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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简单

    杨烈说完,也不理睬目瞪口呆的芮家老二,自己径直进去,在沙发上一坐,二郎腿翘起来,看到茶几上放着本《故事会》,翻开看起来。

    芮家二哥跟在门口,嘴张了几下,硬是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朝前面溜去。

    门帘放下来,杨烈的视线被挡住了,院子传来脚步声。

    一听脚步距离和力道,就知道不是男人,而是老年女人的碎步。

    杨烈却没急着出去。

    他就是要表现的沉稳一些,一副不急不缓的模样,他越是这样,对方就越搞不懂他的想法,拿不定主意,就容易乱了阵脚。

    反而,如果他这个时候表现得非常迫不及待或者愤怒,直接撕破脸,反而让谈判无法进行。

    他始终牢记他的目的:要回剩余的彩礼金。

    不是和芮家闹出多大的纠纷和矛盾。

    芮彩彩的母亲有一点没说错,农村都是乡亲,很多事情不能做太绝,要不就会让周围人难办,拉上去三代,基本都能扯上点亲戚关系。

    太过分,有道理也变没道理。

    时间慢慢过去,穿过窗棂的太阳,从炕角逐渐挪到沙发上,也照在杨烈脸上。

    一本故事会,从前面的笑话已经翻到最后的幽默一笑。

    他肚子渐渐饿了起来。

    外面依然没有动静,芮家二哥说家里人去地里干活,那这个时间点早该回来吃饭,不会丝毫没动静。

    他掀开门帘,将靠背椅端出放在门口的台阶上,四处看看,看墙上挂着顶草帽,扯过来盖在脸上,开始睡午觉。

    在里面这些人还可以偷偷从院子过去,现在坐在门口,看看他们还怎么办。

    这回有了效果。

    没几分钟,听到开门声,从帽子缝隙里看到昨天那个态度非常强硬的女人就从西厢房出来,径直走到杨烈面前,“杨烈,你进来下。”

    杨烈将帽子拿开,懒懒地问女人:“哦,你们回来了啊,我这觉睡得。”

    女人冷哼声,进了堂屋。

    “给我装什么装什么呢。”

    杨烈笑笑,“和你们学的,钱备好没,你现在给我,还能省一顿晌午饭。”

    他跟着女人进去,看女人坐在沙发上,又翻身出去提着刚才睡觉的靠背椅,大大咧咧坐在女人对面。

    女人眼里都是嫌弃,大概在后悔,当时难道是眼睛瞎了,怎么能看上这么个货色。

    但此刻是骑虎难下。

    看杨烈这个混不吝的模样,还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干出啥事。

    上午看到杨烈那张塞进来的红纸,差点没把她气的一口气咽了。

    她们虽然势力,却没多少脑子,哪能应付得了杨烈这种无赖行径。

    一想到这个人后面还经常这样,顿时就觉得头大。

    “杨烈,好歹你和我们家彩彩也是订过婚的人,你非要将事情弄到这份上?”

    这样说,杨烈才确定女人是芮彩彩的母亲。

    他淡淡笑道:“姨,其实事情到这地步,说这些没啥意义,我的要求昨天就说过,只是想拿回我们送来的钱和东西。

    我们家不富裕,那些钱是俺爹娘连攒带借好不容易凑出来,是想着让我有个媳妇,能一起好好过日子。

    现在我爹出事,你们觉得是个拖累,认为我杨烈配不上你们彩彩,这没关系,也无可厚非,我能理解,所以我并不想纠结太多。

    买卖不在……哦,姻缘不在人情在,我也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既然你们家彩彩不嫁给我,那你们就和我没有关系,肯定是不能白白拿我钱和东西,这个道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彩彩娘犹豫下,语气变得轻几分,“你说的没错,要是你刚给彩礼,我们可以立刻退给你们,但这都过去好几个月,中间你们订婚,已经花掉一部分钱。

    还有你说的那些东西,有些……有些都已经不在了,你让我们怎么退还你呢,这个我夜来(就是昨天的意思)给你说过,你不是要考大学的人嘛,好歹要讲讲道理。”

    杨烈露出好奇的眼神,很不解,“姨,我夜来问你,为什么这些我们婚礼才要用的东西,你们之前就不见了呢?”

    “那……那不是家里生老鼠嘛,一个不留神,就被老鼠咬烂了,想着也没法子用,就扔掉了呗。”

    彩彩娘情急生智,拿老鼠顶了锅。

    杨烈淡淡一笑,“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不好好保管,能被老鼠啃了,这是挺奇葩。那行吧,你把剩下的给我,然后钱给我就行。”

    彩彩娘这才舒缓口气,看杨烈的口风似乎有所松动,觉得她又行了。

    “杨烈,你看看啊,虽然你们最终没走到一起,但订婚是你们订的吧,那订婚是不是要花钱,总不能我嫁姑娘,还要倒贴钱吧?

    我算过了,订婚刚好是花掉150左右,就相当于顶了你剩余的一半彩礼。等下我将你那些东西找给你,这就拿着回去吧,咋样?”

    杨烈哈哈大笑,“姨,你觉得我今天来,是为了什么,如果这么能被打发,我为啥要浪费时间过来?”

    “你……你啥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倒贴不倒贴那是你的事,订婚花不花钱,那也与我无关。我再说一遍,如果是因为我杨烈不愿意结婚,这彩礼一分钱我都不要。

    但要是你芮家,你芮彩彩不同意,那对不起,你一个子都能不少我,给我便好,不给的话,这事情不可能完。

    反正我爹已经躺在炕上不能动弹,我也没什么忌讳的,大不了一拍两散。

    对了,我差点忘记提醒你们,我杨烈脾气大,却还是个讲道理,愿给你们机会的人,但我弟弟杨垚是个什么样人的人,你们想必也知道吧。如果这种事情被他知道,你们损失的,怕就不是钱了吧?”

    杨垚你个臭小子,只知道给家里添麻烦,我就用下你的名号,你应该也没脾气吧。

    杨烈也是灵机一动,想起弟弟。

    这个年代,治安那是相当糟糕,法制体系还不完善,杨垚这种人,就是游离在灰色地带。

    一般老实人家,还真是拿他们没办法。

    彩彩娘脸色变得糟糕起来。

    她再次打量下坐在对面的年轻人,猛然发现这个人,似乎和自己接触的很多年轻人不同。

    他身上,有种难以掌控的野性。

    和自己这个长辈说话,他似乎没有什么忌惮,就好像在和平辈拉呱。

    他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啊。

    难道真是他爹腿残废,整得他整个人性格都变了。

    “娘,你就给退给他吧!”

    这时,门帘被掀开,一个姑娘走进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