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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章周遇吉

    周遇吉正被士兵强摘柿子之事弄的焦头烂额,这时斥候前来禀告说:“后方来了一营东明贼军,人数有一万之众。”

    周遇吉立即传令准备应战,但郫将熊通却说:“将军,如今我军缺粮,然当地的乡绅却不愿出粮,如此大明江山,保他何益,不如投了东明军,给将士们一个出路。”

    熊通是周遇吉心腹爱将,此刻却站出来反对,居然说出投降的话来,周遇吉勃然大怒说:“尔食君之禄,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动摇军心,拖出去斩了。”

    熊通哭着说:“大人,如今将士们食不果腹,而且还受到乡绅的羞辱,军心本来就涣散,这上万将士都有妻儿老小。将军,就算为了这些将士的妻儿老小,往后不受人欺凌,恳请将军投降吧。”

    说完就跪下来磕了几个响头。

    而一旁的几个将领也是跪下来求情。

    周遇吉见这么多人求情,只好怒道:“天子御国门、君王死社稷、诸臣不贪腐、将士不畏死。此大明之祖训,你们难道就忘了吗?”

    熊通说:“将军,皇上急着攻打井陉关,怕是急着出巡,而诸臣何人不贪?将军,祖训已古,卢建斗以身殉国,皇上何曾宽待?天雄军今日已经起势,难道不是因为皇上刻薄寡恩之过?将军今日要杀末将,末将敢不从命,但恳请将军看在将士们都有妻儿老小的份上,让他们投诚了吧。”

    说完又磕了几个头。

    周遇吉正要下令斩了熊通,突然听到东明军在喊阵:“京营的兄弟们听着,你我本都是大明的将士,如今兵戎相见,我等不忍兄弟倪墙,今日特送来一百石粮食,以解弟兄们今日之困。”

    天雄军说了三遍之后,就丢下一堆麻袋就走了,几个明军跑过去一看,还真的是粮食,于是高兴的跑回来,边跑边喊说:“真的是粮食,我们有救了,好多的粮食。”

    周遇吉随后也来到来到,周遇吉看了看粮食,大概也就够大军三五天的吃食。

    周遇吉又看到粮食旁边有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封信,拿起来看了看。

    萃庵兄,见信如故,不知是否还记得长富,曾几何时,你我都曾为宝大明的江山社稷,而驰骋沙场,长富身残,长子代之,巨鹿一战,长子殉国,长富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刺痛,无以言表。

    次子君义,自幼聪慧,长富本想让其考取功名,咋奈只因出身军户,倍受排挤。

    次子受辱,身为人父,长富却无力支持,更无力安抚,只因我等只是厮杀汉。

    次子回来后,安心打理千户所事物,做为补偿,长富对其处事从未干涉。

    次子带兵打的第一次仗是救援开封,开封离东明不过几百里,被闯贼围困数月危在旦夕,可皇上宁愿调拨山西兵马也不想动用天雄军。这其中缘由,萃庵兄在京中,应当比长富清楚。

    次子解了开封之围,却不敢居功,来年闯贼再次进犯开封,次子料敌于先,在郏县打败流寇。

    次子仍然不敢居功,回来东明后,次子不过是因预言会发生瘟疫,而被朝廷怪罪。

    大战之后会有大疫,这预言本不足为奇,至于朝廷为何要降罪于次子,这其中有何别有居心,就连我这个远在庙堂之外的厮杀汉,都能看出的居心叵测。

    当时次子对这次防疫措施用了些过火的手段,长富心中也是非常的不喜,想劝次子向朝廷解释,无奈朝中无人。

    加上次子在一些方面确实已经逾制,收留难民,扩充军备等,长富虽知这样做会不妥。次子收留难民是迫于无奈,天下板荡,百姓流离失所,此乃大瘟疫爆发的前兆,而朝廷不但不采取预防措施,反而污我儿妖言惑众。

    长富担心朝廷不会因功而赏,反而因逾制而罚,就默认了次子。

    至于扩充军备,是因次子料定建奴会再次入关。建奴之患,长富深恨,为报丧子之痛,也为消灭这些屡次犯我大明的恶魔,长富出于私心,也默许了次子。

    果不其然,建奴再次入关,长富以为这次会是一场苦战,长富曾痛失长子,这次次子出征,长富没有阻拦。

    不得不说,次子在整军经武方面,比起长富强太多了,尽管出于种种原因,次子在军中之日很少。

    但就是他提出的一些改良措施,就让长富见识到,这次次子与建奴一战,肯定能够一雪前耻。

    结果不出所料,次子首先在滋阳大败建奴,迫使建奴逃往曲阜,在曲阜全歼建奴。

    两战让建奴五万兵马全军覆没,此等功绩,放眼大明,有谁可为。

    但此时朝廷不说封赏,瞒报功劳不说,反而让一些人对次子产业觊觎之心。煽动一些兵痞掠夺民财,次子才不得已与朝廷兵马动手。

    随后次子在杭州因为货物被扣,与杭州巡抚董象恒发生冲突,董象恒贪得无厌,与福建水师郑芝龙勾结,打压粮商,刻意提高粮价,以达到侵吞百姓田产为目的,最后造成许都叛乱。

    次子得知其中原委,先去安抚许都,但次子如此行为,打乱了董象恒的部署。

    次子这才派兵打下杭州,解江浙百姓于倒悬。次子的实力才没办法掩饰,朝廷这才对次子产生忌惮。也有不少人开始投靠,暗通朝廷的消息。

    忌惮的人对次子恰逢江浙发生瘟疫,想着铲除次子,投靠者则暗中购买次子的债券,变着法子给次子传递朝廷的消息。

    长富姓钟,给我儿取名第二字为君,第三字为仁义礼智信,本有忠君之义。

    对于次子逐渐脱离忠君之举,长富也是常有焦虑,想要说教一番,又无口舌之能。为人臣与为人父之间,长富都找不到合理的说辞。只能在次子的任何举动,长富都不想参与。

    更有好事者开始劝进建制,也是次子的一番话,让长富再二者之间,做出了选择,长富才出山来此次镇守井陉关。

    对于那些劝进之人,次子说天下苦皇室久已,一家一姓之天下,终摆脱不了三百年一轮回。无论这天下姓朱,还是姓钟,又或者是其他姓氏,始终是给天下套一层枷锁。

    群臣撼于皇家权威,谨言慎行,生怕危及身家性命,百姓憾于皇家,甘愿为奴为婢。而皇室子弟,也被禁锢在宫殿高墙之内。

    次子提出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而非一家一姓之天下。大明若亡,次子愿担任天下人之首辅,而且期限最多十年,十年后由天下人推举他人继续担任首辅。次子禅让于新首辅。

    如此往复,这天下不再有君王,百姓不再为奴为婢而苟且偷生,诸臣不再担忧受到皇家迫害,而我们这些厮杀汉,也安心保境安民。

    虽说这只是次子构想,但长富信了。至少我儿不想做帝王的想法,长富还是看的出来。

    如今这天下姓朱,但发展到如今,天下人都把朱家子弟当成猪来养。

    次子不想子孙后代步朱家后尘,老夫也不希望钟家后人个个都是饕餮之徒。

    长富不善言辞,萃庵兄也非巧舌之人,长富也并非要劝萃庵兄投诚,萃庵兄若是为了朝廷给的一些俸禄,而担心忠君之仪,可天下之俸禄,皆出自天下百姓。

    大明国祚将近三百年,如今造成内忧外患的原因,皆因百姓疾苦,无力奉养朝廷所制,可见我儿天下之主当为天下人,而非君王。

    萃庵兄,忠君还是忠于百姓,见信之后,你自己思量。此长富一家之言,若不足以感怀萃庵兄对大明忠心,那就听听手下将士们的想法。

    三日之后,长富在井陉关等候萃庵兄。若萃庵兄还是想回京城,长富放开井陉关,备上粮草送萃庵兄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