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链式反应
第二天杨聊冬跟老柴约好在换乘站见面，一起去公司，他到了换乘站看见老柴早早地等在那里。
他没敢跟老柴分享第一天的工作感受，只说了有个开放平台项目要跟他一起做，又可以做新项目了，好像开启了一份新的事业，老柴精神饱满。
到了公司，他发现工作消息突然多了几倍，新冒出来好几个工作群，应该是刚刚被加入的，有些是问题讨论，个别兼职程序员在那问运维有关代码部署的问题，有两个红点消息数暴多的群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就着群消息吃起早餐，原来线上真的有不少运行起来的项目，这些消息都是在说线上出现的Bug，在这里不存在常规意义上的流程，Bug量和严重程度没人关心，讨论已成一锅粥。
一早上过去了，并没有人来给老柴办入职，他安抚老柴先等等，晚上如果还没人管，他去帮着问问，老柴并不困惑这个，而是想知道自己今天的工作是什么。
跟自己的境遇形成鲜明对比，老柴目前为止还没人来烦他，或许说是没人管他。
他把自己对开放平台的想法跟老柴说了一遍，让老柴先搭代码框架，自己梳理业务流程形成文档以供后面开发使用。
群里的Bug讨论无休无止，他不明白这样的项目运行在线上有什么意义，一个Bug套着另一个Bug，改好一个旧的又出现三个新的，这些Bug好像来自引爆的核弹，正在以链式反应的方式进行裂变。
麦克又开始日常问话，但没有采取昨天那样的疾风暴雨，今天只是了解下杨聊冬在做什么就再没发来消息，老柴依然没有被关注，就好像跟杨聊冬共用一个雇佣人头。
开放平台是个庞大的项目，手里掌握的信息又有限，杨聊冬文档整理速度并不快，他问老柴那边进展如何？老柴框架已搭好，眼看就要无事可做……
不过这一天到没人来滋扰，总体过的还算顺利，只有群里的Bug没有停止过，其他人每时每刻都在改Bug，还有人在正常开发项目吗？在这样的团队，只要忙起来就代表工作饱和，具体能有什么实际工作产出没人在意，毕竟检查工作也是一项技术活。
白天有一名前端工程师入职，好像是被安排去开发地块简化版。
他开始关注公司的人员流动，好奇研发人员的工作安排和汰换规则，这些似乎都来自于麦克一人的指令，作为公司老板，一人抓起了产品逻辑、技术实现、人员调配……这决不是一件好事，他开始怀疑麦克的能力上限，也逐渐明白这一盘散撒且混乱叠加的办公状态是怎么回事。
作为技术经理，他理应有些组织权限，可就在入职的一天内被秒成了散沙大军的一员，这种角色颗粒度让他难受，他无力解决那些本应被他解决的团队问题和管理问题。
晚上，他问老柴要不要吃公司的加班餐，老柴错误地理解了他的意思，兴高采烈地跟着其他人领了一大份，一边吃一边赞叹。
“杨师傅，这边提供的晚餐分量真足！”
“对，吃完了加班分量也足！”
“啊？”
“啊什么啊，赶紧吃吧，吃完好好加班！”
“我倒不是怕加班，我现在没活，我加班干坐着呀……”
“我这文档需要整理的东西太多，还没写出多少，你先看看别人的代码吧。”
麦克突然从外面进来，他来找天晨讲群里Bug的事，从群里聊天记录看，Bug的讨论每天都在进行，几乎可以覆盖整个办公时间和绝大多数的下班时间，里面的总指挥就是麦克，没有人敢不及时回复响应。
杨聊冬没有参与过历史项目，暂时跟群里Bug没关系，麦克聊完Bug经过他身边停住了。
“聊冬啊，晚饭还可以吧？”
“挺好的，饭量很足！”
“开放平台开始写了吧，我记得是两周对吧，两周可以上线吧？”
“我正在整理文档，柴涛涛已经开始写了。”
麦克看了一眼老柴，客气地说：“过来啦，行，挺不错，你先暂时帮聊冬一起写开放平台，后边有其他工作安排你。”
看着麦克走出去，老柴问杨聊冬：“又有啥新项目安排我？”
杨聊冬无所谓地说：“你慢慢体会就懂了。”
到了九点，老柴发来信息：“杨师傅，咱几点走？”
“你猜？”他回复完老柴就站起身子假装伸懒腰，随口向其他人问了一句，“你们昨天几点走的？”
这次仍然没人理他，连天晨也没有说话……
他清楚，这些人正在处理线上Bug，没黑没夜地改无休无止的Bug！
他带着老柴走了一遍光速下班流程，趁人不注意，默默拿起外套，安静而又迅捷地溜出公司，不要坐电梯！免得碰见同事，直接安全通道步行下楼。
老柴跟着他一溜小跑走到地铁站，好像玩某种游戏打通了关，点上一支烟作为通关奖励。
“杨师傅，我觉着这公司有点怪。”
“嗯，你感觉对了，你觉着被坑了吗？”
“我要被坑了，你不也被坑了。”
“嗯，说实话，这公司好像真不咋地。”
“没事，杨师傅，我听你安排。”
“我能安排啥？先坚持一段时间看看吧，不行大不了就撤呗！”
“好，你走我就走！”
“咱俩先把开放平台这个做一做，然后在看看情况。”
“好！”
两人刚要进地铁站，杨聊冬看见自己媳妇从里面出来，现在应该是前妻，一段时间不见，他觉着前妻的样子都变了，他所熟悉的感觉正在随时间慢慢褪去，这让他无比难受，好像身上的某个器官正在坏死脱落，最终变得跟本体毫无关系，他真想一把搂过去，让体温来恢复原来的妻子。
他跟前妻简单聊了两句，得知她在这边找工作困难，过几天就要回老家了，分手前，他恳求前妻不管到哪里一定要能让他联系上。
看着前妻离开，胸口闷的直让他想吐。
进了地铁站，他都没有跟老柴再说话，有那么几次泪水蓄满了他的眼表，只要轻轻用力，满眼的泪水可以顷刻浸湿脸颊。
麦克的信息把他的泪水激了回去。
“开放平台进展还顺利吧？”
“还行。”
“产品经理你可以面吗？”
“我来面试产品候选人？”
“我看现在这个产品脑子不够灵，他跟你对接你能感觉到吧？”
“面我们的产品也没什么难的，主要脑力够，能掌控住咱们的业务逻辑就行。”
“好，你先专注开发项目。”
他应付完麦克，看了一眼群消息。
Bug群的未读消息数，依然以引爆状态增长。
他没敢跟老柴分享第一天的工作感受，只说了有个开放平台项目要跟他一起做，又可以做新项目了，好像开启了一份新的事业，老柴精神饱满。
到了公司，他发现工作消息突然多了几倍，新冒出来好几个工作群，应该是刚刚被加入的，有些是问题讨论，个别兼职程序员在那问运维有关代码部署的问题，有两个红点消息数暴多的群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就着群消息吃起早餐，原来线上真的有不少运行起来的项目，这些消息都是在说线上出现的Bug，在这里不存在常规意义上的流程，Bug量和严重程度没人关心，讨论已成一锅粥。
一早上过去了，并没有人来给老柴办入职，他安抚老柴先等等，晚上如果还没人管，他去帮着问问，老柴并不困惑这个，而是想知道自己今天的工作是什么。
跟自己的境遇形成鲜明对比，老柴目前为止还没人来烦他，或许说是没人管他。
他把自己对开放平台的想法跟老柴说了一遍，让老柴先搭代码框架，自己梳理业务流程形成文档以供后面开发使用。
群里的Bug讨论无休无止，他不明白这样的项目运行在线上有什么意义，一个Bug套着另一个Bug，改好一个旧的又出现三个新的，这些Bug好像来自引爆的核弹，正在以链式反应的方式进行裂变。
麦克又开始日常问话，但没有采取昨天那样的疾风暴雨，今天只是了解下杨聊冬在做什么就再没发来消息，老柴依然没有被关注，就好像跟杨聊冬共用一个雇佣人头。
开放平台是个庞大的项目，手里掌握的信息又有限，杨聊冬文档整理速度并不快，他问老柴那边进展如何？老柴框架已搭好，眼看就要无事可做……
不过这一天到没人来滋扰，总体过的还算顺利，只有群里的Bug没有停止过，其他人每时每刻都在改Bug，还有人在正常开发项目吗？在这样的团队，只要忙起来就代表工作饱和，具体能有什么实际工作产出没人在意，毕竟检查工作也是一项技术活。
白天有一名前端工程师入职，好像是被安排去开发地块简化版。
他开始关注公司的人员流动，好奇研发人员的工作安排和汰换规则，这些似乎都来自于麦克一人的指令，作为公司老板，一人抓起了产品逻辑、技术实现、人员调配……这决不是一件好事，他开始怀疑麦克的能力上限，也逐渐明白这一盘散撒且混乱叠加的办公状态是怎么回事。
作为技术经理，他理应有些组织权限，可就在入职的一天内被秒成了散沙大军的一员，这种角色颗粒度让他难受，他无力解决那些本应被他解决的团队问题和管理问题。
晚上，他问老柴要不要吃公司的加班餐，老柴错误地理解了他的意思，兴高采烈地跟着其他人领了一大份，一边吃一边赞叹。
“杨师傅，这边提供的晚餐分量真足！”
“对，吃完了加班分量也足！”
“啊？”
“啊什么啊，赶紧吃吧，吃完好好加班！”
“我倒不是怕加班，我现在没活，我加班干坐着呀……”
“我这文档需要整理的东西太多，还没写出多少，你先看看别人的代码吧。”
麦克突然从外面进来，他来找天晨讲群里Bug的事，从群里聊天记录看，Bug的讨论每天都在进行，几乎可以覆盖整个办公时间和绝大多数的下班时间，里面的总指挥就是麦克，没有人敢不及时回复响应。
杨聊冬没有参与过历史项目，暂时跟群里Bug没关系，麦克聊完Bug经过他身边停住了。
“聊冬啊，晚饭还可以吧？”
“挺好的，饭量很足！”
“开放平台开始写了吧，我记得是两周对吧，两周可以上线吧？”
“我正在整理文档，柴涛涛已经开始写了。”
麦克看了一眼老柴，客气地说：“过来啦，行，挺不错，你先暂时帮聊冬一起写开放平台，后边有其他工作安排你。”
看着麦克走出去，老柴问杨聊冬：“又有啥新项目安排我？”
杨聊冬无所谓地说：“你慢慢体会就懂了。”
到了九点，老柴发来信息：“杨师傅，咱几点走？”
“你猜？”他回复完老柴就站起身子假装伸懒腰，随口向其他人问了一句，“你们昨天几点走的？”
这次仍然没人理他，连天晨也没有说话……
他清楚，这些人正在处理线上Bug，没黑没夜地改无休无止的Bug！
他带着老柴走了一遍光速下班流程，趁人不注意，默默拿起外套，安静而又迅捷地溜出公司，不要坐电梯！免得碰见同事，直接安全通道步行下楼。
老柴跟着他一溜小跑走到地铁站，好像玩某种游戏打通了关，点上一支烟作为通关奖励。
“杨师傅，我觉着这公司有点怪。”
“嗯，你感觉对了，你觉着被坑了吗？”
“我要被坑了，你不也被坑了。”
“嗯，说实话，这公司好像真不咋地。”
“没事，杨师傅，我听你安排。”
“我能安排啥？先坚持一段时间看看吧，不行大不了就撤呗！”
“好，你走我就走！”
“咱俩先把开放平台这个做一做，然后在看看情况。”
“好！”
两人刚要进地铁站，杨聊冬看见自己媳妇从里面出来，现在应该是前妻，一段时间不见，他觉着前妻的样子都变了，他所熟悉的感觉正在随时间慢慢褪去，这让他无比难受，好像身上的某个器官正在坏死脱落，最终变得跟本体毫无关系，他真想一把搂过去，让体温来恢复原来的妻子。
他跟前妻简单聊了两句，得知她在这边找工作困难，过几天就要回老家了，分手前，他恳求前妻不管到哪里一定要能让他联系上。
看着前妻离开，胸口闷的直让他想吐。
进了地铁站，他都没有跟老柴再说话，有那么几次泪水蓄满了他的眼表，只要轻轻用力，满眼的泪水可以顷刻浸湿脸颊。
麦克的信息把他的泪水激了回去。
“开放平台进展还顺利吧？”
“还行。”
“产品经理你可以面吗？”
“我来面试产品候选人？”
“我看现在这个产品脑子不够灵，他跟你对接你能感觉到吧？”
“面我们的产品也没什么难的，主要脑力够，能掌控住咱们的业务逻辑就行。”
“好，你先专注开发项目。”
他应付完麦克，看了一眼群消息。
Bug群的未读消息数，依然以引爆状态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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