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存在的痕迹
只一眨眼的功夫，陈风的灵魂体便被那只神秘的箭带走，根本察觉不到去了何方，雪若晗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她身体一跃而起，朝着陈风消失的方向追逐而去。
原地只留下易天行和王耳，他们亲眼见证了陈风的消失，与陈风同样，他们也无可奈何。因为他们不具备改变时间的力量，更不具备改变当前状况的力量。
他们，被困住了。身体无法挪动，口不能言，他们能感知到周围发生的一切，却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就包括伸手抓住陈风这样本能的动作都做不出。
他们只有思维还能正常运转。
此地就像是一个牢笼，一个时间的牢笼，让人无法逃脱。
陈风的身体随着利箭穿透了空间，眨眼便来到一处诡异地带，之所以诡异，是因为陈风在这里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眼前坐着一个形容枯槁的人，他头发散乱，毫无形象的坐在那里，浑身上下的衣衫破破烂烂，宛如一个乞丐。
灵魂体！
尽管对方实际存在，陈风还是一眼看破，这人是一个灵魂。
难道是想夺舍身体吗？若是要夺舍一个人的身体，驱离原本身体的灵魂是必要的准备，否则两个灵魂体共用一个身体，不是夺舍的初衷。
灵魂体坐在那里，他没有正眼看陈风，甚至连一丝动作都没有；就如同他本身就是一个死物，不可能有任何动作。
陈风目视四周，如同一个漆黑的洞穴，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灵魂体就坐在深渊之旁，依靠着一块石头。
他能看得见，却感知不到。
仿佛入目所见的一切，都不存在。
石头也好，深渊也罢，空气也可。万事万物只要存在，便会有其独特的气息，生命有生命的气息，非生命也有非生命的气息，每一种气息都是独有。
而在这里，没有任何的气息。
“连天地之力都不存在！”陈风仔细的观察周围的一切，十分确定自己的判断。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没有任何东西存在的······空间····
这个说法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空间本身就是存在。就如一个人待在一个房间里，他无法感受到空间的存在，却能看得见，知道自己正处于一个房间内。
此时的陈风，无法产生任何感受，连他所处在什么地方，都无法真实的感受到。
“没想到啊···”灵魂体忽然间开口说话，“竟然真的成功了··”
这声音陈风听得见，他转头看向灵魂体，却有一种未知的毛骨悚然。这声音····也不存在···如果他还能流汗的话，一定会汗流浃背····
声音，是传递，是流动，是介质之间的摩擦。
人可以通过声音感知方位，听到一个人说话，便能判断出其方位。即便是那些能够混淆视听的能人，其改变了声音的传递方式，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有人在说话。
就像传音，外人听不到，但接受者一定知道是谁在说话。
但眼前的老者，他说话了，陈风也知道他说话了，却不对劲。就好像，不是对方在说话，而是陈风自己在和自己说话一般。
这种感觉很怪异，却是陈风最真实的想法。
“这里·····是他的意识····他不是在和我用声音交流····是意识····”
意识和灵魂，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灵魂是虚幻，却真实存在。就如他现在，虽然是灵魂体，却真实的存在于这个空间。而意识，存在也不存在。
准确的来说，意识是灵魂的载体。意识是装水的瓶子，那么瓶子里的水就是灵魂，两者是互相依存的关系。
没有水，瓶子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意识不可能离开灵魂独立存在。
陈风以前就听过，意识可以独立存在，比如写书的人，书中的话语便是他的意识，即便人已经死了，书还在，意识便在。
这些都是扯淡，是后人赋予的一种不存在的虚假的‘意识’。
真正的意识，在人消亡之后，便不再继续存在。
可是眼前的人····让他第一次对自己深深相信的事情产生了质疑，他是谁？
“什么成功了？”陈风试着发问。
他的声音一出口，便明了了，他的声音也不存在。
但他很确定，对方听到了他的话，至少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你····你很成功····”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我很成功？陈风彻底蒙了。
成功是指达到或实现某种价值尺度的事情或事件，从而获得预期结果叫做成功。一个人做一件事很成功，或者很失败。
这里指的是事件本身或者从事事件的人。
那么，难道是说自己很成功？
“前辈指的什么？”陈风继续追问，他知道，眼前之人既然能把自己带来这个诡异的地方，那么一定有什么需要交流的地方。
交流，是他目前能做的唯一的事情。
“或许···我也到了抉择的时候····”灵魂体继续说话，他没有回答陈风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着，“四千年的守望···一万年的期待····或许···他不会再回来了。”
“你，不可能成为他！”
“但你，可以成为你自己。”
“不受任何人操控····只是你自己的···自己····”
陈风双眼狂跳，不受操控的···只是自己的···自己····这句话蕴含的信息量很巨大，仅从话语判断，这人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的来历。
“前辈，我是谁？”陈风紧急发问，他害怕错过这个机会。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眉目，至少是第一次如此的接近这个问题。
他曾无数次的问过自己，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的父母是谁？
人之一世，来龙去脉都弄不清楚，还能称之为人吗？
尤其是在那件事发生之后，他更加迫切的需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这是他下山的原因之一。
他去了落霞镇，那个被称作‘家乡’的地方，却没有从那里感受到一丝家乡的味道。落叶归根，离别只是暂时，只要回到家乡，乡愁会让你知道，家乡的味道原来如此亲切。
陈风感受不到那种亲切，所以他想找到儿时的玩伴，或许能有一个答案。
只可惜，所有的线索都不存在。
于是他也只能断了这份心思，以后有机会再寻也可以，这份隐藏的心思，他从没和任何人说过。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这么一个怪异的人。
“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出奇的是，灵魂体竟然回答了他的问题，“你真想知道？”
“想！”陈风毫不犹豫的回馈这个意愿。
自从发现了那个事实以后，他无时无刻不想知道这个真相。
灵魂体的话打破了陈风的幻想，只见他似乎动了一下，抬眼看着陈风，让陈风心中一惊，他···没有双眼。
意识的存续，是生者最后的状态。
此刻他没有双眼，便意味着，他生前已经失去双眼。空洞的眼眶就像一个黝黑的圈套，陈风想要警告自己，这是圈套。可是多年的疑问，难道就此放弃吗？
“若是我记忆完全存在，或许我能告诉你答案，等到你找到我的另外两份记忆，也许你就能知道答案。”
陈风与他最后的对话层次感很深，他自己根本理解不了这人的意思，似乎蕴含一个巨大的秘密。他寻遍记忆，寻遍历史，想要找到一个人能与眼前之人相吻合，却发现无从下手。
若是能真实的感受到他的存在，若是能够提供更多的信息，或许会有一些头绪，然而没等陈风有更多的动作，那灵魂体便已经消逝。
消逝是彻底的消失，他仿佛从没有存在过，只有陈风知道，他的确存在过，只是他不完整。
他伸手，虚幻的灵魂竟然能直接握着实体的箭，此刻的他，与这支箭，产生了某种内在的联系，
这支箭就是他，而他，也是这支箭。箭上有血迹斑斑，上面清晰赫然的刻着两个字，这两个字让陈风灵魂颤抖，目视刚刚那灵魂体消失的地方，肃然起敬。
相信任何一个和陈风有着同样信仰的人，都会如此，这是最基本的礼节。
四周的一切都在慢慢消散，深渊化作虚幻，如水中月镜中花，在水纹荡漾中消散。当一切都消散，陈风回过头，看到了正在疾驰的雪若晗，也看到了原地呆着不动的王耳和易天行。
他知道，这里不是遗迹，只是一处·····存在过的痕迹。
而这痕迹，正在做最后的道别，或许等到什么时候找到另外两份记忆，还能再看看他的样子，问一问他为何会如此。
他们几人相隔并不远，不像雪若晗看到的那样，消散于虚无，他们之间，仅仅隔了几十米而已。
但就是这个距离，雪若晗却狂奔着，怎么也达到不了。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咫尺天涯····”陈风忽然心中有种明悟，真正的神通，应该如此。
········
“陈风···”“陈风····”王耳和易天行两人同时有了动作，保持着之前要拉住陈风的举动。他们思维能够正常运转，动作却无法控制。
存在的痕迹消逝，那么这里存在的力量自然也随风而去。雪若晗站在陈风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想要确定是否有事。
她的心，很乱。
陈风的心，更乱。
联想到最后的谈话，对于雪若晗，他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原本是抓在手里，却感受不到其存在。
难道说，命运当真如此吗？
四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陈风的灵魂重归身体，谁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他们知道，此地或许只存在于记忆中，到底是否真实存在，仍在两可之间。
而陈风知道，的确存在过，最好的证据便是那支箭，它正静静的躺在他的‘意识’之中。
原地只留下易天行和王耳，他们亲眼见证了陈风的消失，与陈风同样，他们也无可奈何。因为他们不具备改变时间的力量，更不具备改变当前状况的力量。
他们，被困住了。身体无法挪动，口不能言，他们能感知到周围发生的一切，却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就包括伸手抓住陈风这样本能的动作都做不出。
他们只有思维还能正常运转。
此地就像是一个牢笼，一个时间的牢笼，让人无法逃脱。
陈风的身体随着利箭穿透了空间，眨眼便来到一处诡异地带，之所以诡异，是因为陈风在这里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眼前坐着一个形容枯槁的人，他头发散乱，毫无形象的坐在那里，浑身上下的衣衫破破烂烂，宛如一个乞丐。
灵魂体！
尽管对方实际存在，陈风还是一眼看破，这人是一个灵魂。
难道是想夺舍身体吗？若是要夺舍一个人的身体，驱离原本身体的灵魂是必要的准备，否则两个灵魂体共用一个身体，不是夺舍的初衷。
灵魂体坐在那里，他没有正眼看陈风，甚至连一丝动作都没有；就如同他本身就是一个死物，不可能有任何动作。
陈风目视四周，如同一个漆黑的洞穴，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灵魂体就坐在深渊之旁，依靠着一块石头。
他能看得见，却感知不到。
仿佛入目所见的一切，都不存在。
石头也好，深渊也罢，空气也可。万事万物只要存在，便会有其独特的气息，生命有生命的气息，非生命也有非生命的气息，每一种气息都是独有。
而在这里，没有任何的气息。
“连天地之力都不存在！”陈风仔细的观察周围的一切，十分确定自己的判断。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没有任何东西存在的······空间····
这个说法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空间本身就是存在。就如一个人待在一个房间里，他无法感受到空间的存在，却能看得见，知道自己正处于一个房间内。
此时的陈风，无法产生任何感受，连他所处在什么地方，都无法真实的感受到。
“没想到啊···”灵魂体忽然间开口说话，“竟然真的成功了··”
这声音陈风听得见，他转头看向灵魂体，却有一种未知的毛骨悚然。这声音····也不存在···如果他还能流汗的话，一定会汗流浃背····
声音，是传递，是流动，是介质之间的摩擦。
人可以通过声音感知方位，听到一个人说话，便能判断出其方位。即便是那些能够混淆视听的能人，其改变了声音的传递方式，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有人在说话。
就像传音，外人听不到，但接受者一定知道是谁在说话。
但眼前的老者，他说话了，陈风也知道他说话了，却不对劲。就好像，不是对方在说话，而是陈风自己在和自己说话一般。
这种感觉很怪异，却是陈风最真实的想法。
“这里·····是他的意识····他不是在和我用声音交流····是意识····”
意识和灵魂，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灵魂是虚幻，却真实存在。就如他现在，虽然是灵魂体，却真实的存在于这个空间。而意识，存在也不存在。
准确的来说，意识是灵魂的载体。意识是装水的瓶子，那么瓶子里的水就是灵魂，两者是互相依存的关系。
没有水，瓶子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意识不可能离开灵魂独立存在。
陈风以前就听过，意识可以独立存在，比如写书的人，书中的话语便是他的意识，即便人已经死了，书还在，意识便在。
这些都是扯淡，是后人赋予的一种不存在的虚假的‘意识’。
真正的意识，在人消亡之后，便不再继续存在。
可是眼前的人····让他第一次对自己深深相信的事情产生了质疑，他是谁？
“什么成功了？”陈风试着发问。
他的声音一出口，便明了了，他的声音也不存在。
但他很确定，对方听到了他的话，至少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你····你很成功····”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我很成功？陈风彻底蒙了。
成功是指达到或实现某种价值尺度的事情或事件，从而获得预期结果叫做成功。一个人做一件事很成功，或者很失败。
这里指的是事件本身或者从事事件的人。
那么，难道是说自己很成功？
“前辈指的什么？”陈风继续追问，他知道，眼前之人既然能把自己带来这个诡异的地方，那么一定有什么需要交流的地方。
交流，是他目前能做的唯一的事情。
“或许···我也到了抉择的时候····”灵魂体继续说话，他没有回答陈风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着，“四千年的守望···一万年的期待····或许···他不会再回来了。”
“你，不可能成为他！”
“但你，可以成为你自己。”
“不受任何人操控····只是你自己的···自己····”
陈风双眼狂跳，不受操控的···只是自己的···自己····这句话蕴含的信息量很巨大，仅从话语判断，这人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的来历。
“前辈，我是谁？”陈风紧急发问，他害怕错过这个机会。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眉目，至少是第一次如此的接近这个问题。
他曾无数次的问过自己，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的父母是谁？
人之一世，来龙去脉都弄不清楚，还能称之为人吗？
尤其是在那件事发生之后，他更加迫切的需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这是他下山的原因之一。
他去了落霞镇，那个被称作‘家乡’的地方，却没有从那里感受到一丝家乡的味道。落叶归根，离别只是暂时，只要回到家乡，乡愁会让你知道，家乡的味道原来如此亲切。
陈风感受不到那种亲切，所以他想找到儿时的玩伴，或许能有一个答案。
只可惜，所有的线索都不存在。
于是他也只能断了这份心思，以后有机会再寻也可以，这份隐藏的心思，他从没和任何人说过。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这么一个怪异的人。
“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出奇的是，灵魂体竟然回答了他的问题，“你真想知道？”
“想！”陈风毫不犹豫的回馈这个意愿。
自从发现了那个事实以后，他无时无刻不想知道这个真相。
灵魂体的话打破了陈风的幻想，只见他似乎动了一下，抬眼看着陈风，让陈风心中一惊，他···没有双眼。
意识的存续，是生者最后的状态。
此刻他没有双眼，便意味着，他生前已经失去双眼。空洞的眼眶就像一个黝黑的圈套，陈风想要警告自己，这是圈套。可是多年的疑问，难道就此放弃吗？
“若是我记忆完全存在，或许我能告诉你答案，等到你找到我的另外两份记忆，也许你就能知道答案。”
陈风与他最后的对话层次感很深，他自己根本理解不了这人的意思，似乎蕴含一个巨大的秘密。他寻遍记忆，寻遍历史，想要找到一个人能与眼前之人相吻合，却发现无从下手。
若是能真实的感受到他的存在，若是能够提供更多的信息，或许会有一些头绪，然而没等陈风有更多的动作，那灵魂体便已经消逝。
消逝是彻底的消失，他仿佛从没有存在过，只有陈风知道，他的确存在过，只是他不完整。
他伸手，虚幻的灵魂竟然能直接握着实体的箭，此刻的他，与这支箭，产生了某种内在的联系，
这支箭就是他，而他，也是这支箭。箭上有血迹斑斑，上面清晰赫然的刻着两个字，这两个字让陈风灵魂颤抖，目视刚刚那灵魂体消失的地方，肃然起敬。
相信任何一个和陈风有着同样信仰的人，都会如此，这是最基本的礼节。
四周的一切都在慢慢消散，深渊化作虚幻，如水中月镜中花，在水纹荡漾中消散。当一切都消散，陈风回过头，看到了正在疾驰的雪若晗，也看到了原地呆着不动的王耳和易天行。
他知道，这里不是遗迹，只是一处·····存在过的痕迹。
而这痕迹，正在做最后的道别，或许等到什么时候找到另外两份记忆，还能再看看他的样子，问一问他为何会如此。
他们几人相隔并不远，不像雪若晗看到的那样，消散于虚无，他们之间，仅仅隔了几十米而已。
但就是这个距离，雪若晗却狂奔着，怎么也达到不了。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咫尺天涯····”陈风忽然心中有种明悟，真正的神通，应该如此。
········
“陈风···”“陈风····”王耳和易天行两人同时有了动作，保持着之前要拉住陈风的举动。他们思维能够正常运转，动作却无法控制。
存在的痕迹消逝，那么这里存在的力量自然也随风而去。雪若晗站在陈风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想要确定是否有事。
她的心，很乱。
陈风的心，更乱。
联想到最后的谈话，对于雪若晗，他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原本是抓在手里，却感受不到其存在。
难道说，命运当真如此吗？
四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陈风的灵魂重归身体，谁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他们知道，此地或许只存在于记忆中，到底是否真实存在，仍在两可之间。
而陈风知道，的确存在过，最好的证据便是那支箭，它正静静的躺在他的‘意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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