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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案 裸贷风云(4)

    留守在局里看监控的段云贵和彭鹰也有了重大发现。在死者赵海第二次去厕所前后同时去过厕所的人里,大多数人都回到了原座位喝酒,只有一个时髦女郎没有回到座位而是直接走出了酒吧,手里拿了一件灰色风衣,监控显示时间是23:56。一晚上她只在吧台前独自喝酒,但她的目光似乎一直都没有离开3号卡座,神情很严肃也很冷酷。她穿着黑色的短裙,黑色丝袜,丝袜上有亮片。出门后,她向左走出了画面。3分钟后,她穿着风衣,戴着口罩,又一次走进了画面。在挡住巷口的大树后面呆了15分钟才出来,然后从画面右侧快步离开。彭鹰根据步态辨识技术辨认出了换过衣服的神秘女人,酒吧里消防通道的监控清晰地拍到了她从卫生间方向出来的画面。

    成丽雅回到了局里,认出这个神秘女人也是梁语涵。梁语涵分别出现在赵海案和荆钢案里,这绝不是巧合。赵海直接与她妹妹梁语诗的死有关,她有充分的作案动机。段云贵也才明白为什么排查了所有的受害人都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原来专案组忽略了已经领走了尸体的梁语涵,她的妹妹梁语诗也是受害人。他们觉得那件自杀案划上了句号,实际上是先入为主了。

    梁语涵所在地警方已经派人去过梁家,听说小女儿惨死,梁父心肌梗塞抢救无效死亡。梁父已经被安葬,梁语涵去处理梁语诗的后事一直没有回来。邻居说,安葬之后再没有见过梁语涵,可能是出门了,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她了。家里只剩下了伤心欲绝的梁母,她并不知道梁语涵的去向。这些线索已经能够印证上了,梁语涵目前很可能在天阳市,实施着复仇计划。

    根据新掌握的线索,黄一为重新调整了行动计划。成丽雅和戴家兴尽快完成了荆钢的尸检,彭鹰带领视频组查看从公寓拷贝回来的录像同时深挖酒吧的录像。阎队立即通知汽车站、火车站和机场注意查找梁语涵的行踪,以防她出逃,同时排查近一个月来的外来人口和临时租房人员,而段云贵则拿着荆钢的手机直接与火鸟杨千宇接触。

    大家都开始行动后,黄一为一直被几个问题缠绕着,那就是梁语涵可能在哪里,下一步她会干什么。他认为梁语涵应该有两个选择,一是逃跑,二是继续报复。如果是逃跑,她可能会怎么跑?如果是继续报复,那她该报复谁?另外,对于敌敌畏的排查没有任何发现,那么她手里的敌敌畏又是哪里来的?

    成丽雅和戴家兴完成了尸检,受害人荆钢确实死于敌敌畏中毒,死了大约7天。可是这次下毒的方式与赵海案不同,是用针管注射的。荆钢的左臂有一处肌肉敌敌畏浓度很大,残留的肌肉发现了针眼。针头上有荆钢的DNA,针管上发现的指纹不是死者的,针管里残留的液体正是敌敌畏。

    戴家兴说:“头儿,注射了敌敌畏,人不会马上死。被针刺后,受害人会被惊动,他一定会强力反抗,所以我认为,死者与凶手进行了激烈的搏斗。可是,由于尸体腐烂我们已经找不到伤痕了。现场被清理过,也找不到搏斗的痕迹了。尸体上的唯一证据就是皮带扣上的那根**,上面带有毛囊,经检验上面有属于一名女性的DNA。”

    成丽雅递过来一份报告:“DNA与梁语诗的DNA相似度高达30%,只要超过了25%,一般即可认定为同一父母的亲兄弟姐妹关系。这就能证实梁语涵确实曾在荆钢死亡现场出现过。”

    黄一为说:“为什么现场会有梁语涵的**?难道她与死者发生了性关系?”

    成丽雅说:“现场没有发现男性的精液或女性的体液,证实他们没有发生过性关系。针管在布衣柜下面,针管很有可能是在他们搏斗时被打落在衣柜下面的。另外,皮带扣上夹了**,**上的毛囊是新鲜的,这说明梁语涵被死者脱掉了内裤。”

    黄一为问:“有没有可能是头发或腋毛?”

    成丽雅说:“**色黑、质硬、卷曲,且横截面呈扁平状;头发色黑、质地相对较软、卷曲度一般较小,呈圆柱状;腋毛色黄、质地软,卷曲,呈类圆柱状。根据色泽和质地判断,只可能是**。”

    黄一为说:“你是说死者曾经试图强奸梁语涵?”

    成丽雅说:“是的。这是我和家兴的推测。”

    戴家兴怕成丽雅不好意思,接着说了下去:“荆钢脱掉了梁语涵的裤子,然后他自己解开皮带,梁语涵可能挣扎了,皮带扣夹住了梁语涵的**,扯下了一根。可能这时荆钢毒发了,强奸就这样中止了,死者最终死亡。”

    有一个现象很奇怪,经皮鹏检验针管里的敌敌畏药效已经开始衰减,与正常的敌敌畏药效相比,效果已经达不到产品的合格标准。皮鹏推测,凶手用的是一瓶已经过期的敌敌畏。

    皮鹏告诉黄一为:“敌敌畏的有效期一般是5年,超过5年药效就会减弱。”

    黄一为听完了皮鹏的判断,自言自语:“拿一瓶过期的农药杀人,农药很可能不是新买的,这可能就是查不到购买渠道的原因。如果不是新买的,梁语涵又是外地人,那很可能是她自己带来的。可是,安检查得这么严,她拿着剧毒农药很难上车。那她是怎么来到天阳市的?这种方式不需要安检,所以她才能顺利把毒药带到天阳。”

    黄一为突然想到了自己上大学的时候,有时会在半路拦车,车费直接交给车主或司机,没进过汽车站,就不用安检了。

    “半路拦大巴,这样就不用安检了!立刻找英特尔查汽车站的监控录像,要查一个月以前的。也许能查到她的行踪,如果能找到载过她的那辆车,也许还有更多的证据。”黄一为说。

    彭鹰果然不负众望,查到了梁语涵来天阳的视频,她身穿少数民族服装,汽车站的监控清楚地拍到了车牌号。同时,在荆钢死亡现场公寓的监控录像里查到梁语涵出入的画面。黄一为立即通知了阎队,阎队派李建强和谭海龙去了汽车站。

    李建强和谭海龙立即前往汽车站查找那辆车,那是从西川省茗都市开往天阳市的。车主反映他们经常在半路拉人,人太多了,不太记得,但一个月前他们在半路拉过一个少数民族姑娘,那个姑娘就是在天阳下车的。

    谭海龙拿出了手机上的照片,问:“是她吗?”

    车主看了看:“挺像的,但我不敢肯定。我只记得她的衣服很好看,花花绿绿的。”

    李建强对龙龙说:“应该就是。下车的视频里梁语涵确实穿着民族服装,我看过她的户籍资料,她是苗族人。”

    段云贵从南城分局的向队那儿详细了解了杨千宇的过往,发现杨千宇从前是南城一带有名的混混,经常打架斗殴。他最出名的手下就是大眼儿赵海,荆钢当年只是一个跟着大眼儿的小弟,由此看来,火鸟、大眼儿和钢筋不仅认识而且还很熟悉。

    看来易小贷很大可能是个幌子,帮他赚钱的人就是赵海和荆钢这样的人,他们平时都用外号,更利于隐藏身份。在公安局对面的快餐店里,段云贵和警员吴坤正在吃饭。

    段云贵想了半天对策,对吴坤说:“我们该接触一下火鸟了。”

    吴坤有点不乐意地说:“段支,你能不能等一会儿,咱们吃完再去。”

    段云贵说:“瞧你那点出息!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吃饭了。”

    吴坤调皮地说:“段支万岁!”说完,他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这是与杨千宇第三次见面了。段云贵和吴坤进门的时候,杨千宇正在和司机说话,墙边有一个送水工正在换饮水机上的水桶。

    杨千宇看见了他们,很不耐烦:“段警官,这回又有什么事?”

    段云贵拿出了赵海的照片,问:“你认识这个人吗?”

    杨千宇觉得很烦:“不是问过吗?怎么又问?我再说一遍,不认识。”

    段云贵提高了声音:“连自己当年的小弟大眼儿都不认识了?上次来我就问过你,你说不认识。你糊弄我,我不清楚。用不用把南城刑警大队的向鸣大队长叫来问问你,他当年曾经亲自处理过你们的案子。你觉得怎么样?火鸟哥。”他故意管杨千宇叫火鸟哥。

    杨千宇脸色一变,老实了很多:“段警官,我说实话。我是认识大眼儿,我们当年在一起干了很多出格的事。可我现在是一个正经生意人,我们早就不联系了,我巴不得我们不认识。”

    段云贵问:“你们最近联系过吗?”

    杨千宇说:“几个月不联系了。”

    段云贵拿出了赵海的手机给他看:“那几个星期前,他手机里为什么有你打入的电话?”

    杨千宇看了看:“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号码不是我的,这个火哥不是我,从前他一直叫我火鸟哥,不是火哥。提到火哥就是我,那你们也太草率了。”

    段云贵很清楚他在耍赖,又拿出了荆钢的手机:“你看看,火哥不是你,火鸟应该是你吧?”

    杨千宇看完直接骂了起来:“钢筋这个混蛋,我TMD跟他有什么仇,这么陷害我。”

    吴坤看不下去了,冲着杨千宇喊:“杨千宇,你嘴巴放干净点!

    杨千宇一副被冤枉的样子:“这个号码确实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这两个混蛋会这么写。过去我们是在一起混过,他们俩都认识我,可是我们已经不联系很久了。”

    段云贵不动声色,对于他耍赖早有防备。段云贵说:“杨总,我很郑重地提醒你,这两个人都是放裸贷的,他们都死了,全部都是敌敌畏中毒,很可能是仇杀。我们来找你,是查案的,其实也是保护你的。”

    杨千宇神情很不自然,还是强作镇静地说:“跟我没啥关系,报复也报复不到我头上。”

    段云贵站起来,准备走:“杨总,我们就不打扰了。你千万要注意安全。”吴坤还想说什么,段云贵拉走了他。

    到了楼下,吴坤还是不甘心,问段云贵:“支队长,你相信他的话。我觉得他一定与裸贷案有关。”

    “对,一定有关。”段云贵说。

    吴坤问:“那么我们为什么要走?”

    段云贵略显神秘地说:“我们不走,他也不会说实话。这是一个惯犯,老油条。你这几天带几个人,给我盯住他,他身上一定有事。”

    段云贵向专案组通报了查访结果,并提出了自己的新想法。黄一为和阎队表示同意,阎队赞叹地说:“真不愧是小鬼,鬼主意真多。还给了我一个面子,让我的人来执行。”

    “老阎,只要能破案,你怎么说都行。”段云贵说。

    第二天早上,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来到了易小贷的接待处申请贷款,业务员以没有任何高价值抵押物为由拒绝发放贷款。女孩很失望地离开了易小贷,出门走上人行便道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神神秘秘的男人。

    那个男人问:“你是不是想贷款?”女孩看看他,有点诧异。

    男人解释说:“易小贷手续特别麻烦,我知道更容易的放款渠道,不知道你想不想了解?”

    女孩好像有点心动,但还是不放心:“对不起,我只想找正规公司。”

    男人好像看穿了她的犹豫:“没关系,你可以了解一下,贷不贷由你。”

    女孩的神情缓和了很多,问:“你们在哪里办公,总不是在街上吧?”

    男人笑了笑:“当然不是。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去了解一下,离这儿只有200米。”

    女孩想了一下:“反正离得不远,我去看一下吧。”说完女孩跟着那个男人来到了一幢大厦的地下室,走过昏暗的过道,来到了一个台球厅,里面有几个人打台球。

    女孩很担心问:“这就是你们办公的地方?”

    男人很熟练地回答着:“我们老板是个实在人,租太贵的办公地点成本太高,最后还要在顾客那儿把钱挣回来,羊毛出在羊身上。老板不想增加顾客的负担,老板人很好,贷款不要任何抵押物。”

    女孩更惊讶了:“不要抵押物?你说的是真的吗?”女孩显然被吸引了。

    男人说:“当然。我们说到做到,一看你就是一个学生,真要抵押物,你有吗?”女孩有点窘迫,不说话了。说着话走到了里面的一个房间,这里倒像是一个办公室了。

    男人说:“我们不要任何抵押物,只需要借款人脱了衣服,举着身份证拍几张照片就行。”

    女孩大惊失色,急忙摆手说:“我不拍,我不想裸贷。”

    男人早有预料:“姑娘,什么抵押物都没有,万一你跑了,我们找谁去,我们的钱收不回来怎么办?咱们将心比心,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女孩沉默了。男人说:“没关系,我们办过很多这样的贷款,你不想办也没有关系。”男人见女孩不说话也没走,继续说:“你放心,拍照片的时候,我们会让女业务员帮你拍。”女孩抬头看了一下,似乎有点心动了。

    女孩试探着问:“我舍友好像也借了款,不知道她是不是从你们这儿借的,她说帮她办贷款的是钢筋哥。”

    男人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警惕地说:“什么钢筋水泥的。我们不认识!”

    女孩说:“如果不是,我就先不贷了。”说完她站起来就要走。

    男人有点着急了:“姑娘,你别急。钢筋确实是我们这儿的,他今天不在。我可以帮你办,我叫插座。”

    女孩警惕地问:“你们到底叫什么,为什么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男人有点不耐烦了:“姑娘,无抵押贷款,马上就能放款。你愿意贷,就赶紧办,不办,我就把你送出去。咱们不要浪费时间!”

    女孩犹豫了半天:“我愿意!”

    男人很高兴:“这就对了!你想贷多少钱?”

    女孩怯怯地说:“插座哥,我想贷两万,可以吗?”

    男人看了看她:“可以。去拍照吧,拍完了照片,就把钱给你。”女孩又担心又惊喜。

    男人叫来一个耳朵戴了很多耳钉的女人,那个女人嘴里嚼着口香糖,把女孩带到了一个房间。

    男人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火鸟哥,又办成了一笔。”

    火鸟在电话里说:“从明天开始,先不要办了,催款也要停一下。千万小心,条子都来过我这儿三次了,一定要反复确认借款人的身份。”

    男人说:“放心吧,火鸟哥。这个姑娘人很清纯,一看就是大学生。”他一边说一边拉开女孩的包,打开学生证:“这个女孩是天阳职业技术学院的,专业是物流管理。”说完,他把学生证放到了包里,同时也发现了包带上有一个闪烁着微弱红光的电子设备。他惊呆了,看着那个东西,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这是什么?不会是摄像头吧?”

    火鸟骂了一句:“你他妈的,笨蛋!她是警察,你们赶紧撤,越快越好!”

    然而一切都迟了。门口一声巨响,阎队已经带人冲了进来,房间里拍照的女人也已经被女孩制服了。原来那个女孩就是警校的实习警员萧静扮演的,由一个警校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来扮演大学生,自然很逼真。天阳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证是彭鹰做的,彭鹰给萧静身上安了两个摄像头,一个在上衣扣子上,一个在挎包带上。插座和火鸟通话的时候,彭鹰已经定位了火鸟的位置,就在易小贷所在的办公楼里。这一切都是段云贵的计策,目的是摸清火鸟的地下赢利手段,从火鸟那儿打开缺口。

    冲进来的阎队立刻控制了那个外号叫插座的男人,拿到了他的手机。阎队打电话通知了段云贵,让他立刻控制火鸟杨千宇并搜查易小贷办公区。十分钟后,段云贵打来了电话。杨千宇出事了,已经送到了第一人民医院,目前正在抢救,原因是敌敌畏中毒。

    在电话里听到插座出事后,杨千宇仓皇出逃。到地下车库坐上车后,杨千宇突然腹痛,症状越来越严重。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呼吸越来越急促,杨千宇顾不上逃命,让司机直接送他去医院。据杨千宇的助理反映,杨千宇一上午只喝过半杯水,没有吃过东西,也没有见过任何人。

    段云贵突然想起,前一天走访杨千宇的时候,有一个送水工曾经给办公室换过水。从背影看是个女的,戴着口罩。向公司后勤求证的时候,她确认公司没有用过标签上这家公司的水,以前一直用的是另一家的水,水也许有问题。段云贵封了饮水机,带走了水,准备回去作毒性检验。彭鹰调取了易小贷公司内部的监控录像,发现送水工体貌特征与梁语涵非常相似。由于看不清面部,用软件作了步态鉴定,相似度90%以上,基本确定是梁语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