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360追凶之夺命字母 » 第十七案 移花接木(5)

第十七案 移花接木(5)

    姜局问:“你是说孙兴国在死前被催眠了?”

    黄一为点点头说:“正是。孙兴国家财万贯,虽然有疑心病,但是也在积极治疗。他怎么会突然自杀呢?所以我怀疑他是在催眠的情况下被人诱导自杀了,而这个诱导他的人就是常成昊。大家都知道常成昊和我算是半个同学,虽然我们不认识,也没说过话,但我们听过同样的课。在我们的课上,教授曾经给我们示范过催眠。常成昊智商很高,这一点大家都有体会。他很有可能用催眠的办法诱导孙兴国自杀了,并且把郑景仁的死嫁祸给孙兴国。”

    姜局说:“你说的逻辑完全说得通,但缺乏证据。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没人说话。

    电脑视频里,韩文君说话了:“姜局,黄队,英特尔发现了五笔输入法。我刚才按照五笔输入法,查到wy对应的字是信,aak对应的字是戒,pg对应的字是定,dhd对应的字是慧,ghd对应的字是正,yuv对应的字是谦,这些字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又跟死者有什么关系呢?”

    姜局若有所思:“我妈生前信佛,她常说戒定慧。在电影《新少林寺》里有一首歌,歌里有一句词。说的是往昔所造诸恶业,皆因无始贪嗔痴。我妈说过,修成戒定慧,就能消除贪嗔痴。这里为什么会有信、谦、正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

    黄一为觉得贪嗔痴这种说法好像在哪里听过,忽然听过彭鹰来了一句:“我明白了。”

    大家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黄一为问:“你明白什么了?”

    彭鹰说:“那首歌。《我的AAK情缘》里有一句词,如果没有贪嗔痴,哪来恶念与疯狂。那首歌真与案子有一定关系。”

    黄一为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样明白的人还在视频里的韩文君。他们三个曾经讨论过。

    黄一为说:“看来我们把酒鬼案和字母联系上了,那首歌果然有一定寓意。我觉得姜局说得很有道理,然而其它的字又是什么意思,韩文君查的结果到底对不对呢?”

    大家都在思索着,会议室里很安静,只剩下彭鹰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彭鹰激动地说:“有了。”他把结果放在大屏幕上说:“根据姜局的提示,我在网上查了一下佛教的教义和基本主张。佛教有五蕴六毒的说法,六毒包括贪、嗔、痴、慢、疑、邪见六种。按照姜局的说法,贪对戒,嗔对定,痴对慧,慢对谦,疑对信,邪对正,这样就能解释通了。”

    戴家兴摇摇头说:“我还是不太明白,慢有什么毛病?英特尔,你不就很慢吗?快了不一定是好事儿。”

    “你理解错了,六毒里的慢不是指动作慢,而是指傲慢。大家想一下,姚文婧就是一个傲慢的人。”彭鹰说。

    黄一为受到了启发:“姚文婧傲慢,所以凶手留下了一下谦字,警告她要谦逊。依此类推,凡是现场留了aak想表达的是一个贪字,酒鬼案、可乐案、明星案这三个案子里死者贪是什么呢?“

    彭鹰点了几下鼠标:“贪有五欲的说法,分别是财、色、名、食、睡。明星案里李筱薇是贪名,可乐案里关自立是贪睡,可是酒鬼案为里死者贪的是那一种呢?”

    姜局脸上泛起了微笑:“贪食,贪的是味道,酒难道不是一种味道浓烈的食物吗?”

    “对!很有道理。”黄一为竖起了大拇指说,“厉害!怪不得有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

    “我有那么老吗?少跟我贫,抓紧干活吧!”姜局说。

    冯川很感兴趣,提醒彭鹰:“财和色呢?”

    黄一为说:“毒玫瑰案里王冬妮贪财,至于色——目前还没有发现。”

    视频里的韩文君说:“色也有了,就在那封遗书上最后一串字母里,里面包括aak三个字母。我用五笔输入法键入了那些字母,udbjywfg是郑景仁,aak是戒,wqwu是你们,dy是太,tsg是笨,b是了,ksks是呵呵。合起来就是——郑景仁:戒!你们太笨了,呵呵!”

    语义和线索完全对上了,黄一为兴奋得砸了一下桌子,所有的队员欢呼起来。字母案前前后后延续一年多了,现在终于取得了重大突破,字母终于被破译了。结果太出乎意料了,字母居然是用五笔输入法编码的,实在是太偏门了。

    黄一为尽力压抑着激动的心情:“郑景仁贪色,五种贪欲齐了。”

    彭鹰兴奋得小脸通红,解释着六毒:“贪就是贪婪,是对喜欢的人或事物过度的追求。王冬妮贪财害了三任丈夫,郑景仁贪色多次猥亵和强奸女学生,李筱薇贪名学历造假并且杀人,酒鬼案的受害人贪酒致人死亡,关自立贪睡害得女儿严重烫伤。嗔就是厌恶,是对不喜欢的人或事物过度讨厌。王宪民讨厌别人把车停在便道上,于是划了车。罗锋讨厌脏,让女儿喝蒸馏水,最终营养不良。卫小宝讨厌女人裸露身体,用刀划那些女人裸露的部位。痴就是——”彭鹰突然想不到用什么词汇来解释。

    黄一为及时为他解了围:“痴就是痴迷,张克丰痴迷着李如曼,为了把李如曼留在身边,因此杀了他的情敌齐慕,还差点杀了龙龙。慢就是傲慢,姚文婧傲慢到瞧不起任何人,导致女儿跳楼。张克丰和姚文婧是常成昊亲手杀的。疑就是猜疑,孙兴国怀疑司机贪图他的豪车赶走了多名司机,怀疑健身教练贪图他老婆的美色多次到健身房闹事,怀疑保安贪图他的古董多次举报保安,怀疑妻子可能出轨而主动提出离婚。常成昊诱使他自杀,也是常成昊亲自作案的。邪见就是固执于毫无科学依据的偏见,武焕霞偏执于迷信,把儿子的死归咎于他人,囚禁苏美美,溺死白文强,炸伤范泰。按佛教的教义来说,他们都涉及了六毒,凶手是按照这个逻辑来惩治他们的。”

    经过彭鹰和黄一为的解释,大家恍然大悟。

    黄一为说:“看起来常成昊对佛教有一定了解,可是他现在躲在哪里了?我始终想不明白。”

    姜局对于大家的表现很满意,他对电脑里的韩文君说:“文君,不到一个月,你就要归队了。局里很需要你,你一定要按时回来。”

    韩文君很开心:“我一定会的,我先挂了。”说完,她挂掉了视频。

    她仍然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为了破字母案,为了帮助黄一为,这是她到省厅学习的主要目的。如今有了这么大的进展,她没法不高兴。

    天阳这边,讨论还在继续。姜局说:“今天和你们研究了一会儿案情,还挺开心的。”他站起来准备走了,问黄一为:“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黄一为想了一下:“下一步就该落实证据了。孙兴国有个前妻,冯川你去走访一下,问一下孙兴国的生活习惯和心理状态,确认一下是不是有自杀倾向。另外,还要问一下,孙兴国是不是练习过散打、武术,或者类似的搏击,遗书里提过这种说法。”冯川答了一声是。

    黄一为继续安排:“技侦组的队员留守局里,复核一下所有的物证。小霜、贺骏跟我走一趟,再去一次心理诊所。落实一下孙兴国的恢复情况,看他有没有可能自杀。”

    贺骏随口抱怨了几句:“还是技侦组好,在家就行,我们老得出去跑。”

    黄一为提醒他:“小贺,注意点,局长还没走呢!”

    姜局笑着说:“没关系,该抱怨抱怨,该干活干活,不耽误。”

    贺骏无可奈何地说:“谢谢局长体谅!走吧,咱们五一西路69号的干活!”

    姜局一愣,问:“你刚才说什么地方?”

    贺骏觉得姜局的表情很奇怪,复述了一遍:“我说的是五一西路69号。”

    “五一西路69号。怎么会这么巧?”姜局自言自语地说。

    黄一为问:“姜局,什么巧了?”

    姜局回过神来:“五一西路69号是我们当年抓捕常虎的地方,当时发生了枪战,常虎就是被阎刚击毙的。”

    当年,黄一为被常虎打晕后住了院,没有参加后来的行动,有些细节他不是很清楚。他万万没想到心理诊所正是当年击毙常虎的地方,看来不去都不行了。

    第二天,黄一为带着凌霜和贺骏来到钟琦的心理诊所,诊所没有人。阎刚从姜局那里得到了消息,随后也赶到了心理诊所。他观察了周围的环境,确认这里就是当年击毙常虎的地方。黄一为正在作心理斗争:“钟琦不在,我到底该不该进去?不能武断地认为钟琦是嫌疑人,又没有搜查令。”一时间,他进退两难。

    黄一为看到了门口旁边的宣传栏,里面有钟琦的照片和电话。他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顺手拍了一张照片,语音提示已经关机。旁边的小便利店里出来一个女人,看到了黄一为打电话。

    她说:“你别打了,钟医生经常会出去一段时间。来找他的人有时也打电话,但大多数人不打。”

    黄一为走近了一些问:“钟医生开这个诊所多长时间了?”

    她说:“大概五六年了。”

    黄一为问:“他有时开门,有时不开门吗?”

    她想了一下说:“没有,就是最近这两年多才是这样的,以前每天都开门。”

    黄一为说:“他还挺奇怪的。”

    她大大咧咧地说:“学心理学的,有点奇怪,也可以理解。以前他到我店里买冰红茶,现在只买咖啡。原先他抽烟,抽那种薄荷味的细烟,现在居然戒了。”

    黄一为对钟琦越来越感兴趣了:“这些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说:“我记不准了,好像也有两年了。”

    黄一为问:“你好好想想,他还有什么变化?”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黄一为,问:“你是谁呀?问这么多干嘛?跟查户口似的。”

    黄一为拿出了警官证:“我是警察,请你配合一下。”

    她吓了一跳:“好,好,我一定配合。”

    黄一为问:“你觉得他在相貌上有没有什么变化?”他已经开始怀疑钟琦了。

    她想了半天:“好像没什么,我感觉他现在的皮肤比两年前黑一点,两年前很白净。其它的我就想不到了。”

    黄一为表示了感谢,并叮嘱她不泄露出去。他和阎刚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去找一下钟琦的父母。阎刚回局里,黄一为带着小霜和贺骏去找钟琦的父母。路上接到了冯川的电话,付莉莉说孙兴国正在治病,还准备和她复婚,不可能自杀。孙兴国确实练过自由搏击,至于水平如何,她并不清楚。

    前往钟琦父母家的路上,贺骏开着车,黄一为坐在副驾驶闭着眼睛想事情。凌霜想问黄一为为什么要找钟琦的父母,又不敢打扰他。

    黄一为突然说话了:“小霜,你是不是有事儿问我?”

    小霜很吃惊,反问:“黄队,你怎么知道的?”

    黄一为睁开眼说:“很简单。后座的皮子和你的牛仔裤发出了摩擦的声音,这说明你的身体有动作,根据你目前的坐姿只有可能左右摇晃或者是前倾。发出动作的同时你还深吸了一口气,憋了一秒钟左右然后又长出了一口气。根据咱们目前的情况,我猜你有话想问我,但是又不想打扰我,或者觉得自己没想好该不该问。我说的对吗?”

    贺骏还是第一次见识黄一为的厉害,小霜虽然以前就认识黄一为,但是接触得不算太多。

    小霜惊奇地说:“黄队,你简直太牛了。你根本没回头看我,根据我的呼吸和一些轻微的动作就能判断我的想法。怪不得戴家兴叫你——”说到这儿,小霜不敢说了。

    黄一为回头看了看她,笑着说:“叫我黄老邪,是吗?”

    小霜没敢说话,尴尬地点了点头。

    他叹了一口气说:“我要真是东邪就好了,没准儿早就把常成昊拿下了。”

    贺骏慢悠悠地说:“那个常成昊也不是一个简单人物,阴狠毒辣,身手敏捷,智商极高,恐怕也是一个西毒那样的人物。”

    小霜说:“是啊,他和黄队还真是棋逢对手。”

    贺骏说:“没关系,正义有时会迟到,但从未缺席。”

    钟琦的父亲是一个中学教师,母亲是一个公务员,目前都已经退休。黄一为表明身份后,问起了关于钟琦的事情。

    钟琦的母亲很警惕:“你们为什么要找钟琦,他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为保证谈话的正常进行,黄一为解释了一下:“他没有犯事。我们有一个案子的死者是他的病人,我们想让他提供一些资料。可是他不在诊所,所以我们就到这儿了。”钟母紧张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了。

    黄一为向周围看了一眼:“钟琦不在吗?”

    钟母说:“他不在,他很少回来。”

    钟父冷冷地说:“不是很少回来,而是几乎不回来。”

    钟母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最近几年很奇怪,不结婚,不回家,很少与我们沟通。偶尔回来,也只是把东西放下,把钱留了就走,几乎没在家住过。我有点后悔让他学心理学了,这孩子有点魔怔了。”

    黄一为问:“他从前不是这样吗?”

    钟父生气地说:“我们家也算是书香人家,懂得仁义礼智信。可这几年,这孩子就像不是我生我养的,完全没有继承我们家的传统,变得冷漠、孤僻。我曾经说过他,他很生气,眼神很吓人,我从来没有见过。”

    黄一为对那句“这孩子就像不是我生我养的”很感兴趣,他问:“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钟父说:“好像有一年多了。”

    钟母说:“不对,我觉得快两年了。”

    黄一为说:“除了性情上的变化,他的相貌有没有什么变化?”

    钟琦的父母觉得黄一为问得很奇怪,没说话。

    黄一为解释了一下:“我也觉得他有点不一样,我想确认一下。”黄一为看得出钟母认真思索起来,他问钟母:“阿姨,有没有他的相片。”

    “有。”钟母说完从茶几下面拿了一个相册,递给了黄一为。

    黄一为认真翻看着每一张照片,里面有钟琦高中时候的照片。当时的钟琦眼睛大大的,单眼皮,还是比较帅的。

    他问:“钟琦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

    钟母毫不犹豫地说:“单眼皮,遗传了他爸爸。”

    黄一为看了一眼钟父,果然是单眼皮。他拿出手机上,看了看自己拍的宣传版面上钟琦的照片。版面上,钟琦的眼皮是内双,他觉得很奇怪。钟琦30岁左右,还没到皮肤松弛的年龄,内双应该是天生的。黄一为觉得这两个钟琦不是一个人,现在的钟琦很有可能是假的。

    他抑制着内心的激动,尽量平静地问钟母:“阿姨,您好好想想,现在的钟琦与两年前的钟琦在相貌上有什么比较大的变化?”

    钟母看着黄一为,觉得很奇怪,但也认真思索起来。

    她摇摇头说:“眼皮,眼皮不一样,原来是单眼皮,现在成了内双。我问过他,他说他已经30多岁了,皮肤有点松弛了,所以变内双了。”

    钟父说:“还有皮肤,脸比较白,身上的皮肤比较黑。我记得他身上的皮肤很白,现在为什么变黑了?”

    黄一为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判断了。他说:“我跟你们二老说一件事情,你们可能有点接受不了,但我觉得我有义务告诉你们。”

    两老都紧张起来,钟父拉住了钟母的手说:“没关系。你说吧。”

    黄一为慢慢地说:“现在这个钟琦很有可能不是你们的儿子。”

    这话一出口,不仅钟琦的父母惊呆了,就连凌霜和贺骏都很吃惊。钟父的手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钟母问黄一为:“你是说现在这个人不是我儿子?”

    黄一为点点头:“很可能不是。”

    钟母含着泪问:“那我儿子呢?”

    黄一为说:“帮我找到现在这个钟琦,一定会有线索。你能不能找到他用过牙刷、梳子或者盖过的被子,这些都可以。”

    钟母答应着,把他们带到了一间卧室。在那间卧室小卫生间里,黄一为找到了牙刷和梳子。

    他向钟母确认了一下:“这个卫生间你们没有用过吧?”

    “没有,我们都用大卫生间。他回来过一两次,里面的东西我没动过。”钟母说。

    黄一为心里有底了,小霜和贺骏提取了钟琦及其父母的DNA,他们带着提取到的检材迅速赶回了局里。果然不出所料,在梳子上提取到的DNA与钟琦的父母不存在生物学上的亲子关系,曾经见过的那个钟琦果然是假的。已经过去两年了,真正的钟琦恐怕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