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新的起点
是夜，月华如水。
柳生坐在门槛下，仰头望着星空。
那本名为《重明诀》的书被他搁置在腿上，金色字体伴随着呼吸一并闪烁着淡淡的微光，像是达成了某种奇妙的共鸣。
书柳生已经研究了好一阵子，得出了几个结论。
一，这本书的确是部功法，但他不懂里面描绘的什么运气行心静脉气府的说法，所以暂时毫无头绪。
二，这本书散发出来的那种与自己共鸣的气息来自于封面上的字，或者说是来自于抄写这部书的主人，也就是十二圣谢寒，那个人在运笔时故意留下了什么，这才导致自己碰触书时会产生反应。
那么，谢寒究竟是自己的什么人呢？
是同族？来自于自己人的那一半？还是妖的那一半？
又或者……是亲人？
真正的亲人！
是父亲？还是母亲?
柳生看着星星默默的想着，有些茫然。
他的脑子里早就没了亲生父母的样子，只有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想象出来的轮廓，大概是自己那时候实在太小？
如果抄写这部书的是自己的父亲或者母亲，那么他们当初为何要抛弃自己？只留下这部书，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有的吧……”
想着在山上时许小竹对自己说过的话，柳生有些不确定。
如果知春亭的覆灭是因为重明诀，而重明诀是父母留给他的东西，那么她说，这一切的起因是因为自己，倒也的确说得过去。
但……这又有些说不通。
因为他手里的很明显不是原版，如果它真的这么绝世罕见，那些人应该去追逐真正的重明诀才对，而不是一部手抄。
就如同古董，真品和赝品，即便一模一样，也没人会愿意追求赝品。
不过，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谢寒的实力太强，他们只能退而求次！
“这世界还真是残酷。”
柳生向后一仰，以手撑地，感受着掌心的冷硬，叹息。
修行者的世界很神妙，相应的，规则似乎也要比世俗来的更加赤裸直接。
毫无公道，实力为尊！
比如知春亭下那断壁残垣，比如那两个想杀自己的人，比如这背后理不清的缘由。
“拳头大就是道理，古今如此！”
清冷的声音由身后传来，柳生笑了笑，看着眼前挡住星星的漂亮小脸，问道，
“你们修行者就这么喜欢在高处？”
他坐在门槛前，少女坐在屋檐上，一个仰头，一个低头。
一句无心之言，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我只是喜欢看的远些！”
许小竹解释的很快，因此显得有些急切，似乎想告诉柳生他们是不一样的。
眨了下眼睛，柳生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笑了笑，心想自己还不是修行者，不过若想去到高处倒也不难。
“你这次，似乎并没有发作？”
许小竹看了一眼柳生腿上的书，问道，
“是因为它么？”
“应该是的”
柳生挠了挠头，有些迷惑，
“以往每次动用那股力量时都会有反噬，可这次好像并没有感觉到不适，还有些奇怪的变化……”
说着，他掀起衣襟，原本被鲁文砍伤的地方此刻早已恢复如初，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以前的恢复速度没有这么快。”
柳生放下衣襟，苦笑。
“除了这本书以外，我想我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果然……”
许小竹若有所思，在山上时，她其实已经隐约察觉到了柳生身上的变化，但不太确定，现在看来，那位前辈应该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知春亭，不然也不会给书上下了这种特别的禁制。
想着小时那被欺负的鼻青脸肿的孩子，许小竹默然想着自己是该夸赞那位前辈料事如神么？
柳生没有读心术，见着她沉思，也不打搅，低头继续研究起书上描绘的字句来。
“修行者说的气府就是丹田，位于脐下小腹，经脉贯通全身，等你入了隐元境自然就能感知到，进了洞明境，就可以坐照自观，到时候就算彻底入了修行的大门，修什么，学什么，练什么，就需要你自己选择了。”
许小竹将黑剑横在膝头，垂下屋檐的腿轻轻摆动，二人间的第一堂课就这样在交谈中无比自然的展开了……
柳生蹙着眉头，消化着这些陌生而新鲜的词汇，然后问道，
“洞明境……我记得昨晚在知春亭时你就说过，那两个人是洞明境巅峰，那样儿的实力，也只算是修行的起步阶段？”
“当然。”
许小竹应道。
“那你？”
“洞明境，自然也仅仅是起步。”
柳生不说话了。
因为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依稀记得小时候，她是知春亭年纪最小天赋最好的小师妹，他不懂这里面的具体说法，但既然是最好的，无论怎么想，五年过去了也不该只是起步阶段才对啊？
毕竟她又不是自己这样的三不管，肯定自懂事起就开始修行，甚至说不定连灵药之类的东西都用过，如果连这样都仅仅是起步，那他恐怕就要重新评估下修行之路的艰难了。
不过想想也是，那夜袭击他的老家伙，一把年纪了，不也才是洞明境巅峰？
而许小竹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岁呢……
“幼童的丹田太过脆弱，想要承受天地元气的灌入，至少需要过了十岁，在此之前，最多只能到达隐元境。”
似乎是看出了柳生的怀疑，许小竹淡淡解释道。
她没有细说更多，比如世间实在太难懂，谁能想到看似和善的大妈竟是个拐卖童女的老鸨？谁又能想到风度翩翩的公子居然是个变态之人?谁又能想到挑担的老者居然愿意拿自己数天的辛苦钱去换取一件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的干净小裙？
修行者也要吃饭，打架杀人也需要力气，而那时候的知春亭已经覆灭。
如不是那些外因，此刻至少也该是在瑶光境。
在知春亭时，她不想修行只想玩，在外面时，更多时间忙于活着，真正安安心心踏入修行的时间里，加起来其实也只不过用了一年。
这些事情她没想过与柳生说，除了没有暴露伤口的习惯之外，也因为他的曾经不见得比自己更轻松，更是因为她早已习惯了只靠自己的活法。
就如同她答应过教柳生修行，而他哪怕不懂那些，宁可自己去啃，也从未想过主动提及一样……
“那修行境界具体是怎么划分的？”
柳生干脆合上书，问她。
“总共有九境，后七境称谓出自于七斗星，起始有两境界，隐元和洞明，天地万物自诞生起都有各自的气息，修行上统称这股存在于万物中的气息为元气，常人不能察觉，隐元也意指隐藏，若想修行，首先就要察觉到这股隐藏起来的气息，进而沟通，操纵。”
说着，许小竹伸出白皙纤细的手，在夜空中轻轻浮动。
于是屋檐下的少年便感觉到有微风吹过鬓角，好似有人在用柳叶挑动。
“元气就是空气？”
柳生的眉随着柳叶的挑动而挑起。
“那不就是风？”
轻柔的柳叶顿时凝结，化作拍子在他的头上重重拍下！
檐下响起一声痛呼，柳生揉着头，起身怒视檐上的少女，叫道，
“不对便说不对，打我作甚？”
“既然是教学，有错自然该罚。”
许小竹神情平静，她不是先生，没有穿着长衫，面容虽然严肃但依旧是太过美丽青稚，因此更谈不上严厉，但柳生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
因为他那超乎常人的直觉告诉他，那片柳叶此刻就在他的身边飞舞，随时可能化作重锤再次砸下。
……
……
柳生坐在门槛下，仰头望着星空。
那本名为《重明诀》的书被他搁置在腿上，金色字体伴随着呼吸一并闪烁着淡淡的微光，像是达成了某种奇妙的共鸣。
书柳生已经研究了好一阵子，得出了几个结论。
一，这本书的确是部功法，但他不懂里面描绘的什么运气行心静脉气府的说法，所以暂时毫无头绪。
二，这本书散发出来的那种与自己共鸣的气息来自于封面上的字，或者说是来自于抄写这部书的主人，也就是十二圣谢寒，那个人在运笔时故意留下了什么，这才导致自己碰触书时会产生反应。
那么，谢寒究竟是自己的什么人呢？
是同族？来自于自己人的那一半？还是妖的那一半？
又或者……是亲人？
真正的亲人！
是父亲？还是母亲?
柳生看着星星默默的想着，有些茫然。
他的脑子里早就没了亲生父母的样子，只有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想象出来的轮廓，大概是自己那时候实在太小？
如果抄写这部书的是自己的父亲或者母亲，那么他们当初为何要抛弃自己？只留下这部书，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有的吧……”
想着在山上时许小竹对自己说过的话，柳生有些不确定。
如果知春亭的覆灭是因为重明诀，而重明诀是父母留给他的东西，那么她说，这一切的起因是因为自己，倒也的确说得过去。
但……这又有些说不通。
因为他手里的很明显不是原版，如果它真的这么绝世罕见，那些人应该去追逐真正的重明诀才对，而不是一部手抄。
就如同古董，真品和赝品，即便一模一样，也没人会愿意追求赝品。
不过，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谢寒的实力太强，他们只能退而求次！
“这世界还真是残酷。”
柳生向后一仰，以手撑地，感受着掌心的冷硬，叹息。
修行者的世界很神妙，相应的，规则似乎也要比世俗来的更加赤裸直接。
毫无公道，实力为尊！
比如知春亭下那断壁残垣，比如那两个想杀自己的人，比如这背后理不清的缘由。
“拳头大就是道理，古今如此！”
清冷的声音由身后传来，柳生笑了笑，看着眼前挡住星星的漂亮小脸，问道，
“你们修行者就这么喜欢在高处？”
他坐在门槛前，少女坐在屋檐上，一个仰头，一个低头。
一句无心之言，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我只是喜欢看的远些！”
许小竹解释的很快，因此显得有些急切，似乎想告诉柳生他们是不一样的。
眨了下眼睛，柳生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笑了笑，心想自己还不是修行者，不过若想去到高处倒也不难。
“你这次，似乎并没有发作？”
许小竹看了一眼柳生腿上的书，问道，
“是因为它么？”
“应该是的”
柳生挠了挠头，有些迷惑，
“以往每次动用那股力量时都会有反噬，可这次好像并没有感觉到不适，还有些奇怪的变化……”
说着，他掀起衣襟，原本被鲁文砍伤的地方此刻早已恢复如初，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以前的恢复速度没有这么快。”
柳生放下衣襟，苦笑。
“除了这本书以外，我想我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果然……”
许小竹若有所思，在山上时，她其实已经隐约察觉到了柳生身上的变化，但不太确定，现在看来，那位前辈应该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知春亭，不然也不会给书上下了这种特别的禁制。
想着小时那被欺负的鼻青脸肿的孩子，许小竹默然想着自己是该夸赞那位前辈料事如神么？
柳生没有读心术，见着她沉思，也不打搅，低头继续研究起书上描绘的字句来。
“修行者说的气府就是丹田，位于脐下小腹，经脉贯通全身，等你入了隐元境自然就能感知到，进了洞明境，就可以坐照自观，到时候就算彻底入了修行的大门，修什么，学什么，练什么，就需要你自己选择了。”
许小竹将黑剑横在膝头，垂下屋檐的腿轻轻摆动，二人间的第一堂课就这样在交谈中无比自然的展开了……
柳生蹙着眉头，消化着这些陌生而新鲜的词汇，然后问道，
“洞明境……我记得昨晚在知春亭时你就说过，那两个人是洞明境巅峰，那样儿的实力，也只算是修行的起步阶段？”
“当然。”
许小竹应道。
“那你？”
“洞明境，自然也仅仅是起步。”
柳生不说话了。
因为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依稀记得小时候，她是知春亭年纪最小天赋最好的小师妹，他不懂这里面的具体说法，但既然是最好的，无论怎么想，五年过去了也不该只是起步阶段才对啊？
毕竟她又不是自己这样的三不管，肯定自懂事起就开始修行，甚至说不定连灵药之类的东西都用过，如果连这样都仅仅是起步，那他恐怕就要重新评估下修行之路的艰难了。
不过想想也是，那夜袭击他的老家伙，一把年纪了，不也才是洞明境巅峰？
而许小竹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岁呢……
“幼童的丹田太过脆弱，想要承受天地元气的灌入，至少需要过了十岁，在此之前，最多只能到达隐元境。”
似乎是看出了柳生的怀疑，许小竹淡淡解释道。
她没有细说更多，比如世间实在太难懂，谁能想到看似和善的大妈竟是个拐卖童女的老鸨？谁又能想到风度翩翩的公子居然是个变态之人?谁又能想到挑担的老者居然愿意拿自己数天的辛苦钱去换取一件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的干净小裙？
修行者也要吃饭，打架杀人也需要力气，而那时候的知春亭已经覆灭。
如不是那些外因，此刻至少也该是在瑶光境。
在知春亭时，她不想修行只想玩，在外面时，更多时间忙于活着，真正安安心心踏入修行的时间里，加起来其实也只不过用了一年。
这些事情她没想过与柳生说，除了没有暴露伤口的习惯之外，也因为他的曾经不见得比自己更轻松，更是因为她早已习惯了只靠自己的活法。
就如同她答应过教柳生修行，而他哪怕不懂那些，宁可自己去啃，也从未想过主动提及一样……
“那修行境界具体是怎么划分的？”
柳生干脆合上书，问她。
“总共有九境，后七境称谓出自于七斗星，起始有两境界，隐元和洞明，天地万物自诞生起都有各自的气息，修行上统称这股存在于万物中的气息为元气，常人不能察觉，隐元也意指隐藏，若想修行，首先就要察觉到这股隐藏起来的气息，进而沟通，操纵。”
说着，许小竹伸出白皙纤细的手，在夜空中轻轻浮动。
于是屋檐下的少年便感觉到有微风吹过鬓角，好似有人在用柳叶挑动。
“元气就是空气？”
柳生的眉随着柳叶的挑动而挑起。
“那不就是风？”
轻柔的柳叶顿时凝结，化作拍子在他的头上重重拍下！
檐下响起一声痛呼，柳生揉着头，起身怒视檐上的少女，叫道，
“不对便说不对，打我作甚？”
“既然是教学，有错自然该罚。”
许小竹神情平静，她不是先生，没有穿着长衫，面容虽然严肃但依旧是太过美丽青稚，因此更谈不上严厉，但柳生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
因为他那超乎常人的直觉告诉他，那片柳叶此刻就在他的身边飞舞，随时可能化作重锤再次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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