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面试
高总在办公室筛选简历，TT科技的产品团队一直被杨聊冬压着打，人员汰换或许可以改变现在的产品困境。
如果能找到一个优秀的产品经理，用来制衡研发杨聊冬，这样产研一边倒的格局就能打破。
高总的键盘泛起淡蓝光，滚动的屏幕停止在一份简历上，朴付——高级产品经理，有B端经验，善于原型设计，简历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朱丽丽从高总办公室拿走产品经理岗招聘候选人名单，看着朴付的名字，不知道这个姓怎么读，她习惯性地拐进杨聊冬项目组。
“杨师傅，这个念‘普’还是‘瓢’？”她用圆珠笔指着朴付的名字。
杨聊冬看了一眼打印纸说：“你猜？”
“普？”朱丽丽瞪眼怕尴尬。
“念瓢！”杨聊冬其实也不知道，但就是想念出来。
这个名字在哪里见过？小江公司那个产品经理的工牌！那个地中海！
杨聊冬起身去卫生间，今天的小便池冲水感应器中间的红点看着发蓝……
“是你吗？”杨聊冬含着口气挤出一句。
淡蓝点闪了三下。
“阴魂不散……”杨聊冬系上裤腰带。
一模裤兜，烟抽完了，他准备下楼买盒烟，刚走到电梯口，门自动打开了，进电梯后1楼早已被按好。
电梯里没人，但感觉好像有人在盯他，抬头一看，广告投放屏上一位制服美女播音员正向他笑。
这又是小江？杨聊冬开口问她是不是小江，屏幕并没有反应，一张美丽的脸保持微笑，他感觉自己的行为蠢到家了！
“朴付要来面试了你知道吗？”陌生的女声问着熟悉的内容。
“你他妈变态么？”杨聊冬看着正跟自己说话的女人脸小江，身上一激灵。
“你就说好不好看吧？”语言和视听觉冲突感极强。
“你怎么知道朴付要来面试？你搞的鬼？”杨聊冬聊入正题。
“我感觉我是被害的……或许他能知道一些线索……等他过来你问问他。”这话从女人嘴里说出来，楚楚可怜。
“呃……”杨聊冬赶紧走出电梯……
行业不景气，面试的候选人都很积极，应聘者排着队接受挑拣，朱丽丽电话通知完一轮10个产品岗初试，恨不得过来20个冒充复试的。
杨聊冬接水的时候看到从高总办公室出来的地中海，水只接了半杯他就松开了出水开关，他冲地中海“喂”了一声：“兄弟！又见面了！”
在自己的大本营，杨聊冬显得十分松弛，他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地中海，等着朴付说点什么。
朴付本来是低着头，回味着面试过程走出来的，被这一声给叫定住了，一时也没说出话。
他看见杨聊冬，表情先由惊讶变成恐慌，又由恐慌变成委屈，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又说不出口、不知道从哪说起、不知道该不该说。
“面的咋样？”还是杨聊冬先开了口。
“这是你们公司？”朴付思绪凌乱。
“怎么？是我们公司你就不来了？”
“不，不，不！”
“你知道小江死了吧？”
“当然……哎……促销活动闹出人命……”
“听说活动的产品设计是你做的？”
杨聊冬补了半杯水，拿着杯子把朴付拽到了楼道吸烟区，他喝了一口，把杯子放到了楼梯台阶，点上一支烟问：“你抽么？”
“不用，你自己来。”朴付不抽烟。
“你怎么来我们公司了？”杨聊冬开始一本正经。
“小江出事后……大家也没人顾得上改线上Bug……凌晨的大促活动失败了……”
“然后就把你开了？”
“也不全是吧……”
朴付把杨聊冬的杯子往边上挪了挪，自己做到了台阶上，双手使劲搓了一把脸，卸下背上的双肩包。
他瞅着杨聊冬的鞋面，开始吐槽自己的这段工作经历。
刚到那边入职的时候，他对自己的职业背景很自信，对这份新工作也充满了预期和想象，企业级电商平台跟他丰富的B端经验也很匹配。
过了没多久，他发现自己的团队融入出现点问题，程序员兄弟对他这个新来产品经理不太友善，这并非一种群体排斥，只需每个人各忙各的，足以让产品经理没法开展工作。
这种无法拉通的阻塞感，任凭再强的产品能力，也得不到正常的发挥，而他的上司可不管这些，只会找他要结果。
入职前沟通的“学术”问题，在入职后的“拧螺丝”工作中全无施展途径，面试和工作完全变成了两回事，这让打工者慢慢接近一件商品，卖点和使用点并不完全重合，有时可能完全不同。
在公司，朴付称呼他的上司为“老大”，这个老大总给他出难题，朴付遇到问题找他的时候，总是一句“上网看看别人都是怎么做的？照着做是最简单的！”教朴付做事。
小江在前端工程师里也是个刺儿头，给朴付添了不少堵。
上面不清晰的业务意图传递到朴付，经他产品化下推到开发的时候，总会遇到千难万阻，每次跟开发对线的时候，都让他心力交瘁，这里面尤其难对付的就是小江。
小江很有自己的想法，总能找出产品的逻辑漏洞，而这些缺陷并非朴付的锅，但是要解决，朴付又要向上对齐一次，这上上下下的过程让朴付显得业务能力很差，好像只有他总有问题，到哪都出问题。
这种无力感让朴付绝望，不管他如何努力，成倍投入，内卷加班，都没有办法破了这层冰，分明自己很有经验，但就是在这倒霉团队里发挥不出来。
同事是否知道他很有实力已经不重要，来自所有人叠加出的排斥感让他百口莫辩，当自信被摧残所剩无几的时候，他会深深地产生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不行？是不是在特定场景下能力缺失就暴露出来了？
一再地向内求和来自同事的负反馈，快速消耗着他的信心值，这样的死循环让朴付的老大觉着，他并不能胜任现在的岗位，大促活动失败只是一个开掉他的契机。
朴付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打算离开。
“你走了，你们老大现在自己处理产品工作？”杨聊冬拿起地上的杯子喝了一口。
“我们那还有其他产品经理。”朴付好像想起了什么。
他说他们老大自己也会写产品文档，用的Markdown格式，每次会在里面搞一堆乱七八糟的样式语法，感觉也没渲染出什么特殊排版。
老大每次给他的md文件，他都没法修改，改了后保存就会报错，好像是一种只读模式。
又吐槽了一遍自己老大，朴付背起双肩包。
“你刚才面的怎么样？”杨聊冬对他产生了同情。
“该表达的都说了……对了！你们公司氛围怎么样？不会跟我上家似的吧？”朴付突然来了会被录用的自信。
“你不了解我，有我在就不会存在甩锅，工作上的事儿在我这都是行业标准，我只会把不正经干的人按在地上摩擦，包括产品经理”杨聊冬试图用另一个极端吸引朴付，并帮他重建信心。
杨聊冬自来熟地把手搭在朴付肩上，送他到了电梯口。
“希望有机会一起工作！”
如果能找到一个优秀的产品经理，用来制衡研发杨聊冬，这样产研一边倒的格局就能打破。
高总的键盘泛起淡蓝光，滚动的屏幕停止在一份简历上，朴付——高级产品经理，有B端经验，善于原型设计，简历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朱丽丽从高总办公室拿走产品经理岗招聘候选人名单，看着朴付的名字，不知道这个姓怎么读，她习惯性地拐进杨聊冬项目组。
“杨师傅，这个念‘普’还是‘瓢’？”她用圆珠笔指着朴付的名字。
杨聊冬看了一眼打印纸说：“你猜？”
“普？”朱丽丽瞪眼怕尴尬。
“念瓢！”杨聊冬其实也不知道，但就是想念出来。
这个名字在哪里见过？小江公司那个产品经理的工牌！那个地中海！
杨聊冬起身去卫生间，今天的小便池冲水感应器中间的红点看着发蓝……
“是你吗？”杨聊冬含着口气挤出一句。
淡蓝点闪了三下。
“阴魂不散……”杨聊冬系上裤腰带。
一模裤兜，烟抽完了，他准备下楼买盒烟，刚走到电梯口，门自动打开了，进电梯后1楼早已被按好。
电梯里没人，但感觉好像有人在盯他，抬头一看，广告投放屏上一位制服美女播音员正向他笑。
这又是小江？杨聊冬开口问她是不是小江，屏幕并没有反应，一张美丽的脸保持微笑，他感觉自己的行为蠢到家了！
“朴付要来面试了你知道吗？”陌生的女声问着熟悉的内容。
“你他妈变态么？”杨聊冬看着正跟自己说话的女人脸小江，身上一激灵。
“你就说好不好看吧？”语言和视听觉冲突感极强。
“你怎么知道朴付要来面试？你搞的鬼？”杨聊冬聊入正题。
“我感觉我是被害的……或许他能知道一些线索……等他过来你问问他。”这话从女人嘴里说出来，楚楚可怜。
“呃……”杨聊冬赶紧走出电梯……
行业不景气，面试的候选人都很积极，应聘者排着队接受挑拣，朱丽丽电话通知完一轮10个产品岗初试，恨不得过来20个冒充复试的。
杨聊冬接水的时候看到从高总办公室出来的地中海，水只接了半杯他就松开了出水开关，他冲地中海“喂”了一声：“兄弟！又见面了！”
在自己的大本营，杨聊冬显得十分松弛，他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地中海，等着朴付说点什么。
朴付本来是低着头，回味着面试过程走出来的，被这一声给叫定住了，一时也没说出话。
他看见杨聊冬，表情先由惊讶变成恐慌，又由恐慌变成委屈，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又说不出口、不知道从哪说起、不知道该不该说。
“面的咋样？”还是杨聊冬先开了口。
“这是你们公司？”朴付思绪凌乱。
“怎么？是我们公司你就不来了？”
“不，不，不！”
“你知道小江死了吧？”
“当然……哎……促销活动闹出人命……”
“听说活动的产品设计是你做的？”
杨聊冬补了半杯水，拿着杯子把朴付拽到了楼道吸烟区，他喝了一口，把杯子放到了楼梯台阶，点上一支烟问：“你抽么？”
“不用，你自己来。”朴付不抽烟。
“你怎么来我们公司了？”杨聊冬开始一本正经。
“小江出事后……大家也没人顾得上改线上Bug……凌晨的大促活动失败了……”
“然后就把你开了？”
“也不全是吧……”
朴付把杨聊冬的杯子往边上挪了挪，自己做到了台阶上，双手使劲搓了一把脸，卸下背上的双肩包。
他瞅着杨聊冬的鞋面，开始吐槽自己的这段工作经历。
刚到那边入职的时候，他对自己的职业背景很自信，对这份新工作也充满了预期和想象，企业级电商平台跟他丰富的B端经验也很匹配。
过了没多久，他发现自己的团队融入出现点问题，程序员兄弟对他这个新来产品经理不太友善，这并非一种群体排斥，只需每个人各忙各的，足以让产品经理没法开展工作。
这种无法拉通的阻塞感，任凭再强的产品能力，也得不到正常的发挥，而他的上司可不管这些，只会找他要结果。
入职前沟通的“学术”问题，在入职后的“拧螺丝”工作中全无施展途径，面试和工作完全变成了两回事，这让打工者慢慢接近一件商品，卖点和使用点并不完全重合，有时可能完全不同。
在公司，朴付称呼他的上司为“老大”，这个老大总给他出难题，朴付遇到问题找他的时候，总是一句“上网看看别人都是怎么做的？照着做是最简单的！”教朴付做事。
小江在前端工程师里也是个刺儿头，给朴付添了不少堵。
上面不清晰的业务意图传递到朴付，经他产品化下推到开发的时候，总会遇到千难万阻，每次跟开发对线的时候，都让他心力交瘁，这里面尤其难对付的就是小江。
小江很有自己的想法，总能找出产品的逻辑漏洞，而这些缺陷并非朴付的锅，但是要解决，朴付又要向上对齐一次，这上上下下的过程让朴付显得业务能力很差，好像只有他总有问题，到哪都出问题。
这种无力感让朴付绝望，不管他如何努力，成倍投入，内卷加班，都没有办法破了这层冰，分明自己很有经验，但就是在这倒霉团队里发挥不出来。
同事是否知道他很有实力已经不重要，来自所有人叠加出的排斥感让他百口莫辩，当自信被摧残所剩无几的时候，他会深深地产生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不行？是不是在特定场景下能力缺失就暴露出来了？
一再地向内求和来自同事的负反馈，快速消耗着他的信心值，这样的死循环让朴付的老大觉着，他并不能胜任现在的岗位，大促活动失败只是一个开掉他的契机。
朴付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打算离开。
“你走了，你们老大现在自己处理产品工作？”杨聊冬拿起地上的杯子喝了一口。
“我们那还有其他产品经理。”朴付好像想起了什么。
他说他们老大自己也会写产品文档，用的Markdown格式，每次会在里面搞一堆乱七八糟的样式语法，感觉也没渲染出什么特殊排版。
老大每次给他的md文件，他都没法修改，改了后保存就会报错，好像是一种只读模式。
又吐槽了一遍自己老大，朴付背起双肩包。
“你刚才面的怎么样？”杨聊冬对他产生了同情。
“该表达的都说了……对了！你们公司氛围怎么样？不会跟我上家似的吧？”朴付突然来了会被录用的自信。
“你不了解我，有我在就不会存在甩锅，工作上的事儿在我这都是行业标准，我只会把不正经干的人按在地上摩擦，包括产品经理”杨聊冬试图用另一个极端吸引朴付，并帮他重建信心。
杨聊冬自来熟地把手搭在朴付肩上，送他到了电梯口。
“希望有机会一起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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