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误入白虎堂
这日上午，曹操自关了门，去街上闲逛。
临出门时，故意大声交代娘子、锦儿在家看门，无事不要出来。
走到大街上，几个影子不远不近缀着，曹操只作不知。
悠然背着手，朝那热闹处走去。
所过之处，无不人烟辐辏，车水马龙，摩肩继踵。
好一派繁华盛景！
“这东京不愧为天下第一大城也！”
曹操不禁惊叹。
暗道：这东京之繁华富庶，比孤当年的许都、洛阳强百倍矣！
又想：宋朝坐拥如此富庶之都，却未有精兵强将加以保护，难怪周边四夷虎视眈眈。
如此想着，便关注起这东京城的地理位置来。
要说这东京汴梁，格局却与别处不同。
它先有内城，后有外城。
本地人称内城做旧京城，方圆二十里许。
只因万民荟萃，地少人多，故此又筑外城。
俗称为东都外城。
外城方圆四十里许，乃是当今天下第一大城。
至于皇宫大内，便在旧京城之内。
旧京城南面三个城门，居中是朱雀门，左右是保康门、新门。
朱雀门外一带，东至保康街，西至新门瓦子、南杀猪巷，妓馆酒楼、勾栏瓦舍、食店茶坊林立，诸般买卖应有尽有。
自早至夜热闹非凡，乃是第一等热闹所在。
曹操走走停停，处处观察，处处留心。
不知不觉间，已是穿大街过小巷走了五七里。
经过一处小街，两边多是铁匠铺子，许多壮硕匠人裸着半身，敲钢打铁，火花四溅。
曹操看了看，道：“这是本地人都唤作打铁巷，多少好匠人，云集在此。”
曹操是好武艺的，如何不爱器械？当下放缓了脚步，且看且行。
走不出百十米，来到阅武坊巷口。
迎面走来一条大汉，头戴一顶抓角儿头巾，穿一领旧战袍。
手里拿着一口宝刀，插着个草标儿，立在街上，口里自言自语说道：“不遇识者，屈沉了我这口宝刀！”
曹操也不理会，只顾走着。
那汉又跟在背后道：“好口宝刀！可惜不遇识者！”
曹操只顾走，看着旁边的铁匠铺。
那汉又在背后说道：“偌大一个东京，竟没一个识得军器的！”
曹操听得说，回过头来。
那汉飕的把那口刀掣将出来，明晃晃的夺人眼目。
曹操看了那汉一眼，猛可地道：“将来看。”
那汉递将过来。
曹操接在手内，细细看了，吃了一惊，失口道：“好刀！你要卖几钱？”
那汉道：“索价三千贯，实价二千贯。”
曹操道：“刀是值二千贯，只没个识主。你若一千贯时，我买你的。”
那汉道：“我急要些钱使；你若端的要时，饶你五百贯，实要一千五百贯。”
曹操道：“只是一千贯，我便买了。”
那汉叹口气，道：“金子做生铁卖了！罢，罢！一文也不要少了我的。”
曹操道：“跟我去家中取钱。”
自引了卖刀的那汉去家中，让那汉在院外等着，将银子折算价贯准，给了他。
顺口问那汉道：“你这口刀哪里得来？”
那汉道：“小人祖上留下，因为家道没落，没奈何，将出来卖了。”
曹操道：“你祖上是谁？”
那汉道：“若说时，辱没先人！”
曹操便不再问。
那汉得了银两自去了。
曹操把这口刀翻来覆去看了一回，喝采道：“端的好把刀！高太尉府中有一口宝刀，胡乱不肯教人看。我几番借看，也不肯将出来。今日我也买了这口好刀，有机会定要找他比试。”
曹操不落手看了半天，心中欣喜非常。
将刀挂在腰上，曹操又出门一趟，几步甩掉跟踪者，直奔南城马市，挑了一匹好马，付了定金，叮嘱马倌某时带马去某地交易。
交代已毕，曹操自回家。
到家，已近午牌时分。
只见得门首有两个承局叫道：“林教头，太尉钧旨，道你买一口好刀，就叫你将去比看。太尉在府里专等。”
曹操听得，并未多疑，说道：“又是哪个多嘴多舌的报知了！”
两个承局道：“太尉专等，教头速往。”
只催他赶紧换衣服，随他们前去太尉府。
曹操自进家中换衣。
忽然猛省：啊呀，莫非老贼欲害我？
细细一想，越觉事情蹊跷。
那卖刀人怎的出现得如此凑巧？
他这里刚买一口好刀，高太尉便已得知，岂不怪哉？
曹操本是生性多疑之人，此时已然确定，高俅不安好心。
“莫不是想赚我去太尉府杀我？”
曹操暗暗猜测。
“老贼好歹毒！险遭暗算矣！”
曹操将事情想了一遍。
如今，他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杀将出去，冲到城外；二是将计就计，前去太尉府。
曹操毫不犹豫选了第二条路。
“宝刀在孤手中，就算龙潭虎穴，孤也要闯上一遭！若能近得那老贼之身，少不得一刀杀了他，也不枉此生！”
曹操前世是刺杀过董卓的，胆气何等豪壮！
这高俅老贼焉能和董卓相提并论？
当下换了衣服，带着宝刀，出得门来，随那两个承局前往太尉府。
一路上，曹操道：“我在太尉府中不曾见过你们。”
两个人说道：“小人新近参随。”
很快，来到府前。
进得到厅前，曹操立住了脚。
两个承局道：“太尉在里面后堂内坐地。”
转入屏风，至后堂，还不见太尉，曹操又住了脚。
那两个又道：“太尉直在里面等你，叫引教头进来。”
又过了两三重门，到得一个去处，一周遭都是绿栏干。
两个又引曹操到堂前，说道：“教头，你只在此少待，等我入去禀太尉。”
曹操拿着刀，立在檐前。
两个人自入去了；一盏茶时，不见出来。
曹操心疑，探头入帘看时，只见檐前额上，有四个青字，写着：“白虎节堂。”
曹操猛省道：“这节堂是商议军机大事处，如何敢无故辄入！”
急待回身，只听得靴履响，脚步鸣。
一个人从外面入来。
曹操看时，不是别人，正是本管高太尉！
太尉喝道：“林冲！你又无呼唤，安敢辄入白虎节堂！你知法度否？你手里拿着刀，莫非来刺杀本官！有人对我说，你这两日拿刀在府前徘徊，必有歹心！”
曹操躬身禀道：“恩相，恰才蒙两个承局呼唤林冲将刀来比看。”
太尉喝道：“承局在哪里？”
曹操道：“恩相，他两个已投堂里去了。”
太尉道：“胡说！甚么承局，敢进我府堂里去？——左右！与我拿下这厮！”
话犹未了，旁边耳房里冲出三十余人，把曹操团团围住。
临出门时，故意大声交代娘子、锦儿在家看门，无事不要出来。
走到大街上，几个影子不远不近缀着，曹操只作不知。
悠然背着手，朝那热闹处走去。
所过之处，无不人烟辐辏，车水马龙，摩肩继踵。
好一派繁华盛景！
“这东京不愧为天下第一大城也！”
曹操不禁惊叹。
暗道：这东京之繁华富庶，比孤当年的许都、洛阳强百倍矣！
又想：宋朝坐拥如此富庶之都，却未有精兵强将加以保护，难怪周边四夷虎视眈眈。
如此想着，便关注起这东京城的地理位置来。
要说这东京汴梁，格局却与别处不同。
它先有内城，后有外城。
本地人称内城做旧京城，方圆二十里许。
只因万民荟萃，地少人多，故此又筑外城。
俗称为东都外城。
外城方圆四十里许，乃是当今天下第一大城。
至于皇宫大内，便在旧京城之内。
旧京城南面三个城门，居中是朱雀门，左右是保康门、新门。
朱雀门外一带，东至保康街，西至新门瓦子、南杀猪巷，妓馆酒楼、勾栏瓦舍、食店茶坊林立，诸般买卖应有尽有。
自早至夜热闹非凡，乃是第一等热闹所在。
曹操走走停停，处处观察，处处留心。
不知不觉间，已是穿大街过小巷走了五七里。
经过一处小街，两边多是铁匠铺子，许多壮硕匠人裸着半身，敲钢打铁，火花四溅。
曹操看了看，道：“这是本地人都唤作打铁巷，多少好匠人，云集在此。”
曹操是好武艺的，如何不爱器械？当下放缓了脚步，且看且行。
走不出百十米，来到阅武坊巷口。
迎面走来一条大汉，头戴一顶抓角儿头巾，穿一领旧战袍。
手里拿着一口宝刀，插着个草标儿，立在街上，口里自言自语说道：“不遇识者，屈沉了我这口宝刀！”
曹操也不理会，只顾走着。
那汉又跟在背后道：“好口宝刀！可惜不遇识者！”
曹操只顾走，看着旁边的铁匠铺。
那汉又在背后说道：“偌大一个东京，竟没一个识得军器的！”
曹操听得说，回过头来。
那汉飕的把那口刀掣将出来，明晃晃的夺人眼目。
曹操看了那汉一眼，猛可地道：“将来看。”
那汉递将过来。
曹操接在手内，细细看了，吃了一惊，失口道：“好刀！你要卖几钱？”
那汉道：“索价三千贯，实价二千贯。”
曹操道：“刀是值二千贯，只没个识主。你若一千贯时，我买你的。”
那汉道：“我急要些钱使；你若端的要时，饶你五百贯，实要一千五百贯。”
曹操道：“只是一千贯，我便买了。”
那汉叹口气，道：“金子做生铁卖了！罢，罢！一文也不要少了我的。”
曹操道：“跟我去家中取钱。”
自引了卖刀的那汉去家中，让那汉在院外等着，将银子折算价贯准，给了他。
顺口问那汉道：“你这口刀哪里得来？”
那汉道：“小人祖上留下，因为家道没落，没奈何，将出来卖了。”
曹操道：“你祖上是谁？”
那汉道：“若说时，辱没先人！”
曹操便不再问。
那汉得了银两自去了。
曹操把这口刀翻来覆去看了一回，喝采道：“端的好把刀！高太尉府中有一口宝刀，胡乱不肯教人看。我几番借看，也不肯将出来。今日我也买了这口好刀，有机会定要找他比试。”
曹操不落手看了半天，心中欣喜非常。
将刀挂在腰上，曹操又出门一趟，几步甩掉跟踪者，直奔南城马市，挑了一匹好马，付了定金，叮嘱马倌某时带马去某地交易。
交代已毕，曹操自回家。
到家，已近午牌时分。
只见得门首有两个承局叫道：“林教头，太尉钧旨，道你买一口好刀，就叫你将去比看。太尉在府里专等。”
曹操听得，并未多疑，说道：“又是哪个多嘴多舌的报知了！”
两个承局道：“太尉专等，教头速往。”
只催他赶紧换衣服，随他们前去太尉府。
曹操自进家中换衣。
忽然猛省：啊呀，莫非老贼欲害我？
细细一想，越觉事情蹊跷。
那卖刀人怎的出现得如此凑巧？
他这里刚买一口好刀，高太尉便已得知，岂不怪哉？
曹操本是生性多疑之人，此时已然确定，高俅不安好心。
“莫不是想赚我去太尉府杀我？”
曹操暗暗猜测。
“老贼好歹毒！险遭暗算矣！”
曹操将事情想了一遍。
如今，他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杀将出去，冲到城外；二是将计就计，前去太尉府。
曹操毫不犹豫选了第二条路。
“宝刀在孤手中，就算龙潭虎穴，孤也要闯上一遭！若能近得那老贼之身，少不得一刀杀了他，也不枉此生！”
曹操前世是刺杀过董卓的，胆气何等豪壮！
这高俅老贼焉能和董卓相提并论？
当下换了衣服，带着宝刀，出得门来，随那两个承局前往太尉府。
一路上，曹操道：“我在太尉府中不曾见过你们。”
两个人说道：“小人新近参随。”
很快，来到府前。
进得到厅前，曹操立住了脚。
两个承局道：“太尉在里面后堂内坐地。”
转入屏风，至后堂，还不见太尉，曹操又住了脚。
那两个又道：“太尉直在里面等你，叫引教头进来。”
又过了两三重门，到得一个去处，一周遭都是绿栏干。
两个又引曹操到堂前，说道：“教头，你只在此少待，等我入去禀太尉。”
曹操拿着刀，立在檐前。
两个人自入去了；一盏茶时，不见出来。
曹操心疑，探头入帘看时，只见檐前额上，有四个青字，写着：“白虎节堂。”
曹操猛省道：“这节堂是商议军机大事处，如何敢无故辄入！”
急待回身，只听得靴履响，脚步鸣。
一个人从外面入来。
曹操看时，不是别人，正是本管高太尉！
太尉喝道：“林冲！你又无呼唤，安敢辄入白虎节堂！你知法度否？你手里拿着刀，莫非来刺杀本官！有人对我说，你这两日拿刀在府前徘徊，必有歹心！”
曹操躬身禀道：“恩相，恰才蒙两个承局呼唤林冲将刀来比看。”
太尉喝道：“承局在哪里？”
曹操道：“恩相，他两个已投堂里去了。”
太尉道：“胡说！甚么承局，敢进我府堂里去？——左右！与我拿下这厮！”
话犹未了，旁边耳房里冲出三十余人，把曹操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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