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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上元

    收拾行李时,李秋良试着将万灭天绝剑收进乾坤袋当中,但放进去后神剑锋利无比连空间都能撕裂,反而将乾坤袋刺出一个口子,滑落而出,乾坤袋里面的东西也散落一地。

    听到异响三人齐刷刷地看向李秋良,扫视着地上散落的宝物。

    “恩公这块寒气逼人的玉石莫非是千年的玄冰吗,我隔着数十步都能感受到其刺骨的寒气。还有这张火红的兽皮,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星桥境界的火蟾褪下的皮吧。”

    谢兴松看着一地的宝物却只能认出这两样东西,口中啧啧称奇,这随便一样宝贝都是他们宗门抢破脑袋也得不到的。

    “这朵花艳而不俗,花瓣雪白如霜,根茎细长如女子的藕臂般,难道是女修士梦寐以求的养颜花吗?”

    柳轻烟在一地宝物中唯认得此物,眼冒金光,双目紧盯着养颜花不肯移开,露出渴望的表情。

    养颜花顾名思义自然是可以美容养颜,将其花瓣碾磨成粉泡入水中,再用水清洗面目就能让脸更加白嫩,皮肤变得香温玉软。

    “恩公,这朵养颜花可否割爱给小女,我定会给出包你满意的价格。”

    “既然是佳人相要,在下就赠予姑娘了,此花于我而言又没有什么用处。”李秋良少年心性不懂得怎么拒绝女子的要求。

    “多谢恩公成全,那我就不客气了。”

    语罢柳轻烟莲步轻移到李秋良身旁,弯下腰拾起养颜花,面带喜悦,笑容灿烂让正月的飞雪都为之消融。

    她不弯腰还好,一弯下腰胸前饱满的四两肉便从道袍中汹涌而出,雪白的沟壑深不见底宛如天渊般盯着李秋良。

    李秋良匆匆撇了一眼就疾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他默默地捡起地上掉落的物品,想要将刚刚所见抛之脑后,但善解人心的大脑还在不断地为他重现刚才香艳的画面。

    李秋良现在所用的乾坤袋要么是从尸体旁捡来的要么就是星滢找来的,他也没有认真地看过每一个乾坤袋里的物品。

    因此李秋良看到地上有如此丰富的宝贝内心不由得一喜。

    “恩公真是年少有为啊,年纪轻轻所含的财宝恐怕都可抵上我们一个宗门了。”谢兴松没想到李秋良还是个隐藏的富豪,口中不禁感慨道。

    “恩公如此富有恐怕不是我沧澜域中人吧,我们沧澜域贫瘠而偏僻,灵气稀薄,连人极境的天人都没有几个,怎么可能诞生出恩公这般人中龙凤。”

    “我其实是天水域人氏,不过十四岁就离家出走外出闯荡江湖。”

    “天水域啊怪不得恩公天资出众,百里挑一,天水域可是我们流云国最大最富有的大域了,据说流云国的赋税半数都出自天水域。”

    谢兴松心恍然大悟,对天水域的富有和繁盛隐隐透露出憧憬,他看向李秋良的眼神也带上了尊敬与佩服。

    “既然如此恩公跟我们讲讲天水域的事呗,我们待在贫穷的沧澜域没见过世面,恩公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柳轻烟对天水域的富有好奇不已,用清甜的声音向李秋良发问道。

    “天水域啊,我也好久没回家看看了,不懂父母现在如何了?”李秋良念及父母内心五味杂陈,思乡之情溢于言表。

    “父母生养儿女,对我们恩重如山,恩公确实应该找时间回去看望他们。”

    “天水域最大的特色便是其上元节了,每逢上元节天水域的首府锦西城内灯火漫天,即使是黑夜也被其绚丽的灯光映照成白昼般。

    道路两侧悬挂着古朴的宫灯,家家户户门前都会悬挂着精致的灯笼。

    各种各样的灯光色彩斑斓,交相辉映下美不胜收。

    一对对俊男美女在此时手挽着手,恩爱地在街上游赏,一时看向石头砌成的拱桥上小贩吆喝着贩卖做工精细的糖人,一会又看向被灯火染红的小河中的万盏花灯。

    每逢上元节,人们都会在锦西城内的小河中放上自己精心制作的花灯。娇羞的少女放上莲花状的粉红花灯为情郎送上祝愿,老一辈的大人点燃元宵形的花灯纪念亡故的亲人,不谙世事的孩童放飞绚丽多姿的孔明灯取乐。

    此时的锦西城瞬间就变成了一座不夜城,人们共同欢度上元节好不快哉。

    正是“千杯灯火万家明,上元城内耀如星。佳人相伴赏烛荧,梦醒惊觉已无情。”

    李秋良一番长篇大论将三人的心神都牵往了锦西城,三人神色憧憬,对着李秋良的描述暗暗想象上元节的美景,内心既震撼又向往。

    “不愧是最繁华的天水域啊,这番美景我在沧澜域前所未见。”谢兴松不由得感慨万分。

    “这样的美景让人好生期待,以后有机会我也要去天水域瞧瞧。”就连粗人吕荣峰都十分向往天水域不禁说道。

    “那恩公当时有没有人陪着你在上元节共赏花灯呢?”柳轻烟暗自试探李秋良,脸上笑意盈盈,樱唇微微上挑,双目眯成弯弯的月牙般。

    “呃这个吗,之前还是有一个娇艳的少女陪着我赏花灯的,只是现在我们已经决裂了。”

    李秋良不禁回忆起以前欢乐的日子,那时候的沐东篱还是小鸟依人的少女,他们漫步在熙熙攘攘的锦西城中,共赏良辰美景,互相望去的眼神中爱慕之色难以掩藏。

    他们走到清澈的小河边,蹲下身子,共同放上莲花状的精致花灯,彼此许下一生不渝的誓言,相顾一笑,任花灯在小河上随波逐流。

    念及此处他双眼竟中有了丝丝晶莹的泪花在打转,昔日那个温婉、善解人意的左家娇女怎么转瞬间就成了一个疯狂、偏执的病态少女了。

    他不能理解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但其实锦西城的上元节李秋良看过两次不然他如何记得如此清晰,和沐东篱看花灯是第二次。

    第一次时他还没遇见沐东篱,那时他本来是想邀苏千雪共赏美景,但他在此之前遍寻天下仍是没能给她带去养颜花,千雪一时生气,就没有答应他。

    于是他就只好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灯火通明的长街上,他看着满街行人的欢声笑语,还有一对对恩爱的情侣,一时间悲从中来不可断绝,但他强忍住泪水,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

    他垂头丧气地走在街道上无心欣赏周围的景色,与旁人格格不入。

    倏然,他看见了一道熟悉的雪白身影在对面走来,他擦了擦双眼不敢置信,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人影走到近前上下打量着他现在这副失意的惨淡模样,面露笑意,嘴上柔声说道。

    “秋,看你一个人在街上踽踽独行,本姑娘于心不忍就大发慈悲还是陪你看看这上元节的良辰美景吧。”

    一股暖流从内而外地温暖了他冰冷的内心,千雪的一席话如四月的春风拂过让他喜上眉梢,他赶紧点头答应下来,生怕迟了就人走茶凉。

    二人共同赏着花灯看着美景,李秋良脸上由悲转喜,只是面色羞赧不敢直视千雪,嘴上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一个绝佳的上元节,被李秋良白白浪费,但他却丝毫不在乎,仍旧觉得心满意足。

    “决裂?难道不应该是分手吗为什么要用决裂这个词呢?”柳轻烟不解地问道。

    “我差点被她杀了,这不是决裂是什么呢?”

    “恩公还有这般悲痛的往事啊,恩公可不可以讲给我们听听啊?”柳轻烟最是喜欢听这种爱情故事,忍不住揭开李秋良的伤口。

    “师妹,你太过了,恩公受到这般打击,你还要让他讲出来。恩公不必理会轻烟,这般伤痛的事情任谁都不会说出的。”

    谢兴松出声呵斥柳轻烟,责怪她不懂人情世故。

    “好啦,好啦,师兄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向恩公道个歉好了,恩公不想说出来便不说了吧,是小女子不懂得审时度势,让恩公伤心了。”

    柳轻烟冷不丁地向谢兴松撒了个娇,谢兴松见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真拿你没办法。”谢兴松无奈地说道。

    “无妨,凡是过往,皆为序章,我已经不在乎以前的事情了,活在当下才更重要。”

    忽然,谢兴松的衣服口袋中冒出一缕白光,他赶忙掏了掏口袋拿出其中的传音符,符上写着:“宗门大比将近,五日后在青阳城举行,速回。”

    “不好,我们在落日之森里停留太久了,还有五天就是宗门大比了,我们得加快脚步,用真元赶路,不然就赶不上宗门大比了。”

    “皆依师兄所言。”柳轻烟和吕荣峰齐声回应道。

    “话说你们没有飞行法器吗,我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恩公身家富裕不懂我们小门派的苦,飞行法器何等珍惜,最次的也得是极品法器,我们小门小派的哪里用得起啊。”谢兴松苦笑着说道。

    “主人,颜色灰黑的乾坤袋中有着一叶扁舟看起来像是飞行法器。”

    李秋良按照星滢所言,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灰黑的乾坤袋,往其中翻找了一下,果然有一座小舟在其中。

    李秋良取出被缩小的扁舟,递给谢兴松嘴上说道:“就暂且借给你们用了,不过为了确保安全我还是不动用真元了,驾驭扁舟的事就交由你们三人了。”

    李秋良巧妙地掩盖住了他修为尽失的事实,三人觉得李秋良实力最强好生歇息以应付危机也没有什么问题。

    淬体期的修士还不会飞行只能依靠御风术加快脚步,而今有了飞行法器速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坐在小船上周围的景物疾速地变幻,让人无法看清。

    “有此灵舟想必莫说五日恐怕一日就能飞出落日之森了,宗门大比也不至于会被耽搁。”

    谢兴松第一次驾驭飞行法器,周围的罡风拂过他的脸庞,让他有了飙车的快感。

    烟云宗的宗门大比不同寻常,并非宗门内弟子之间的比试,而是整个沧澜域的大小宗门在域主的号召下,共同前往首府青阳城内比试,决出胜负,名次越高的宗门其所能划分得到的宗域就越宽广。

    因此这个宗门大比对烟云宗意义非凡,要不然谢兴松三人也不会如此着急。

    四人坐在扁舟上飞快得像离弦的箭矢般向烟云城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