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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林冲遇曹正

    曹操离了东京,并未直接赶往沧州。

    而是就近寻个村子,找那庄户人家,借了一宿。

    顺便将身上华服脱了收起,和村夫买一套粗布衣服换上。

    第二日启行时,曹操便换了一副模样,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脚穿草鞋,身上是皱皱巴巴的粗布衣服。

    整个一农夫也!

    走在路上,若非身边有匹马,完全不招人注意。

    之所以如此装扮,曹操自有考量。

    一则,重生以来,他对宋朝国情、民情、军情未有亲身了解。

    想那林冲,也只是在东京做了数年教头而已,犹如笼中鸟一般,未对国家情况有实地考察。

    须知道,宋朝可不止有东京这般大城市,还有无数不知名的小村镇。

    那里也生活着数不清的子民。

    曹操欲举大事,不论是城市、农村,都要有所了解。

    “孤此次单骑独行,就是要看看,除了繁华的东京之外,宋朝其他地方的情形如何,特别是广阔的农村地区,那里的民生、吏治,是否已到了土崩瓦解的地步。”

    二则,那林冲自委身朝廷以来,有志难伸,处处受刁难,事事受排挤,为了官身前途,数年来忍气吞声,把个好好的铁血硬汉子,生生磨成了郁郁寡欢的窝囊废。

    此次好不容易逃脱樊笼,曹操不想太快前往沧州。

    “那柴大官人庄上虽然能保身,却也不如外面自由!孤刚刚逃离东京,岂甘再入樊笼!不如趁机在江湖上闯荡一番,奋发意气!以自己这身武功,闯出一番名声来,岂不是好?”

    如此想着,曹操便信马由缰,穿村过镇,晓行夜宿,频频与农户、村夫交流,了解民生疾苦。

    将沿途所见所闻一一记在心中,细细分析,详加考察。

    “这宋国京都之繁华,与农村之凋敝,简直触目惊心也!”

    “农人生存之艰巨,真是不忍卒睹。”

    一路行来,曹操见多了农人受欺压的现状。

    心有所思,便把考察之重点,放在民生、吏治上。

    这日,曹操行了二十多里,见到一家村中小店,便进去要了碗酒,边喝边与酒保闲聊。

    正聊间,外面走来三个人。

    乃是两个公人,押着一个囚犯。

    那囚犯蓬头垢面,戴着枷锁,看不清面孔。

    “兀那店家,好生准备一间客房,老爷们吃过饭便要歇息,明日还要赶早!”

    一个公人大声喝道。

    小二赶紧前去招呼,道:“二位老爷辛苦!房间早已备下,只管入住,本店不收房钱!”

    宋时,途路上开客店的人家,凡是遇见公人押解囚犯入住,不要房钱。

    另一公人冷哼道:“算你识相!”

    当下便拽那囚犯进入客店。

    那囚犯是个新吃棒的人,背上棒疮发作,鲜血淋漓。

    走路时一步挨一步,走不快。

    公人甲怒道:“你这贼囚好不晓事!此去沧州尚有二千余里的路,你这般样走,几时得到!”

    那囚犯道:“小人只因得罪高太尉,吃了三十脊杖,如今棒疮发作,天气这般炎热,只求上下担待一些!”

    公人乙道:“你这贼囚废话忒多!还不赶快进去!”

    公人甲兀自骂骂咧咧,口中埋怨不止。

    一边说一边寻张桌坐了。

    那囚进到店里,把包解了,不等公人开口,就从包裹里取些散碎银两,央店小二买些酒肉,籴些米来,安排盘馔,请两个防送公人吃。

    这一切,都叫曹操看在眼里。

    听他们对话,得知那两个防送公人叫做董超、薛霸。

    这晚,曹操便也在店中歇宿。

    特意选个靠近公人的房间,方便观察。

    只见那三人到得房内后,那两个公人放了棍棒,解下包裹。

    又叫小二添酒来,叫那囚一起喝。

    董超、薛霸把那囚灌的醉了,和枷倒在一边。

    曹操正自疑惑,不知这两个公人意欲何为。

    却见薛霸出去让小二烧一锅百沸滚汤来。

    不一刻,小二将沸汤提将来。

    两公人将小二赶走。

    把沸汤倾在脚盆内,叫道:“兄弟,你也洗了脚好睡哩。”

    那囚正睡得迷糊,听到叫声,挣扎坐起,双手被枷着,洗不成脚。

    薛霸道:“我替你洗。”

    那囚忙道:“使不得。”

    薛霸道:“行路人哪里计较这许多!”

    那囚不知是计,只顾伸下脚来。

    被薛霸猛地一按,按在滚汤里。

    那囚叫一声:“哎也!”

    急急想要缩脚,却被董超、薛霸死死按住。

    那囚双手被缚,使不得力。

    那脚在滚水中足足烫了半盏茶功夫。

    待董超、薛霸松手时,已烫得脚面红肿了。

    薛霸问:“洗得好么?”

    那囚道:“不消生受!”

    薜霸道:“一向只见罪人伏侍公人,哪曾有公人伏侍罪人!好心好意叫你洗脚,你倒嫌冷嫌热,真是好心不得好报!”

    口中兀自骂骂咧咧。

    那囚哪里敢回话,自去缩在一边,默默忍受。

    两个公人泼了这水,自换些温水,去外边洗了脚,收拾歇宿。

    曹操都看在眼里,不禁倒吸凉气:这两个公人好歹毒的手段!如此折磨犯人,却是闻所未闻。

    “这宋朝的吏治,已经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么?”

    一边想,一边睡去了。

    次日一早。

    四更不到,同店人都还未起。

    薛霸已叫小二起来烧了面汤,安排打火,做饭吃。

    曹操也被搅醒,继续观察。

    那囚被喊起来,头晕,吃不下饭,也走不动。

    薛霸拿了水火棍,催促动身。

    董超从腰里解下一双新草鞋,耳朵并索儿却是麻编的,叫那囚穿。

    那囚看时,自己脚上满面都是明晃晃大水泡,哪里穿得新草鞋。

    只得寻旧草鞋穿,却四处寻不见。

    原来旧草鞋已被薛霸扔锅灶里烧了。

    没奈何,那囚只得把新草鞋穿上。

    叫店小二算过酒钱,两个公人便带了那囚上路,此时是五更天。

    曹操也结算店钱,牵了青鬃马,不远不近缀在三人后面。

    他一身庄户人家打扮,倒也不甚显眼。

    离店走了不到三二里,那囚脚上水泡被新草鞋磨破了,鲜血淋漓,正走不动,叫疼不止。

    薛霸骂道:“贼囚!走便快走!不走便用大棍打得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