不去潇洒，天天被家里人催婚，要你去娶一个你不喜欢的姑娘，你会开心吗？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老舅有颜有才有我这个吉祥物不会……”
“啊！老妈冷静！”
知母莫若子，裴紫月抓起沙发上的娃娃，朝着自己的好大儿狠狠砸去。
娃娃里面装的是棉花，软绵绵的，砸在身上根本没感觉，一点都不疼，裴谦的狼嚎鬼叫好比是在受酷刑。
“老妈，很疼的，你就我一个儿子，打坏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裴紫月找到鸡毛掸子，后不后悔的不重要，先打一顿再说。
一个满屋子跑，一个满屋子最，场面混乱不堪，如农村的刽子手宰猪，四只大肥猫害怕紧紧的抱在一起，缩在猫窝里，露出一对瑟瑟发抖的耳朵。
猫猫们经历了它们不该经历的场面。
“宝宝们，爸爸回来了，”
“喵喵。”
大肥猫们听见是裴霂寰的声音，集体朝他跑去。
裴霂寰抱起最肥的橘猫，“戴拿，你们怎么了，平时可没有这么积极。”
猫猫们不会说话，不停的对着他喵喵叫。
“哇哦，好肥的猫，”四只猫被养的圆滚滚的，和球一样，顾悠悠忍不住蹲下摸了摸猫猫的头。
下一秒，一根鸡毛掸子朝着裴霂寰飞来。
裴霂寰眼疾手快，往左边退了一小步，轻松的躲了过去。除了他抱着的那只橘猫，其他的猫见鸡毛掸子飞过来，七零八散的跑到沙发底下，门后面等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哎，你们不要，啊！”下一秒，鸡毛掸子竟砸到了顾悠悠脑袋上。
“痛不痛，”裴霂寰放下猫猫，轻轻抚摸顾悠悠的额头。
白皙的额头明显有一块变紫了，鸡毛掸子上面的羽毛也打到了顾悠悠的眼睛，她的右眼泪水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
裴霂寰：“裴谦，大姐，你干什么呢！打架别在我家行不行？”
“悠悠，你没事吧，”裴紫月急忙去检查顾悠悠的伤。
鸡毛掸子本来是要砸裴谦的，没有想到误伤了顾悠悠。
额头上的还好，淤青拿药水擦几天自然就消失了，主要是眼睛的问题比较大，鸡毛掸子是用来打扫卫生的，眼睛是很脆弱的，被脏东西碰到不能大意。
用生理盐水清洗了一下，眼睛舒服了不少，裴霂寰打开另外一个瓶子，倒出药油涂抹开，轻轻的给顾悠悠揉伤口。
开学季倒霉顾悠悠认了，以往不过是打打雷，下下雨，今天特么的还遇到了血光之灾。
裴霂寰的揉伤口的手法不输专业人士，轻轻柔柔的像是对待珍贵的瓷器。
“舅舅，紫月阿姨为什么发火呀？”顾悠悠小声的问。
“因为更年期提前到了。”
“噗”听到裴霂寰的回答，顾悠悠噗笑。
“舅舅，有你这么说自己家姐姐的吗？”
“不然呢，难不成说她是吕雉贾南风加段三娘与孙二娘的结合体。”
民间有一句传闻实锤了，无论姐姐有多美丽迷人，在弟弟眼中永远和钟无艳一样。裴霂寰亦是如此。
顾悠悠终于从裴霂寰身上深刻理解到了这就话的意思。
顾悠悠换上新的衣服，红色针织麻花毛衣配黑色半身裙，短发扎不了漂亮的辫子，简简单单的扎了一个小揪揪，在戴上毛绒绒的小兔子发夹，除了脚下穿的老BJ棉鞋有一点刹风景，她的这一身搭配还？是很漂亮喜5庆的。
拿上烟花，她就去敲莫子衿家的门。
“咚咚咚…咚咚咚…”
听见敲门声，莫子衿不用猜就知道是顾悠悠，她呀，就过年的这几天能起的比较早，其他时候要睡满十二个小时才肯起来。
莫子衿刷着牙去开门，“早呀，”随后，眼睛瞟到她的老BJ棉鞋，“你要不要换一双鞋子？”
“不换！”
穿的这么漂亮，莫子衿这个大直男第一眼竟然看她的鞋子？老BJ不挺好的吗？便宜舒服又百搭，顾悠悠觉得这样搭配完全没有问题。
大直男，难怪一直找不到女朋友。
以后肯定单身一辈子。
“子衿哥哥，你快一点弄……”
“好好好……”
十分钟不到，莫子衿全部收拾完毕，趁天没有亮，先去放烟花，放完烟花去街上吃早餐，吃完早餐再去逛街，逛完街然后再去菜市场买菜回来煮好吃的……
宣州的年味特别重，古街道上，处处张灯结彩，一眼望去所有的商铺门口挂上一只只大红色灯笼。湛蓝的天空中，无数的彩色气球在阳光的照耀下艳丽夺目。
人们个个喜气洋洋，逛街的人络绎不绝，这条小街虽然比不上大城市的繁华，但是却有另外一种风味。人们的欢笑声和小贩的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热闹极了。
“瞧一瞧，看一看，正宗的淮南牛肉汤……”
“都来看一看，阜阳格拉条……”
“不好吃不要钱，徽州烧饼……”
好久没有吃家乡的小吃，想死顾悠悠，买了一份锅贴饺又吃了一份臭豆腐。
“就是这个味道，想死你们了，”臭豆腐外焦里嫩，内软外鲜，如果不是胃太小，顾悠悠可以连干十份。
同样是臭得和洗脚水一样的东西，为什么豆汁难喝得要命？
和宣州的热闹比起来，京城、云城等大城市不要太冷清，除了门口换了一副新对联，完全没有过年的味道。
大城市经济发达，人们的生活节奏非常快，这也导致了人情的淡漠，他们每天都在拼命向前面赶，特别害怕落后别人一步，想要在大城市发展，必须要拿出足够的实力，没有实力的活就只有被淘汰的份。过年和不过年对他们来说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工作才是他们摆在心里的第一位，过年选择留着公司加班的，还有大额的补贴呢。
收了不少红包的裴谦开心了一小会，很快又emo了，玩着小小的仙女棒，嗑着核桃味瓜子，电视上的春晚越看越枯燥无味。
无聊呀……无聊……
它奶奶的，为什么不能放烟花爆竹？那个孙子定的规矩，当官的能不能干一点人事！北方地区的城市大部分是重工业城市，环境不好的主要原因是工厂每天大量排除的废气废水，他们不去处理工厂排放废气的问题，把破坏环境的责任推到烟花的身上，隔壁的小樱花，泡菜国也放烟花呀，年年举行烟花大会，那为什么人家能把环境搞好？
新年放几天烟花还能把雾霾放出来不成，老祖宗的东西马上要被别人抢走了，烟花是中国的四大发明之一，起源于唐朝，传承了1300多年的历史，怎么可以把它给禁了！当官的那帮孙子吃人饭不干人事。
京城的人情味本来就淡，没有烟花爆竹烘托气氛，一点年味都没有……
“老舅，我好无聊，我emo了，我网易云了……”说着，裴谦放了一首《秋殇别恋》来表达他emo的心情。
裴霂寰懒得听他胡扯，大过年的说网易云，真欠揍。
无聊的话，他不介意给裴谦多买几份学习资料做做。
一放假，天天睡觉睡到中午才起床，晚上不睡，早上不起，起来了就是打游戏，小日子过的舒服的要命，还说无聊。
他打开手机，在工作群里随便发了几个红包热闹一下，然后翻看好友的朋友圈和QQ动态，朋友圈清一色的新年快乐祝福语。
新年应该是快乐的，不能放烟花爆竹，快乐减一半，某人加上体育考试五千米不及格，开学要补考，快乐直接没有了。
此时，莫子衿和顾悠悠同时更新了一条QQ动态，标题特别气人，“新年怎么能不放烟花呢。”
点开视频，漆黑的夜晚，无数红红绿绿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爆竹声噼里啪啦的……即使是隔着手机屏幕，也依旧能感觉到顾悠悠那边的喜庆与热闹。
“喂，裴谦，看顾悠悠QQ动态，有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裴谦这混小子既然网易云了，必须得给他看一点喜庆热闹的东西，把他从悲痛的情绪里面拉出来，十几多岁个小伙子，天天emo网易云的，一点青春活力都没有，像个什么样子。
裴谦打开QQ动态，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顾悠悠的名字。
咦，奇怪了，怎么找不到，该不会是没有改备注？
打开好友列表，裴谦一个一个的找顾悠悠，手指不停的在屏幕上划动。
找着找着，裴谦顿然想起一件大事，自己压根就没有顾悠悠的QQ，能找到个球？
裴谦右手伸向裴霂寰“老舅，我没有她QQ，你的手机给我看一下。”
“不会吧，你没她QQ！”裴霂寰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必须要借机嘲笑裴谦一番，一天不欺负裴谦，他身上就难受的要命，“你们同学一个学期了，连个QQ都没有，说你废你是真废，十几岁的少女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你在窝囊下去，我敢保证，顾悠悠迟早会被计算机系和体育系的帅哥勾引走，到时候你就去哭吧……”
有时候，裴霂寰也挺不干人事的，好比在嘲笑裴谦的事上。
“你在废下去，裴家的香火迟早断你手上，整个历史系就十二个女生，竞争力很大的。你小学时候不看了挺多言情小说吗？看了这么多书，情商怎么还是怎么低……好！你个老六搞偷袭！”
裴谦朝他做了个难看的鬼脸，“略略略，您教我的，这叫兵不厌诈。”
孺子可教也，趁裴霂寰说废话最上头的时候，抢走他的手机，这一招毫无声色，堪称完美，不过裴谦还是太年轻了。
裴谦打开手机屏幕，眼前的一幕让他愣住了。
大意了，现在谁手机不设置密码。
东西在你的手上，但是你打不开它，太可悲了吧。
裴霂寰一把拿过自己的苹果六，得意的说：“小样儿，和我斗，以你的脑子在等十年吧。”
“老舅，老舅，”裴谦贴过去给他捶腿，要多殷勤有多殷勤，“老舅，你手机都旧成这鬼样了，给我看看又不吃亏，就不能满足一下我小小的好奇心吗？”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给我看一眼，压岁钱分你一半给你换苹果十四……”
裴霂寰被恶心的要吐了，如果不是怕脏了垃圾桶，他可以把去年吃的东西吐出来，裴谦过完年就是十九岁，一个十九岁的大伙子问他要压岁钱就算了，对着他撒娇，他真的是一点点都忍不了。
又油腻又娘炮。
我去，好想给裴谦两个大逼兜子。
裴霂寰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但是他把大逼兜子换成了敲栗子，裴谦毕竟已经长大了，给大逼兜子太伤人自尊，还是给栗子比较合适。
他抬起手臂，反手就在裴谦的脑瓜子上落下两个栗子，“多大个人了，还对着我撒娇，你是个姑娘呀，丢不丢人？大过年的恶心我，信不信我扇你！”
裴谦知道，老爸老妈说打他只是吓吓自己罢了，但是老舅不一样，裴霂寰说的出做的到，打他是往死里打的那种，和农村里过年杀猪宰牛一样，毫不留情。
这苹果六是多少年前的老古董了，宝贝的和老婆一样，看都不给看。
裴谦记得苹果六应该是2014年左右出来的，2014年他在上小学三四年级。4现在苹果十四都出来了，苹果十五马上也快发布了，裴霂寰还在用那个古董苹果六，八九年前的手机，性能跟得上吗？打游戏真的不卡吗？
虽然很好奇顾悠悠的QQ动态里面有什么好东西，但是裴谦不傻，小命最要紧，以后的零花钱压岁钱还要靠着老舅。
裴霂寰长按视频，把顾悠悠和莫子衿发的视频保存了下来，两年前，烟花没有被禁的时候，京城云城的夜晚比顾悠悠发的视频漂亮多了。既然要禁止烟花为什么不全国一起禁止，只禁止一线二线城市的烟花燃放权，太狗了吧，难道只有他们放烟花会引起火灾污染环境？其他地方发烟花就没事，当官的真的是吃人饭不干人事。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好想开学啊，在无聊下去裴谦感觉身上就要长蘑菇了，人这个生物很奇怪，开学的时候想假期，假期的时候想学校。
一个月的寒假什么时候结束，想念学校、想念老师、想念同学们……
王管家走过来，他身后跟着两个人，“先生，小少爷，秦四爷来了。”
林雨儿挽着秦四爷，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清纯可人，这样一个美娇娘在身边，秦四爷恨不得放在心尖上宠。
大过年的来找裴霂寰，肯定不会只是拜年这么简单。
裴霂寰大概能猜到秦四爷的来意，十又八九是为了林雨儿的事。
能不能让人过个好年，工作的事过完年处理不行吗？来拜年两手空空的来，至少要带两盒脑白金和一袋旺旺大礼包意思意思吧。
来者是客，裴霂寰收起二郎腿，叫裴谦去泡茶，起身迎接。
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根华子递给秦四爷，“四爷，两手空空的来拜年，太小气了吧，传出去对您的名声可不好。”
秦四爷接过他给的华子，知道裴霂寰是在开玩笑，笑道：“明年一定补回来，而且是双倍的，”林雨儿识趣的从LV包里拿出打火机把烟点燃。
泡茶叶裴谦是不会的，他给秦四爷林雨儿一人泡了一杯香飘飘奶茶。
奶茶名字里也带了一个茶字，和茶叶差不多。怕不够甜，特意多加了两勺白砂糖。
“四爷，林阿姨，尝尝我亲自泡的奶茶，特意給你们多加了两勺糖，可甜了，”两杯红豆味的香飘飘摆到他们面前。
给他们泡的同时裴谦随便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豆味的永远的神，不愧是从小喝到大的经典口味。
时间如果可以倒流，裴霂寰绝对不会把大逼兜子换成栗子，泡茶很难吗？往开水里面放两片叶子的事，裴谦竟然给人家整起了奶茶！果汁也不是不可以呀。
裴谦完蛋玩意，情商低得没救了。
秦四爷这年纪的人能喝奶茶糖分这么多的东西吗？万一喝出高血糖、糖尿病之类的咋整。
秦四爷不好佛了小辈的面子，他端起奶茶喝了一小口，齁甜齁甜的，如果全部喝完，三高什么的肯定出来。
“来，小谦，给你个红包。”
来人家拜年没提年货，红包可不能少，秦四爷出手阔绰，红包老厚一层，没有一万也有个九千九。
见秦四爷掏出怎么厚的红包，裴谦心里乐的开花，最新款的铠甲勇士手办、最新款的外星人电脑、最新款的iQOO11pro……通通有着落了，可以全部换新了。
为了收的心安理得一些，裴谦故意拒绝了一番，“四爷，不用了，我早不是小孩了。”
一般情况下，你越拒绝人家，人家越会硬塞给你，尤其是爷爷辈的人。
“什么不是小孩，收下。”
果然不出裴谦所料，秦四爷硬把红包塞给了他。
拿到红包的那一刻，裴谦感动的快哭了，比老舅给的不知道厚多少，为了裴霂寰的那份红包，裴谦整整磕了九十九个，差一点没把额头磕废。
发红包还是越老的越大方。
开心了短短三十秒钟，红包还没有踹热，裴霂寰无情的把红包拿走，然后还给秦四爷。
他勾起唇角，“四爷，裴谦早不是小孩了，不用给他红包，是吧，小谦。”
“是呀，”裴谦尴尬的笑笑，“红包这种给小学生的东西，我早不收了，你们慢慢聊，我睡觉去了。”
嘤嘤嘤，是是是，是个大头鬼！裴谦嘴上说不收红包，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到手的红包飞走了，不仅肉疼，心更疼。
就好像在你结婚的时候，新娘的前男友跑来抢亲。
夜里的寒风刮的异常猛烈，即使在温暖的屋内，依旧可以听见一阵阵沙沙沙的声音，大树被风刮得左摇右摆，只剩下两片枯黄的叶子在寒冷的风中起舞。
裴霂寰说是没错，长辈给压岁钱是希望你可以快乐长大，是充满祝福的。裴谦早成年了，成年人还收压岁钱多少是不合适的，但是有一种东西叫隔代亲，秦四爷毕竟也是看着裴谦长大了，多少是有一些感情的。
裴谦拖着凉了半截的心去卧室，见裴谦走后，秦四爷也不弯子了，大过年的顶着零下二十度的天气来给裴霂寰拜年，的确是有事相求。
“霂寰，我希望你可以看在我这个老头的份上给雨儿一个机会。”
《夏日时光》目前是当下最火的言情小说，点击量破亿，这样大的一个IP改编成影视剧，肯定会吸引无数的艺人，对于一些流量小花来说，是一个翻身的机会，说不定可以凭借这个IP挤身二线。
很显然，林雨儿想走后门。
现在这部剧已经在选角当中了，预计在四月份开拍。
裴霂寰双手交叉，考虑了三十秒中。
“四爷，试镜的机会我可以给，但是能不能成功，还是要看她自己。”
秦四爷明白，他花大价钱拿下这部剧，第一个要捧的必定是自己家的艺人。
身为一个商人，无论是谁，都是以自身利益为重的。
而且裴霂寰特别讨厌走后门行为。
林雨儿身后有秦四爷这颗大树，就算不靠《夏日时光》这个IP，资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比起其他艺人，林雨儿的演艺生涯可以说是相当的幸运，别的艺人为了一个角色或者广告挤破头的时候，她凭借青纯美丽的长相，一出道就有不少导演主动去找她，短短四年时间，就从一个寂寂无名的小艺人蜕变成炙手可热的流量小花。
而且林雨儿这次估计是冲着女主角叶琪去的，原著中叶琪是一个大学二年纪的学生，充满活力与朝气。对于女主的选角，导演制片人应该会选择相貌比较青涩干净的演员，林雨儿的相貌也挺附和这一点。
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的美丽的容貌，林雨儿的容貌只能算是中等，然而在一众浓颜系美女当中，她的清纯并没有被碾压，反而显得她与众不同。
京城夜里风大，秦四爷他们没有多留，商量完林雨儿的事情，小坐了一会就走了，到门口，目送他们离开，裴霂寰嫌弃的吐槽，“快三十岁的人，演十七八岁的女大学生，有没有自知之明，头一回见到比我还自信的人？”
吐槽归吐槽，反正《夏日时光》大部分的角色已经定下来了，无论林雨儿有没有被选上，多她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对整部剧造不成一点影响。
假若林雨儿运气够好，被选上了，还可以借她“清纯女神”的名号抄一波热搜，有了她的加持收视率肯定能增加不少，无论是对裴霂寰还是对林雨儿都是双赢的。
不知道失去大红包的裴谦能不能睡着，一想到裴谦红包被拿走的表情，裴霂寰恨当时为什么不偷偷拍下来然后批成表情包，发到网上肯定火。
“我的大红包、我的铠甲勇士、我的最新款外星人电脑、我的假面骑士……全部没了……”
老婆本没了，裴谦睡得着觉吗？抱着小猪佩奇娃娃，坐在飘窗上，独自emo。
“哎……鱼哭了，水知道，花哭了，草知道，佩奇哭了，乔治知道，我哭了，谁知道……”
打开裴谦的房间门，一股死去的回忆突然向裴霂寰袭来。
卧去，什么情况？
他年少时玩剩下的东西，现在又开始火了。
鱼哭了，水知道的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由于年纪大了，裴霂寰迟迟未能想起来。
他坐到裴谦对面，拿走裴谦怀里的佩奇，“你emo和猪讲话，它理你吗？”
裴谦不理他，把佩奇抢过来抱在怀里，深情款款的望像窗外两只飞舞的萤火虫。
“新年礼物，拿去玩吧，在emo下去我怕你和你妈一样，更年期提到。”裴霂寰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枚小小的银色悠悠球。
emo归emo，新年礼物不能不要。
“卧槽，光子精灵S限量款！”
看到悠悠球的那一刻，裴谦激动的把佩奇给扔床上，小心翼翼的拿起悠悠球，仔细的端量它。
光子精灵S，裴谦童年时期的伤疤，2010年全球限量款，时代的眼泪，童年的情怀，无数悠悠球玩家心中的梦中情球。年少时不知何为限量款，懂事时它已经绝版了。
现在老舅居然把珍藏了十年的宝贝悠悠球给了他，说明老舅是爱他的。外星人电脑，红包，铠甲勇士什么的不重要好吧。
光子精灵S绝版多年，为了裴谦的新年礼物，裴霂寰操碎了心，找了许许多多的悠悠球玩家，无论出多高的价格，人家死活不卖，这款悠悠球当年限量二百一十个，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编号，对于玩悠悠球的人来说有着特殊的价值和非凡的纪念意义。裴霂寰自己收藏的自然是不可能送，他也是个有童年的人。
找了最专业的人，铂金打造，一比一还原，其实裴谦根本不会玩悠悠球，最简单的提绳都提不上来，他送裴谦这个只是为了治愈他满是作业和补习班的童年罢了。况且裴谦明年可没有新年礼物和压岁钱了，今年必须要送好一点。
同裴谦比起来裴霂寰的简直不要太幸运，曾经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加上上面有一对优秀的哥哥姐姐，父母对他的要求可能没有那么严格，相对放纵溺爱了许多。
“老舅，我爱死你了！”裴谦张开双臂，准备给老舅一个爱的抱抱。
“你给我滚开，肉麻死了，”裴霂寰豪不留情的一脚踹在裴谦脸上。
幸运的是裴霂寰没有脚气，并且刚刚拿玫瑰花泡过脚，相反还有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气。
“老舅，它可是你珍藏了十年的宝贝，头一次发现你居然什么好，爱死你了，爱你一辈子，爱你一万年，下被子我还让你当我舅，不不，下辈子我让你当我爸！”
“你下辈子给我滚远一点！”
裴谦愿意下辈子让裴霂寰继续当他老舅，裴霂寰是一百万个不愿意，如果有下辈子裴霂寰宁可少活十年，也不想在遇见裴谦。
这辈子遇见裴谦已经是他的福气了，下辈子这福气还是给别人体验吧。
裴霂寰：“开心了吧。”
裴谦的已经咪成一条缝，眉毛高高挑起，拼命的点头，“嗯，开心，”裴谦看来不知道他的眼睛很小，笑起来和芝麻一样。
裴霂寰：“开心就行，一会水开了记得把鸡杀了，你长大了，杀鸡这种小事就交给你了，明天你老爸老妈他们旅游回来，你老爸点名要吃鸡翅膀的，我先去睡了，别打扰我。”
杀鸡！
裴谦背后一凉，身上的寒毛一根根的竖起来，裴谦从小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里扫把倒了都不带扶一下的人，叫他去杀鸡，可能吗？还不如杀了他。
裴谦强行扯起脸上的皮肉，“嘿嘿”笑了两声，“老舅，小鸡多可爱，你忍心杀它吗？再说了，我那里会杀鸡。”
裴霂寰学裴谦同款假笑，“我当然忍心，养了不就是拿来吃的吗？”那六只鸡交给你了。”
回房间后，裴霂寰把门反锁，防止裴谦叨扰他，随后，他坐在床上，打开手机，一个个的给好友分享绝地求生的游戏链接。
新年正是游戏上分黄金期，随便看看能不能偶遇到大神，连接发出去一分钟，没有人回应他。
徐云洲忙着哄儿子睡觉，想上分，儿子老婆不允许。
霍延带着裴紫月忙着享受三亚的美景，游戏固然重要，但是老婆更重要。
三好学生莫子衿，他很少玩游戏，手机上也只有一个游戏那就是——俄罗斯方块。
秦四爷年龄太大，玩不来更带不动。
…………
今天，裴霂寰有一点点惨，微信QQ加起来起码两千多个好友，两千个人里面不能连三个人都凑不到吧，实在不行的话，甜蜜双排裴霂寰也不介意。
五分钟后，依旧没有回他。
他不死心的又把连接发了一遍，短短五分钟，游戏连接他发了不下二十遍，就不信了，上分黄金期，不可能一个上分的都没有。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信息一条接着一条，没完没了。顾悠悠揉揉眼睛，拿起手机看信息。
大半夜的，十二点钟，哪个杀千刀的一直在发消息，打扰人睡觉，真没礼貌。
点开信息，原以为是谁在群聊里刷屏，没想到是裴霂寰的游戏连接，向上划去，裴霂寰大概发了二十多条。
哇唔，是绝地求生！顾悠悠心动了，裴谦说过，裴霂寰打游戏贼厉害，市服第一，国服前五十，对游戏像对老婆一样认真，只要游戏不下架，裴霂寰在外面养的小女友通通别想上位。
要不要来一把，好想上分。
只要在赢两把，就可以从白银升黄金了。可是现在真的好困。
到底是玩，还是不玩。
在睡觉和游戏之间，顾悠悠选择了睡觉，他点开裴霂寰的微信头像，设置成“消息免打扰”，关掉铃声通知之类的。
十分钟后，二十分钟后，依旧没有人愿意和裴霂寰打游戏，裴霂寰不在坚持了，这帮猪朋狗友，抢红包的时候怪快，找他们办事，一个个的躲得无影无踪。
他的目光落在顾悠悠的微信头像，顾悠悠的微信头像很奇怪，绿色的兔子，画风很卡通。
不知道她有没有睡觉，想必应该是没有，正常人谁会在十二点钟睡觉。
“在吗？”
“在不在？”
“打不打游戏？”
“带你上分？”
裴霂寰发了许多消息，顾悠悠一条没回他。
“居然不回！”
无奈之下，裴霂寰使出来最终绝招，给顾悠悠发了一个一千元的小红包。
红包和他发的信息一样，一个消息未读，一个红包未领取。
看来应该是睡着了。
新年未过完，莫子衿收到上头领导的通知，他不用去西北吃沙子了，改去支教云南的一个小村庄，年还没有过完，他马上就要启程。
凌晨四点钟，天空乌黑一片，火车站上的人寥寥无几，绿皮火车不比高铁一个小时三百千米的时速，而且票还非常的难买，莫子衿对着手机上所有的购票软件守了两天两夜，好不容易才抢到这张凌晨四五点钟的票。
凌晨六点钟，天空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一点一点的亮起来，薄薄的雾气隔着车窗玻璃，在空中飘散，火车才行驶了短短一个半小时，就带着莫子衿离开了宣州，离开了家乡。
“子衿哥哥，你起来了没有，”不明所以的顾悠悠和以往一样，去敲莫子衿房间的门。
“子衿哥哥，你起床了没有，起床了吱一声。”
不对劲，莫子衿不似顾悠悠那班能睡，一定有问题。
顾不得礼貌了，顾悠悠抱着试了试的心态去开房间门，结果出乎她的意料，房间门居然没有锁，莫子衿一直以来有一个习惯，睡觉必锁房间门，就算是大门不锁也一定会反锁房间门。
莫子衿的房间不大，颜色多以深蓝和白色为主体，很简洁。
房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早已没有了人的气息。
衣柜上的用玻璃胶粘上的红包很显眼，顾悠悠伸手取下红包打开它，里面有一千七百元现金和一张便利贴。
便利贴上的内容不多，短短的几行字：“我先走了，你回学校之前记得把我家门锁好，今年压岁钱放这了，别亏待了自己。”
顾悠悠知道莫子衿改了支教的地方，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要走，今天才大年初七，至少要把元宵节给过玩吧。
莫子衿手头并不富裕，主要生活来源靠的是奖学金和兼职的外快，一千七百元虽然不多，对于生活在小县城的一般人来说，是半个月的工资，对于普通学生来说，是两个月的生活费，政府每个月给顾悠悠发的补贴不过九百元。
顾悠悠不用想就知道，这普普通通的一千七百元肯定是莫子衿省吃俭用了好久，才攒下来的。
每个人的选择是不一样的，每个人有自己的路要走，莫子衿选择去支教，或许是因为自己淋过雨，才会去想着给别人撑伞。
顾悠悠从小爱哭，即使现在长大了，爱哭的毛病依旧没变，清澈的眼眸早已湿润一片。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坐了两天两夜的绿皮火车，外加五个小时的大巴车，莫子衿到达了目的地。
说实话，从客运车站出来的那一刻，连空气的味道都是甜的，坐过绿皮火车和大巴车的人应该知道，那味道实在不好受。
车站出口，有一个年近五十，深棕色皮肤男人，穿着军绿色的解放大棉袄，坐在三轮车上等他。这个男人是广南县坪村的村长，知道新老师今天来，天不亮就来车站等着了。
拖着沉重的两个大行李箱，莫子衿在人群中一眼找到那个穿军绿色衣服的男人。
村长从三轮车上下来，热情的笑道：“你是莫子衿吧？”
莫子衿点头，“是的，麻烦您在这里等我这么久。”
“没有等多久，我还没有到一会儿呢，”村长帮忙把莫子衿的行李放到三轮车上。
有新的老师愿意来，村长其实天没有亮就在车站门口等着了，这个地方地理位置偏僻，山地多，交通不发达，以前来过一些支教老师，大部分因为受不了艰苦的环境，去了其他地方，近年来，没有一个老师愿意来这，山区的教室和孩子，全靠着两名退休的老师守着。
当新的老师知道环境的恶劣还愿意来。对村长和山区的孩子来说，无疑是黑暗里的一束光。
莫子衿要在一个新的地方待上三年，对他来说，是挑战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过完元宵节，也差不多要去学校报道，每个系的报道时间不一样，顾悠悠这个系有一点背，是第一个去学校报道的，相反，孟齐他们系是最晚一个去学校报道的。
不安排在同一天报道，应该是害怕有的学生抢不到车票，毕竟不仅学生要回学校上学，还有很多在外地工作的人要回去上班。
东西有好多在学校，这次不用带太多的东西，明显要轻松的多。
到达京城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应该可以赶上回学校的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去赶紧把床铺了，坐了五六个小时的高铁，可把顾悠悠给累坏了。
离公交站不远处的停车场上，停了一辆特别熟悉的大众。
顾悠悠的目光没有过多的停留在人家的车子上，车子长得差不多一个样子，眼熟很正常，先回学校要紧。
顾悠悠没长眼睛吗！给她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才过了一个寒假，连他车都不认识了，不知道顾悠悠坐到是那班的高铁，他在高铁站门口等了整整八个小时四十九分钟。
裴霂寰吃完煎饼果子，轻手轻脚的来到顾悠悠身后，顾悠悠低头给莫子衿发消息，完全没有发觉后面多了一个人。
裴霂寰的视力不比顾悠悠的差，就算每天熬夜打游戏，视力依旧看得清视力表的最后一行，顾悠悠和莫子衿的聊天信息被裴霂寰一览无余的看了去。
等顾悠悠发完信息，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裴霂寰轻轻的扯了扯她脑袋上的小辫子。
顾悠悠惊呼一声，“谁！”迅速的护住自己的辫子。
她回头一看，裴霂寰拿着个气球在她眼前。
他的目光柔情似水，眼睛里面貌似有另一个世界，让人捉摸不透。
“舅舅，你是不是又换发色了？”
一个月不见，不应该说“好想你之类的话吗？”他的发色很奇怪吗？
不等裴霂寰的回复，下一刻顾悠悠热情的抱住他的腰，“舅舅，我想死你了，默默的问一句，你的发色是什么颜色的，怪好看的。”
无事献殷勤，必定有炸，说想他，不一定是真的，看上他的发色一定是真的。
配方他是绝对不可能告诉顾悠悠的。
“说两句好听的就告诉你。”
好听的话？
“新年快乐。”
…………
新年快乐算是好听的话，但是现在年已经过完了，顾悠悠未免太敷衍了一点点，和裴谦一样，说话不过脑子。
他双手捏住顾悠悠的脸颊，她的脸蛋圆润了不少，想必新年好吃的吃多了。
“年早过完了，换一句。”
唔，什么味道，好臭。
顾悠悠捂着嘴，跑到垃圾桶旁干呕，吐出了一些酸水。
裴霂寰轻轻的拍她的背，“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东西了，”他飞快的去小卖部买了一瓶矿泉水，拧开，“来，喝一点水。”
顾悠悠推开他，被推开的裴霂寰一脸懵，“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不是，”顾悠悠从书包里拿出小水壶喝水，“是你嘴里的味道难闻，像我五天没洗的袜子。”
裴霂寰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嘴里的味道，他是一个及其注重外貌仪表上人，出门之前镜子起码照十遍，每天早晚必漱口，特别注重口腔卫生，嘴里有味道是根本不自在的。
刚刚不过吃了一个煎饼果子，有味道应该是香味才对，不可能是臭的。
不远处，有一辆大卡车，车上绑着的葱成色极好，个个一米七出头，标价两元一斤。
裴霂寰好像明白了顾悠悠说他嘴巴臭的原因。
老话说的好，不喜欢吃大葱的北方人不是一个正宗的北方人。
买煎饼果子的时候，裴霂寰叫老板加了三根进去，没有大葱的煎饼果子不是正宗的煎饼果子。
没有想到顾悠悠闻不了大葱的味道。
给顾悠悠买的矿泉水到最后竟然成为了自己的漱口水。
裴霂寰好好的一个大帅哥，为什么会喜欢吃大葱味道那么重的食物，很给颜值减分的。
一瓶矿泉水外加一瓶牛奶，裴霂寰嘴里的味道终于消散了不少。
“裴谦，你舅去哪里了！”
“妈呀！”裴谦被老妈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得一哆嗦，条件反射的从躺着变成坐着。
和裴谦一起在沙发上躺着的四只大肥猫，被裴紫月的吼声吓得迅速跑回了自己的毛窝里。
裴紫月火急火燎的来找裴霂寰，绝对没有好事。
“妈，妈妈，大过年的火气小一点，生气老的快。”
裴紫月的火气和富士山要喷发的岩浆没有两样，裴谦这个时候说话完全是在触霉头，火山口的岩浆，对着裴谦开始喷发。
“裴谦！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十九岁了，别天天黏你舅，你舅以后结婚了，你也天天黏着他吗？前天要不是因为你突然发高烧，你舅会把李柔一个人落在商场里面。你说你能干嘛？今天跟我回去，就是因为你老是黏着你舅，他才一直没有时间和李柔培养感情的。”
裴谦心里苦，然而他不敢说，一个劲的点头说，“是是是，全部是我的错。”
“别是是是是是是的了，你舅呢？”
“我真的不知道……”
“老妈，坐下消消气，”裴谦热情的给她捏肩膀捶背，“老妈，感情这事强求不了，李柔阿姨虽好，但不喜欢真的没有办法的事，您别催得太紧了，老舅现在还年轻，过几年玩累了自然会成家立业的。”
“你小子在教我做事？”裴紫月揪起裴谦的耳朵。
裴谦连连求饶，“不敢不敢，母上大人你无论说什么，都是正确的。”
裴紫月轻轻的楸了一下，以示教训。
裴谦揉了揉自己被揪的耳朵，好痛，老妈下手真狠，但是，为了的舅的终身大事，他绝定今天豁出去了。
成功了老舅会奖励一大笔零花钱，失败了最多被老妈打一顿，唯唯诺诺十几年，身为男人，必须硬气一次。
喉咙微微滚动，咽下一口口水，为了方便逃跑，裴谦选择站着说话。
“老妈，我觉得是你极端了，你换位思考一下，大好的青春年华，不去玩、不去浪、不去潇洒，天天被家里人催婚，要你去娶一个你不喜欢的姑娘，你会开心吗？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老舅有颜有才有我这个吉祥物不会……”
“啊！老妈冷静！”
知母莫若子，裴紫月抓起沙发上的娃娃，朝着自己的好大儿狠狠砸去。
娃娃里面装的是棉花，软绵绵的，砸在身上根本没感觉，一点都不疼，裴谦的狼嚎鬼叫好比是在受酷刑。
“老妈，很疼的，你就我一个儿子，打坏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裴紫月找到鸡毛掸子，后不后悔的不重要，先打一顿再说。
一个满屋子跑，一个满屋子最，场面混乱不堪，如农村的刽子手宰猪，四只大肥猫害怕紧紧的抱在一起，缩在猫窝里，露出一对瑟瑟发抖的耳朵。
猫猫们经历了它们不该经历的场面。
“宝宝们，爸爸回来了，”
“喵喵。”
大肥猫们听见是裴霂寰的声音，集体朝他跑去。
裴霂寰抱起最肥的橘猫，“戴拿，你们怎么了，平时可没有这么积极。”
猫猫们不会说话，不停的对着他喵喵叫。
“哇哦，好肥的猫，”四只猫被养的圆滚滚的，和球一样，顾悠悠忍不住蹲下摸了摸猫猫的头。
下一秒，一根鸡毛掸子朝着裴霂寰飞来。
裴霂寰眼疾手快，往左边退了一小步，轻松的躲了过去。除了他抱着的那只橘猫，其他的猫见鸡毛掸子飞过来，七零八散的跑到沙发底下，门后面等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哎，你们不要，啊！”下一秒，鸡毛掸子竟砸到了顾悠悠脑袋上。
“痛不痛，”裴霂寰放下猫猫，轻轻抚摸顾悠悠的额头。
白皙的额头明显有一块变紫了，鸡毛掸子上面的羽毛也打到了顾悠悠的眼睛，她的右眼泪水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
裴霂寰：“裴谦，大姐，你干什么呢！打架别在我家行不行？”
“悠悠，你没事吧，”裴紫月急忙去检查顾悠悠的伤。
鸡毛掸子本来是要砸裴谦的，没有想到误伤了顾悠悠。
额头上的还好，淤青拿药水擦几天自然就消失了，主要是眼睛的问题比较大，鸡毛掸子是用来打扫卫生的，眼睛是很脆弱的，被脏东西碰到不能大意。
用生理盐水清洗了一下，眼睛舒服了不少，裴霂寰打开另外一个瓶子，倒出药油涂抹开，轻轻的给顾悠悠揉伤口。
开学季倒霉顾悠悠认了，以往不过是打打雷，下下雨，今天特么的还遇到了血光之灾。
裴霂寰的揉伤口的手法不输专业人士，轻轻柔柔的像是对待珍贵的瓷器。
“舅舅，紫月阿姨为什么发火呀？”顾悠悠小声的问。
“因为更年期提前到了。”
“噗”听到裴霂寰的回答，顾悠悠噗笑。
“舅舅，有你这么说自己家姐姐的吗？”
“不然呢，难不成说她是吕雉贾南风加段三娘与孙二娘的结合体。”
民间有一句传闻实锤了，无论姐姐有多美丽迷人，在弟弟眼中永远和钟无艳一样。裴霂寰亦是如此。
顾悠悠终于从裴霂寰身上深刻理解到了这就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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