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出梦魇
墨术点头：
“是的，你若不信，可以想想为何你会突然出现在此，而且，你有出现在此之前的记忆吗？”
微生涅低头，琢磨一会儿后，道：
“似乎——的确没有。我似是凭空出现在此，无端见证了三州毁灭的场景。”
墨术微笑道：
“那不就是了！你现为虚念所控，神魂游曳于这梦魇之中，我虽不知你为何会梦到这般场景，但这的的确确是你的梦境，而你现在要做的，便是出了这梦魇之地。”
微生涅有些怔愣的点头：
“哦，那——那我要如何出去？”
“这个——这个啊，让我想想。”
墨术低头沉吟，这雷公只说是可以用我的神魂来引对方神魂出去，却并未说明如何引出去，这如何是好，等等——
“既为虚幻，理论上来说只要你相信眼前一片皆是虚妄，便可打破这梦魇，而后出去，不若——你试试？”
“哦。”
微生涅点头，闭眼默念，“这一切皆是虚幻，三州没有毁，我活着，众人亦皆还活着，都是虚妄，都是……”
说着，微生涅试探着睁开双眼，只是眼前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汪洋，微生涅顿时有些崩溃，“为何——为何还是这般？”
在一旁目睹一切的墨术皱眉，思索道：
“要打破这梦魇，并不是你口头说说就行，你需要彻底将其否认。”
“彻底否认？”
“不错！你要从心底相信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可以想想在梦魇之中所经历之事有什么不合理之处。”
微生涅沉吟道：
“不合理之处，嘶——除了一开始我没有来此之前的记忆，还有——还有这漫天洪水是从我琰州炙阳城始，这不对！琰州乃为至阳之地，而炙阳城更是天下至阳中心之处，其火德之气极为旺盛，是绝不可能出现水灾的，这不对！！”
墨术看着眼前逐渐变得虚幻的天地，点头道：
“不错！就是这样，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不妥之处。”
“其他——其他，啊！”
微生涅抱住再次传来剧痛的头部，挣扎道，“还有——还有三州突发洪水，三州朝堂不可能仅做疏导之措，而无任何对抗之意，这也不对！”
看着变得更为虚幻的天地，墨术点头，笑道：
“不错，继续。”
“可是——可是这洪水明显是为天灾，天欲灭三州，我三州——当真能挡吗？”
此时微生涅倒在云上，更为崩溃。
墨术看着又逐渐真实起来的天地，忙道：
“不，不要这般想，天地要灭三州又如何？人族又并非全部匍匐于天地脚下之辈，天灾来临，难道就无一人愿做抵抗？的确，人族是受天地恩惠，但也不必如此低三下四。”
“是吗？”
微生涅有些迷茫的看向墨术。
“不错！”
墨术点头，同时扶起坐倒在云上的微生涅，
“人族既能生于这天地之间，那么其必有行于这天地之间的本事，若只为天地傀儡，又怎会存活这般之久。”
“人族——当真可抵抗天地之怒？”
“不试过，又怎会知晓，在这天地之间，人族与之天地，亦并非全无手无缚鸡之力，在你不知晓之处，不知曾有多少人剥夺过天地规则，撼动过这天地权威，于人族，你不必如此悲观。”
“当真？”
“当真！”
“呃——”头部再次有剧痛传来，但这次，微生涅并未理会他强撑着身体，向着面前天地喊道：
“不管是真是假，我人族，绝不会这般懦弱！”
说着，微生涅指向脚下成山的尸体，
“伏尸百万又如何？流血漂橹又如何？我人族既能于这世间存在万年之久，便就不能被这般磨灭，即便——即便你是天地又如何！！！”
说至此，微生涅的身体逐渐从火云之上飘起，飘至空中，见此，微生涅只是轻哼一声，继续道：
“如今只是区区梦魇，便欲胁我以惧之，实乃痴耳！若来日真有天灾降临，我人族必当全力而抗之。”
墨术见此，不觉一笑，人族能有如此胆识之人，不愁日后无人立于天地之间，而这梦——也该结束了。
下一刻，天地破碎，眼前一切亦尽皆化为虚无，墨术一股大力拽住，向着远处虚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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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墨术稳定之后，已是到了雷山脚下小亭之中。
“如何了？”
雷公看向清醒过来的墨术，问道。
墨术点头：
“应当合适了。”
说着，墨术再次向微生涅的脉搏探去，的确，这次微生涅的脉搏已恢复了正常，其气息也不再如之前那般虚晃。
“嗯，那好，便静等他醒来吧。只是——你在这小子的梦魇之中看见了什么，为何会待这般之久？”
“无事，我到之时，眼前所见，只是一片汪洋，其上尸骸遍布，空中雷鸣作响。”
说着，墨术抬起下巴，指了指微生涅，
“据他所言，应是三州之地被一场大洪水所毁。”
“大洪水！”雷公一惊。
“怎么了吗？”墨术望着雷公神情，有些不解。
“无事，只是想起一些很久之前的事罢了。”
“何事？”
“也是天地生灵被洪水所灭之事，不过——那已是距今近万年的事了，我也是听旁人所言，不提也罢。”
“哦。”
如此应了一声之后，墨术与雷公两人尽皆沉默，似是在思考什么。
-----------------
微生涅醒来之时，见到的便是两个人相对而立于亭中，其一人乃是身着玄色长袍的老者，而另外一人，便是自己刚刚在梦魇之中所见之人。
微生涅挣扎着起身，看向面前两人，开口道：
“这是何处？”
正在沉思的两人被这一声拉回现实，墨术连忙上前，扶住腿脚有些不稳的微生涅，道：
“你忘了自己最后是在何处昏倒的了？”
“哦——”
微生涅扶了扶额头，道，“这里——是雷泽？”
“不错！”
雷公应和一句，“你是哪儿来的小子？竟敢闯我这雷泽之地。”
“我这——”微生涅也是反应，看来这老者便是那传说中的雷泽之主——雷神了，于是赶忙拱手道，“在下微生涅，自炙阳城而来，见过雷神。”
听此，雷公笑问道：
“哦？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能为这雷泽之主的，除了雷神，还能有谁？”
“哦！那你又是如何知晓我这雷泽之地的？又为何会来我这雷泽之地？”
“这个——乃是听闻家师所言，其曾在我临行之前告诫于我，我若要去往东古之东海，则必先经过那万里流沙之地与这雷泽之地，而雷泽之中，居住着一位古时神灵，名曰雷神，且家师还特意叮嘱于我勿要惊扰雷公你，却不想，还是——唉——”
说至此，微生涅无奈叹了口气，再未多言。
“是的，你若不信，可以想想为何你会突然出现在此，而且，你有出现在此之前的记忆吗？”
微生涅低头，琢磨一会儿后，道：
“似乎——的确没有。我似是凭空出现在此，无端见证了三州毁灭的场景。”
墨术微笑道：
“那不就是了！你现为虚念所控，神魂游曳于这梦魇之中，我虽不知你为何会梦到这般场景，但这的的确确是你的梦境，而你现在要做的，便是出了这梦魇之地。”
微生涅有些怔愣的点头：
“哦，那——那我要如何出去？”
“这个——这个啊，让我想想。”
墨术低头沉吟，这雷公只说是可以用我的神魂来引对方神魂出去，却并未说明如何引出去，这如何是好，等等——
“既为虚幻，理论上来说只要你相信眼前一片皆是虚妄，便可打破这梦魇，而后出去，不若——你试试？”
“哦。”
微生涅点头，闭眼默念，“这一切皆是虚幻，三州没有毁，我活着，众人亦皆还活着，都是虚妄，都是……”
说着，微生涅试探着睁开双眼，只是眼前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汪洋，微生涅顿时有些崩溃，“为何——为何还是这般？”
在一旁目睹一切的墨术皱眉，思索道：
“要打破这梦魇，并不是你口头说说就行，你需要彻底将其否认。”
“彻底否认？”
“不错！你要从心底相信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可以想想在梦魇之中所经历之事有什么不合理之处。”
微生涅沉吟道：
“不合理之处，嘶——除了一开始我没有来此之前的记忆，还有——还有这漫天洪水是从我琰州炙阳城始，这不对！琰州乃为至阳之地，而炙阳城更是天下至阳中心之处，其火德之气极为旺盛，是绝不可能出现水灾的，这不对！！”
墨术看着眼前逐渐变得虚幻的天地，点头道：
“不错！就是这样，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不妥之处。”
“其他——其他，啊！”
微生涅抱住再次传来剧痛的头部，挣扎道，“还有——还有三州突发洪水，三州朝堂不可能仅做疏导之措，而无任何对抗之意，这也不对！”
看着变得更为虚幻的天地，墨术点头，笑道：
“不错，继续。”
“可是——可是这洪水明显是为天灾，天欲灭三州，我三州——当真能挡吗？”
此时微生涅倒在云上，更为崩溃。
墨术看着又逐渐真实起来的天地，忙道：
“不，不要这般想，天地要灭三州又如何？人族又并非全部匍匐于天地脚下之辈，天灾来临，难道就无一人愿做抵抗？的确，人族是受天地恩惠，但也不必如此低三下四。”
“是吗？”
微生涅有些迷茫的看向墨术。
“不错！”
墨术点头，同时扶起坐倒在云上的微生涅，
“人族既能生于这天地之间，那么其必有行于这天地之间的本事，若只为天地傀儡，又怎会存活这般之久。”
“人族——当真可抵抗天地之怒？”
“不试过，又怎会知晓，在这天地之间，人族与之天地，亦并非全无手无缚鸡之力，在你不知晓之处，不知曾有多少人剥夺过天地规则，撼动过这天地权威，于人族，你不必如此悲观。”
“当真？”
“当真！”
“呃——”头部再次有剧痛传来，但这次，微生涅并未理会他强撑着身体，向着面前天地喊道：
“不管是真是假，我人族，绝不会这般懦弱！”
说着，微生涅指向脚下成山的尸体，
“伏尸百万又如何？流血漂橹又如何？我人族既能于这世间存在万年之久，便就不能被这般磨灭，即便——即便你是天地又如何！！！”
说至此，微生涅的身体逐渐从火云之上飘起，飘至空中，见此，微生涅只是轻哼一声，继续道：
“如今只是区区梦魇，便欲胁我以惧之，实乃痴耳！若来日真有天灾降临，我人族必当全力而抗之。”
墨术见此，不觉一笑，人族能有如此胆识之人，不愁日后无人立于天地之间，而这梦——也该结束了。
下一刻，天地破碎，眼前一切亦尽皆化为虚无，墨术一股大力拽住，向着远处虚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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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墨术稳定之后，已是到了雷山脚下小亭之中。
“如何了？”
雷公看向清醒过来的墨术，问道。
墨术点头：
“应当合适了。”
说着，墨术再次向微生涅的脉搏探去，的确，这次微生涅的脉搏已恢复了正常，其气息也不再如之前那般虚晃。
“嗯，那好，便静等他醒来吧。只是——你在这小子的梦魇之中看见了什么，为何会待这般之久？”
“无事，我到之时，眼前所见，只是一片汪洋，其上尸骸遍布，空中雷鸣作响。”
说着，墨术抬起下巴，指了指微生涅，
“据他所言，应是三州之地被一场大洪水所毁。”
“大洪水！”雷公一惊。
“怎么了吗？”墨术望着雷公神情，有些不解。
“无事，只是想起一些很久之前的事罢了。”
“何事？”
“也是天地生灵被洪水所灭之事，不过——那已是距今近万年的事了，我也是听旁人所言，不提也罢。”
“哦。”
如此应了一声之后，墨术与雷公两人尽皆沉默，似是在思考什么。
-----------------
微生涅醒来之时，见到的便是两个人相对而立于亭中，其一人乃是身着玄色长袍的老者，而另外一人，便是自己刚刚在梦魇之中所见之人。
微生涅挣扎着起身，看向面前两人，开口道：
“这是何处？”
正在沉思的两人被这一声拉回现实，墨术连忙上前，扶住腿脚有些不稳的微生涅，道：
“你忘了自己最后是在何处昏倒的了？”
“哦——”
微生涅扶了扶额头，道，“这里——是雷泽？”
“不错！”
雷公应和一句，“你是哪儿来的小子？竟敢闯我这雷泽之地。”
“我这——”微生涅也是反应，看来这老者便是那传说中的雷泽之主——雷神了，于是赶忙拱手道，“在下微生涅，自炙阳城而来，见过雷神。”
听此，雷公笑问道：
“哦？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能为这雷泽之主的，除了雷神，还能有谁？”
“哦！那你又是如何知晓我这雷泽之地的？又为何会来我这雷泽之地？”
“这个——乃是听闻家师所言，其曾在我临行之前告诫于我，我若要去往东古之东海，则必先经过那万里流沙之地与这雷泽之地，而雷泽之中，居住着一位古时神灵，名曰雷神，且家师还特意叮嘱于我勿要惊扰雷公你，却不想，还是——唉——”
说至此，微生涅无奈叹了口气，再未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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