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醒

    虚空皆散，唯余其身；

    浩浩荡荡，是为何来？

    而终所与，是为何兮？

    悠哉悠哉，我独笑之；

    空往自来，尽皆虚之！

    方圆之下，有一峰，极高及危，映于玄武之斗獬，名曰“危斗峰”。此峰之下，众山伏绕，然山野寂静，走兽不见，飞禽不过，荒无人烟。

    就在此峰的最高处，在藤蔓满布的山壁之上，有一处极易被忽略的山洞，如同一只古老而又深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荒无人烟的山地，令人不觉胆寒。

    倘若有人在远处看，就会发现，这山洞时不时的在发出绿光，在白日日光的照射之下，虽不明显，但却如同幽灵在白日漫步，显得极为诡异。

    若是走进山洞，就会发现，在这曲折绵延的山洞之中，有一个巨大却又残破的雕像，在岁月的腐蚀下已是破败不堪，看不出已有面目。

    而在其脚下，有一人，衣衫破烂，身上血痕遍布，其四肢被粗大的铁链绑在这破烂雕像的一个脚趾之上，若是细看，便会发觉此人已无气息，显然是个死人。

    但其身上却不时发出绿光，此光极为耀眼，但通过这幽深洞窟，已是极为微弱。这人就这么在这山洞中被绑着，无知无觉，不知已被绑了多久，也不知还要被绑多久，然其身未腐却也是奇。

    云过无天际，风过已留痕，沧海桑田，不知岁月。

    这日，一人来此，其身形飘渺，踏风而来，行至洞口，观望许久，仍是未踏出一步。又是良久，祂最终叹气，提起脚尖，迈步而入，细看，可见，此人脚上及衣摆竟无一粒灰尘沾染。

    祂来至雕像之前，望着已残破不堪的雕像，陈吟良久，终是抬手一挥，霎时，这雕像竟恢复如新，然而，还未来得及见此雕像真容，便听轰隆”一声，这雕像竟是再次裂开，且有不少碎石落下，霎时间，漫天灰尘飞扬，祂又是抬手一挥，灰尘便尽是落下，再见，那雕像，竟是较之以前更加破败。

    祂微微一愣，随即便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时祂似是才注意到雕像脚下绑着的死人，看着他身上不时闪烁的绿光，略一沉思，道了声：

    “罢了！”

    便抬手将一道白光打入那人脑门，而后转身离去。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这死人的身上所闪烁的绿光竟在一点点的变淡，而后他的呼吸又一点点的恢复，最终，绿光彻底消失，而他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缓，从死人变为活人，但是他并没有醒来，只是眉头紧皱，似是处于噩梦一般。

    墨术感觉自己似是沉睡了好久，此时，他似是身处虚空，见到自己精彩绚烂而又痛苦的一生，眼前之景，如同走马灯般全面，却又十分短暂。

    突然，记忆纷纷破碎，如同化作溪流般消逝，墨术顿觉心口一痛，他慌忙地想要伸手去抓，却是是无法触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记忆从指缝间滑过。他又是不甘心似的，双手前扑，却仍是什么也没留住。最后，他似木偶一般，瘫坐于地，空虚而又迷茫。

    而在现实，在这黑暗寂静的山洞，墨术逐渐睁开了眼，他眼前是一片黑暗，一抬手，身上的锁链便尽皆掉落，“哗啦”句响，震着他耳膜生疼。

    墨术又尝试在眼前挥了挥手，眨了好几次眼，终是略微看见了他手指的轮廓，他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处于一个黑暗的空间，但从隐约透过的一丝光来看，此处应该是个山洞。

    墨术本想顺着本能的反应，向四周探索，但是由于长时间的钝化，腿脚不便，以至他刚一挪动腿，便摔倒在地。墨术只得趴下来向前爬行，最终经过一系列的摸索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丝逐渐增亮的光，确定了洞口的方向，于是墨术向着那个方向使劲的爬，但当他看着越来越强的光，心中却是茫然，不知自己将要做什么，现在做的有什么用。

    ……

    最终，他爬出了山洞，看着脚下陡峭的山峰，以及周围一望无际的山丘。

    此时当是夏季，山野翠茂，但山中却是寂静无声。

    墨术缓慢的揉了揉酸疼的眼睛，而后看着久违的阳光，看着宽阔广袤的天地，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尽是茫然与不安。

    墨术呆呆地靠坐在地，望着太阳，许久之后，他闭上了眼睛，凭着自身本能的反应运气调息，良久，他睁开双眼，长呼一口气起身而立，望着漫天的星辰，终是放平了心态。

    墨术忘记了一切，他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又将向何而去，但似又不是如此，因为他知道自己名为何，知道周围之物为何，知道天上的星辰名为何，亦知道这广袤天地之间存在何物，但他唯独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来处与归处。

    也罢，来路不知，去路亦不知，可那又如何。自己既存在于这广袤天地之间，那便于这天地之间行走，或许终有一天可知自己来处，寻得自己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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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首先，墨术望着自己浑身的脏污，以及刚开始恢复机能便咕咕叫的肚子陷入了沉思。

    唉。。。。。

    这鸟不拉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