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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案 诡异婚礼(6)

    15分钟后,一行人到达了三里河村。按照冯川留下的电话号码,黄一为找来了村长和苏静,重新对屋里和院内进行了详细的搜查,结果一无所获。

    黄一为不死心,问苏静:“武焕霞还有没有别的房子?”

    苏静摇摇头:“没有。我哥死得早,我嫂子一个人带孩子,她哪能治那么多房子。她家的家当都在这儿了,不对——”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黄一为很兴奋,问:“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要说还有什么家当不在这儿,那就是地窖了。我们这里出产大量土豆,每年秋季把收回来的土豆放在地窖里。现在是4月份了,土豆肯定不多了,但一定还有,每家都要吃。”苏静指了指院外50米处的小山崖,“我哥在的时候,在那边山崖下挖了一个地窖,这些年我嫂子把土豆和一些蔬菜放在那里。这一串钥匙里就有地窖的钥匙。”她晃晃手里的钥匙。

    顺着她指的方向,黄一为用手电照了过去,果然有一个不太高的小山崖。走到跟前,苏静很熟悉地把挡在门口的玉米秸秆挪开,里面是一扇小门,上面有一把锁。

    苏静开了锁,把门打开了一道缝,不禁惊呼了一声:“呀!里面怎么会有灯光?”

    黄一为很兴奋,也很紧张。他随手拿起了门旁边一截木棍冲了进去,戴家兴操起一块砖头跟了进去,皮鹏和彭鹰没多想也跟了进去。进去以后,他们都惊呆了。

    里面散发着恶臭,是排泄物的味道。里面有一张铁床,床上用铁链绑着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白色的卫衣和蓝色的牛仔裤很脏。床旁边放着一个塑料桶,里面是排泄物。床上还放几个已经干皮的白面馒头,床下放着一个暖瓶和一个碗。地上有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年轻人的黑白照片,还有烛台和香炉之类的东西,桌上有点过的蜡烛和烧剩下的香。怪不得一直找不到祭奠苏东城的地方,原来在地窖里。桌子旁边有剖开的二踢脚炮管纸屑和牛皮纸碎屑,地上还散落了一些黑火药,看来土炸弹就是在地窖里做出来的。戴家兴急忙捂着鼻子,把塑料桶提了出去。后面跟进来的成丽雅走到了女人跟前,试了试鼻息,又摸了摸颈动脉,查看了一下眼睑。

    成丽雅回头对黄一为说:“黄队,人还活着。没有发现外伤,人处于半昏迷状态,应该是饿的。”

    村长帮忙找来了钢筋剪,剪断了铁链上的锁。彭鹰和皮鹏把女人抬出了地窖,抬上了车,喂了几口矿泉水。

    女人逐渐有了意识,她轻轻地呼唤着:“姑姑!姑姑!”

    苏静听了,全身一震,她把女人的头发撩到耳后,仔细看了一下,惊呼道:“美美!你是美美!”

    女人轻轻呼唤着姑姑,苏静大哭:“真是美美,你这是怎么了?作孽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地窖里的人竟然是苏美美!苏美美身体极度虚弱,黄一为命令全体上车,立即把她送到医院。

    黄一为到达医院的时候,阎队正在向药房的药剂师问话。技侦组在三里河村忙碌的时候,医院里也发生了大事。

    刑侦的人到达医院后,兵分几路。一路人去找医院管人事的副院长,查看最近入职的临时工资料。一路人去监控室查监控录像,寻找武焕霞的踪迹。其余的人分组按照楼房和房间地毯式搜查。

    临时工里没有武焕霞,但在监控中发现了武焕霞的踪迹。一名住院医生说武焕霞应该是一名护工,因为她穿着护工马甲,具体是哪位病人的护工,他不能确定。医生还说,医院有不少护工,但穿着护工字样马甲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范泰病房门外的监控拍到武焕霞曾经多次经过,曾经转头向病房观望,但碍于门口有警察站岗,一直没有进去过。大队人马来了以后,她就骑着电动车离开了。阎队和李建强猜到她可能会回到三里河村,准备去追的时候,药房的值班药剂师找到了阎队。她说,药房丢了一瓶氰化钾。于是,阎队留了下来,李建强带人直扑三里河村。

    查药房的监控录像有了结果。坐在门边的药剂师去上厕所,而另一名药剂师坐在里面,武焕霞趁机拿走了柜上的氰化钾。原来她在范泰病房门外徘徊的时候,兜里居然揣着一瓶氰化钾,她真想杀范泰。

    得知情况的黄一为向阎队借了越野车,赶往三里河村,与他同行的是冯川。技侦组其他的队员留下来,帮着阎队勘查药房丢药的现场。

    成丽雅与医生对接了苏美美的情况,医生给苏美美作了检查,没有生命危险,主要是营养不良,输了营养液和葡萄糖,应该就可以问话了,但要等到三个小时以后。

    黄一为赶到三里河村,李建强正在搜查,只在院里见到了武焕霞的电动车,但没有找到武焕霞。黄一为领着李建强来到了地窖门前,他们刚才走得急,门没有锁。打开门,里面的景象惊呆了所有人。武焕霞已经直挺挺躺在铁床上,人已经没有了呼吸,地上扔着一个氰化钾药瓶。

    李建强让大家先出去,黄一为给皮鹏打了电话,让他们尽快赶到三里河村,务必带上勘查设备。十几分钟后,技侦组的队员到了。根据尸表检验,武焕霞没有外伤,死因就是服用了过量的氰化钾。皮鹏和彭鹰从屋内的器物及药瓶上采集了几个指纹,从地上采集了十几个脚印,还从铁床上找到了几根毛发。

    黄一为对于这些生物检材不是很感兴趣,今晚太多的人进过这个地窖,现场已经被严重破坏了。他或多或少感到了一丝沮丧,好不容易找到的凶手,现在已经死了,很可能是畏罪自杀。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苏美美还活着,能够提供有力的证据。

    黄一为注意到了武焕霞身上穿的红色马甲,成丽雅和戴家兴已经把马甲脱了下来。他把马甲拿在手里翻看着,在医院他听值班医生说过,医院从来没有给护工发过马甲,看来这个马甲是武焕霞自己准备的。当他看到马甲的内衬时,惊讶得差点喊了出来。

    内衬里赫然写着三个英文字母“ghd”,还是黄一为很熟悉的连笔小写字母。字母案的幕后黑手又出现了。

    他不禁骂了一句:“王八蛋!”成丽雅和戴家兴围过来一看,也吃了一惊。

    黄一为多少有点疯狂了,他在怪自己,这些奇怪的字母到底是什么意思?作为一个能把英语说得跟汉语一样好的留美博士,连几个英文字母都搞不定,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他强打精神,把消息告诉了阎队,并向姜局作了汇报。

    转天早上9:00,苏美美醒过来了,她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她和白文强的确是情侣,恋爱关系是去年11月确定的。其实她一直很喜欢白文强,之所以一直没有确定恋爱关系,是因为她自卑。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弃婴,高中都没毕业,配不上白文强这个大学生。可是,白文强在毕业后,又留在稷州一个多月陪着她。白文强喜欢苏美美,始终很尊重她的意愿,没有做过任何过激的事情。苏美美很感动,决定回家向妈妈提一下与白文强恋爱的事情。没想到武焕霞坚决反对,不允许苏美美离家,并强调白文强连工作都没有,根本养不起她。

    之后的三个月里,白文强在网上拼命发简历。为了离苏美美近一点,他专门在天阳找工作。天阳是一个北方的地级市,想找一个程序员的工作很难,最后白文强找了一个类似的工作。收入还不错,白文强经常来看苏美美,每次来都买一大堆东西。武焕霞终于松了口,让苏美美考虑清楚,可以试着处一处。于是,白文强才在苏东城结婚的时候来到了苏家。

    武焕霞很迷信,有很多讲究。她不允许白文强住在家里,也不允许与吉时相冲的苏美美在家睡。后来苏美美才住在姑姑苏静家,白文强难忍相思之苦,当夜去见苏美美。苏美美觉得一个天之骄子的大学生能够为她这样一个农村土丫头忍辱负重,她很感动。当时,苏美美把自己彻底交给了白文强。事后,白文强按照武焕霞的要求,没有在村里过夜,当晚就回到了市里。

    第二天早上,白文强又来到了三里河村参加苏东城的婚礼。从内心来说,他很感谢苏东城,对于他和苏美美恋爱的事情,苏东城没少在妈妈面前说好话。万万没想到婚礼结束后,苏东城在送客人回市里后,出车祸死了。一向迷信的武焕霞迁怒于当天犯了禁忌的苏美美、白文强和范泰,觉得是这三个人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在办完苏东城的丧事后,武焕霞囚禁了苏美美,那天是苏东城的头七祭日。她认为苏美美是木命,金克木,所以让苏美美睡铁床,还用铁链把她锁起来。锁够七七49天,就把她放了,这样苏东城就能顺利地转世投胎。苏美美相信妈妈不会杀她,还请求警察相信她的话。

    有一天武焕霞来到地窖告诉她,当天是哥哥的三七祭日,白文强已经死了。妈妈把他推到了河里来祭奠死去的哥哥,苏美美三天没吃饭。她很愧疚,觉得是自己害死了白文强。后来,妈妈强行给她喂水喂饭,她才活了下来。

    又过了几天,武焕霞拿了一些炮仗、纸和香,反复用香点导火索,好像是在做什么实验。又过了几天,妈妈说哥哥的五七祭日到了,她要去杀了范泰。她劝妈妈不要那样,可是妈妈不听,还是去了。晚上回来时,妈妈说没炸死范泰,还发誓一定要在哥哥七七祭日前杀了范泰。到时候,妈妈就把她放了,娘儿俩好好生活,这样就功德圆满了。

    最后,苏美美哭着说:“我妈是好人,她只是一时糊涂。她太爱我哥了,求你们从轻发落!”

    一向刚强的小霜都掉下了眼泪,在场的女民警都落泪了,以德报怨,这个姑娘太善良了。她完全能配得上白文强的爱情,可惜这一切都被迷信的养母摧毁了。看来苏美美还不知道武焕霞已经畏罪自杀了。

    武焕霞死亡现场的鉴定报告出来了。武焕霞确系自杀,药瓶上只有她一个人的指纹,尸体没有约束伤、威逼伤或抵抗伤,死因是氰化钾中毒。采集到的生物检材和脚印也如黄一为所料,都是武焕霞死后进过地窖的人留下的。脚印主要是警察的,还有武焕霞和苏美美母女的,其余的属于进过地窖的村长和苏静。黄一为有点沮丧,那个神秘的nobody到底有没有来过根本不能确定。

    武焕霞沉迷于迷信,无法接受儿子离世的事实,引发了一系列案件,包括苏美美非法囚禁案、白文强溺水案和天河大厦爆炸案。在大家感慨老太太也有如此大杀伤力的同时,也深刻认识到迷信害人不浅,法治和科学方面的教育仍然任重而道远。

    在地窖里,戴家兴在武焕霞的鞋底上提取到了一些干涸的血迹。经检验,血迹的DNA与白文强的完全一致,结合白文强手上的外伤,这证明武焕霞确实曾经用脚踩过白文强的手指,并且踩破了他的手指。这双平底鞋是40码的,留下的足迹和在白文强落水处发现的足迹认定为同一足迹。综上所述,专案组对于白文强之死的推断是正确的。

    案子破了,局里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姜志东局长带着他的心腹爱将阎刚和黄一为,参加了新闻发布会,阎王、判官和360追凶名气更大了。各地方媒体甚至全国性媒体争相报道,天阳市公安局重案大队尤其是技术侦查小组声名远扬。

    在大家庆祝大案告破的时候,苏美美回到了从小长大的三里河村,知道案子告破的陆羽芳也在妹妹陆羽菲的陪同下回来了。好好的一个家因为一场变故基本家破人亡了。苏美美和陆羽芳抱头痛哭,她们决定从此既是亲人也是闺蜜,相互鼓励对方重新寻找新的幸福。她们约定到那一天,互相给对方当伴娘。在纷繁变幻的人世间,福祸总是相互依存的,但愿人间少一些苦难,多一些幸福。

    参加完新闻发布会,黄一为回到了办公室。他打开那个熟悉的帘子,在资料板上写下了“ghd”三个字母,在下面写上了武焕霞的名字。字母案的幕后黑手又现身了,这让他完全没有刚刚侦破大案的喜悦。看来,他与幕后黑手的较量还在后面,他把新发现的字母用微信发给了韩文君。一样特别轴的韩文君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追查字母案,经过鉴定“ghd”三个字母确实是幕后黑手写的。皮鹏检测了墨迹,是普通油性记号笔写的,此外没有任何线索。就像以往的案子一样,线索冒了个头,仅此而已。然而黄一为坚信,幕后黑手出现的次数越多,留下的破绽也会越多,迟早有一天,他会亲手抓住那个家伙。

    临渊羡鱼,不如归而结网。黄一为决定再去训练一下,他换好了衣服,来到外面的大办公室。他说:“我要去做一个全套的训练,先练体能,再练搏击,最后练射击。有没有人一起去?”

    皮鹏站起来:“头儿,我想去!”

    戴家兴在旁边欲言又止,黄一为对他说:“家雀儿,你就不要去了。去找萧静吧,她快下班了,实习也快结束了。”

    戴家兴无力辩驳,窘在工位上。彭鹰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说:“把皮鞋擦亮点,俗话说皮鞋擦得亮,爱情有方向!把握好机会,我的兄弟!”

    被木讷的彭鹰涮了,他彻底挂不住了,随后追了上去。他边跑边说:“我先跟你们练半小时,然后再去找萧静。”

    皮鹏还在玩笑:“我们不要半个小时的,你这叫始乱终弃!”

    戴家兴假装要捶皮鹏,皮鹏嚷嚷着要报警。一起合作快两年了,大家已经很熟悉了,一切都变得很自然。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景,成丽雅忍俊不禁。她心想:“今天能早下班了,能去接女儿了。”想到这儿,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走向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