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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野性的额尔古纳

    夏天到来了,草原上处处盛开着美丽的羊羔花,百灵鸟儿开心的唱着,花蝴蝶翩翩的飞着。可是沁珠却高兴不起来了,因为萨巴尔病了。

    从去长白山开始,一连两个季度他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白音的离去颠碎了他的希望,几个月的操劳和跋涉抽走了他往日的力气。那天正午萨巴尔正在教导窝阔台和拖雷刀战,他亲手指导了他们一上午,两个小伙子杀得兴起。萨巴尔在暴晒之下浑身汗流浃背,于是他骑马去河里洗了个澡,下午回来后他就头晕目眩四肢乏力,感觉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一下子就昏睡过去了。

    沁珠焦急之下找来了江布尔老人,江布尔看过后说他积劳成疾又逢天热体内极度缺水所致,于是让胡图克送来了一桶上好的酸马奶,酸马奶有极好的清热解毒和解暑降温的功效,萨巴尔灌下去之后,一觉睡到大半夜才睁开了眼睛。

    “你终于醒了?”摇曳的羊油灯下沁珠坐在他旁边说道。

    “我觉得我很累,还以为就这样死了呢。”他张开嘴小声的说。

    “不许胡说,你还好好的呢,你看这是胡图克还有巴拉宗棠他们给你送来的手把肉、溜羊尾还有红山果,就连巴勒虎台也给你送来了一囊酒,他临走时还说,这是他攒了半个月的,要你好了再还他三倍的,嘻嘻···”沁珠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了,说着说着笑了。

    “呵呵······”萨巴尔听后挣扎着坐了起来开心的笑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光着上身呢。

    “你还渴不渴?”沁珠问他。

    “我就是渴醒的。”他撩了把额前的头发说。

    “喝酸马奶吧,这下可多了,你可以像牛一样喝个够了!”沁珠说着给他端过碗来,里面还有勺子。

    “我自己喝,用不着勺子!”他抢着去夺碗。

    “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听话,让我来喂你喝!”说罢沁珠跪坐到了他身侧,用小勺一下下的往他嘴里送。

    “你拿我当小孩了,这样太丢人了!”萨巴尔拒绝道。

    “你不是小孩儿,是小狗儿,快张嘴!”她嬉笑道。

    “我的衣服去哪了?”萨巴尔突然问。

    “我都给你洗了,偷偷的在外面亮着呢,明天就干了,你里面贴身穿的那件怎么像是女人的啊?”她突然问。

    “谁说的?”萨巴尔看了她一眼道。

    “我是女人,你以为我傻呀!”她端着碗娇嫃道。

    “很丢人吗?”萨巴尔说。

    “不丢人,只要你喜欢就行了,别被他们知道就好了,要不他们会笑话你的!”她继续舀着小勺道。

    “沁珠啊,现在什么时辰了?”他不喝了突然问她。

    “大概四更天了吧。”

    “为什么睡了这么久,我还是头晕呢!”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你啊就是太累了,你看你一天天的不是跟人家去打铁,就是选皮革、套马、练兵还要教他们用刀射箭,闲下来又得去驯你的宝贝马,你每天才睡多少觉自己不知道吗?”沁珠的话略带责怪的语气道。

    “马上快要开战了,不做不行啊。”萨巴尔苦笑道。

    “那你就多睡会儿,我揽着你!”说着沁珠将萨巴尔的头枕到了她的腿上,将毯子盖到了他的胸膛上。

    “你身上有一种气味儿。”萨巴尔嗅了嗅突然说。

    “什么味儿?”她问。

    “暖暖的!”

    “这叫什么味儿!”

    “女人味。”他说道。

    “你就跟别勒古台他们一样坏,坏东西!”沁珠掐了他耳朵一下说,萨巴尔不再言语了,他的神思回到了遥远的从前,那些渐行渐远的面容和身影,要想忘记一个人是那样的难。但是他才21岁,未来的路依旧还很漫长,身上的责任还很重。想着想着他睡着了,梦里他觉得自己是个无忧无虑的小男孩,与小伙伴们结伴在冰河上投灌了铅的髀石,和他们一起骑狗、骑羊、追着母羊挤羊奶喝。

    当湖里的白天鹅成群结队的来了的时候,萨巴尔又重新骑上了他的战马,与他的勇士们操练在湖边的草原上。他们打造了上百万支箭羽,在各种阵型的马队上射出如雨般的箭,然后再由后面的骑手像风一般打马跑过的时候,弯腰从地上捡起射出的箭,继续进攻。当领队一个手势回撤的时候,整个队伍瞬间调马后退,边跑边准确的仰射和后射。他们在长期的狩猎和征战中积累摸索出了一整套适合骑兵的战术,如诱伏战术、闪击战术、迂回战术、牲搅战术、疲劳战术、疑兵战术、拉瓦战术、围三缺一战术、刀箭结合战术等。

    在额尔古纳河右岸这片广阔而自由的天地里,人们开始了一段重建家园的新生活,丰沛的雨量慷慨的灌溉着这片葱绿的草原和森林。远方牧人的毡包顶上升起袅袅的炊烟,成群的牛羊悠闲地漫步在牧归的路上,只有那不羁的马群依旧驰骋在上游那片辽远的草场上。

    沁珠也敢在跟萨巴尔去河边饮马的时候洗衣服了,因为在这里没人敢管她。有时候见萨巴尔和巴勒虎台、斯金逐日他们开心而无所顾忌的在河水中骑马和打水仗,她独自坐在河边的桦木林里一脸的羡慕,很多时候她在想要是自己也是个男人就好了,可以去做很多女人不能做也不敢做的事。

    有时候玩够了,萨巴尔也会带着她捉鱼,每当他在泥窝里摸到一条鱼都会投向岸边让她接着,蹦吧乱跳的鱼身上滑滑溜溜的她总是抓不住,尽管他们很少吃鱼,但是她依旧乐此不疲的跟他去抓鱼。因为每天中,只有黄昏的这段空闲时间萨巴尔可以和她玩。那一刻她在想,如果能这样自由自在的和他生活一辈子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这天黄昏西天出现了壮丽的火烧云,火红色的云彩放佛把地上的河也点着了,远远望去地平线上黑成了一线,绵延弯曲的河道就像水银做的带子,横亘在天地间。萨巴尔在浅水里给铁牙儿冲澡,沁珠在蒿草从边清洗着头发,突然铁牙儿抬起头来使劲一阵甩头,如雨般的水珠飞向岸边的草地。

    “哎呀,你快把它弄走!”沁珠嚷道。

    “它是想给你冲冲凉!”萨巴尔笑道。

    “我才不要呢!”她说着就抓了一把泥朝他和马撒去。

    “我让你撒!”说着萨巴尔也抓起了河泥撒她,一不小心泥点子溅了她一脸,沁珠当即转过身去睁不开眼了。

    “你怎么了,进眼里了?”萨巴尔走上了河岸看她。

    “没有,全溅我脸上了,你欺负我!”她使劲打了他几下。

    “我给你擦擦!”说着萨巴尔撩起水给她洗了洗脸上的泥,洗白了的脸就像玉盘一样光洁还带着水珠。

    “不用!”沁珠打他道。

    “行啦,回家吧天很快就黑了。”萨巴尔站起来吹口哨招呼他的马上岸。

    “不行,你得把我扛回去,我才能原谅你!”沁珠说道。

    此刻她正光着脚丫坐在草地上,湿漉漉的水从她发梢末端结成晶莹的水珠,慢慢滑落下来,那一刻她的头发黑极了。萨巴尔走过去跪在地上将她扛了起来,可是又把她放到了矮树丛下,他伸手捏住了沁珠的下巴,凑过去嗅了嗅她的头发和额头,他的鼻头轻轻的蹭过沁珠的脸颊和耳侧。沁珠突然脸红心跳了起来,她渐渐的闭上了眼睛把头朝他靠了过去,萨巴尔右手穿过她湿漉漉的头发抚摸住了她纤细的颈子,轻咬了咬她的唇。

    沁珠第一次被触碰,手紧张的攥住了萨巴尔的胳膊,她躲避着说:“不能在这里,快起来!”可是他更加上劲了,直接将她拥进了怀里。沁珠紧紧的贴在他光滑而坚硬的胸肌上,使劲的摩擦着他那年轻而野性的热量,她做了以前渴望而不敢做的事。他的呼吸也在加速,三年的沉寂让他这具充满活力的雄性身躯瞬间被唤醒了。随着他的每一个轻微的动作,她都浑身战栗不已,她觉得自己快被吞噬了。

    萨巴尔扯掉了她的衣服,沿着下巴和白皙的脖子一路直下,沁珠抱紧了他的头和他缠绵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就要散架了,萨巴尔没有放过她身上的每一块肉,他将多年来积郁的力量都泄在了沁珠绵软的身上了。她忍不住叫了起来,那种情感的宣泄让她无法自抑,萨巴尔极短的胡须摩擦起了她身上所有的火种,她仰望着天上的火烧云尽量仰起下巴任他啃咬,萨巴尔真正的占有了这个被他抢来的新娘子,连她的心都掳掠了。

    汗水从他眉角滴到了她的鼻尖上,他仰躺了过去,此刻战马正在他俩脚边吃着草,铁牙儿的嘴唇蹭到了沁珠的脚心,她急忙把腿缩了回来。

    “它在这里看着呢!”沁珠满脸红晕道。

    “它很好奇,我们俩在干吗,都把它的草给压倒了!”萨巴尔幽幽的说。

    “瞎说,那是你说的,它肯定是在看你欺负我,替我不平!”沁珠把头枕在他粗壮的臂弯里娇羞的说道。

    “合着你俩是一伙的!”萨巴尔抚摸着她的脖子说。

    “你才跟它一伙的呢!”沁珠打他道。

    “你这个抢来的新娘子,怪不得额吉说抢来的女人比娶来的更金贵。”

    “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人来抢我走,你等着吧!”沁珠说。

    “谁敢,你说!”萨巴尔的手狠狠的抓上了她的胸前。

    “阿哥··我说错了···你放手!”沁珠痒痒的求饶道,萨巴尔从背后抱住了她。

    天边的火烧云快要熄灭的时候,萨巴尔左手牵着马缰绳右手牵着沁珠的手腕,沿着额尔古纳河背西朝东而去。远山清晰的屹立于天边,两人一马执手相看天涯,绵长的地平线上最终化作了三个黑点。

    回家的路是那么近,但是他们却走得遥远,就这样漫步在他们远古先祖起源的这片古老而悠久的河岸上。萨巴尔仰天学起了狼嗥,片刻远山近林间唱起连绵起伏的草原狼嗥,只是那歌声哀婉悠长如萧如簧。但是沁珠不怕,前方就是点点炊烟灯火,身边是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