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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老黄老王

    说完后退了一步,请出今天的大BOSS,一位中年男士在老邢的带领下率先走进董胖家,出现在众人面前,恰在此时董胖、老廖、小婕、小兰也都相继来到门口,迎接大人物的到来。

    他并不是众人想象的霸道总裁,前呼后拥保镖开路,也没有多么气宇轩昂,用下巴看人等等标签,他只是普通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普通的安踏半长款米色羽绒服,虽然看似普通,但他一点都不油腻,身形标准挺拔,内敛中透着刚毅的眼神,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自信,说得再直接一点,看着他的眼睛,普通人不敢跟他犟嘴!因为你会有一种压迫感,如果犟嘴,自己会死得很惨!

    黄廷一进屋后匀速地扫视众人,雨露均沾,每人身上停留的时间极为平均,不会多0.1秒,也不会少0.1秒。扫视完毕,小黄姐姐才适时地喊:“爸爸!”

    黄廷一亲切地上前一小步,站在门口地垫的边缘张开双臂,迎接已经扑将而来的女儿。父女团聚,免不了哭哭抱抱,这个大家在电视剧里都看到,不足为奇。

    老廖最先出声:“黄先生,咱们进屋聊吧!”说完,拿出一双千层底布鞋,吉林俗称“提了跑儿”,整齐地摆放在黄廷一身前的地面上。

    黄廷一也没客气,拉着女儿的手,脱去皮鞋,穿上那双内里带有红五星的布鞋,走进大厅,紧随他身后的是老邢,同样得到一双崭新的布鞋,最后进屋的是一位斯斯文文,带着银色框架眼镜的男生,小黄姐姐看到他时立刻发出惊呼:“刘老师,你怎么来了?”

    被唤作刘老师的年轻人笑着说:“黄黎同学,你不欢迎我吗?”

    小黄姐姐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张着小嘴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原本紧张的气氛壁垒,被小黄姐姐瞬间攻破,满屋欢声笑语。

    刘老师一边笑一边解释:“大家好,我是黄黎同学的班主任,也是她的语文老师,我家在JL市永吉县,我回来过年,没毛病吧?”刘老师边说边从随身带来的大兜子里掏出一只崭新的书包,递给小黄姐姐说:“送给你的,听说你的书包丢了!”

    小黄姐姐看着白雪公主系列的粉色小书包,喜爱至极,抱着书包说:“谢谢刘老师!”

    刘老师又掏出一只方方正正,鞋盒子大小的红色礼盒,递给小黄姐姐说:“这个也是给你的新年礼物。”

    小黄姐姐抱着书包,接过礼盒,高兴地说:“刘老师你太客气了,还有礼物呢?”

    小刘老师认真地说:“嗯,你打开看看吧,专门为你选的,一定喜欢。”

    小黄姐姐迫不及待地打开这有些重量的红色礼盒,映入眼帘的是一整套《中考冲刺习题集》,沮丧地说:“刘老师,你变了!”

    刘老师反问:“我咋的了?”

    小黄姐姐欲哭无泪地说:“你变坏了!你越来越会坑亲学生了!”

    万万没想到,与大人物的会面竟然是如此开场,气氛再次被加热,寒暄几句后,老邢再次讲述老廖众人解救小黄姐姐的过程,并时不时征求当事人老廖和小黄姐姐,力求实事求是,高度还原。众人再次为老廖的壮举喝彩,也为小黄姐姐的幸运喝彩。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黄廷一提出要和小婕单独聊一会儿。小婕卧室窗边有一张小圆桌,这是专门吩咐老廖买的,她每天早上起来喜欢在这里喝咖啡,今天派上用场,成为他与黄廷一会谈的小桌儿。

    黄廷一开门见山地说:“再次感谢小婕!”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张支票稳稳地放在小婕面前的圆桌上。

    小婕看了一眼支票,上面清晰地写着:壹仟万元整。有些慌乱地说:“老黄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廷一坦诚道:“大恩不言谢,这是一点点心意,也是我兑现的承诺。想必小婕你也知道我发出的悬赏了吧?”

    小婕点头说:“有所耳闻,但是我并不是为了悬赏才给你打电话的啊!”

    黄廷一笑笑说:“我相信你说的话,但是我也得维持我的人设,如果你不收,我以后就没法混啦,哈哈哈……”

    小婕也跟着抿嘴笑:“哈哈哈,老黄,你这么多钱也不能都给我啊,老廖,小李,邢嫂子,还有她的妹妹邱蓝,都应该有份啊!”

    黄廷一淡定地说:“小婕,如果没有你从中斡旋,小黎无法快速走出阴霾,也不能这么快回到我身边。咱们就不要扯没用的了,我能看出来,这屋你是女主人,我也相信你会公平分配这笔钱。”

    小婕坏笑道:“那不一定,我可是贼爱钱的人,钱谁不喜欢啊!”

    黄廷一捂着脸,再次大笑道:“哎呀,小婕,你逗死我了,你比那些老奸巨猾的大律师强多了,也真实多了。”

    小婕端起咖啡说:“老黄,我看你也是讲究人,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为了维护你讲究人的名声,我就勉为其难收下这笔钱,也会适时的,适度的调配这笔钱,来吧干杯!”

    黄廷一也端起面前的咖啡说:“咖啡就别干了,怪烫的!”

    小婕被老黄逗得杯子差点飞出去,咖啡也漾了出来,差点弄湿桌子上的支票,她放下杯子,拎起支票指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说:“老黄,你别逗我了,我这腿还带着伤呢!”

    老黄关切地问:“你这腿是怎么弄的?”

    小婕扇呼着支票随口说:“还是不跟老廖他们喝酒,不小心卡的。”说完她就后悔了,赶忙捂嘴。

    老黄实在绷不住了,强忍着放下咖啡杯,才笑出声来,足足笑了半分钟,抹了抹眼泪说:“小婕,你太有出息了!我决定了,正式聘用你为我们公司的法律股份,也聘用你为我的私人大律师。你愿不愿意?”

    小婕吃惊得合不拢嘴,用支票挡着嘴说:“老黄,你是不是忽悠我呢?”

    小黄稳了稳心神说:“我老黄用人第一个条件就是忠诚,没有忠诚,能力再大也没用,小婕,你和你的同学,朋友用实际行动感动了我,让我感受到久违了的忠义,所以我再次请求,你是否愿意做我的私人律师?”

    小婕抖了抖支票说:“你等会儿啊!”老黄笑着说:“不着急,你先忙。”

    小婕指着腿又说:“麻烦你帮我喊我的助理,小兰进来一趟。我这腿……”

    老黄没有任何不快,立刻起身去喊小兰进屋,小婕把支票递给小兰说:“小兰,趁着银行没下班,你去兑一下这张支票,直接打到咱们公司的账户上就可以。”小兰接过支票,看了一眼数额,吃惊地说:“哇呕,这么多?”

    小婕督促道:“走路小心点,别卡丢一个零。”小兰双手紧握支票,匆匆忙忙地走出去。

    小婕嘻嘻一笑说:“我得看看你的诚意到底是不是真的,万一你骗我,我可就赔大了!”

    老黄假装尴尬地说:“哎呀,小婕,用东北话讲,你埋汰人!太埋汰人了!”

    小婕解释道:“你这钱一入账,我就是你的私人律师了!”

    老黄恍然大悟道:“哎呀,原来如此啊,那一定要祝贺一下!”

    小婕顺口回应:“那就留下来吃饭吧,今天是小年儿,咱们一起热闹热闹!”

    “行啊!”本来是商业性的客套,万万没想到,老黄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没有一丝犹豫,好似蓄谋已久的等待,类似:“哪天请你吃饭啊!”“别哪天了,就今天吧!”

    老黄推小婕出卧室,看到非常和谐的画面,老邢、老廖、董胖、小兰抱着小黄弟弟站在空卧室的门口,兴趣盎然地向里观看,而卧室里面是刘老师和小黄姐姐。

    小黄姐姐正襟危坐在一张正方形小方桌旁,桌面上整齐的码放着一大摞教材和复习题,还有各类文具、演草本;刘老师夹着一只白板笔,站在小黄姐姐对面,身后是墙,原本那里挂着一幅世界地图,现在已经换成一块可折叠的小白板,上面赫然写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老黄和小婕也加入到观看者的行列,特别是小婕,特意扒拉开老廖和董胖,抢夺最有利地形。终于意识到有人好似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观赏自己,小黄姐姐无比沮丧地说:“爸爸、大哥哥、大姐姐,你们有一点同情心好不好,不要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观赏者们作鸟兽散,唯有小黄弟弟汪汪叫了两声,好像在鼓励小黄姐姐。

    小婕对老廖说:“老廖,你准备准备,老黄大哥一会儿留在这吃饭。”

    老廖一点没含糊,原地一个立正说:“放心吧,班长,早都准备好了!”

    老黄一边挽起袖子,一边说:“我跟你们一起。”

    老廖忙说:“不行,不行,这怎么行呢,你是客人!”

    老黄热情高涨地说:“我今天给你们露一手,做几个小黎平时最爱吃的菜。”

    听到爸爸要给女儿做菜,老廖就不好再阻挡了,董胖家厨房不是很大,人多了就有些拥挤,老廖清点一下人数:小婕、小兰、老邢和董胖,满意地说:“4个人,正好打麻将,没事别来厨房捣乱!”

    老邢还推脱:“三位小同学斗地主吧,我就掺和了!”

    小婕趾高气扬地说:“听老廖说整个白城都是你的,我们最想斗的就是你这位大老板,你不来,我们赢谁去?”

    老邢憨憨一笑说:“我得谢谢你们啊!我原来叫邢半城,这么快就邢一城了?”

    “哈哈哈,不用谢!过年了,你先给我们发点红包!”

    ……

    老黄和老廖非常专业地戴着围裙和套袖,在厨房里井然有序地洗菜、备菜、改刀、煎、炒、烹、炸配合得很是和谐。其间老廖瞄了一眼外面,然后附在老黄的耳边低语道:“王班长,你咋改姓了呢?”

    老黄一边翻搅油锅里的肉丸子,一边压低声调说:“姓名不就是个代号嘛,你原来叫廖青岛,后来不也改成廖军了吗!”

    老廖嘿嘿一笑说:“那你也改得太彻底了吧!你咋……”

    老黄比画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对着老廖的耳朵说:“我还是不够出名啊,如果不是小黎,你还是关注不到我啊!”

    老廖没能跟上老黄的思维跳跃,甩了甩刚从水池子里捞出的小葱说:“早知道你混得这么好,我早就跟你吃香的喝辣的了!”

    老黄捞出一只炸得金黄的肉丸子,一边观察色泽一边反问:“听小黎说,她要嫁给你。我看你不是想跟我混,而是惦记我的家产啊?”

    老廖尴尬极了,不好意思地说:“小孩儿的话你也信?”

    老黄把丸子倒回油锅中,呵呵坏笑,但是碍于老廖的面子,还是换了个话题:“这房子的主人,原来可是姓董?”

    老廖再次被老黄的大幅度思维跳跃闪了一下,怔了一下才不是很确定地说:“应该是吧,这房子是董胖他爷的,他爷应该姓董吧?”

    老黄:“那小子啊,嗯,跟他爷爷身材挺像!”

    老廖惊讶地问:“你还认识他爷爷呢?”

    老黄眼神稍稍一凝,仿佛落入时光的漩涡:“就是小黎学习那个房间,我在那里住过3天两夜。”

    老廖不敢相信,老黄竟然在这住过,疑惑的“嗯?”了一声。

    老黄目视上下翻滚的油花:“那是我第一次来东北执行任务,保护董先生。”

    老廖还要继续一探究竟,老黄关闭燃气灶,把丸子从锅中捞出来沥干。语气平和地说:“过去就让他过去吧,我们一起面向未来。”话音未落,小黄姐姐晃晃荡荡地走进厨房,有气无力地说:“爸爸,老廖哥哥,啥时候开饭啊,我要饿死了!”

    老廖看了看客厅里的石英钟,反问:“这才4点03,你就饿了?中午也没少吃啊!”

    小黄姐姐叉着腰,噘着嘴说:“学习是脑力劳动,脑力劳动很耗费体力的,烧脑懂吗?烧脑啊!”

    老黄拿起一根木质筷子,串了三只刚刚炸好的肉丸子递给小黄姐姐说:“你先对付一口,再有半个小时,饭就好了!”

    小黄姐姐早就闻到这诱人的肉丸子味了,激动地接过来,一口撸下一颗,大肆咀嚼,一边嚼一边哈着热气,幸福满满地说:“哎呀,太香了,我好像一百年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丸子了!”

    老黄叮嘱着:“慢点吃,烫……”心里却泛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