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婚前
曲近山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烛火照应着他早已花白的头发，和满是皱纹的脸。明天便是妍妍入宫的日子，他是太子少傅，自太子册立以来，一直尽心辅助太子从未有过半分私心。
他知道太子生母身份卑微没有母族可以依靠根基浅薄，这次太子选太子妃对于太子来说关系重大，三师自认从不敢疏忽一直在旁提醒。明明自秀女们入绮萝宫后，太子言行举止一切如常没有半分异样，至少三师没有觉察出任何异样，可，为什么太子所选的太子妃会是他的妍妍……
在妍妍被册立为太子妃后，他知道皇帝是疑心他的。毕竟在皇后，贵妃不参与的情况下，太子三师就成了最能左右太子选妃的人了。他只能去皇帝面前去请罪，但此事关系重大，皇帝又岂能轻易原谅。
皇帝冷冷的对他说：“你如今是朕的亲家了，尊贵着呢，何罪之有啊，回去好好准备大婚的事吧。”
不过皇帝毕竟是皇帝，他不会坐以待毙，他同时册立了二位太子嫔。二位太子嫔家世背景都在曲家之上。一个得才兼备，一个倾世美人。而他的孙女，无论才学，容貌都不能与她们抗衡，显然皇帝是希望将来太子可以有反悔的机会。
而最让他费解的是太子，太子不动声色的选了妍妍。可妍妍被选为太子妃后，他每日出入东宫太子又在他面前对妍妍的事只字不提，他不知道太子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时曲沫妍推门走了进来，她看着曲近山明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明天就要入东宫了，她以后再也照顾不了爷爷了，她应该叮嘱爷爷以后要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只站在曲近山面前轻轻的喊了声：“爷爷。”
曲近山看到她的那一刻忍不住的眼泪渠满了他的眼框，他的妍妍明天就要入东宫了，他不知道她的将来的命运会是什么样的，他也不知道他们之间以后还能见几面……
曲沫妍看着烛光中的曲近山难过极了，但她不愿意让曲近山看到她难过的样子，这样只会让她的爷爷不放心，于是她走到曲近山的背后说道：“我再给爷爷捶捶背吧。”
曲沫妍边说边开始为曲近山捶起背来。
五年了，自从先夫人病故以后，自从妍妍来了以后，每天她的妍妍都会给他捶背，五年来每当那个时候就是他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候，而这一次便是他的妍妍最后一次给他捶背，他闭上眼睛静静的品尝着这最后的幸福……
终于曲近山睁开了眼睛，他抬起头看着远方对曲沫妍问道：“你知道，太子是怎样登上太子之位的吗？”
曲沫妍听了手停了停，又继续捶着说道：“当年先太子薨逝，苏贵妃想要皇上立他的儿子晋王，岑家想立皇后的次子泰王。两方势力在朝堂上僵持了七八个月。后来是爷爷与两位丞相从中周旋，才将如今的太子扶上太子之位。”
曲近山说道：“苏贵妃与晋王母子，仗着皇上的宠爱，嚣张跋扈又贪婪无度，若这样的人继承了大统，是大塵的悲哀。”
曲沫妍说道：“我知道，就拿建府邸一事来说，晋王才十二岁，苏贵妃就开始在京城到处为晋王物色地方。大塵过去的亲王，几乎都是利用京城里现有的一些旧府邸改造，唯有晋王府大修土木。虽然晋王如今去了封地，可他在京城的府邸，依然是最奢靡的亲王府邸。”
曲近山又说道：“先太子五岁被带去重华宫教养，令皇后大受打击，所以后来生下次子泰王，便百般宠溺，以至泰王生性懦弱若泰王即位，只怕，大权会旁落岑家。”
曲沫妍接过话说道：“所以……”
“所以，当初在朝堂上，晋王派与岑家对峙的时候，我与二位丞相隔岸观火斗，任凭他们两派斗的死去活来……”
曲近山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在皇上被他们斗的焦头烂额的时候，由左丞相范湘霖，在适当的时机在皇上面前提出，立贤。在皇上的所有皇子中，先太子薨逝，皇二子母妃获罪，皇上封了他一个郡王早早去了封地，皇三子早夭。所以当时留在京城的晋王最长。再往下便是当时还是皇五子的太子，和皇六子泰王，剩下的，皇七子允王当时才八岁，又自来体弱多病……如果立贤泰王懦弱，晋王贪婪，允王体弱都不是贤君之选。皇五子年龄相当身体康健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曲沫妍就着曲近山的话接下说道：“太子虽登上了太子之位，但到底根基浅薄无依无靠。”
曲近山拉过曲沫妍的手，将曲沫妍拉到他的面前，对她说道：“皇上想在礼部尚书的孙女，和车骑将军的女儿中，为太子选一个太子妃，可左丞相范湘霖想将自己的幼女嫁于太子。”
曲沫妍有些吃惊皇说道：“范相，他……”
“范相是先太子少师，他与先太子关系密切。先太子文武双全才能出众，朝中有不少人拥戴追随先太子。先太子在世时他不敢在先太子面前造次，先太子薨逝后因他与先太子的关系，以前追随先太子的人有不少人跟随在他的身边。他当时扶太子上位是看中了太子生母卑微又死的早根基浅薄无依无靠，以为扶了太子上位太子毕会依附他，可太子至今还未向他靠拢，于是他想将她的小女儿……皇上如今还需要他抗衡岑家，不能明着拒绝，就借着贵妃与皇后的争斗，将立太子妃一事一拖再拖，最后只能下诏书，举国参选由太子自行决断。”
曲沫妍听了曲近山的话说道：“礼部尚书林家是大族，林尚书又是先太子少傅，若林静仪能成为太子妃，不但能拉拢林家，还能借着林尚书拉拢一些先太子的故人。”
曲近山说道：“没错。”
“如果太子不选林静仪，还可以选刘清雨。刘清雨的父亲刘瑜是巡防营车骑将军，皇帝让刘清奇为太子伴读，让太子与刘家亲近，将来新帝登基略依重些，便能跟岑家抗衡。”
曲近山又说道：“除去家世，林静仪和刘清雨，一个是才华横溢，一个倾世容颜，再有三师在旁提点本是水到渠成的事，可没成想……”
曲沫妍接过话无奈的说道：“可没成想他选的居然是我。”曲沫妍说完又着急他向曲近山解释道，“爷爷，此事关系重大，我要但凡与太子有什么，有点什么瓜葛，断不敢欺瞒爷爷。可我，可我实在是，实在是什么也不知道。”
曲近山看着曲沫妍摇了摇头说道：“爷爷没有怀疑过你，太子选太子妃兹事体大，上上下下那么多眼睛盯着，岂是你想瞒可以瞒的。”
曲近山看着曲沫妍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皇上为何要将林小姐，刘小姐册为太子嫔，要与你同日入东宫。”
曲沫妍答道：“知道，虽然太子选了我为太子妃，但事事难料，若日后，她们在东宫更得殿下宠爱，那有些事是可以变的。”
曲近山说道：“没错，她们的自身，家世，在你之上，与你同日入东宫，只要皇上与皇后愿意抬举她们，她们在东宫就可以和你平起平坐……
曲近山说道这儿停了下来，他停了一会儿难过的说道：“妍妍啊，你到时候少不得要受些委屈。”
曲沫妍听了曲近山的话，跪了下来对着曲近山说道：“孙女本来只是一个弱女子，国家大事本与孙女无关，但如今，即已入君家为太子妃，就该担起应担的责任……即已入君家就应该以天下为重，万不敢只顾自身的得失。若，牺牲孙女一人能让大塵安定，能使百性安宁，孙女此生无怨无悔。”
曲近山看着曲沫妍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心疼的说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到时候，恐怕要比你现在想像的，要难的多。”
曲沫妍抬起头看着曲近山坚定的说道：“孙女是爷爷的孙女，身上流着爷爷的血，无论以后有多苦多难，断不敢丢了爷爷与曲家的风骨，断不敢辱没了曲家的门楣。孙女只是此身再不能孝顺爷爷，孙女走后，爷爷一定要好好保重。”
一想到明天过后，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再见到爷爷，她的眼泪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跪在地上，深深的向曲近山磕了三个头。
然后擦了擦眼泪走了出去。
从曲近山的书房里出来，曲沫妍又爬上了家里的那棵银杏树。若真如爷爷所说，一入宫门深似海，那这在家的最后一个晚上，就是她此生最后的一个自由的晚上了。这个晚上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她在树上整整呆了一个晚上，一直到天亮。
天亮以后，明月和胡尚仪一起将她请回房间，一起为她梳妆打扮。
他知道太子生母身份卑微没有母族可以依靠根基浅薄，这次太子选太子妃对于太子来说关系重大，三师自认从不敢疏忽一直在旁提醒。明明自秀女们入绮萝宫后，太子言行举止一切如常没有半分异样，至少三师没有觉察出任何异样，可，为什么太子所选的太子妃会是他的妍妍……
在妍妍被册立为太子妃后，他知道皇帝是疑心他的。毕竟在皇后，贵妃不参与的情况下，太子三师就成了最能左右太子选妃的人了。他只能去皇帝面前去请罪，但此事关系重大，皇帝又岂能轻易原谅。
皇帝冷冷的对他说：“你如今是朕的亲家了，尊贵着呢，何罪之有啊，回去好好准备大婚的事吧。”
不过皇帝毕竟是皇帝，他不会坐以待毙，他同时册立了二位太子嫔。二位太子嫔家世背景都在曲家之上。一个得才兼备，一个倾世美人。而他的孙女，无论才学，容貌都不能与她们抗衡，显然皇帝是希望将来太子可以有反悔的机会。
而最让他费解的是太子，太子不动声色的选了妍妍。可妍妍被选为太子妃后，他每日出入东宫太子又在他面前对妍妍的事只字不提，他不知道太子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时曲沫妍推门走了进来，她看着曲近山明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明天就要入东宫了，她以后再也照顾不了爷爷了，她应该叮嘱爷爷以后要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只站在曲近山面前轻轻的喊了声：“爷爷。”
曲近山看到她的那一刻忍不住的眼泪渠满了他的眼框，他的妍妍明天就要入东宫了，他不知道她的将来的命运会是什么样的，他也不知道他们之间以后还能见几面……
曲沫妍看着烛光中的曲近山难过极了，但她不愿意让曲近山看到她难过的样子，这样只会让她的爷爷不放心，于是她走到曲近山的背后说道：“我再给爷爷捶捶背吧。”
曲沫妍边说边开始为曲近山捶起背来。
五年了，自从先夫人病故以后，自从妍妍来了以后，每天她的妍妍都会给他捶背，五年来每当那个时候就是他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候，而这一次便是他的妍妍最后一次给他捶背，他闭上眼睛静静的品尝着这最后的幸福……
终于曲近山睁开了眼睛，他抬起头看着远方对曲沫妍问道：“你知道，太子是怎样登上太子之位的吗？”
曲沫妍听了手停了停，又继续捶着说道：“当年先太子薨逝，苏贵妃想要皇上立他的儿子晋王，岑家想立皇后的次子泰王。两方势力在朝堂上僵持了七八个月。后来是爷爷与两位丞相从中周旋，才将如今的太子扶上太子之位。”
曲近山说道：“苏贵妃与晋王母子，仗着皇上的宠爱，嚣张跋扈又贪婪无度，若这样的人继承了大统，是大塵的悲哀。”
曲沫妍说道：“我知道，就拿建府邸一事来说，晋王才十二岁，苏贵妃就开始在京城到处为晋王物色地方。大塵过去的亲王，几乎都是利用京城里现有的一些旧府邸改造，唯有晋王府大修土木。虽然晋王如今去了封地，可他在京城的府邸，依然是最奢靡的亲王府邸。”
曲近山又说道：“先太子五岁被带去重华宫教养，令皇后大受打击，所以后来生下次子泰王，便百般宠溺，以至泰王生性懦弱若泰王即位，只怕，大权会旁落岑家。”
曲沫妍接过话说道：“所以……”
“所以，当初在朝堂上，晋王派与岑家对峙的时候，我与二位丞相隔岸观火斗，任凭他们两派斗的死去活来……”
曲近山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在皇上被他们斗的焦头烂额的时候，由左丞相范湘霖，在适当的时机在皇上面前提出，立贤。在皇上的所有皇子中，先太子薨逝，皇二子母妃获罪，皇上封了他一个郡王早早去了封地，皇三子早夭。所以当时留在京城的晋王最长。再往下便是当时还是皇五子的太子，和皇六子泰王，剩下的，皇七子允王当时才八岁，又自来体弱多病……如果立贤泰王懦弱，晋王贪婪，允王体弱都不是贤君之选。皇五子年龄相当身体康健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曲沫妍就着曲近山的话接下说道：“太子虽登上了太子之位，但到底根基浅薄无依无靠。”
曲近山拉过曲沫妍的手，将曲沫妍拉到他的面前，对她说道：“皇上想在礼部尚书的孙女，和车骑将军的女儿中，为太子选一个太子妃，可左丞相范湘霖想将自己的幼女嫁于太子。”
曲沫妍有些吃惊皇说道：“范相，他……”
“范相是先太子少师，他与先太子关系密切。先太子文武双全才能出众，朝中有不少人拥戴追随先太子。先太子在世时他不敢在先太子面前造次，先太子薨逝后因他与先太子的关系，以前追随先太子的人有不少人跟随在他的身边。他当时扶太子上位是看中了太子生母卑微又死的早根基浅薄无依无靠，以为扶了太子上位太子毕会依附他，可太子至今还未向他靠拢，于是他想将她的小女儿……皇上如今还需要他抗衡岑家，不能明着拒绝，就借着贵妃与皇后的争斗，将立太子妃一事一拖再拖，最后只能下诏书，举国参选由太子自行决断。”
曲沫妍听了曲近山的话说道：“礼部尚书林家是大族，林尚书又是先太子少傅，若林静仪能成为太子妃，不但能拉拢林家，还能借着林尚书拉拢一些先太子的故人。”
曲近山说道：“没错。”
“如果太子不选林静仪，还可以选刘清雨。刘清雨的父亲刘瑜是巡防营车骑将军，皇帝让刘清奇为太子伴读，让太子与刘家亲近，将来新帝登基略依重些，便能跟岑家抗衡。”
曲近山又说道：“除去家世，林静仪和刘清雨，一个是才华横溢，一个倾世容颜，再有三师在旁提点本是水到渠成的事，可没成想……”
曲沫妍接过话无奈的说道：“可没成想他选的居然是我。”曲沫妍说完又着急他向曲近山解释道，“爷爷，此事关系重大，我要但凡与太子有什么，有点什么瓜葛，断不敢欺瞒爷爷。可我，可我实在是，实在是什么也不知道。”
曲近山看着曲沫妍摇了摇头说道：“爷爷没有怀疑过你，太子选太子妃兹事体大，上上下下那么多眼睛盯着，岂是你想瞒可以瞒的。”
曲近山看着曲沫妍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皇上为何要将林小姐，刘小姐册为太子嫔，要与你同日入东宫。”
曲沫妍答道：“知道，虽然太子选了我为太子妃，但事事难料，若日后，她们在东宫更得殿下宠爱，那有些事是可以变的。”
曲近山说道：“没错，她们的自身，家世，在你之上，与你同日入东宫，只要皇上与皇后愿意抬举她们，她们在东宫就可以和你平起平坐……
曲近山说道这儿停了下来，他停了一会儿难过的说道：“妍妍啊，你到时候少不得要受些委屈。”
曲沫妍听了曲近山的话，跪了下来对着曲近山说道：“孙女本来只是一个弱女子，国家大事本与孙女无关，但如今，即已入君家为太子妃，就该担起应担的责任……即已入君家就应该以天下为重，万不敢只顾自身的得失。若，牺牲孙女一人能让大塵安定，能使百性安宁，孙女此生无怨无悔。”
曲近山看着曲沫妍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心疼的说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到时候，恐怕要比你现在想像的，要难的多。”
曲沫妍抬起头看着曲近山坚定的说道：“孙女是爷爷的孙女，身上流着爷爷的血，无论以后有多苦多难，断不敢丢了爷爷与曲家的风骨，断不敢辱没了曲家的门楣。孙女只是此身再不能孝顺爷爷，孙女走后，爷爷一定要好好保重。”
一想到明天过后，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再见到爷爷，她的眼泪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跪在地上，深深的向曲近山磕了三个头。
然后擦了擦眼泪走了出去。
从曲近山的书房里出来，曲沫妍又爬上了家里的那棵银杏树。若真如爷爷所说，一入宫门深似海，那这在家的最后一个晚上，就是她此生最后的一个自由的晚上了。这个晚上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她在树上整整呆了一个晚上，一直到天亮。
天亮以后，明月和胡尚仪一起将她请回房间，一起为她梳妆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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