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晚上8点，李丞打开电视，和往年一样，除夕他都会看春晚。他一边瞄着电视，一边在厨房开始忙碌，今晚他准备做四个菜。

    沈墨研一家欢聚一堂，今年人格外齐，小姨一家也来了，大家围坐在一起，说话聊天，实在热闹。年夜饭也准时上桌，阿姨的手艺一直很好，吃了没一会，小姨开口道：“墨研，过年就有26了吧。谈男朋友了吗？”

    沈墨研没想到小姨会提起这个话题，父母向来不催婚，也不会过问太多她的感情状况。今天小姨突然这样说，她觉得可能是姥姥着急了。

    “没有，回国之后一直挺忙的，也没遇到合适的。”

    “哎呦，也要抓紧呀，女孩子不能仗着自己条件好就太挑剔的呀。”

    沈墨研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点着头。

    李丞一直忙到10点，没有直接吃饭，而是把几个菜放进蒸箱保温。他有些紧张，也在等待，等着心里期望的事情发生。他走到窗前，望着对面楼里亮着灯合家团圆的场景，默默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对着月亮许愿。

    沈墨研没什么胃口，莫名心慌，所以就早早下了桌，一个人在客厅发呆。她掏出手机，刷着朋友圈，里面都在晒自家的年夜饭，她翻了好多也没有找到李丞。又点开李丞的头像，发现朋友圈里空空如也。沈墨研叹了口气，自己也明白了心慌的原因，她有些担心李丞一个人过年。突然心中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拿起手机开始查Q市到B市的高铁票，最长的也不过两个小时多一些，还是赶得上的。

    李丞坐在沙发上，望着表，还有三分钟就是农历新年。电视里主持人已经全部站好，说着祝福的话，等待新年钟声的敲响。他又抬头看了看那轮明月，他希望自己的许愿能被听见。

    主持人开始倒计时，十、九、八……

    突然，门铃响了。李丞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差点滑倒。他做了个深呼吸，打开门。

    门外站着个人，是楼下的老奶奶，正端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看着李丞。之前他帮着奶奶过了小区前特别滑的天桥，两人就这样认识了。

    李丞表情有些僵，“奶奶，您怎么上来了？”

    “新年快乐！你一个人没包饺子吧，这是刚出锅的韭菜馅，寓意长长久久。愣着干嘛，端着呀。”

    李丞接过，连声道谢，“谢谢奶奶，新年好。”

    他关上门，把饺子放在餐桌上，心里带着感激，更多的则是抱着太多希望落空后的失重感。他把菜从蒸箱拿出来，给自己盛了一小碗饭。电视里，都是主持人带着欣喜大声说着新年好。李丞夹起一个饺子，整个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着，像是想用食物填补内心的空洞。

    手机收到了沈墨研的一条消息：李丞，新年快乐。

    他放下手机，望着桌上几道之前学的北方菜，心里暗骂着自己，李丞啊李丞，你真是异想天开，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不切实际了，心里哪来得那么多想法，自作多情，白日做梦。

    沈墨研之前打算买车票的举动被父亲制止了，原因很简单，过年大家都在，自己回去实在不礼貌。父亲的话有道理，她也认同，最终还是决定放弃，只给李丞发了个消息。过了好一会才收到李丞的回复：老师，新年快乐。新的一年祝您工作顺利、心想事成。

    她望着消息上的“您”字，有些不是滋味，李丞之前从不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