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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文聘

    文聘在北方一直为刘表防守北方,作为刘表手下大将,文聘并不参与荆州的派系斗争,荆北的防御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刘备来到荆州之前一直都是文聘在负责。

    文聘能担任如此重要位置,除了他本人的能力之外,也能看出刘表对他的信任。

    识人之能似乎是老刘家的固有天赋,和刘备一样,刘表的识人之能也很出色,他安排黄祖守江夏,文聘守荆北,就是看重此二人防守方面的能力。

    荆州的位置必然是引得他人争夺的,但是有黄祖和文聘镇守东方和北方门户,襄阳一直很稳固,荆州也能得以发展,无数遭受战乱的人逃难至此。

    黄祖有自己有异心,但是江夏的位置,无论黄祖忠心与否,都必须为荆州抵挡东面的敌人。荆北则不同,能力与忠心同样重要,只有文聘可以担此重任。

    正如看到文聘的忠心一样,刘表也看到了刘备的野心,知道他不可能屈居人下,但是又希望借助他抵抗曹操,所以将新野借于刘备,新野距离襄阳很近,而文聘就是襄阳安全的重要保障,也是为了看住刘备。

    这次文聘来到江夏,就是奉了刘表的命令,刘备在塌前的保证刘表能信几分不知道,但是刘琦这个儿子他是知道的,守住荆州都很困难,但是刘备既然敢插手进来,并且表示支持刘琦,刘表是很满意的。

    不管他是否真心实意,有了刘备的参与,刘琦就有了与荆州豪族抗衡的力量,这个结果他是乐意见到的。为了刘琦的安全,也为了确保刘琦顺利接手荆州,刘表也有自己的安排,文聘就是他留给刘琦的。

    在来江夏之前,文聘受到了刘表的接见,病榻上憔悴的刘表,抓着文聘的手,恳切的说道。

    “仲业,到我这个岁数已经是知天命的了,我的时间不多了,你的忠诚我是相信的,我希望在我死后你能像对待我一样对待琦儿…”

    文聘看着江水奔流不止的流淌,想起刘表那双殷切与期盼的目光,他心中很是感动,刘表对待自己不薄,是值得自己托付的明主。刘表的期望,文聘自然是应允了的,虽然刘琦并不符合他心目中的明主,但是拒绝刘表是不符合他心中的忠义。

    来江夏的路上,刘备对文聘很热情,特意赶过来交谈,但是文聘并不打算与刘备深交,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刘琦身边的定位。

    作为独领一军的大将,文聘走水路先一步来到却月城,黄祖与刘表的关系谁都明白,文聘本来也没打算进城的,但是安陆黄氏送来了黄祖的虎符,却月城对文聘敞开了大门。

    虽然不是很明白其中原由,但是送到面前的兵权,文聘没有拒绝,直接接手了城内一切防务,对黄祖的人马进行重新调配,对方也表现的很顺从,没有一丝不满,文聘虽然疑惑,但是不影响他布置防御。

    江东孙权率军而来,文聘将大量士卒从城上调下,展现出城内守城士卒不足的假象,让对方看不出城内虚实。

    看到孙权在城下看了很久后依旧不敢进攻,文聘知道孙权犹豫了,但是依旧没有让隐藏在后的弓箭手与士卒松懈。

    孙权不攻城的举动,正中文聘下怀,每个人打仗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有自己重视方向,有人喜欢兵行险道,出奇不易,有的人用兵沉稳,步步为营,也有武艺高超的猛将,喜欢冲锋陷阵,用锐利的兵锋击溃敌军。

    文聘则是重视士气,重视战机,对面孙权数倍于自己的大军,文聘并没有采用固有的防守,也没有想着趁着敌军立足未稳的时机,出城与其交战。文聘采用疑兵虚张声势,让对方猜不到自己城内的情况。孙权军刚刚击败了黄祖,对方的士气肯定高于城内得知黄祖败亡的守军,但是这种高涨的士气,随着孙权的迟疑不敢进攻,会一点点平静下来,最后会消磨殆尽,城内的士卒虽然一时间因为黄祖士气受损,但是时间一久,会一点点恢复过来。

    孙权这边正如文聘所期望的那样,原本孙权还准备试探一下却月城的防守,但是接到陈武的消息之后,立马开始警惕刘备是否会袭击自己身后。

    看到孙权的犹豫,一些江东本土的将领都纷纷表示现在情况不适合再战了。孙权心中仍有不甘,于是出口问于众人。

    “如今荆州刘表派兵前来援助江夏,诸将都说说是战是退?”

    孙权此言刚一出口,不待其他诸将回应,周瑜立马站了出来,周瑜在江东的威望,让下面原本张口欲言的众将纷纷熄了声音。

    “江夏黄祖与刘表素来有间隙,江夏对刘表的士卒并没有多少信任,此战我军击溃并斩杀了黄祖,江夏兵将都不敢与我们作战,刘表的士卒一刻不停的赶过来,此刻并没有站稳立足,这正是我军彻底拿下江夏的良机,又怎么能轻言撤退呢?”

    周瑜的声音掷地有声,言辞之间充满着战意,引得吕蒙等一众将士大声应和,纷纷赞同着,叫着出战。

    但是也有很多士卒并不出声,不敢明面上反对周瑜,但是也并不附和赞同,一个个如同雕塑木偶一般,沉默的站在原地。

    孙权一眼看过也自然明白了,眼前的场面若是平时,他自然是乐于看到的,但是现在他需要得到正确的建议,周瑜所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也不出他的预料,对于战事之上,周瑜他们一直都是主张打出去,孙权明白其中的原由。

    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孙权的目光停留在后面的几人身上。孟康感受到孙权那实质般的目光,不禁抬起头来,看见此刻的孙权正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这边,心中不由暗自叫苦。

    “孟先生等人乃是江夏本地大族,如今战事是战是退,诸位怎么看的?”

    孟康身后的豪族们彼此偷偷对视一眼,默默后退半步。孟康感受到江东诸将齐刷刷的注视,心中叫苦不已。

    原本江东的势如破竹之势让孟康确信自己的决定正确,但是被孙权调往前线之后,敏锐的感受到不同的氛围,让他如同身处于浓荫蔽日的密林,不知危险在何处,却感觉无处不在。孟康等人只想低调着,最好无人注意到,然而最终还是躲避不了。

    “当初黄祖守却月城的时候,城池倒是有几处漏洞可以利用,不过此刻文聘守城不知防守是否有变,我也不敢轻言,恐怕耽误了将军的大事,害了诸位江东士卒性命。”

    孙权依旧看着孟康,并不满意,孟康投靠之后,已经将黄祖的防御布置都告知了,这也让孙权确信了黄祖可破,江夏可下,大军能如此迅速击破江夏防线也与孟康的情报有关,这种顺利直到黄祖那把大火为止。

    此次如果不能拿下江夏,以后换成了新对手刘表,势必会带来很大困扰。

    “将军,我们十数万大军至此,如今不发一箭,不出一兵,就这么撤退,岂不是令天下人耻笑。”

    吕蒙站出来振声说道,此言一出,让孙权立马下定了决心正如吕蒙所说的那般,十数万大军而来,不战上一场,就直接撤退,这不是孙权能接受的。

    “说得好!子明言之有理,首战便由子明担任,不战而退,说出去还让天下人认为我江东惧怕了他荆州刘表了。”

    孙权拿定主意之后,诸将只能应命,吕蒙立马组织了攻城的队伍,文聘这边也发现了,也着手安排着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