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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现在回头会让老大用鞭子抽吧?

    而且是当众扒干净衣服。

    誓死不能回头。

    阿勒根左右望望,大概还有一两百人……足够了!

    这个时候炸药轰响的后遗症已经过去了,主要指耳鸣、心颤、头晕。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的长矛方阵,阿勒根咬牙切齿的喊,“草原上没有怕死的汉子,说回去喝酒就回去喝酒,跟着我,只要一个回合就能把他们冲垮,驾。”

    说完已经打马加鞭,朝着李大正而去,部下紧紧跟随,只要骑在马上的无一例外,可见其部灼烈个性。

    李大正正对着啊嘞根,手里紧紧的握着长矛,心中忐忑不已不说,两股已经颤栗。

    他知道就要临阵了,训练这么长时间,检验他个人,以及整个队伍的时候到了。

    虽然他很有毅力,也恨金人,奈何战场初哥就是初哥,

    恐惧情绪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他都这样,何况他人,尤其是队伍里的辅兵,有的已经开始啜泣。

    如果此时李大正转身就跑,矛阵立马告破。

    好在李大正顶住了压力,坚强的屹立在整个矛阵最前方。

    烈马奔驰,越来越近,阿勒根怒视李大正,并非知道此人是首领,而是一种心理压迫,他能感知到对方的恐惧。

    当然,反过来矛阵对奔驰的骏马也有压力,密密麻麻的矛林,不是人类的它们本能的想躲开。

    双方贴近三十步之内时,马匹已经不受控制,开始躁动不安,自动降速。

    平常冲阵时候绝不是这样,这不是挨炸了吗。

    二十步,阿勒根知道不行了,绝对不能冲了,因为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战马。

    这匹宝马跟着他已经四年,可谓身经百战,连他都控制不住,更何况部下。

    无需号令,阿勒根右勒缰绳,身子右侧,坐下马匹很自然的向右拐了一个弯,同时,弓箭已经拿到手里,仅凭双腿的力量夹住马腹,并且随着马匹四蹄奔跑而起伏。

    他一拐弯,部下紧跟着拐了,像是他心通一样,纷纷拿起弓箭搭弓。

    李大正大喊,“令,举盾。”

    传令兵纷纷传令,除了最先弯弓搭箭的阿勒根等七八支箭,其余的都被盾牌挡住了,就算最先每举盾时的箭支也没有射死人,虽然二十步很近,奈何战兵营人人着甲,阿勒根就算箭指咽喉,命中率百分百,也不过死一个。

    更何况今天不单他的马发挥失常,他的箭也发挥失常——一箭射在李大正队列南三士兵的锁骨处。

    直接弹飞了!

    那名士兵也不过晃了晃,而不是被带着离地。

    这就是矛阵的好处了,没有谁家的矛阵是松松垮垮站立着,不都是弓箭步嘛。

    一百多支箭雨飞来,因为是近距离直射而不是抛射,中箭的或者盾牌中箭的都在第一排。

    而第一排是敢战士,就算是辅兵也都是悍妇,是谢芳演亲自挑选的,只要李大正不逃,基本一个逃的没有。

    没有国仇也是家恨,不然到不了这里。

    总之,万岁山战兵营面对金兵的第一次考验……及格了。

    “传令,左转。”

    阿勒根向南而去,自然要整体转向,不然连三十息都用不上,一根凿子就会凿进侧翼。

    第一次考验过去,不单李大正松了一口气,战兵营所有人几乎都有了一丝底气。

    但是……得听命令!

    而且速度要快。

    营正说左转,整个矛阵的长矛立即立起,然后左转,甚至还有不算整齐但很响的踢踏声在战场上响起,虽然有马蹄声相对应,可是咱人多呀。

    阿勒根一脸阴霾,再一次簕住马匹,不过这一次只有两息,呼啸一声,“散。”

    一散就是各自寻找战机……抛射!

    牛逼的箭法甚至能从额头直接射进去,要知道那可是人体最坚硬的地方之一。

    这时候李大正已经跑到南面最前沿,累的直喘,他不敢在队列之外带着传令兵奔跑,那简直是活靶子,会让敌人看到破绽。

    所以只能从整个队列预留的十字空隙穿梭,不能影响战兵转向立矛移盾,所以他等于是多跑了一趟。

    但是,累归累,他的心情是舒畅的,甚至想仰天大啸,大喊一声也行呀。

    “令,举盾。”

    看到金军散开,早就被视频训练的连睡觉都想着不被敌所趁,他立马看出对方想干什么,当机立断下令。

    金军骑兵每人带了二十支箭,散阵游射抛射,三五轮之后,基本没有兴致了,不是不舍得箭支,原辽北旧辽民会制作箭支的匠户每天产出箭支像牛毛一样。

    而是没有意义,一声惨叫都没听到,所以说……一个没死?

    接近二百号人,射了一千支箭,居然一个都没射死?

    简直如铁桶一般呐。

    一声骨啸,是阿勒根身边的传令兵,改散为聚的号令。

    再次聚集在一起,阿勒根毛了,“冲了,死就死,不然回去也是生不如死。”

    其实完颜宗隽·讹鲁观不会杀他更不会羞辱他,羞辱还不如杀了他呢,这会让阿勒根部下离心。

    但是,阿勒根咽不下这口气呀。

    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人太少了,以为多十倍二十倍的骑兵,对方矛阵会后退甚至逃跑。后来发现不是,对方眼中不单没有一开始的恐惧了,甚至变成隐隐约约的兴奋。

    这还能行?

    我大金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不怕长矛,不怕不怕,最后宋人就怕了。

    现在,如果这股风气不给打压下去,让眼前这支队伍一次两次三次,面对金军骑兵冲阵不怕,那还了得?

    以后类似这样的队伍越来越多,金军征战成本将直线上升。

    所以,此风不可涨!

    必须坚决打压。

    他这个时候的格局就快要赶上完颜宗隽·讹鲁观了。

    “随俺冲他娘的。”

    近二百匹战马被强制冲向矛阵。

    硬碰硬。

    此战,万岁山战兵营最艰难的一关来了。

    可是,这一次冲阵,金军没有选择从中央开花,而是侧角。

    因为这个地方既属于正面也属于侧翼,矛阵想转转不过来,即便转过来,还不是一样?

    但是金军的战马控制力却能轻松做到从哪个地方切入。

    说到底,万岁山战兵营还是毡板上的刺猬。

    虽然你有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