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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困境处的转机

    元宵节刚过,搏满福又遇到了大麻烦。

    不只是林福阳,就连林远山也没有预料到,以他们如今的地位还会遭遇货源危机。

    现在想想,其实在向茂矿业出事后,他们就该考虑这个问题了。

    两场直播将搏满福推向风口浪尖,还有不少人对他们手里的粉钻项链虎视眈眈。长期处于塔尖的他们,危机意识已变得有些淡薄。

    直到长期合作的两个供货商同时向他们提出结束合作关系,才警醒了他们:在别人连口汤都喝不到的时候,他们却在炫耀肉的香味,岂不遭人嫌?

    实力雄厚的企业不会铤而走险,背地里对他们搞小动作,甚至有些格局大的人还会感激他们带动了“直播”这个行业。

    但是一些原本就摇摇晃晃的小公司,他们可以和同行一直忍受寒冬,却无法容忍有人在他们瑟瑟发抖的时候独自闪耀。

    而今搏满福面临的危机,就是这些小公司联合起来造成的。如若不然,两家珠宝原材料供应商放着好好的钱不挣,要断自己财路?

    采购部已经想办法去联系新的供应商了。但是目前给出积极回应的都是一些很小的供应商,根本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

    最近他们刚刚加急制作了一批因为直播而带动起来的热销品,原材料库存已经不多,如果一个月内没有找到合适的供应商,生产链就会断掉,后果不堪设想。

    林福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甚至都想出了用粉钻项链作为交换条件挽留之前供应商的主意。

    林远山把他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非常明确地告诉他,如果把粉钻项链交出去,就上了别人的当了。

    林福阳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一点,但他短时间内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没有哪个企业会一帆风顺!林远山趁机给儿子讲了搏满心上一次遭遇原材料供货危机的事情。

    那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当时珠宝行业竞争还不是那么激烈,但是由于市场监管不严,国内矿产资源乱象,国外的原材料无法通过正当渠道进来,给为数不多的几家珠宝设计制作公司带来不小的压力。

    为了生存下去,搏满福不得不和别的公司一样,私下从宝石贩子手里高价购买黄金和各种宝石。但即使这样,也远远满足不了企业发展的需求,连正常运转也难以维持。

    那时搏满福的董事长是林远山的父亲。老爷子愁得一夜之间头发白了一多半。

    又一个春节来临之前,他们对着手里的订单一筹莫展。家里以及所有股东家里能用的首饰都上交了,全部送到工厂加工成新的首饰,能补一点是一点。

    就在他们都以为这个春节不好过的时候,救星上门了。

    谁都没有想到,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坐着一辆马车,把两箱子宝贝送到了他们家里。

    而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被他们退婚的喻露。

    三年当中,林远山已经听从父亲的安排娶了冯家的女儿为妻,儿子都快一岁了。

    他对感情已不抱任何幻想,更没想到喻露非但不记恨他们,还把她的父母留给她所有的遗产都送到了他们手里。

    喻家原来也是大户人家,几代人积累下来的珠宝首饰都是人间极品。特别是那三十根金条,足够支撑搏满福度过这个寒冬。

    林远山恨不能跪在喻家老两口的坟前,向他们磕头认错。但父亲是理智的,他收下了那两箱珠宝,并当即写下股份转让书,将搏满福百分之七的股份转到了喻露名下。

    林福阳第一次听爸爸讲起这件事,他相信这件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因为爸爸不可能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但他同样明白爸爸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跟他讲起,有了相同的经历,才更能体会当时他们每个人的难处。

    他也终于弄清楚了为什么袁鸿谦手里会有搏满福百分之七的股份,想来是那个女人临终前转给了他,而那最终还是留给喻搏空的。

    这一次的危机和三十年前有所不同。那个时候是没有货源,现在是没有供货商。

    虽然他们这两天派出公关团队去和之前的供货商谈,但他们就是铁了心,要么以自己手里无货为借口,要么就是盯上了粉钻原石,想用粉钻做为交换条件。

    如果不尽快解决这个麻烦,不但生产线面临停工,搏满福还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料。如果再有一些媒体大肆宣扬,那搏满福之前所做的努力就白费了。

    林福阳没有接爸爸的话,因为他始终不愿意承认喻搏空和他的母亲。更何况靠一个女人以这样的方式相助,也只能帮搏满福度过一次难关。

    这一次呢?显然不可能再有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带来两箱珠宝帮助他们了。以搏满福现在的规模,两箱珠宝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林远山看儿子只是皱着眉头却不说话,便知他心中依然不肯接纳他的过去。他不勉强,该说的他都说了,他不介意再等几年,等儿子真正想明白。

    “上一次的危机可以平安度过,这次也可以!”他用了非常坚定的语气对儿子说道。

    林福阳不想说泄气的话,他觉得目前只有一个办法可行。

    “我想亲自去趟T国。”他对爸爸说。

    林远山盯着儿子看了一会儿,他知道他的想法。“桑姆集团确实是每个珠宝公司梦寐以求的合作伙伴,但是你应该很清楚,他们还从来没有和我们国家的任何一家珠宝公司合作过。”

    “事在人为,国内交给于副总再想想办法,我马上订票,明天就出发。”

    距离他们父子这次谈话不到十个小时,林福阳还没有出发去机场的时候,付真涛给他们带来一个足以震惊他们的好消息。

    “桑姆集团的老板桑宝已经回国,而且就在华平市,喻总监已经见过他了,并且约了他的时间,今天晚上就可以见面。”

    林远山和林福阳同时听到了这个消息,震惊程度不分上下。

    “这是怎么回事?”林远山眼神中有喜悦,但更多的是疑惑。

    “真的是桑宝吗?”林福阳紧跟着问了一句。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听喻总监的意思,桑宝和于善玺老先生认识,他是通过于老先生认识的桑宝。”付真涛也难掩激动的神色,因为这件事情需要一些时间去相信,去接受。

    “这就对了!”林远山一拍手说道。“我知道桑宝的真实身份了!”

    于善玺开采蓝宝石矿区的时候,林远山才十几岁,不过他对当时的情形记忆犹新。搏满福如何与他们合作,他们因何离开矿区,又因何销声匿迹,他都一清二楚。

    虽然于善玺的故事更为传奇一些,但是谁都不能忽略他的搭档,那是一个业务能力过硬且性格张扬的人,他的名字叫毕桑。

    在那个动乱的年代,于善玺的仁厚可以聚集一帮为他卖力的人,但是毕桑的强硬却能给手下的员工吃颗定心丸,也是他们后来遭遇不公还能全身而退的关键人物。

    他们退出了,退得干净利索,此后四十多年,再难听到他们的消息。

    这次于老先生回来,要定制一串黑碧玺手串,林远山还觉得奇怪。又听说老先生去了喻搏空的工作室,喻搏空还单独拜访过老先生。他只觉得是老先生欣赏这个后辈的才华,从没有往别处想过。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于老先生回国,他的搭档为何没有回来?

    因为毕桑在T国改名为桑姆,并凭借自己的才华东山再起,创立了“桑姆夜峻廊”这个T国最有名的彩色宝石的品牌。并一手打造了桑姆集团,采取开采、加工、交易一体化的运营模式。而他本人已于三年前去世,桑姆集团就交到了他的儿子桑宝手里。

    是这样没错!于老先生先一步回国,实则是为桑宝探路来了。桑宝要回国发展,但是他的记忆中还有小时候那种不堪的记忆,所以才慎之又慎。

    他在办公室转来转去,心情越来越激动。嘴里还喃喃地念叨着:“喻搏空,喻搏空……搏满福的又一个福星!”

    林福阳从董事长的言行中已经猜出八九分。看到董事长难以自持的样子,他心里不但没有一丝“希望就在眼前”的快感,反而平添了一种怨恨。

    “有什么了不起的,再得意你也是搏满福的员工。”他只能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林远山让付真涛去把喻总监接过来,和他商讨一下晚上的接待流程。

    付真涛却说不用接,喻总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林远山本来还想夸奖两句,可是看了看旁边的林福阳,他只能暂且把话咽回肚子里。

    “福阳,你先去准备一下,半个小时后我们一起开会讨论。”

    “是,董事长!”林福阳说完后就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

    林远山看着付真涛笑了笑。

    付真涛明白董事长的心情。即使是普通员工一声不响地干出一番大事,也会得到董事长的认可,更别说是亲生儿子。

    尽管不能昭告天下,但事实是改变不了的。他也很为喻搏空感到骄傲,更为董事长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