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五、会盟
王卞在武关，接到随城传来的随侯旨意，公孙起一派遣了人员来和他细细说明左庶长的谋划。王卞心中大定，原先所有顾虑一扫而清，派出使节去召集各路狄戎部落首领，前来武关商议。
豕部的屈突王，接到王卞的军令，军令只说是召集各部落首领议事，而不是聚兵武关，没有军队同去，他心中有鬼不敢亲去武关，推脱身体不适，让儿子屈突墨代替前往。
屈突墨准备了一些礼物，先到熊部乌牙王那里。按照屈突的预测，乌牙王不会对豕部毫无防备，肯定会等到豕部的人同去。
果然，乌牙王早就准备好出发，却拖拖拉拉磨蹭时间，等见到是屈突墨前来，问明原因之后，召来乌牙野又一阵安排，然后就同屈突墨同去武关。
所有的会都一样，一般是最远的反而先到，等乌牙王和屈突墨抵达武关，许多狄戎部落的首领都已经到来。王卞在武关外十里的军堡安排了场地，屈突墨探听了一下，莽山的部落和草原的部落都已经到齐，各个部落只是随身带着少量护卫，在军堡外面扎了王帐。
飞狐部的摩睹，隐约已经是狄戎各部首领，许多部落的戎王齐集在摩睹的王帐，和鞮王摩睹套交情。
大家对王卞召集部落首领而不是聚兵武关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议论纷纷。
摩睹看见豕部只来了王子，屈突王没有到场，非常的生气，好像摩睹才是这次部落聚会的主人似的，把屈突墨一顿训斥。
屈突墨本来就忐忑，他知道自家做的什么事，顺势装出别人眼中山戎粗直的刻板印象，大骂摩睹王仗势欺人。
摩睹又不是王卞，反而借着王卞的支持，吞侵其他兄弟部落。很多狄戎部落眼下虽然对他表现得很恭敬，其实内心也多少有些腹诽和不满。
如果屈突墨很窝囊的被摩睹骂了不敢吭气，估计这些狄戎部落会跟着落井下石。
但屈突墨敢和摩睹对喷，其他人隐隐反而觉得豕部的人是个汉子，值得攀些交情。有人反而掉转心思劝导摩睹不要和小辈一般见识。
其实摩睹年纪比屈突墨大不了多少，虽然经历了许多草原上部落征战的腥风血雨，但仍然是年轻人的心性，激烈有余稳当不足，气呼呼的不去搭理屈突墨。
第二日，王卞也来到关外军堡，连带着还有随侯的使臣。
“诸位草原和莽山的头人，随侯已经知道武关东岭的事情。”
王卞没有多余的客气话，在坐的不管哪一个，统统都被他修理过，没有人有底气和他叫板。即使曾国大军就在前面，王卞自顾不暇还有求于人，但明面上谁都不敢跳出来当场落他面子。
“曾国妄起兵争，坏了各国平等，扰乱部落友谊，随侯特下了旨意，让卞组织草原莽山部落，共建联军，对抗曾国无道。”
“曾国无道，愿听王尉指使。”各个部落首领参差不齐的回应。
“随侯有旨，草原莽山各部，今日在武关会盟，推选一人为部落联盟首领，统领各个部落，与我大秦共抗曾军。”
王卞此言一出，各个部落一下就炸开锅了，王卞这是什么意思？
推选部落首领统领各个部落，这么大的事情，事先透露一点信息都没有，就这么想把各部的独立自主给抹掉，哪有这么容易？
“诸位不要激动，听卞详说，总之与你们都有好处，否则随侯不会如此轻率做出决定。”
各部首领虽然满心不愿，但还是安静下来听听王卞想说什么。
“首先，此次会盟，只说驱逐曾国入侵之事，不及他时。曾国事了之后，盟约即便做废。”
“其次，为何要会盟？此次抗曾，大秦一力支付各部物资，事及各部过于繁杂，统成一军才便于支应。”
“如果盟主处事不公，又待如何？”屈突墨想到摩睹对自己的态度，赶紧插了一句。
“此事某也想到，到时大秦派出官吏，只在军中后勤，一应物资出入，皆有秦吏主持，可确保各部平等。”王卞见有人问起，补充一句。
“若是双方姬原里旷日持久，各部岂不是混成一体，毫无自主？”屈突墨又问。
“此处某也有所思考，说与各位商议，若是秦曾两国不能速安，盟主两年一选，不得连任。”
听到两年一换不得连任，各个部落都稍微放心，至少说明秦国无意把狄戎各部强行捏成一体。
“盟主如何选出？”有几个部落就提出最实际的问题。
“我大秦提出人选，交由各部审议。”王卞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这个问题是今日王卞提出会盟的关键，他已经有大概的腹稿。
“关尉，此事不妥，各部即使会盟，也需由各部自己选出盟主，不如关前比武，才能公平。”来自莽山北部的小部落猃狁部知道王卞怎么选都选不到自己，于是提出自己的办法。
“畎王说的有理。”白狼部的绲夷也附和。
“关尉说的是，此次会盟只为组建联军一同抗曾，不及部落内事，此事不必商议。若有不愿者，关尉不要强求，摩睹引人去取。”
摩睹自听到王卞说要会盟选出盟主，心中已经暗喜，不管从关系还是实力，组织会盟他飞狐部显然是盟主的不二人选，哪里听得进别人反对。于是大声附和王卞的提议。
小部落听到摩睹的话，都不敢再出声。如果之前有听到信息，他们有时间进行勾连还能对抗摩睹。眼下王卞骤然提出，各部都没办法做出什么有效的反应，反而是王卞和摩睹一唱一和，就要把事情坐实。
“卞说了，有好处与诸位，勿要再疑。”王卞接了摩睹的话头，默认了摩睹就是盟主一样，就说：“部落联军一月后齐聚莽山井陉，集结后东击姜晋。”
东击姜晋？各个部落首领听了满头都是问号，如今是曾国伐秦，秦国不去跟曾国一较高兴，反而把气出在姜晋头上？
“对，东击姜晋，所有掳掠，大秦分毫不取。”王卞看着满头雾水的狄戎各部，又肯定一句。
秦国支援各部物资兵器，然后让各部组建联军去抢姜晋？这种好事都有？
各部听到不是和强大的曾国打仗，反而是去欺负弱小的姜晋，已经对谁当盟主不再关心。有人出钱带自己去抢劫，还管谁是盟主。
看到狄戎各部心思都已经被姜晋吊住，王卞就说：“一月之后，齐聚井陉，各部可有疑虑？”
“定不误了时辰。”这种好事谁愿意落后，各个部落首领都同意了。
“飞狐部熟悉井陉，联军统由摩睹王指使，各部可有疑义？”王卞趁热打铁。
“都依关尉主意。”
各部都想不出掳掠姜晋跟曾国伐秦有什么关系，有想多的人也只是简单的觉得：王卞希望这些部落不要在曾秦两边站队，干扰秦国的防守。于是纷纷同意。
“如此，今日各部且在关下盟誓，组建部落联军。”王卞也不浪费时间。
盟誓之后，各部纷纷告辞要去准备事情。
王卞让人私下唤了摩睹，说有事要私下交代。
摩睹白白得到一个联军盟主，总算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自称单于，高兴得眼睛发光，就算王卞没有叫人来唤，他也想去表露忠心，于是兴奋的往关城而去。
豕部的屈突王，接到王卞的军令，军令只说是召集各部落首领议事，而不是聚兵武关，没有军队同去，他心中有鬼不敢亲去武关，推脱身体不适，让儿子屈突墨代替前往。
屈突墨准备了一些礼物，先到熊部乌牙王那里。按照屈突的预测，乌牙王不会对豕部毫无防备，肯定会等到豕部的人同去。
果然，乌牙王早就准备好出发，却拖拖拉拉磨蹭时间，等见到是屈突墨前来，问明原因之后，召来乌牙野又一阵安排，然后就同屈突墨同去武关。
所有的会都一样，一般是最远的反而先到，等乌牙王和屈突墨抵达武关，许多狄戎部落的首领都已经到来。王卞在武关外十里的军堡安排了场地，屈突墨探听了一下，莽山的部落和草原的部落都已经到齐，各个部落只是随身带着少量护卫，在军堡外面扎了王帐。
飞狐部的摩睹，隐约已经是狄戎各部首领，许多部落的戎王齐集在摩睹的王帐，和鞮王摩睹套交情。
大家对王卞召集部落首领而不是聚兵武关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议论纷纷。
摩睹看见豕部只来了王子，屈突王没有到场，非常的生气，好像摩睹才是这次部落聚会的主人似的，把屈突墨一顿训斥。
屈突墨本来就忐忑，他知道自家做的什么事，顺势装出别人眼中山戎粗直的刻板印象，大骂摩睹王仗势欺人。
摩睹又不是王卞，反而借着王卞的支持，吞侵其他兄弟部落。很多狄戎部落眼下虽然对他表现得很恭敬，其实内心也多少有些腹诽和不满。
如果屈突墨很窝囊的被摩睹骂了不敢吭气，估计这些狄戎部落会跟着落井下石。
但屈突墨敢和摩睹对喷，其他人隐隐反而觉得豕部的人是个汉子，值得攀些交情。有人反而掉转心思劝导摩睹不要和小辈一般见识。
其实摩睹年纪比屈突墨大不了多少，虽然经历了许多草原上部落征战的腥风血雨，但仍然是年轻人的心性，激烈有余稳当不足，气呼呼的不去搭理屈突墨。
第二日，王卞也来到关外军堡，连带着还有随侯的使臣。
“诸位草原和莽山的头人，随侯已经知道武关东岭的事情。”
王卞没有多余的客气话，在坐的不管哪一个，统统都被他修理过，没有人有底气和他叫板。即使曾国大军就在前面，王卞自顾不暇还有求于人，但明面上谁都不敢跳出来当场落他面子。
“曾国妄起兵争，坏了各国平等，扰乱部落友谊，随侯特下了旨意，让卞组织草原莽山部落，共建联军，对抗曾国无道。”
“曾国无道，愿听王尉指使。”各个部落首领参差不齐的回应。
“随侯有旨，草原莽山各部，今日在武关会盟，推选一人为部落联盟首领，统领各个部落，与我大秦共抗曾军。”
王卞此言一出，各个部落一下就炸开锅了，王卞这是什么意思？
推选部落首领统领各个部落，这么大的事情，事先透露一点信息都没有，就这么想把各部的独立自主给抹掉，哪有这么容易？
“诸位不要激动，听卞详说，总之与你们都有好处，否则随侯不会如此轻率做出决定。”
各部首领虽然满心不愿，但还是安静下来听听王卞想说什么。
“首先，此次会盟，只说驱逐曾国入侵之事，不及他时。曾国事了之后，盟约即便做废。”
“其次，为何要会盟？此次抗曾，大秦一力支付各部物资，事及各部过于繁杂，统成一军才便于支应。”
“如果盟主处事不公，又待如何？”屈突墨想到摩睹对自己的态度，赶紧插了一句。
“此事某也想到，到时大秦派出官吏，只在军中后勤，一应物资出入，皆有秦吏主持，可确保各部平等。”王卞见有人问起，补充一句。
“若是双方姬原里旷日持久，各部岂不是混成一体，毫无自主？”屈突墨又问。
“此处某也有所思考，说与各位商议，若是秦曾两国不能速安，盟主两年一选，不得连任。”
听到两年一换不得连任，各个部落都稍微放心，至少说明秦国无意把狄戎各部强行捏成一体。
“盟主如何选出？”有几个部落就提出最实际的问题。
“我大秦提出人选，交由各部审议。”王卞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这个问题是今日王卞提出会盟的关键，他已经有大概的腹稿。
“关尉，此事不妥，各部即使会盟，也需由各部自己选出盟主，不如关前比武，才能公平。”来自莽山北部的小部落猃狁部知道王卞怎么选都选不到自己，于是提出自己的办法。
“畎王说的有理。”白狼部的绲夷也附和。
“关尉说的是，此次会盟只为组建联军一同抗曾，不及部落内事，此事不必商议。若有不愿者，关尉不要强求，摩睹引人去取。”
摩睹自听到王卞说要会盟选出盟主，心中已经暗喜，不管从关系还是实力，组织会盟他飞狐部显然是盟主的不二人选，哪里听得进别人反对。于是大声附和王卞的提议。
小部落听到摩睹的话，都不敢再出声。如果之前有听到信息，他们有时间进行勾连还能对抗摩睹。眼下王卞骤然提出，各部都没办法做出什么有效的反应，反而是王卞和摩睹一唱一和，就要把事情坐实。
“卞说了，有好处与诸位，勿要再疑。”王卞接了摩睹的话头，默认了摩睹就是盟主一样，就说：“部落联军一月后齐聚莽山井陉，集结后东击姜晋。”
东击姜晋？各个部落首领听了满头都是问号，如今是曾国伐秦，秦国不去跟曾国一较高兴，反而把气出在姜晋头上？
“对，东击姜晋，所有掳掠，大秦分毫不取。”王卞看着满头雾水的狄戎各部，又肯定一句。
秦国支援各部物资兵器，然后让各部组建联军去抢姜晋？这种好事都有？
各部听到不是和强大的曾国打仗，反而是去欺负弱小的姜晋，已经对谁当盟主不再关心。有人出钱带自己去抢劫，还管谁是盟主。
看到狄戎各部心思都已经被姜晋吊住，王卞就说：“一月之后，齐聚井陉，各部可有疑虑？”
“定不误了时辰。”这种好事谁愿意落后，各个部落首领都同意了。
“飞狐部熟悉井陉，联军统由摩睹王指使，各部可有疑义？”王卞趁热打铁。
“都依关尉主意。”
各部都想不出掳掠姜晋跟曾国伐秦有什么关系，有想多的人也只是简单的觉得：王卞希望这些部落不要在曾秦两边站队，干扰秦国的防守。于是纷纷同意。
“如此，今日各部且在关下盟誓，组建部落联军。”王卞也不浪费时间。
盟誓之后，各部纷纷告辞要去准备事情。
王卞让人私下唤了摩睹，说有事要私下交代。
摩睹白白得到一个联军盟主，总算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自称单于，高兴得眼睛发光，就算王卞没有叫人来唤，他也想去表露忠心，于是兴奋的往关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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