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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与你无关

    傍晚太子高高兴兴的来到仪鸾殿,当他走进仪鸾殿看到桌子上丰盛的酒菜和盛妆打扮的曲沐妍时,一股莫名的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曲沫妍疏离的向他行了个礼,便由明月扶着坐在了餐桌前。太子看着曲沫妍,她就坐在他的对面,伸伸手就能够着,可她又那样的遥远,他用尽一切的力气去爱她,去靠近她,可她依旧在千里之外。

    今天外面的天气很冷,可如今他的心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千百倍。餐桌上的菜,冒着腾腾热气,身边的火炉里,放着炭,烧的正旺。可都无法让他的人和他的心暖和起来,他拖着冰冷的身体,在她的对面坐下。

    明月替他们斟上了酒,曲沫妍拿起酒杯,举在太子面前客气的说道:“殿下,臣妾敬殿下一杯。”

    太子木然的拿起了酒杯,和曲沫妍的酒杯轻轻的碰了一下,然后他们一起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曲沫妍喝完了酒对太子说道:“殿下素日里是爱吃青笋的,尝尝吧。”

    宫人听了,拿起筷子,从桌上的盘子里夹了一块青笋,放到太子面前的碟子里。

    太子缓缓的拿起筷子慢慢的伸向那块青笋,在将要夹到时候,他放下了筷子。他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曲沫妍对她说道:“妍妍今天特意请孤过来用晚膳,是有什么话要对孤说吧?不妨直说吧。”

    曲沫妍放下手中的筷子,她抬起头看着太子说道:“殿下,自古君王,雨露均沾,方能让六宫祥和,六宫祥和天下安宁,是万民之福。殿下虽未登大统,但亦因如此。”

    虽然曲沫妍的话明明在太子的意料之内,但是当曲沫妍真正把话说说出来的时候,太子的心里,依然忍不住锤心的痛了起来,那被野猫挠碎了伤口又重新裂开了。

    他轻蔑的笑了笑冷冷的嘲讽道:“当初选太子妃,人人都说曲家小姐,不懂规矩没有母仪之风,看来大家都看错了。孤的太子妃,贤惠着呢。可惜今天太子妃没多请点人来,好让大家一起见识见识,大塵,贤惠的,太子妃。”

    曲沫妍知道太子是在嘲讽她,但是她今天不能退缩,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后果,她都不能退缩,于是她继续坚定的对太子说道:“臣妾自幼在福州长大,比不上京城里的大家闺秀,没有她们的端庄,更不会什么琴棋书画。但臣妾既然被立为太子妃,就该尽心尽力,做一个合格的太子妃。”

    他听了曲沫妍的话苦笑着问道:“是吗?那太子妃说说,一个合格的太子妃,应该是什么样的?”

    “当端庄娴淑,温良恭俭,不妒不愤。”

    “好一个不妒不愤的太子妃啊。”

    天底下哪有什么不妒不愤的人,人都是自私的,爱从来就自私的,只有不爱才能不妒不愤。曲沫妍口中的不妒不愤是向他宣布她的不爱,他的心随着曲沫妍口中不妒不愤跌入了万丈深渊。

    他站起来身体逼近曲沫妍,愤怒使他的脸涨的通红。他尽量的压低自己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是大塵的太子妃,没错,可在你是太子妃之前,你更是孤的妻子。所以,如果你想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妃,你就应该先成为孤合格的妻子。那么,你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了吗?”

    太子的话让曲沫妍无言以对,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太子的话,太子愤怒的目光使她难免有些心虚,她只好闪躲着侧过头去。

    太子看着她心疼难忍的说道:“一个合格的妻子,最起码会爱她的丈夫吧,你爱孤吗?”

    她走到曲沫妍的身边,一把将她从凳子上拽了起来,然后一只手抓着曲沫妍的胳膊,另一只手钳着曲沫妍的下巴,企图迫使曲沫妍看向他。他提高了声音,怒不可遏的对曲沫妍说道:“你连一个合格的妻子都还没做到,却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要做什么合格的太子妃。”

    曲沫妍被他抓痛了,她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下来,她用力的将他推开含着泪说道:“你放手。”

    太子快速的又重新抓住了她的胳膊,看着她流着泪的面容,他卑微的乞求般的说道:“孤知道,你没有准备好,突然选了你为太子妃吓着你了,是孤的错。你生性自由,将你禁固在这儿让你失去了自由是孤的错。可孤是真心爱你的,你看在孤是真心爱你的份上,你给孤一个机会吧,求你给孤一个机会好不好?”

    太子边说,边将曲沫妍往自己的怀里拉。他想要抱着她,他喜欢抱着她,抱着她,他便是幸福的。可曲沫妍拼命将他往外推,终于曲沫妍拼尽所有的力气将他推开了。

    她身子往后退了几步,与太子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她哭着对太子说道:“你是太子,你是大塵的太子啊,怎能如此沉弱以自己的小情小爱?”

    “小情小爱?”太子苦笑道,“孤愿意用一生去爱你,愿意穷尽一生去爱你。可在你的眼里,不过是小情小爱,它就如此的廉价吗?”

    曲沫妍看着太子说道:“你是太子,大塵的太子当事事以天下为先。”

    太子看着她大声说道:“天下是孤的事与你无关。”

    太子看着她,直视着她说道:“大塵祖宗有规矩,后宫不得干政,你是太子妃,是孤的妻子,你的身份只是孤的妻子,国事天下事从来都与你无关。”

    “殿下……”

    “孤是太子大塵的太子,孤知道自己是谁,孤知道自己每天都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提醒孤。”

    “殿下如果知道自己是谁就应该知道后宫连着前朝的道理……”

    “前朝与后宫没有关系。”

    “殿下……”

    “前朝是前朝后宫是后宫,你是你天下是天下。天下与你无关,孤再说一遍,天下从来就与你无关。孤不需要与你谈天下,孤只想知道你爱孤吗?你爱过孤吗?”

    “殿下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孤是不明白,孤怎么会明白呢?自成亲到现在快半年了,孤心无旁骛满心满眼里就只有你,可为什么你却如此无动于衷?为什么?半年了孤与你天天耳鬓厮磨你对孤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太子看着曲沫妍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你有感觉的孤能感觉到。”

    他看着曲沫妍固执的说道:“你有感觉的孤知道,你明明有感觉的?”

    曲沫妍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那不是感觉。”

    曲沫妍无情的话语再一次刺痛了那颗早已稀碎的心,可他依然心有不甘的追问道:“那,那是什么?”

    曲沫妍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说道:“殿下既明又知何必故问。”

    太子看着站在他前面不远处冰冷的曲沫妍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已然痛彻心扉的他再次不甘心的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孤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

    太子看着曲沐妍苦笑了起来,他苦笑了一会儿说道:“所以,所谓后宫连着前朝是你可以不爱孤的借口吗?所以,东宫的太子嫔是你可以不爱孤最好的理由吗?”

    “殿下……”

    “上次的局没有成功,今天又企图拿后宫连着前朝来压孤是不是?其实你找那么多借口只想把孤推出去是不是?从你入东宫起,你最大的心愿就是把孤推出去是不是?从你入东宫起你每日在这仪鸾殿里时时刻刻心心念念想着的是如何把孤推出去吗?是孤做的不够好?你要孤怎么样……”

    看着执迷不悟的太子,曲沫妍已然无话可说。

    看着沉默不语的曲沐妍,太子再次开口说道:“或许……其实……其实是因为……”

    太子想说是其实是因为你心里装着别人吗?但他没有往下说,他不敢把这句话说出口,他终究没能把那句话说出口。他伤心的离开了仪鸾殿,或者他是逃离了仪鸾殿,他其实是逃回了承祥殿。

    他从仪鸾殿狼狈不堪的逃回了承祥殿,他一个人坐在承祥殿的案桌前,此刻的他已然是心如死灰。

    许久之后他木然的从案上拿出来一个小匣子,眼睛死死的盯着它,一直那么死死的盯着。他缓缓伸出手,他拿起那个匣子准备要打开它。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打开匣子,只把它放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