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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得之於求由

    人者,終生得之與不得也。得,或即失也。失,或即得也。故人其不察,而不能智,論曰:“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此非得失之所證也。蓋人之得,功名利祿是也。此或能得之,然必有所失之矣。忠之於國者,必不能慮其家。謀之於家者,而不能盡其職,是人不得而兼備,須舍之一端而專求,此成事成家之職分也。然馬不飲肉,羊不耕草,人反馬羊般,不能飲而飲,不能耕而耕,是乎得與失,人所而不能,故不慾得亦不慾失,此固一時之際遇,而非長也。人者,生靈也。生靈之有生慾,而後有外慾,外慾或可除,夫生慾何如?人之生,有飲食,而飲食天之所賜也。須人力之所而耕植者也。能耕者,自有所不能耕者,耕者,可得其飲食生乎?不耕者,何如?此今天下之所以如此也。無生,則為死。慾生,則必與其爭。耕者之猶如此,況不耕者乎?

    生慾確令人動,漸有外慾,外慾之由求?其得與不得也。得之,時久厭之,繼而它物。無之,慾慾而求之也。夫子之問於老子,其曰:“人何以爭?世何以行?”老子曰:“世有自然,無然自為。既是以為爭?又何以所不爭?當今諸侯爭之於疆土,大夫所爭於權勢,小民則爭於衣食。正有所爭,世由如此?其猶何如?”對曰:“先王之爭於天下,使民所安也。若文、武不爭紂之疆域,斯民苦苛政亦不知其何時哉!”老子由是不與言,曰:“世有高山,亦自流水,有我老子,自有孔子。再爭再論其無益也。”此今人戲劇所演繹之篇章,雖是淺白,足可令人稍有一思之辯。

    孔子之求得,其周禮也。周禮者何?正天下之世風也。老子之不求,其自然也。自然者何?知世風之不易世風者也。然皆不能以求也。夫子周禮而周禮,無功返魯。老子自然而自然,乘車西去,一人避行。其天下之所失也。然即得也。其道不行,故能昭後世,代代人之所承之也。得失本就一體之面,有得則失,失則即得。此然也。此世理也。今我之陷得與不失,實惑心不已。寄名利之外在,而心浮躁所不能安,故日煩煩而閑懶,此失人之甚也。正前之所失,乃今及後之所得也。是此示之,作《省身記》發以痛省,以明啟心智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