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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

    (手机坏了,我拿百分之一的电,来搏命来啦,啊啊啊啊……)

    胥棂没有再闹,没有感情用事,只是安心的不能再安心的等着百里元一抓住混在夜堂的细作。

    “既然要演你对我不好,就别好生款待我,让我进柴房呆着吧。”

    胥棂给了百里元一出了这个主意后,便被关在柴房,这有温暖的炉子,有厚实的棉被,还有一堆好吃的,好玩的,其实她还是不安心,她,她不知道那个人会是什么下场,虽然只与那些姐妹相处了几日,但她们待她是极好的,处处照顾她,处处为她想……

    她们年纪没有她大,却个个都像大姐姐一样,照顾着她……

    百里元一要抓的奸细定是那幕后boss有关,所以她不能阻止,但她求了百里元一,说:“无论你抓的是谁,都请留她一命好吗?”

    胥棂为什么这样求,是因为,她见过夜堂的人,拼了命想要活着的模样……

    胥棂想起那些舞娘,便想起百里元一,他也是拼了命的想要活着,才成了别人眼中,心狠手辣,独掌大权的恶魔……

    可是在她眼里,他不是恶魔,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迹可循,都未伤及无辜,只是少年时的阴影,让他残暴了些,可那些恶人就该有地狱般的下场……

    别人不理解,她能理解,理解他跟祁奕亡命天涯时,日日夜夜被追杀,吃了别人丢的馊饭,挨了毒打,受过别人投来的恶意,钻过别人的胯下,等等等等……

    恶心,贪婪的人性,她算是在一个游戏里看的透透彻彻。

    百里元一没有黑化,已经是万中之幸了……

    黔城,夜堂分部,大厅之上,百里元一不怒自威的坐在上好的黑木椅上,略微慵懒的打了打哈欠,冷冷瞧着台下,瑟瑟发抖的妈妈……

    “主,主,我不是细作,我,我,我是受人胁迫,我真的不是细作,你看在我十几年来为您打理夜堂的份上,请主,相信我,主,真的不是我……”

    她痛哭着,不断磕着头哀求着,本就美貌的面孔,沾了泪后更是美艳,惹人疼惜……

    百里元一一步一步向她走下去,对她来说,就像死神一步一步朝她索命。

    他弯了弯腰,眼里带着戏谑的看着她,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我相信你,又如何?你能告诉我胁迫你的人,是谁吗?”

    此话一出,碧兰的脸色一下变的死灰,她埋下头去,脑袋里不断在挣扎,杀了百里元一,她的孩子就会回来,不杀百里元一,那个人就会让她的孩子永远也回不来……

    那个人说的,只要她杀了百里元一,就算她死了,他也会替她好好照顾孩子,夜堂的舞娘是不能有孕的,她早晚都得死,而且那是她与心爱之人唯一的骨肉,她没有选择……

    正当她下定决心,拔起发簪,准备刺向百里元一的脖子时,百里元一,侧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她眸子疑惑又惊讶的看着百里元一……

    百里元一直起身道:“赐毒酒。”

    萧启看了一眼百里元一,点了点头,然后递给了碧兰一杯毒酒。

    碧兰端着酒,犹豫了片刻,便一饮而尽,吐血身亡。

    这一幕被躲在门后的胥棂,看的惊心,她是相信百里元一的,所以就没打算出来看……

    紫云因以为她当真是被囚禁,便偷偷去救她,胥棂不想露马脚,就跟着她逃了出去,刚跨进大厅一步,便瞧见这一出……

    她不语,只是松开了紫云牵着她的手,默默的又走回了柴房。

    胥棂想,她绑过碧兰,碧拦拿自己当垫脚石,这也算扯平了……

    她不讨厌她的,相反,还觉得她好看极了,她只是不明白百里元一答应过自己,为什么还要杀她?

    算了,算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决定,我不想插手了,不想了,我想回家,回到我那个没有硝烟,血腥的地方……

    紫云看她不高兴,便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便告诉她:“我们来的地方,叫黔城,这也是我的家乡,我的父母被人杀害了,我无父无母,是百里元一收留了我,其实,夜堂,并不是百里元一创建的,而是祁奕,刚开始的夜堂是个杀手组织,后来,祁奕将位置传给了百里元一,百里元一这个人很奇怪,外界都传他嗜杀,可他一来,只留了心腹,其余的,都让他们过上了正常日子,我们啊,是女子,百里元一就将我们,全都托给妈妈管,妈妈严,所以我们惨,便恨透里百里元一,也怕他……”

    胥棂不明所以的看了紫云一眼,她在疑惑,她刚才真从紫云眼里,看见杀气。

    夜里,百里元一敲了敲胥棂的房门,过了许久,百里元一以为她已经睡下了,便打算离去,刚一转身,胥棂便开了门。

    “百里元一,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答应我的事,不能实现吗?我不想听什么为我着想的借口,也不想听什么难言之隐,我要知道原委,我来这,不是来玩的,我来这,是来帮你的,帮你复仇,帮你救回祁奕,还有你的妹妹,再让你回到你本该的位置上,我相信,你会是个好皇帝。”

    百里元一惊讶了片刻,心里的猜想,果然都实现了。

    前国师曾为他卜过一卦,易君之时,便是救主将世,那个人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她上观曾经,手握将来。

    胥棂是他的救主,是他唯一的救主。

    他这些年来,很多次差点行差踏错,每每看见她在不远处,看见他时,惊慌劝告的神情,他便忍下了心中的恶毒,恶趣……

    “我没想瞒你,也不会瞒你……”

    胥棂让出一条路来,让百里元一进屋,然后警惕的顾了顾四周后,关门进屋。

    “说吧。”

    百里元一沉默了片刻道:“碧兰没死,有人用她的孩子要挟她,她还有用,我不会让她死的那么快……”

    百里元一眼里闪过一丝阴冷,她差点害死你,当然得死,只不过,不会那么快,也不会那么容易……

    那日碧兰借胥棂逃出去之时,被进来的百里元一撞个正着,他不打女人,只是派人将她关了起来,折磨了几日而已……

    胥棂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轻轻掀开他的衣领,有一道黑红的血迹弥留在上面,她看见碧兰划伤了他。

    胥棂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百里元一安静的不像话,处理完后,略显热烈的看着胥棂:“如果今日死的是我,你会如何?”

    胥棂不安的缩回手,眼神也别开他,装作轻巧却又认真道:“是你的话,我也会伤心,不是你的话,好,也不好……”

    是你的话,我就可以回家了,顶多只是没完成任务罢了,可是也希望不是你……

    百里元一大概是明白了她话的意思,笑了笑:“放心,你还没死,本堂主,自然长命百岁。”

    胥棂也很想笑一笑,缓解一下,其实很压抑的气氛,但她笑不出来,看着百里元一道:“会的,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胥棂擦了擦手,将一张纸条递了过去,纸上写着:“海上清波,暗里汹涌。”

    百里元一看了一眼接过,眼底闪过一丝悲凉,看着纸条,过了良久,看着胥棂问道:“为什么要帮我?”

    胥棂不惊讶他会问,换作是她自己,早就抓着人使劲问了,她吹了一口气,也看着他道:“因为我想回家。”

    百里元一默默看了她良久,转过头笑了一声,沉默了片刻,然后开门离去,只留敞开着的门,呼呼刮着风,吹的胥棂眼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