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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民间疾苦

    元宵节过后的一天,余生在总掌房里与父亲喝着茶,两人谈起观音山的经营之事,余生便趁机把自己要如何改革观音山的方案放在了父亲的面前。

    余前行看着厚厚的一叠纸,问道:“这是什么?”

    余生道:“这是关于观音山改革的方案。”

    余前行看着厚厚的一叠纸,笑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做的方案?”

    余生道:“这些天一直闲来无事,便将自己的想法做了出来。”

    余前行拿起厚厚的一叠纸,一页一页的看下去。

    这一看,余前行就不断的点头,方案里写的有理有据,分析的也很全面,甚至连什么时候大约有多少游客,都写了上去。

    经营了几十年观音山的余前行,从没有想过分析游客的数据。

    待他看完后,他就很佩服余生能做出如此细致的方案来:“你这个方案做的很好。”

    余生之前在“蓝天广场”看了很多关于商业打造的方案,他这些天为了不去想陈嫦嫦,于是便认真的写这方案,对于这个方案,他要的不是表扬,而是要什么时候可以实施,这方案就似他怀胎十月的儿子,他渴望的是瓜熟蒂落,而不是胎死腹中:“爸,那你准备什么开始实施?我可以住在观音山里,全程的监督工程的进度。”

    余前行将方案慢慢的放下,说道:“生儿,你这个方案做的的确很好,比如你提到的好多的数据的分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了不起!”

    余生听到父亲这般说来,觉得可以大干一场了,他知道,一但工程启动起来,他就会很忙,他也可以借此来忘却对陈嫦嫦的思念。

    然而余前行不急不慢的说道:“但这方案的实施,还有待商讨研究。”

    余生稍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这个方案的实施,当然需要投入,而说到投入,这当然不是余前行一人说了算,他也要跟他的父亲汇报,不过,以余生对爷爷的了解,爷爷应该不会反对。

    于是便道:“这当然要你们去商讨了,但我认为可行度很高。”

    余前行点了点头:“我对我自己的儿子当然是有信心的。”

    余生也是信心满满,他认为父亲是支持他的。

    接着他们又在开心的喝着茶。

    只是过去了五天,余生依然没有得到父亲的答复,便找了个空档,问父亲:“爸,我那个方案,你们商讨的怎么样了?”

    余前行道:“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你这个事,方案是挺好的,我也比较认可,但是......”

    余生道:“直说吧!什么地方不够完善的,我可以修改。”

    余前行道:“生儿,我琢磨了很久,我个人认为这个方案是有比较大的缺陷,比如说,请表演的人,这工钱谁出?当然是我们出,这会增加我们的开支,还有你提到,让一些摊贩来摆摊,他们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效益,还要建造什么美食街之类,那万一租不出去呢?租出去了,他们又经营不下去呢?这些投入都会打水瓢。”

    余生道:“我在方案上面都有提到过,有表演,就能让游客有停留的时间,有了停留,就会有人去消费,买串糖葫芦的人总会有吧?!”

    余前行道:“花了那么大的投入,就为了卖一串糖葫芦?你这是什么生意道儿?”

    余前行觉得儿子还是太年轻了。

    余生道:“我这是在打个比方而已。”

    余前行道:“生儿,你有想法父亲非常的开心,证明你是有用脑子的,但几十年以来,我们都是这般的经营过来,像你说的那样,我还得参详参详。”

    余生叹了口气道:“你就是不想改变,你是怕多做多错,不做不错,你这是懒政。”

    余前行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父亲?以为你这个方案递上去,余前程一家就会同意吗?”

    余生道:“他们同不同意和你递不递上去,完全是两码事,你连第一步都不敢做,那还要我来这里干嘛?天天给你泡茶吗?”

    余前行道:“你什么意思?你又想出去外面到处喝酒住红楼吗?”

    余生听到余前行这般说来,才知道父亲并没有信任自己,他本想道:“行了,以后我的事就不需要你来理了,我不会再插手观音山的事情。”

    但他还是不想逆父亲,无论他的出发点是什么,都没有害自己之心。

    于是余生什么也没有说。

    这天之后,余生便借身体不适,没有再去观音山,余前行知道那天自己说话的语气不对,也没理余生,心想他生气个两天就会没事了。无论怎样说,自己都是余生的老子,难道还要老子去给他道歉吗?

    余生没有去观音山,便和翠儿在佗城的街里闲逛打发时间。

    余生发现佗城和槎城相比,要大很多,闹市也不少,虽然没有高楼大厦,但这些古色古香的建筑,依然让他流连忘返。

    这天余前行前脚刚走,余生就起床了,他问翠儿:“今天我们去哪里玩?”

    翠儿皱了一下眉:“大少爷,佗城的闹市都走遍了,你还想去哪里?”

    余生道:“你想想,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翠儿心道:“今天不能带你去闹市玩了,再这样玩下去,我存下来的那点积蓄,迟早都得被你用光。”

    “我带你去乡下走走,好不好?”

    余生本想道:“乡下有什么好玩的?我都是乡下出来的人。”

    但想想,自己也并没有见过当地的村庄是怎么样的,去走走也是挺好的。

    翠儿便带着余生往效外走,两人走到乡下,余生才知道,这里的乡下,比他自己记忆中的乡下更不好过,许多人穿着打满补钉的衣服,还有一些小孩,光着脚丫脏乎乎的到处跑。

    在一个村口,母亲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衣服单薄,瘦骨嶙峋,手中拿着一个破碗,迎面走向他们。

    “贵人,行行好,我们很久没吃东西了,能给点吃的吗?”

    余生见到妇人双手黝黑,瘦得几剩皮包骨,心里一酸,便伸手去摸自己的袖子,一摸什么都没有,才想起自己其实是个穷光蛋,这些天的开支全是翠儿在支出。

    他看向翠儿,翠儿便从身上拿了几十个铜板来,放在妇人的碗上,妇人千谢万恩后走了。

    余生道:“放心,一起算,这些天我们所用的费用,全记我身上。”

    翠儿喃喃的道:“记你身上有什么用?你都是个有名无银的穷光蛋。”

    余生并没有听清楚翠儿在嘟囔什么,心知翠儿是因为钱的事情了,便不作声,自己确实是没有钱。

    又走了一会儿,然后听到狗吠的声音,又听到狗被打后发出的声音,接着便听到女人凄凉的叫喊声。

    余生急忙的一掠数丈,将翠儿远远的抛开。

    余生见到在一户破旧的茅房前,一条狗死在了地上,一个锦衣高个子,正在命令两个男人在拉扯一个小姑娘,一个衣衬褴褛的中年男人跪倒在高个子的面前,不停的求饶。

    “伟哥,再宽恕我几天可不可以?我这房子抵给你。”

    叫伟哥的人看了看房子:“你这个破房子值几个钱?还是用你闺女来顶债吧!”

    “伟哥,我女儿才十五岁。”

    “十五正好可以卖个好价钱,红云楼的老板娘最喜欢十五的姑娘,开苞价格高。”

    余生越听越不像样,立即快步的过去,并对两个捉住小姑娘的男人喝道:“快放开小姑娘!”

    伟哥先是一惊,然后看清楚只有余生一人,便立即嚣张了起来:“我当是谁,原来是浪得虚名的余大少爷,怎么啦?你看上了这个小姑娘?”

    余生这时也看清楚了这个高个子,便是那天与彪哥一块的锦衣男人,但今天只有他一人,并不见彪哥。

    “他欠你多少钱?”

    伟哥道:“欠多少钱关你什么事?”

    跪着的男人道:“十两。”

    伟哥道:“现在不止十两了,已经是三十两了。”

    跪着的男人道:“才六天,就变三十两了?”

    伟哥道:“你和我借钱的时候,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当天不还的话,一天五两酬利计算的吗?当时你也是同意的,并说用你的闺女做抵押,现在三十两了,你都没银子还,我再不抓你闺去抵押,我这不就亏大了?”

    余生知道这个伟哥就是个放高利贷的,他把人家闺女抓去卖给红楼,他也可赚不少,只是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做着不亏心吗?

    “这样,你打个折,我给他还了。”

    伟哥道:“怎么个打折?”

    余生道:“十五两。”

    伟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你是谁?你比余二少爷的口气都大,你只不过是一个连自己女人都保不住的男人,坦白的说,你不是男人。”

    余生并不生气:“你说,你能少多少?”

    伟哥道:“一个铜板都不能少,你能救的了他多久?我把他女儿卖个五十两,他还能赚二十两,又可以去你们家的赌场里赌了。”

    余生这才明白,这个跪着的男人,其实就是个赌鬼,他在赌场里输光后,就和放高利的人借,然后又去输掉。

    余生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心里极为气愤,但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又不便发作。

    跪着的男人道:“大少爷,我再也不敢赌了,再赌我就砍掉我双手。”

    伟哥笑了起来:“余大少爷,你能救的了他多少回?上次他卖老婆的时候,也说再赌就砍掉自己双手,现在又要卖女儿了,这种赌鬼不能轻信。”

    这时翠儿赶了过来,余生便对翠儿道:“翠儿,你借我三十两银子。”

    翠儿一惊:“我那有那么多银子?”

    余生道:“你有多少?”

    翠儿道:“这几天被你花下去,只有一两银子了。”

    伟哥笑了:“堂堂的余大少爷,连三十两银子都没有,真是笑死人了。”

    跪着的男人听到余生是余大少爷,立刻站了起来,他觉得这回有救了。

    “余大少爷,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

    余生心里叹了口气道:“要不这样,你先放过他们,我明天拿银子送过去给你,怎么样?”

    伟哥道:“如果是余二少爷这么说,我二话不说,立即放开这个小姑娘,但你嘛!哼哼!”

    翠儿站到余生的身旁,低声的道:“大少爷,这种民间疾苦,你又能救的了多少呢?”

    伟哥道:“这小姑娘就比你懂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