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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讀書之長志

    古今讀書者,何?求功名也。功名者,何?求利慾也。利慾者,何?發心之陰暗者也。故讀書首重於利,而道德之敗壞由可知也。宋真宗言之曰:“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而亂其讀書之義法也。讀書之義法者,何?問道也。道者,何?存人心之中,超世人之以外,故老子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然問道者少,而慾功名者多,此人心之浮落,而受世所制也。世之所序,上下有分,終無所改,此邦國之所以成,而社會之所而流轉者也。司馬溫公主修《資治通鑒》一書開篇即言禮分之序,此天下之第一事也。禮分之序,國之制也。此制約於人,而分君臣士庶,故天下之有道其首先其序也。禮,位尊崇,別貴賤,分上下,此國之治也。國之有治而人有其分,而序制於中,故下人之慾上而須功名也。唐太宗是言:“天下英雄進入甕中。”即此。雖然唐太宗之言,意不於此,但秩序已建,人設已成,而功名之祿已開,而國之有治由可知也。國之治取材於士人,士人則取之於社會,天下則取之於君王,是謂學於帝王家,此讀書人之下流,亦讀書人之哀也。

    今居家五百餘本之籍,無卻一書可盡,此我之謂何?無非事所不順,而錢財難聚,且又慾往滬與友相伴度日。自去年行事閒懶,在滬居二月由向氏一事歸,今又將去,所因何為?夫錢財者,自古愛之,無財而無產者,萬事俱以難成,故讀書人之下流而慾為臣也。我雖嚮往於上流,慾以學士為一生之志,然力潰精乏,又讀書不多,而家境作難,縱有管夷吾之智,孔明之才,亦不能成也。況今又欠款數萬,雖或以常理相推,幾月足矣。然余乃無用之人,而江滬之大,吾所能為事者,鮮矣。余今苟安於家中,又閒閒懶懶,多不讀書,是之讀書人之上流而予之空想,而讀書之下流而更不能及,此為我之恥,亦我讀書之志所殤也。

    今何以為?身後無謀,身前無智,縱慾處江滬之地,也亦一貧賤之輩耳!我雖厭以富貴為人之標準,但今天下之以為?雖心而薄之,而無力矣。當初自疫起,故略所聞之以世情,對人性之善惡稍有認識,而未嘗得見其深也。今雖未歷事,頗知人性善惡之難以是非矣。或善而為之惡,或惡而為之善,雖善惡處於人心之中,乃有所見,此道德之不易為,而求生之難斯螻蟻耳!昔金陵之檢察官,至今少扶老而成社會之常事,又男女之有分,由造今日之矛盾,遂婚戀各所不成,或可以腐敗,或可以情色,或可以流毒,此皆乃表現之張目,而人體之內臟所甚之於外也。然處世之如此,應何為?為讀書人之下流而取利,所棄讀書人之志,而為權之一野獸,而反噬其父母也。此非我之所求?今年之後,尋一小業以謀身而專事其讀書,足矣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