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张婶子
等她进到屋子，眼神再无泪光，已恢复了一片清明。表面也已沉稳下来。
耧车放在陆青海屋里，昨个他为了做这个熬了大半宿。陆全年把耧车拿了出来到堂屋。
江巧巧看到那玩意后，略点了点头，做的还行吧，毕竟比照着图纸做的，但有几个地方做的实在粗糙。
“这个耧斗的缝隙有点窄了，还有三个铧要做成铁的！到时候好犁地！”
“另外，在这上面还可以再加个粪斗，到时候在这上面筛些细粪，或者拌点蚕沙，等下种的时候随种子一块下去，覆盖到种子上面，也相当于施肥了！”
陆全年听得连连点头，眼神也愈加发亮。
陆全年在心里头思索，没想到这个老二媳妇懂得还真挺多，真挺能干。但恐怕这种女人可不好管，以后更得把她看紧了，别让她生了跑的心思。
江巧巧是不会想到暴露能力会让她自己更加危险，只是觉得，暂且露出点本事能让她的日子好过些，这样日后也更容易跑。
等说完耧车，江巧巧顿了一瞬，问道：“爹有没有想过把这耧车大批量做出来，然后卖了？”
“卖？！”陆全年一惊。陆全年脾气硬，在家里头那是说一不二的，横的很，但归根到底，他其实就是乡下没见识的老头子，种了一辈子的地，做生意，想都没想过。
“对，卖了。大哥不是说了嘛，眼下只有山西那边出了此物，还没有推广开来，正是因为此物稀，咱们可以坐地要价，卖个好价格。今年时间短，大家地都种了，就别想了，但正好可以利用这个冬季大批量生产一批耧车，到明年春耕时入市，到时候肯定能大赚一笔！”
江巧巧这么说，倒不是真为了让陆家致富。而是为了引诱陆家，他们动了心能够操作这个项目，她就有机会参与，一旦参与，也就多了逃跑出去的机会。总比在这个家里、在这个村子里整天被困着，什么都不干好。
眼下她的第一要义，就是摆脱这个困局。
陆老头子一听，果然动心，激动地不住地点头，喜上眉梢：“你说得好，说得好！”
可是说到一半，又猛然顿住：“……可是要是大批量做，咱没有本金呐！”
老大也是木匠，他靠每次做的木工，赚了钱吃饭、再预留够下次做木活的钱，其他多余的钱是一分没有。哪有本金让他们大批量做？
“而且，真的能卖得出去？”陆老头这辈子没赚过大钱，还是不确定的问。
没有本金，江巧巧眉一挑，没有钱那可以卖技术让别人来做。但这显然不是江巧巧的本意。她有意利用这个耧车让陆家全家都忙起来，减少对她的注意力的同时，也放松对她的戒备，那时她逃跑的机会就增大很多。
“肯定能卖出去，家里就真的一分钱没有？”
陆老头子抿着嘴不吭声。江巧巧来这些天，也知道了，陆老头子是在村里都名声如雷的抠门自私，脑子里就只有他自己一个。就拿家里的吃食来说好了，每回陆老头子能给自己藏一大堆好吃的，锁在柜子里，别人碰都不让碰，他这样的人能不藏点私房钱吗？
陆老头子确实有几两私房钱，但他想了想还是没拿出来：“家里哪还有钱，熬不熬得过这个冬天都是个问题，别说拿钱出来做生意了！”
“这样啊！”江巧巧耸了耸肩，“看来白白的致富机会就这么没了！那算了吧！”
见江巧巧说算，陆老头子心里可不愿意这样算了。利昏人心。
“这玩意儿真能挣钱？”
“不但能挣钱，还能挣大钱。这玩意儿出来后，想要的人肯定多，你想想，能提高粮食产量，还省了那么多人力，谁家不想要？卖个千百把玩儿似的，就算一把赚个1贯钱，卖一百把也能赚100两银子……”
100两银子，陆老头子这辈子都没见过100两银子！他激动地俩颊发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可还是犹犹豫豫的说：“等老二回来吧，等老二回来跟他商量商量，看做不做这个生意！”
陆清河因为读过两本书，又能说会道，在整个村子里边都是精神领袖一样的存在，家里谁家有点矛盾，甚至不爱找里长，都爱找陆清河来解决。而在老陆家，陆老头子虽说平时横，但真碰见什么大事，他不自觉地就想找老二拿主意。
听陆老头子这么说，江巧巧也不再说什么。
倒是陆老头子做起美梦来，兴奋的在堂屋里转来转去。
江巧巧出了堂屋。
刚挠了一下乱蓬蓬脏秽的头发，那边陆婆子已经拉着脸喊她了：“巧姐儿！”
江巧巧顿时警惕看向陆婆子：“刚刚爹说，今天的事儿算了的！”
陆婆子火乍起，恶狠狠的翻她，嘴里唾沫星子乱喷：“不要以为老头子会给你撑腰！你不看看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杵这儿干嘛呢？家里一大堆活没做呢！你去挑些猪粪把菜园子给浇一浇，还有那柴呀，金子他们已经抱回来了，等会你把那柴都铺开晒晒，晒干了就放到柴房里去，我们等会要去上地，今个饭你要做，猪要喂，还有那鸡，到晚了你记得把鸡撵回来，别让它把蛋下到外边了，也别让它跑丢，走丢一只，看老娘不打死你个贱胚子……”
陆婆子噼哩叭啦，分了一大堆活给她。
因为陆婆子担心到地里了可没时间看顾江巧巧，就是陆宝那也得干活，没必要带个累赘。
就让江巧巧呆家里，不让她出去。就这陆婆子还不放心，又迈着小脚噔噔噔跑到邻居张婶子家。
“张家的哎！张家的！”
陆婆子冲着隔壁的大门喊。
不一会，出来了一个精装的中年妇人，头上包着个蓝布巾，看那面相，倒是个能干爽利的妇人。
“是陆家婶子啊，有啥事儿啊！”
张婶子家条件好些，家里因为有头牛，活干得比村上人都快，如今她家里秋耕秋播都搞完了，就连留下来明天种春花生和玉米的地也都抓紧时间翻过了。后边就剩个冬灌，但现在气温还相对比较高，还得再等等，等土壤快封冻了再冬灌更适宜。
但这些天是用不着上地了。
陆婆子就凑近张婶子，叽哩呱啦了一通。
原来，她请闲在家的张婶子帮她忙，到他们上地的时候帮忙看着江巧巧，别让她跑了。
邻里邻居的，张婶子觉得不是啥大事，也应得爽快。
一应事安排妥当，陆家一伙人才去地里干农活了。
耧车放在陆青海屋里，昨个他为了做这个熬了大半宿。陆全年把耧车拿了出来到堂屋。
江巧巧看到那玩意后，略点了点头，做的还行吧，毕竟比照着图纸做的，但有几个地方做的实在粗糙。
“这个耧斗的缝隙有点窄了，还有三个铧要做成铁的！到时候好犁地！”
“另外，在这上面还可以再加个粪斗，到时候在这上面筛些细粪，或者拌点蚕沙，等下种的时候随种子一块下去，覆盖到种子上面，也相当于施肥了！”
陆全年听得连连点头，眼神也愈加发亮。
陆全年在心里头思索，没想到这个老二媳妇懂得还真挺多，真挺能干。但恐怕这种女人可不好管，以后更得把她看紧了，别让她生了跑的心思。
江巧巧是不会想到暴露能力会让她自己更加危险，只是觉得，暂且露出点本事能让她的日子好过些，这样日后也更容易跑。
等说完耧车，江巧巧顿了一瞬，问道：“爹有没有想过把这耧车大批量做出来，然后卖了？”
“卖？！”陆全年一惊。陆全年脾气硬，在家里头那是说一不二的，横的很，但归根到底，他其实就是乡下没见识的老头子，种了一辈子的地，做生意，想都没想过。
“对，卖了。大哥不是说了嘛，眼下只有山西那边出了此物，还没有推广开来，正是因为此物稀，咱们可以坐地要价，卖个好价格。今年时间短，大家地都种了，就别想了，但正好可以利用这个冬季大批量生产一批耧车，到明年春耕时入市，到时候肯定能大赚一笔！”
江巧巧这么说，倒不是真为了让陆家致富。而是为了引诱陆家，他们动了心能够操作这个项目，她就有机会参与，一旦参与，也就多了逃跑出去的机会。总比在这个家里、在这个村子里整天被困着，什么都不干好。
眼下她的第一要义，就是摆脱这个困局。
陆老头子一听，果然动心，激动地不住地点头，喜上眉梢：“你说得好，说得好！”
可是说到一半，又猛然顿住：“……可是要是大批量做，咱没有本金呐！”
老大也是木匠，他靠每次做的木工，赚了钱吃饭、再预留够下次做木活的钱，其他多余的钱是一分没有。哪有本金让他们大批量做？
“而且，真的能卖得出去？”陆老头这辈子没赚过大钱，还是不确定的问。
没有本金，江巧巧眉一挑，没有钱那可以卖技术让别人来做。但这显然不是江巧巧的本意。她有意利用这个耧车让陆家全家都忙起来，减少对她的注意力的同时，也放松对她的戒备，那时她逃跑的机会就增大很多。
“肯定能卖出去，家里就真的一分钱没有？”
陆老头子抿着嘴不吭声。江巧巧来这些天，也知道了，陆老头子是在村里都名声如雷的抠门自私，脑子里就只有他自己一个。就拿家里的吃食来说好了，每回陆老头子能给自己藏一大堆好吃的，锁在柜子里，别人碰都不让碰，他这样的人能不藏点私房钱吗？
陆老头子确实有几两私房钱，但他想了想还是没拿出来：“家里哪还有钱，熬不熬得过这个冬天都是个问题，别说拿钱出来做生意了！”
“这样啊！”江巧巧耸了耸肩，“看来白白的致富机会就这么没了！那算了吧！”
见江巧巧说算，陆老头子心里可不愿意这样算了。利昏人心。
“这玩意儿真能挣钱？”
“不但能挣钱，还能挣大钱。这玩意儿出来后，想要的人肯定多，你想想，能提高粮食产量，还省了那么多人力，谁家不想要？卖个千百把玩儿似的，就算一把赚个1贯钱，卖一百把也能赚100两银子……”
100两银子，陆老头子这辈子都没见过100两银子！他激动地俩颊发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可还是犹犹豫豫的说：“等老二回来吧，等老二回来跟他商量商量，看做不做这个生意！”
陆清河因为读过两本书，又能说会道，在整个村子里边都是精神领袖一样的存在，家里谁家有点矛盾，甚至不爱找里长，都爱找陆清河来解决。而在老陆家，陆老头子虽说平时横，但真碰见什么大事，他不自觉地就想找老二拿主意。
听陆老头子这么说，江巧巧也不再说什么。
倒是陆老头子做起美梦来，兴奋的在堂屋里转来转去。
江巧巧出了堂屋。
刚挠了一下乱蓬蓬脏秽的头发，那边陆婆子已经拉着脸喊她了：“巧姐儿！”
江巧巧顿时警惕看向陆婆子：“刚刚爹说，今天的事儿算了的！”
陆婆子火乍起，恶狠狠的翻她，嘴里唾沫星子乱喷：“不要以为老头子会给你撑腰！你不看看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杵这儿干嘛呢？家里一大堆活没做呢！你去挑些猪粪把菜园子给浇一浇，还有那柴呀，金子他们已经抱回来了，等会你把那柴都铺开晒晒，晒干了就放到柴房里去，我们等会要去上地，今个饭你要做，猪要喂，还有那鸡，到晚了你记得把鸡撵回来，别让它把蛋下到外边了，也别让它跑丢，走丢一只，看老娘不打死你个贱胚子……”
陆婆子噼哩叭啦，分了一大堆活给她。
因为陆婆子担心到地里了可没时间看顾江巧巧，就是陆宝那也得干活，没必要带个累赘。
就让江巧巧呆家里，不让她出去。就这陆婆子还不放心，又迈着小脚噔噔噔跑到邻居张婶子家。
“张家的哎！张家的！”
陆婆子冲着隔壁的大门喊。
不一会，出来了一个精装的中年妇人，头上包着个蓝布巾，看那面相，倒是个能干爽利的妇人。
“是陆家婶子啊，有啥事儿啊！”
张婶子家条件好些，家里因为有头牛，活干得比村上人都快，如今她家里秋耕秋播都搞完了，就连留下来明天种春花生和玉米的地也都抓紧时间翻过了。后边就剩个冬灌，但现在气温还相对比较高，还得再等等，等土壤快封冻了再冬灌更适宜。
但这些天是用不着上地了。
陆婆子就凑近张婶子，叽哩呱啦了一通。
原来，她请闲在家的张婶子帮她忙，到他们上地的时候帮忙看着江巧巧，别让她跑了。
邻里邻居的，张婶子觉得不是啥大事，也应得爽快。
一应事安排妥当，陆家一伙人才去地里干农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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