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雨夜屠夫
午阳城，一座人口不足十万的小城，在幅员辽阔的大明帝国内实在是声名难显。
城北老街柳叶巷中有户孙姓人家，两口子年过半百膝下无儿无女，守着几间小屋靠着年轻时攒下的微薄积蓄过着吃不好又饿不着的清淡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眼看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不能等着坐吃山空不是，老两口一合计，何不将自家空置的房间收拾出来作客栈用？虽说寒酸了些，可做的又不是强盗生意，有人愿来最好，还能补贴补贴家用，人家要是实在瞧不上，反正也不亏嘛，在这朴实到不能再朴实的简单想法下，午阳城内多了间鲜为人知的简陋客栈，它有个同样很简单的名字——悦来。
三天前，悦来客栈迎来了开张以来的第一笔买卖，贵客上门，老孙头只是文绉绉的说了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三天时间里，年轻男女极少外出，不像是游人的行径，老两口只是知道俊朗和善的少年姓云，貌美少言的姑娘姓米。
“云小子，米姑娘，出来吃饭咯。”
天还没黑，老两口便张罗好了饭菜，站在院中呼唤，三天…天天如此，对这悦来客栈的第一桶金，怎一个看重了得！
“来了。”
云月应声走出房门。
米雪儿随后而至。
随便吃了点，在米雪儿的示意下，两人径直回房。
见状，老孙头挤眉弄眼的看着老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猴急，跟咱那时候有一拼。”
老孙头的老伴孙黄氏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小声道：“死老头子，别瞎说，云小子和米丫头可是分开住的，不像那种关系，被人家听见你在背后嚼舌根不好。”
老孙头拉开老伴的手，声音小了几分，分析道：“年轻人脸皮薄嘛，你那阵不也这样，哪次不是我主动？”
“老不羞！”孙黄氏瞪了当家的一眼，含蓄道：“要我说也是，云小子和米丫头登对得紧，不是一对那才可惜叻。”
说到这儿，老孙头慢悠悠的品了口酒，缓缓道：“我可没少瞧见云小子往米丫头房里蹿，不是一对能这么勤？”
孙黄氏默不作声，心里信了个七八分，老孙头来了兴致，嘿嘿笑道：“云小子不仅模样和老头子我年轻时有得一拼，就连对待女人的方式都如出一辙，这可不就是个缘分，午阳城客栈何其多，小两口既然选了我悦来落脚，咱可得招待好咯。”
……
房里，米雪儿娇躯微颤，手中茶杯险些掉落在地，以她的修为，院中老两口刻意压低的声调怎能瞒天过海，孙黄氏还好些，老孙头却是越说越露骨，她一黄花大闺女那听过这些话，真是羞死个人气死个人了。
不露痕迹的剜了云月这祸首一眼，米雪儿冷冷道：“怎么样？查清楚了吗？”
云月尚不知祸水已从天上来，点了点头，平静道：“大刀帮，帮主陈大刀，入微境七品修为，帮众在三到四十人之间，修为参差不齐，多是些脱胎和入微境的乌合之众，头天便查清楚了，为了以防万一，暗中又跟了两天，错不了。”
静静听完，米雪儿站起身来，随意道：“那好，今晚动手，出去吧。”
她是真不想在这地方待了，再待下去老孙头指不定还要怎么编排她和云月呢！
回到自个儿房中，云月取出长刀擦拭端详，嘴里喃喃道：“杀鱼我在行，杀人…”
大刀帮在午阳城内声名狼藉，靠着鱼肉普通乡里为生，说是祸害都是轻的，三天前，云月和米雪儿来投栈，正好撞上他们来找老孙头两口子收取所谓的保护费，就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对方一眼，米雪儿下达了下山历练以来的第一个任务——铲除大刀帮。
院子里，老孙头仍在滔滔不绝，米雪儿当然不会和这对普通的老夫妻计较，只是她越不想去听，那些个恼人的字句越是作对般的往耳朵里钻，且愈发清晰，扰乱了一池春水。
夜里，午阳城降下一场春雨，在风雨声的掩护下，少年悄无声息地朝着大刀帮老巢潜去，在他身后，有一白衣女子撑伞远远跟随，可惜少年修为有限，不曾发现身后的动静。
……
“兄弟们，敞开了喝。”
“帮主海量，我辈中少有人能及，不服不行啊。”
“干了干了，赖酒可不是爷们儿干的事。”
城南泥人巷，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当云月赶到时…雨势正浓，大刀帮门前空无一人，他不费吹灰之力的翻过围墙，朝着嘈杂处光明正大的走去，倒不是托大，只是这群披着人皮的豺狼摆明了是在饮酒狂欢，逐个击破既然无望，何不明刀明枪的干上一场？
“这大刀帮未免也太儿戏了吧！”感叹防守松懈之余，云月加快了脚步，他可不想未战先被淋成落汤鸡，干这为民除害的好事，失了风范可不美。
步近挂着议事厅字样的大门，眼前的骄奢场景让他怒火中烧，桌上哪是大鱼大肉佳酿美酒啊，分明是无数普通百姓的血和汗骨和肉，中华大陆武道为尊，寻常人本就步履维艰，都是爹娘生的，亏这些大汉能享用得如此安心高兴！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我大刀帮总部。
“小子，报上名来。”
一众草莽糙汉声如洪钟，话里却不见市井污言，倒是不负那见高既拜遇低便踩的传闻，慢步上前，云月心中厌恶更甚。
云月衣着不凡，神色冷峻，单就外表而言，颇为唬人，大刀帮正是靠着一手欺软避硬的眼力见逍遥至今，陈大刀丝毫不敢小觑眼前的少年，起身笑吟吟的招呼，“不知小兄弟是谁家公子？深夜造访我大刀帮所为何事？”
云月曾在市井摸爬滚打多年，最是看不惯这种吃人肉喝人血看人下菜碟的衣冠禽兽，心念一动，长刀乍现，连斩身旁两名毫无防备的大汉，第一次杀人，他心里竟毫无波澜。
同伴丧命，大汉们顿时群情激愤乱作一团…
“兄弟们，抄家伙。”
“干死这小兔崽子，为吴老六和张老三报仇。”
见云月出手果断狠辣，陈大刀更加忌惮，喝住面红耳赤的帮众，谄媚道：“小兄弟，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大刀帮的兄弟若是有何得罪之处，你大可明言，在下一定严惩不贷，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云月还是不答，提刀冲进人群一阵砍杀，霎时间…刀光剑影成一片，哀嚎怒骂声四起。
云月虽然只得入微境一品修为，可武技之精妙功法之神奇刀锋之利岂是这群街边混混所能比，几番冲杀下来，大刀帮死伤惨重，脱胎境帮众几近死绝，一地尸首无不缺胳膊少腿。
“杀了他，给老子杀了他，我要他死。”陈大刀壮似癫狂，多年心血毁于一旦，他甚至不知道是谁招惹了这个煞星，顾不得云月的身份来历，心里打定主意，杀了此子后立即远走高飞，假以时日…大刀帮照样能东山再起。
议事厅中只剩下七八个面面相觑的入微境骨干，帮主一声吼，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再上，眼前这个一言不发下手狠辣的少年根本不给解释和求饶的机会，谁都清楚，只有抱成一团才能应对今日之难。
议事厅尸横遍地，不利于施展《金蛇游身步》，在众人的合围之下，云月退至院中…
……
大雨滂沱，一夜未歇，几日后，大刀帮上下无一生还的消息传遍整座午阳城，老百姓蜂拥而至泥人巷，当他们看到一地残肢断骸时，无数人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城北老街柳叶巷中有户孙姓人家，两口子年过半百膝下无儿无女，守着几间小屋靠着年轻时攒下的微薄积蓄过着吃不好又饿不着的清淡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眼看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不能等着坐吃山空不是，老两口一合计，何不将自家空置的房间收拾出来作客栈用？虽说寒酸了些，可做的又不是强盗生意，有人愿来最好，还能补贴补贴家用，人家要是实在瞧不上，反正也不亏嘛，在这朴实到不能再朴实的简单想法下，午阳城内多了间鲜为人知的简陋客栈，它有个同样很简单的名字——悦来。
三天前，悦来客栈迎来了开张以来的第一笔买卖，贵客上门，老孙头只是文绉绉的说了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三天时间里，年轻男女极少外出，不像是游人的行径，老两口只是知道俊朗和善的少年姓云，貌美少言的姑娘姓米。
“云小子，米姑娘，出来吃饭咯。”
天还没黑，老两口便张罗好了饭菜，站在院中呼唤，三天…天天如此，对这悦来客栈的第一桶金，怎一个看重了得！
“来了。”
云月应声走出房门。
米雪儿随后而至。
随便吃了点，在米雪儿的示意下，两人径直回房。
见状，老孙头挤眉弄眼的看着老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猴急，跟咱那时候有一拼。”
老孙头的老伴孙黄氏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小声道：“死老头子，别瞎说，云小子和米丫头可是分开住的，不像那种关系，被人家听见你在背后嚼舌根不好。”
老孙头拉开老伴的手，声音小了几分，分析道：“年轻人脸皮薄嘛，你那阵不也这样，哪次不是我主动？”
“老不羞！”孙黄氏瞪了当家的一眼，含蓄道：“要我说也是，云小子和米丫头登对得紧，不是一对那才可惜叻。”
说到这儿，老孙头慢悠悠的品了口酒，缓缓道：“我可没少瞧见云小子往米丫头房里蹿，不是一对能这么勤？”
孙黄氏默不作声，心里信了个七八分，老孙头来了兴致，嘿嘿笑道：“云小子不仅模样和老头子我年轻时有得一拼，就连对待女人的方式都如出一辙，这可不就是个缘分，午阳城客栈何其多，小两口既然选了我悦来落脚，咱可得招待好咯。”
……
房里，米雪儿娇躯微颤，手中茶杯险些掉落在地，以她的修为，院中老两口刻意压低的声调怎能瞒天过海，孙黄氏还好些，老孙头却是越说越露骨，她一黄花大闺女那听过这些话，真是羞死个人气死个人了。
不露痕迹的剜了云月这祸首一眼，米雪儿冷冷道：“怎么样？查清楚了吗？”
云月尚不知祸水已从天上来，点了点头，平静道：“大刀帮，帮主陈大刀，入微境七品修为，帮众在三到四十人之间，修为参差不齐，多是些脱胎和入微境的乌合之众，头天便查清楚了，为了以防万一，暗中又跟了两天，错不了。”
静静听完，米雪儿站起身来，随意道：“那好，今晚动手，出去吧。”
她是真不想在这地方待了，再待下去老孙头指不定还要怎么编排她和云月呢！
回到自个儿房中，云月取出长刀擦拭端详，嘴里喃喃道：“杀鱼我在行，杀人…”
大刀帮在午阳城内声名狼藉，靠着鱼肉普通乡里为生，说是祸害都是轻的，三天前，云月和米雪儿来投栈，正好撞上他们来找老孙头两口子收取所谓的保护费，就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对方一眼，米雪儿下达了下山历练以来的第一个任务——铲除大刀帮。
院子里，老孙头仍在滔滔不绝，米雪儿当然不会和这对普通的老夫妻计较，只是她越不想去听，那些个恼人的字句越是作对般的往耳朵里钻，且愈发清晰，扰乱了一池春水。
夜里，午阳城降下一场春雨，在风雨声的掩护下，少年悄无声息地朝着大刀帮老巢潜去，在他身后，有一白衣女子撑伞远远跟随，可惜少年修为有限，不曾发现身后的动静。
……
“兄弟们，敞开了喝。”
“帮主海量，我辈中少有人能及，不服不行啊。”
“干了干了，赖酒可不是爷们儿干的事。”
城南泥人巷，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当云月赶到时…雨势正浓，大刀帮门前空无一人，他不费吹灰之力的翻过围墙，朝着嘈杂处光明正大的走去，倒不是托大，只是这群披着人皮的豺狼摆明了是在饮酒狂欢，逐个击破既然无望，何不明刀明枪的干上一场？
“这大刀帮未免也太儿戏了吧！”感叹防守松懈之余，云月加快了脚步，他可不想未战先被淋成落汤鸡，干这为民除害的好事，失了风范可不美。
步近挂着议事厅字样的大门，眼前的骄奢场景让他怒火中烧，桌上哪是大鱼大肉佳酿美酒啊，分明是无数普通百姓的血和汗骨和肉，中华大陆武道为尊，寻常人本就步履维艰，都是爹娘生的，亏这些大汉能享用得如此安心高兴！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我大刀帮总部。
“小子，报上名来。”
一众草莽糙汉声如洪钟，话里却不见市井污言，倒是不负那见高既拜遇低便踩的传闻，慢步上前，云月心中厌恶更甚。
云月衣着不凡，神色冷峻，单就外表而言，颇为唬人，大刀帮正是靠着一手欺软避硬的眼力见逍遥至今，陈大刀丝毫不敢小觑眼前的少年，起身笑吟吟的招呼，“不知小兄弟是谁家公子？深夜造访我大刀帮所为何事？”
云月曾在市井摸爬滚打多年，最是看不惯这种吃人肉喝人血看人下菜碟的衣冠禽兽，心念一动，长刀乍现，连斩身旁两名毫无防备的大汉，第一次杀人，他心里竟毫无波澜。
同伴丧命，大汉们顿时群情激愤乱作一团…
“兄弟们，抄家伙。”
“干死这小兔崽子，为吴老六和张老三报仇。”
见云月出手果断狠辣，陈大刀更加忌惮，喝住面红耳赤的帮众，谄媚道：“小兄弟，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大刀帮的兄弟若是有何得罪之处，你大可明言，在下一定严惩不贷，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云月还是不答，提刀冲进人群一阵砍杀，霎时间…刀光剑影成一片，哀嚎怒骂声四起。
云月虽然只得入微境一品修为，可武技之精妙功法之神奇刀锋之利岂是这群街边混混所能比，几番冲杀下来，大刀帮死伤惨重，脱胎境帮众几近死绝，一地尸首无不缺胳膊少腿。
“杀了他，给老子杀了他，我要他死。”陈大刀壮似癫狂，多年心血毁于一旦，他甚至不知道是谁招惹了这个煞星，顾不得云月的身份来历，心里打定主意，杀了此子后立即远走高飞，假以时日…大刀帮照样能东山再起。
议事厅中只剩下七八个面面相觑的入微境骨干，帮主一声吼，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再上，眼前这个一言不发下手狠辣的少年根本不给解释和求饶的机会，谁都清楚，只有抱成一团才能应对今日之难。
议事厅尸横遍地，不利于施展《金蛇游身步》，在众人的合围之下，云月退至院中…
……
大雨滂沱，一夜未歇，几日后，大刀帮上下无一生还的消息传遍整座午阳城，老百姓蜂拥而至泥人巷，当他们看到一地残肢断骸时，无数人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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