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往事
夜色再一次降临在昆古拉湖边，一片狼藉的商队驻地已经被打扫干净，所有完好的车厢被简单的排成了三排，几只帐篷整齐的安置在车厢中间。
三三两两的护卫整齐的穿着铠甲在附近巡逻，空地上的篝火边一些商队的伙计默默的喝着酒，整个营地都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死寂。
弗伦萨在太阳落山之前终于恢复了意识，强行晋级三阶让他的精神力几乎枯竭，肉体受到的创伤对于掌握着水系治疗魔法的伊森来说倒是简单便能治愈，可精神力的枯竭却只能靠一些特殊的药剂和长时间的修养生息才能慢慢恢复。
昆恩、尼蒂斯、曼尼克斯三人来帐篷里看望了他一会儿，见他正在良性的恢复当中便组织人手巡逻去了。
吃过晚饭后，弗伦萨又沉沉的睡下，一天都没有休息过的小弗伦萨也许是因为稍稍安心的缘故，也紧挨着他睡下了。
“走吧，我们两出去走走。”伊森轻轻的给小弗伦萨盖上一床羊皮褥子，拍了拍泽法的头掀开帐篷便走了出去。
泽法安静的跟在他身后向着营地外走去，一路上经过了几个帐篷，里面隐隐约约传出的压抑哭声仿佛在泽法的心里又压上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只是一天过去，伊森好像老了很多一样，以往高大挺拔的背影如今也微微的驼着。
很快，两人来到了营地的东边，这里有一个小山坡并没有受到昨夜战斗的影响。在月光的照射下，泽法能够清楚的看见一排排的土堆整齐的排列在山坡顶的平地上，每一个土堆前都立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每一个土堆主人的名字，商队里所有在昨夜的战斗中死去的人都被埋在这里。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站在山坡上，只有微风吹过草地的声音在四处回荡。
泽法感觉自己有些累了，索性盘腿坐在地上，轻声向伊森询问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
“老师，如果可以，你能告诉我这一切发生的原因吗？”
泽法的话语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伊森也学着他的模样盘腿坐下，透明的气泡随着法阵的一闪而逝将两人包裹在内，微风毫无阻碍的穿过气泡将泽法的头发微微吹动。
像是酝酿了一下措辞，伊森终于开口说道：“你应该知道商队的出发地是哪里吧？”
泽法点头回答：“日升帝都。”
“没错，我们从帝都而来。”
泽法没有说话，但是看着伊森的眼神中却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疑问，所以伊森也继续说了下去。
“日升帝国的现任皇帝是被冠以‘涌潮皇帝’之名的梅尔嘉德.加仑斯，三十年前的魔族入侵时，他以一己之力召唤出足有百米高的巨大海浪，将魔族的最后一次进攻成功的击退，迫使魔族通过空间魔法阵逃离，前去修养生息，即便放在帝国1400余年的历史中，他也是其中的最强者。”
想象着那如同末世一般的场景，泽法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向往之情。
伊森的声音没有停止，如同讲述着故事一般继续娓娓道来。
“但他也付出了代价，他的精神之海被魔族的力量污染，源源不断的生命本源开始流失，三十年过去，现在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而我就是他的第二个儿子，日升帝国的二皇子——伊森.加仑斯。”
果然是这样，虽然心中已有猜测，但是亲耳听见老师说出这些还是让泽法非常惊讶，而伊森的声音也逐渐高亢起来。
“魔族入侵结束后的三十年时间，父亲以举国之力将千疮百孔的帝国重新整顿，他兴修水利、挖掘运河，减免了许多严苛的重税，甚至赦免了大多数人的奴隶身份，让他们也成为帝国平民中的一员，”
“三十年的时间，他让曾经被魔族污染的土地全部恢复了原有的模样，肥沃的土地和平民的热情让每年的粮食产量远超从前，”
“而另一边的华沙帝国到现在为止，依旧还有许多的土地依旧处于污染之中，大片大片的土地无法种植任何作物，每年饿死的人不计其数，”
“三年前，我游历完东大陆回到帝国，在和父亲彻夜详谈后继续推行了新的政策——”
“我们废除了奴隶制，从此之后，所有人都将是自己的主人，平民的热情直接带动了生产力的提升，帝国的活力将会长盛不衰，”
“我们把免费学校搬进了所有的乡镇和城市，要求所有的适龄儿童都要进入学校学习，我们要改变只有富裕家庭和贵族才能识字的情况，”
“我们优化了选取官员的制度，在每年定制了对应的考试，有能者通过考试便能在地方执政，”
“我们培养了一群来自平民的魔法师和战职者，让他们游走于各个学校，普及关于魔法和战职者的基础知识，”
“我们大力发展工业，鼓励每个乡镇发展自己的特色产业，所有的发明和创造都将得到回报，”
“仅仅三年的时间，帝国在各行各业涌现了无数的人才，他们的奇思妙想直接促成了粮食产量的再一次提升和工业设备的更新换代，所有的一切都在飞速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就连每年觉醒仪式里诞生的魔法师数量都有很大的提升，”
伊森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自豪，他大声的说道：“日升帝国已有中兴之势！只要继续改革下去，帝国将会拥有比历代皇帝统治下更加强大的实力！”
“但是你们没有时间了。”泽法毫不留情的指出了关键所在。
伊森僵硬的放下双手长叹一声，声音也逐渐低落了下来；“是啊，皇帝就要死了。那些在帝国根生蒂固的贵族像是闻到了血腥味道的鲨鱼，他们在等待那一刻的到来，我们所有的努力正在被他们一步步推翻。帝国此刻就像一只美味的羊羔，他们都在等待，等着从这只羊羔身上撕扯最鲜美的肉块，让他们足以饱腹。”
“明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但是所有的努力却即将要被撕得粉碎。为什么就没人能理解我们呢？”伊森抬起头直视着泽法的眼睛，双眸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我们想让所有人都能够吃饱饭，让帝国与社会的变得更稳定，让帝国人民的生活变得更好！我们要通过这些壮大帝国的实力！我们要抵抗来自魔族的入侵！难道我们做错了吗？”
泽法直视伊森的双眼回答，冰冷语气像是要把那团火给浇灭：“可是你们的改革侵犯了那些人的利益，贵族、官员、有钱人和所有旧制度里的既得利益者，都因为所谓的新制度而丢失了本应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伊森凝视着面前的那个小小身影，虽然早已知道他的不凡，但是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主动的将自己的不同之处暴露出来。
“你们废除了奴隶制，那些人便失去了最为廉价的劳力，”
“你们优化官员选取，那些人便失去了对自己势力范围甚至是军队的掌控力，”
“你们发展工业，鼓励创新，那些人便失去了被自己垄断的市场，”
“但最为致命的一点，”泽法轻声笑了笑，“你们放开了知识的获取途径！所有的特权者之所以能够将家族的势力延续下去，便是因为他们垄断了知识的获取途径。”
“以前只有特权者们才能学习到的知识，现在全面的开放给了普通人，人民的启智将给特权者们带来最为严重的冲击，他们已经被逼至悬崖。”
泽法在心中唏嘘不已，他这些在他的认知中觉得理所当然的东西，却是造成现在局面的祸首。在他看来，皇帝与伊森的确是真正的天才，只不过时间和时势都没有站在他们那一边。
伊森无法反驳这些话语，因为他知道泽法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还未等他说话，就听见泽法的声音再次响起。
“习惯是人的天性，当一个人习惯了作为奴隶而生存，那他就永远脱离不了奴隶这个身份，而你们打破了了所有旧制度里既定的规则，让人们开始习惯为自己而思考，这个时候，禁锢人民思想的锁链便被你们打破。”
“如果再给你们时间，你们所看到的未来也许真的能够实现。”
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男孩，伊森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是啊，如果再有10年的时间，帝国顽固不化的贵族一定会被我们逐个击破，只要特权者和垄断者都不存在了，那帝国在新的政策下一定会飞速的强大起来，到那时我们才能拥有足够的实力去对抗魔族。”
沉默了一会儿后，伊森站起身将泽法拉起，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声音坚定而有力：“父亲正在努力为我们争取时间，在他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没有任何三阶以上的存在可以离开帝国，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说完便转身朝着营地走去。
泽法看着伊森向着营地走去的身影，在他的视线中伊森的背影又重新变得高大挺拔起来。
三三两两的护卫整齐的穿着铠甲在附近巡逻，空地上的篝火边一些商队的伙计默默的喝着酒，整个营地都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死寂。
弗伦萨在太阳落山之前终于恢复了意识，强行晋级三阶让他的精神力几乎枯竭，肉体受到的创伤对于掌握着水系治疗魔法的伊森来说倒是简单便能治愈，可精神力的枯竭却只能靠一些特殊的药剂和长时间的修养生息才能慢慢恢复。
昆恩、尼蒂斯、曼尼克斯三人来帐篷里看望了他一会儿，见他正在良性的恢复当中便组织人手巡逻去了。
吃过晚饭后，弗伦萨又沉沉的睡下，一天都没有休息过的小弗伦萨也许是因为稍稍安心的缘故，也紧挨着他睡下了。
“走吧，我们两出去走走。”伊森轻轻的给小弗伦萨盖上一床羊皮褥子，拍了拍泽法的头掀开帐篷便走了出去。
泽法安静的跟在他身后向着营地外走去，一路上经过了几个帐篷，里面隐隐约约传出的压抑哭声仿佛在泽法的心里又压上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只是一天过去，伊森好像老了很多一样，以往高大挺拔的背影如今也微微的驼着。
很快，两人来到了营地的东边，这里有一个小山坡并没有受到昨夜战斗的影响。在月光的照射下，泽法能够清楚的看见一排排的土堆整齐的排列在山坡顶的平地上，每一个土堆前都立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每一个土堆主人的名字，商队里所有在昨夜的战斗中死去的人都被埋在这里。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站在山坡上，只有微风吹过草地的声音在四处回荡。
泽法感觉自己有些累了，索性盘腿坐在地上，轻声向伊森询问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
“老师，如果可以，你能告诉我这一切发生的原因吗？”
泽法的话语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伊森也学着他的模样盘腿坐下，透明的气泡随着法阵的一闪而逝将两人包裹在内，微风毫无阻碍的穿过气泡将泽法的头发微微吹动。
像是酝酿了一下措辞，伊森终于开口说道：“你应该知道商队的出发地是哪里吧？”
泽法点头回答：“日升帝都。”
“没错，我们从帝都而来。”
泽法没有说话，但是看着伊森的眼神中却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疑问，所以伊森也继续说了下去。
“日升帝国的现任皇帝是被冠以‘涌潮皇帝’之名的梅尔嘉德.加仑斯，三十年前的魔族入侵时，他以一己之力召唤出足有百米高的巨大海浪，将魔族的最后一次进攻成功的击退，迫使魔族通过空间魔法阵逃离，前去修养生息，即便放在帝国1400余年的历史中，他也是其中的最强者。”
想象着那如同末世一般的场景，泽法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向往之情。
伊森的声音没有停止，如同讲述着故事一般继续娓娓道来。
“但他也付出了代价，他的精神之海被魔族的力量污染，源源不断的生命本源开始流失，三十年过去，现在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而我就是他的第二个儿子，日升帝国的二皇子——伊森.加仑斯。”
果然是这样，虽然心中已有猜测，但是亲耳听见老师说出这些还是让泽法非常惊讶，而伊森的声音也逐渐高亢起来。
“魔族入侵结束后的三十年时间，父亲以举国之力将千疮百孔的帝国重新整顿，他兴修水利、挖掘运河，减免了许多严苛的重税，甚至赦免了大多数人的奴隶身份，让他们也成为帝国平民中的一员，”
“三十年的时间，他让曾经被魔族污染的土地全部恢复了原有的模样，肥沃的土地和平民的热情让每年的粮食产量远超从前，”
“而另一边的华沙帝国到现在为止，依旧还有许多的土地依旧处于污染之中，大片大片的土地无法种植任何作物，每年饿死的人不计其数，”
“三年前，我游历完东大陆回到帝国，在和父亲彻夜详谈后继续推行了新的政策——”
“我们废除了奴隶制，从此之后，所有人都将是自己的主人，平民的热情直接带动了生产力的提升，帝国的活力将会长盛不衰，”
“我们把免费学校搬进了所有的乡镇和城市，要求所有的适龄儿童都要进入学校学习，我们要改变只有富裕家庭和贵族才能识字的情况，”
“我们优化了选取官员的制度，在每年定制了对应的考试，有能者通过考试便能在地方执政，”
“我们培养了一群来自平民的魔法师和战职者，让他们游走于各个学校，普及关于魔法和战职者的基础知识，”
“我们大力发展工业，鼓励每个乡镇发展自己的特色产业，所有的发明和创造都将得到回报，”
“仅仅三年的时间，帝国在各行各业涌现了无数的人才，他们的奇思妙想直接促成了粮食产量的再一次提升和工业设备的更新换代，所有的一切都在飞速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就连每年觉醒仪式里诞生的魔法师数量都有很大的提升，”
伊森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自豪，他大声的说道：“日升帝国已有中兴之势！只要继续改革下去，帝国将会拥有比历代皇帝统治下更加强大的实力！”
“但是你们没有时间了。”泽法毫不留情的指出了关键所在。
伊森僵硬的放下双手长叹一声，声音也逐渐低落了下来；“是啊，皇帝就要死了。那些在帝国根生蒂固的贵族像是闻到了血腥味道的鲨鱼，他们在等待那一刻的到来，我们所有的努力正在被他们一步步推翻。帝国此刻就像一只美味的羊羔，他们都在等待，等着从这只羊羔身上撕扯最鲜美的肉块，让他们足以饱腹。”
“明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但是所有的努力却即将要被撕得粉碎。为什么就没人能理解我们呢？”伊森抬起头直视着泽法的眼睛，双眸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我们想让所有人都能够吃饱饭，让帝国与社会的变得更稳定，让帝国人民的生活变得更好！我们要通过这些壮大帝国的实力！我们要抵抗来自魔族的入侵！难道我们做错了吗？”
泽法直视伊森的双眼回答，冰冷语气像是要把那团火给浇灭：“可是你们的改革侵犯了那些人的利益，贵族、官员、有钱人和所有旧制度里的既得利益者，都因为所谓的新制度而丢失了本应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伊森凝视着面前的那个小小身影，虽然早已知道他的不凡，但是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主动的将自己的不同之处暴露出来。
“你们废除了奴隶制，那些人便失去了最为廉价的劳力，”
“你们优化官员选取，那些人便失去了对自己势力范围甚至是军队的掌控力，”
“你们发展工业，鼓励创新，那些人便失去了被自己垄断的市场，”
“但最为致命的一点，”泽法轻声笑了笑，“你们放开了知识的获取途径！所有的特权者之所以能够将家族的势力延续下去，便是因为他们垄断了知识的获取途径。”
“以前只有特权者们才能学习到的知识，现在全面的开放给了普通人，人民的启智将给特权者们带来最为严重的冲击，他们已经被逼至悬崖。”
泽法在心中唏嘘不已，他这些在他的认知中觉得理所当然的东西，却是造成现在局面的祸首。在他看来，皇帝与伊森的确是真正的天才，只不过时间和时势都没有站在他们那一边。
伊森无法反驳这些话语，因为他知道泽法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还未等他说话，就听见泽法的声音再次响起。
“习惯是人的天性，当一个人习惯了作为奴隶而生存，那他就永远脱离不了奴隶这个身份，而你们打破了了所有旧制度里既定的规则，让人们开始习惯为自己而思考，这个时候，禁锢人民思想的锁链便被你们打破。”
“如果再给你们时间，你们所看到的未来也许真的能够实现。”
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男孩，伊森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是啊，如果再有10年的时间，帝国顽固不化的贵族一定会被我们逐个击破，只要特权者和垄断者都不存在了，那帝国在新的政策下一定会飞速的强大起来，到那时我们才能拥有足够的实力去对抗魔族。”
沉默了一会儿后，伊森站起身将泽法拉起，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声音坚定而有力：“父亲正在努力为我们争取时间，在他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没有任何三阶以上的存在可以离开帝国，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说完便转身朝着营地走去。
泽法看着伊森向着营地走去的身影，在他的视线中伊森的背影又重新变得高大挺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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