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复归的4年生

    12月的某一天，熊诺告诉文淼自己已经出发了，不日就将抵达日本。文淼非常开心，大半年不见的4年生马上就要回来了，终于可以不再是9个中国技能实习生和7个其他国家人的组合了。

    三婆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直摇头，说12月1月基本上没有什么工作。4年生来了之后干什么呢，每天都开工不足，会社白养这么多人吗？9+7+4这都20个技能实习生了，如果是旺季的话当然是非常欢迎，现在的话估计工厂长安排工作都得头疼。

    4年生这次的日本之行比第一次曲折了很多。飞机先飞到东京，在东京的隔离酒店先住一星期，期间不准出门，做完核酸检测之后再飞W市。所以说人是到了日本，但离到S会社还远着呢。隔离期间也有胆子大耐不住寂寞出门逛街的人。熊诺说东京蔬菜便宜，她还专门去买了颗大白菜带来W市。4年生还期待着像1年生时那样会社能给她们准备一星期份的菜呢，结果什么也没准备，连取暖器也没提前打开。宿舍太冷4人穿着棉袄睡了一晚。

    准备一星期份菜的事情只适用于新人，因为新人刚来人生地不熟，估计连日元都没有。既没有买菜的钱，也不知道该上哪儿买，所以会社才给准备。4年生现在都是资格最老的技能实习生了，要钱有钱，连哪里的什么菜卖得便宜都门清，会社当然不给准备了。

    熊诺一见到文淼就问，你现在撬扇贝速度有没有快一点。文淼怂怂的回答说不仅没变快，还撬出了腱鞘炎。文淼的左手手腕已经无法自如的转动，稍一转动就疼得厉害。连按下门把手开门这种简单的动作都没法做，已经严重到要动手术了。熊诺听说了之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正如三婆所说的那样，工厂长在安排工作的时候非常头疼。既要保证每个人都有活儿干，又要保证大家干完活儿的时间大体上能相当。4年生是12月中下旬来的，用不了10天就要放大假了，放假之前的活儿是真的很少。为了能让每个人都有活儿干，会社还专门从其他会社承接了一些平时根本没有在干的活儿。比如整理包装螃蟹腿，杀鱼等等。刚回来的4年生卯足了大半年的劲儿活儿干得干脆利落，确实对得起4年生这个称呼。

    放大假之前发这个月工资时，4年生一个个都黑着脸。文淼问过了之后才知道，发工资之前事务员已经告诉4年生们，她们在东京隔离住酒店的费用都是要从这个月工资里扣除的。所以让她们对这个月的工资不要抱有太多期待。熊诺说她们这个月只发了三四万日元的工资，太少了。不知道她们是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说柬埔寨菲律宾人来时，都是当月的下旬。活儿一共也没有干超过10天，还每人发了10万日元。这一点文淼确实不知道。不过想想也正常，这些人从日本的其他地方调过来，来到一个新地方，什么东西都需要重新购置。这10万日元相当于是某种意义上的安家费。

    而4年生她们除了酒店隔离费用，回到W市的宿舍之后之前留下的东西还能接着用。除了食品之类的东西不能长期保存，一般的日常用品都不怎么需要重新添置。所以这两者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可比性。这也是会社情愿从日本国内的其他地方调技能实习生过来也不愿意再从国外引进新技能实习生的原因了。因为比起天价的机票钱和隔离费用，还是给一笔安家费来得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