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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雁门关外

    元初感觉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不仅仅只是有生命危险,而是这样的场景实在让他感到恐怖,比他先前所有遇到的生死存亡之际,都要让他感到心惊胆战。在这里他仿佛变成了一个坏人,一个大魔头,所有人都想要杀死他,而他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会这样,他想不通,除非眼前这些人疯了或者都是丧心病狂的坏人,可这么多的人,难道都是?

    元初想不明白,也不懂其中缘由,但他还不想死,求生的意念,让他挥起了手中的长枪。

    一枪下去,一个冲在最前头的士兵被他一枪贯穿了身体,然而后面的人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一个一个又争先恐后的冲上来。

    稍微愣神一下的元初,立即回过神来,原来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人并不怕死,好像着了疯魔一般,一个接着一个,一波接着一波。

    元初用虚神枪护着周身,不断杀死冲上来的人,他想跑出去,可现在他已经被淹没在人海当中,四周都是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士兵,让他无处可逃。

    在不断的冲杀下,元初的精气神巨大的消耗着,气息也越来越弱。

    此时的外面世界元初已经不再受到洪多吸力的影响,因为此时的洪多已经和两个人斗在了一起。

    而这两人正是从金庸城里快马加鞭赶到此地的兰陵王高长恭和花木兰。

    原来在金墉城解围后,高长恭就收到当今齐主高纬的圣旨,让他迅速前往雁门关,以解突厥之围。

    高长恭与段韶和斛律光商议之后,决定连夜动身,在突厥人不知道周军已撤走之前,赶到雁门关,打突厥人一个措手不及。

    为了轻装简行,高长恭只带了他很欣赏的小兄弟花木兰,两人出城后,就听到了洪多的怒吼,也发现天空的异象。高长恭立马赶到侦查点去找元初,结果并没有发现元初本人。高长恭在武林大会上见过洪都,随即有一个不好的念头,立即也跟上了洪多的脚步,在最后一刻赶到了这里。

    洪多对上王者境的高长恭和武霸后期巅峰境的花木兰,虽然洪多境界上高上许多,但由于此前已耗费大半功力,此时对战他并没有多少优势,况且还和两个经过战争洗礼的人。

    眼见自己并没有取胜的把握,洪多也不想硬碰硬,只是有些拖延时间的和二人争斗着,但目光不时的飘向元初这边。

    心思敏锐的两人,自然发现洪多的意图,在对战时有意无意的处在洪多与元初之间,生怕洪都偷袭元初。

    时间一久,洪多见事不可为,也不再留恋,狠狠的留下一句话:“我还会再来的。”随即便一跃不见了踪影。

    高长恭和花木兰也没有前去追赶,急忙跑到元初身边,看着元初双手拄着一杆长枪,静静的,一动不动。高长恭在身边呼唤了好多次,元初就好像没听到一样。

    见此情景,二人便想到了一个可能,莫非元初堕入了某种幻境。若真是这样,外人是插不上手的,只能依靠自己破解。为了以防万一,两人就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

    此时在元初已经在幻境中杀红了眼,只要有人冲上来快速一枪刺去。

    这一枪,元初刺穿了一个周国士兵的身体,只见士兵在临死之际,仅仅地盯着元初,突然开口叫道:“元大人!”

    这一声称呼,让元初感到五雷轰顶,他没想到眼前这士兵竟然认识自己,不由得手抖了起来,没有了刚才的杀伐果断。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眼前的人明显和自己没有仇恨,可自己还是杀了他,就像一个远走他乡的人,突然遇到自己一个老乡,而自己却杀了他。

    就在悔恨之时,旁边的士兵又冲了上来,一刀就砍在了元初的身体上。

    随着一生钻心的疼痛,让元初从胡思乱想中会反应了过来,急忙踉跄着向后退开和眼前人拉开距离。

    元初身体上流出来的血液,像是美味一般,真心的刺激到了这些士兵,他们一个个好像变成了猛兽一般,追着向冲向元初。

    原本拉开距离想缓解一切疼痛的元初,见到此情此景,心中大骇,顾不得疼痛,拼命向前跑去。

    可是受了伤的元初哪里还跑的快!很快就被身后的人围了上来,眼见已经跑不掉,就要命丧于此的元初,心头充满了愤恨与不甘。他还有许多事情还没有做,他不想死在这里,手中将虚神枪抓得更紧了,此时元初的眼神也变得猩红起来,一个恐怖的声音在他识海中想起:“杀,将他们全杀了,你才能够活命,杀,快杀!”

    神志受到影响的元初,只见他手中长枪一横,猩红的双眼望着围在身边的士兵。没有了先前的犹豫怜悯,变得狰狞扭曲的面孔好像在说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经过一场激烈的厮杀,元初早已精疲力竭,身受重伤,若是在无人救援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一个短暂的间隙,元初坐在地上,此时他的识海中想起了老者的声音:“快运行阴符术,若是在这里被杀死了,你就变成活死人了。”

    听到“阴符术”这三个字,元初恍忽间想到当时在鬼谷神府的竹楼里面修炼阴符术后的情景。

    那时不光变得耳聪目明,就连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随即元初毫不犹豫的盘膝而坐,默念口诀,周身立马泛起阵阵青光。那些冲过来的士兵一碰到请光就立马灰飞烟灭。

    随着时间推移,元初猩红的双眼也变的明澈起来,内心原本疯狂的杀伐之气也慢慢淡了下去。然而那些士兵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元初,还是不断的冲击着青光,每一次冲击都会消耗掉元初一部分神魂之力,但为防止被那些士兵冲击进来,元初不得不咬牙坚持着,直到那些士兵全部一个个全都倒下之后,才停了下来。但此时的他身体也不由控制的向后倒去。

    外面的世界,元初松开了虚神枪,整个人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在旁边的高长恭和花木兰都没有反应过来。看到元初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二人赶紧上前查看,高长恭一把将元初扶起,又是掐人中,又是运功渡真气,但都丝毫没有反应,好在元初还有气息。

    为了赶时间,高长恭将元初放在自己的马上,三人在夜色下继续向北前行。

    三日后,经过换马不换人,马不停蹄的赶路,元初三人已经到达了雁门关,不过此时的元初还没有苏醒。

    在经过众多郎中的检查后,确定元初身体并无大碍,苏醒只是时间迟早问题。高长恭便令人照顾看元初,随即便马不停蹄的召开军事会议,和众将商议明日突袭突厥之事。

    月明星稀,时至一更天,高长恭部署完明日作战计划后,走出房门,见小兄弟花木兰还在院落之中,便上前问道:“小兄弟,怎么还没有休息,明日黎明前我们就要出发了。”

    花木兰看了一眼高长恭,但见这憔悴的容颜竟然还如此俊秀,急忙转过头,眼看花草树木,好似有些娇羞。

    高长恭见眼前男子脸上闪过一丝别样神色,心中略有疑惑,但又想到明日之事,凶险万分,说不定有去无回,也就释然,宽慰道:“别担心,我们一定能够成功的。”

    花木兰又看了一眼高长恭,道:“我只是有些担心你的身体,一直都未痊愈,又要连续作战,要不明日你守在城中调遣,让我们去就行了。”

    “我没事的,突厥骑兵不像周兵那么好对付的,我定要亲自上阵,才好鼓舞士气。”高长恭拒绝道。

    “可是……”花木兰还想说什么?却被高长恭打断道:“小兄弟,你是怎么了?今天怎么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

    花木兰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了。

    高长恭以为自己刚才的玩笑有点过,就说正事道:“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突厥人,不敢再踏入我齐国境内半步。”

    听到高长恭如此坚决的语气,花木兰知道再劝说也是无用的,所以没再开口。

    高长恭自然不懂花木兰的心思,此时他也没有心情说别的闲话,说了句:“时候不早了,小兄弟早点回去休息吧!”随即就径直离去了。

    走了几步,高长恭又回过头叮嘱道:“记得用布把马蹄裹上。”

    第二日天色还未亮,雁门关北大门缓缓打开,一队队骑兵缓缓走出城门,向着北方徐徐行进。

    等到黎明时分,齐国的骑兵军团已经行至突厥骑兵三里之地。

    为首的高长恭此时身着重甲,头戴面具,而他的身后则是齐国著名的重甲骑兵百保鲜卑,共800名甲士。

    重甲骑兵两侧均为轻骑兵,右翼由雁门关守将高延宗统领,左翼由雁门关副将统领,花木兰领三千骑兵为后方策应,见机行事。

    “叔叔,要不由侄儿冲阵,您领骑兵迂回射杀。”高延宗说道。

    “按昨晚既定战术,所有人必须严格执行,无需再议。”高长恭严词拒绝道。

    高延宗面上还有犹豫之色,只不过碍于高长恭的威严没有在开口说话。

    高长恭自然将高延宗的神色尽收眼底,再次开口说道:“等我率军冲入敌营后,你们两侧迂回绕行,开弓放箭!切记不要和突厥骑兵硬冲。放箭要快,准,狠!不要因为我在敌营中就心慈手软。”

    高长恭用坚定的眼神看着高延宗,高延宗也看到了高长恭的决绝,领命道:“末将遵命。”

    高长恭点点头,道:“所有人做好准备,成败在此一举,前进。”

    高长恭语落,催马继续前行。

    随后前行的脚步来越快,突厥的营地也出现在了眼前。

    当突厥的营地,突然响起警号时,还在睡梦中的木杆可汗猛然惊醒。急忙大喊道:“来人,来人,发生什么事了。”

    门外守卫匆匆忙忙跑进一下人道:“大可汗,好像是齐国人偷袭我们。”

    木杆可汗大惊,可又一想,好像哪里不对,他不相信齐国人此时竟然敢偷袭自己,先前可是无论如何辱骂都龟缩在雁门关内不出的。

    见想不出个所以然,木杆可汗急忙穿好衣服,骑上马就出营地去了,此时的营地内也是乱乱哄哄的,让木杆可汗好不烦躁。立马抓住一名士兵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士兵战战兢兢的说道:“齐国骑兵冲进来了。”

    “滚!”木杆可汗怒道。

    原本按照日常行军,他们突厥骑兵从来不安营扎寨的,这次主要是为了配合周国,才在这里袭扰齐国,本想齐兵只能做缩头乌龟,所以才安营扎寨,却没想到齐国竟然还敢出来偷袭自己,这更让木杆恼火,感觉受到了羞辱,从来都是他偷袭别人,还从来没有谁敢偷袭自己。

    想着想着,木杆可汗就到了大营门口,见自己的骑兵已经冲杀了上去,这才心里稍安。

    可看着看着,木杆可汗就发现不对劲,除了天上的箭雨让他的骑兵损失惨重之外,他们的骑兵阵中还有一股移动的力量,搅得他的骑兵队伍混乱不堪,一会儿聚一会儿散。

    木杆可汗正欲催马上前观察,就见一队人马急匆匆地朝自己这边奔来,心下大为不悦,敌军来袭,不去前方抵抗,竟然临阵后退,而等到那队人马到近前时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儿子阿史那大逻便。

    阿史那大逻一副焦急的样子跑到木杆可汗面前惊慌的说道道:“父王,不好了,齐国骑兵已经冲进来了,您快走,我来断后。”

    听到此话,木杆可汗简直不敢相信,大怒道:“胡说,齐国骑兵怎可能冲到我中军大账前,难道我十万铁骑都是纸糊的?”

    阿史那大逻便见自己的父亲竟然不相信,急忙又说道:“父王是真的,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

    见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还如此作态,木杆可汗顿时怒火中烧,大吼道:“滚!敢说如此谣传,小心我军法处置。”

    “父王,儿臣亲眼所见,绝不敢欺瞒!”阿史那大逻情真意切的说道。

    见阿史那如此神色,木杆可汗不由得不信,在犹豫之间,又有一队人马急匆匆而来,见到木杆可汗后,急忙开口道:“大可汗,齐国重甲骑兵已经冲了过来,王兄快走!”

    见到自己的弟弟阿史那他库,脸上满沾满了血迹,手上的刀也血迹斑斑,此情此景,木杆可汗不由得不相信,齐国骑兵真的已经冲进来了,木杆可汗的心沉了下去。

    “是谁?是谁领兵?”木杆可汗问道。

    “是…是兰陵王高长恭。”阿史那他库回道。

    “他……他不是在洛阳?”木杆可汗想到前日来的情报。

    “这……”阿史那他库也不知做如何作答。

    木杆可汗又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儿子。

    阿史那大逻便更是不知原委,他只知道齐国国主调遣齐国三大主将全在解救洛阳之围。

    见自己最亲近的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木杆可汗愤愤的叹了一口气。随即调转码头向后走去。

    阿史那大逻便和阿史那他库互相望了一眼,也都跟了上去。

    然而令暮感可汗想不到的是,高长恭的百保鲜卑凭借人马具甲,可以在突厥骑兵中横冲直撞,毫不停歇,而迂回包抄放箭的齐国轻骑兵前头兵已经包抄到了他们的后面。

    刚准备要先走的木杆可汗突然发现前面也有齐国骑兵,顿时傻眼了,怒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都被包围了?”

    身后的二人不言不语,也是一脸懵逼,他们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成为这样,齐兵什么时候又悄悄到了他们身后。

    木杆可汗。见二人也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脸气的都发青了,但现在也不是问责的时候,阿史那他库走上前道:“王兄,你从侧面走,我来挡。”随即准备带人上前去。

    木杆可汗自从打仗以来,还从未落得过如此难堪的境遇,不由得心生怒气,也不再顾及自己尊贵的可汗的身份,阻止道:“慢着,现在所有人都跟我杀回去,我要亲自会会齐国战神兰陵王。”

    听到此话,阿史那大逻便先是大惊道:“父王,不可冒险。”

    “王兄……”阿史那他库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只听木杆可汗大声道:“谁怕,可以逃命去,我突厥男儿自当战死沙场,所有人听我号令,随我前进,誓擒兰陵王。”

    说完木杆可汗便催马上前,他的亲卫军侍卫之士分列左右。

    见此阿史那他库一催马便跑到木杆可汗前面充当先锋,阿史那大逻便见此也跟了上去。

    此时的高长恭带领着百保鲜卑凭借刀枪不入的护甲一路横冲直撞,只要有突厥骑兵赶挡路,他便凭借强横的防护直接撞上去,把突厥骑兵撞的人仰马翻,跑不急的士兵,直接被马踩死,有个士兵被好多匹马踩过,死相惨不忍睹,就连他们的同伴都不忍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