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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鲸落

    “酒家,酒家,酒家在哪里啊?”

    少年嘀咕着,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前走的同时,不时地望向道路两侧。

    忽然,少年的鼻子灵动了起来。

    “这是……没错,就是这个味道……找到了!”

    此时的街道上的人却是莫名得多,魏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群,从口袋中拿出一块银子,丢到了地上。

    “哇,好大的银子啊,这是谁掉的呀?”

    一个响亮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一旁的路人低头一看,只见地上躺着一个白花花的大银宝。他心中一喜,忙弯腰把银子拾起,只是还未站稳身子,便被另一个行人夺走了手中的银子。

    就这样几个人抢了抢去,推推挤挤,而银子也再次掉落到了地面上。

    后面的人群见状,也骚动了起来。

    不知又是何人大喊一声:“别抢,那是我的!”

    霎时间,前面行走的行人不少也纷纷掉过头来,见到身后的行人们似是为了某物大打出手,便也朝声音的方向涌过去。

    “在哪?银子在哪?”

    “哦,真的有啊,好大的银子啊,上面好像还有字来着,‘鲸落’,真奇怪,哎,别挤我啊,银子都挤掉了,我银子呢?”

    “鲸落?那不是吴国的一种银子吗?在咱北宁城可不容易见到,指不定能换大价钱!”

    “别动!这是我的银子,都听好了,这是我齐三郎掉的银子,都不准动!”

    “那边的,你离那么远怎么可能是你掉的,这明明是我不小心掉的……”

    “我去你的,谁不知道你家穷的响叮当,还你掉的银子……”

    魏霄见前方出现了一块空地,朝着一个低头寻找银子的大汉走去,右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个翻转飞了起来,他脚尖轻轻地点过一路上行人的背,身姿轻盈,以至于根本没有人意识到身上有人踩了上去。

    他飞出人群时轻轻一跃,落在了路面上,轻轻地拍了下衣服上的尘土。而后,魏霄将手中的银子收回到口袋中,哼着小曲,朝着酒香的源头悠哉悠哉地走去。

    ……

    大齐南边的吴国,前几位君主性格都颇为优柔寡断,不乏出现国内豪族私自开采银矿,制银两的状况。

    起初,他们私制的银两数量较少,也没有太大影响,后来越来越多,影响了朝廷对经济的把控,但几位君主均未能解决这个问题。直到昭阳女帝登基之后,请桃山太上长老以“鲸落”剑意为笔,在银两上刻下“鲸落”二字,以辨真伪。

    鲸落,正是桃山若水剑意最后一境,能达此境之人不过一手之数。以此,私制银两大受打击。在此后数年里,昭阳女帝分别又推动了“震海”、“浪起”、“止水”三种银两,由于官方只承认这四种银两,私制银两难以流通,奠定了吴国经济繁荣的基础。

    此时,在人群的后方,一个蓝衣少年正同样悠哉地走着。

    他左手拿着一把扇子,另一只手里把玩着一块亮闪闪的银子,神情惬意,还在不停地给一旁的童子讲着自己的“事迹”。

    “小六,你是不知道啊,当时公子我有多么的帅气!在那小贼即将掳走那女孩之时,我哗啦一剑,便斩去了那小贼蒙在脸上的黑布。”

    说着,少年忽然甩起手中的扇子,装模作样地耍了起来。

    “接着我大喝一声:‘光天化日之下,竟行如此龌龊之事!’,一掌将那小贼击退数十米……”

    一旁的童子看着少年摆出的动作,忙点起了头:“对,公子真厉害……”

    夸完他之后,童子担忧地说道:“公子,咱们再逛一会儿就回去吧,要是让老爷知道你又偷偷跑出来……”

    “怕什么?这次我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咱俩都换上一般人的衣服,在这街上谁能认出我们?再逛一段时间再回去也不迟!”

    蓝衣少年哼了一声,前方涌动的人群吸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轻轻用扇子拍了拍一旁的童子,好奇地问道:“小六,你看前面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乱,难道有小贼出现?”

    说到“小贼”时,他的眼中充满了精神,捋了捋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行,之前只是给你讲述,你恐怕还不了解你家公子的厉害,走,今天给你露一手!”

    说着说着少年就朝着人群冲了过去。

    身后的童子暗道不妙,但也只好跟了过去。

    他拍了拍外围一个行人的肩膀,问道:“这位大叔,请问发生了什么?”

    那行人不耐烦地转过身子,说着:“小子,拍什么拍!”

    但紧接着他愣了一下,双眼盯着蓝衣少年手中的银子,伸手就去抓。

    蓝衣少年手掌往后一收,躲开了大叔的手。

    那大叔没能抢到银子,脸色通红起来,接着便大喊道:“我的银子原来在你身上!”

    “什么?”

    一旁的中年大妈转过头一看,果然在少年的手上发现了一块银子,她定睛一看,只见银子上刻着“鲸落”两个字,扯起她独特的嗓门喊道:

    “是这个!我记得这个银子上面的字的模样,就是这个形状!那边的别抢了,银子在他身上!”

    听到她的话,人们纷纷朝蓝衣少年的方向涌去。

    蓝衣少年先是愣了一下,起初还能躲几下扑来的人,但人数一多便有招架不住之势,他忙解释起来:“你在说什么?什么你们的银子,这是我去年在翠雨阁淘来的好宝贝,怎么就变成你们的银子了?喂喂,你们在干嘛?光天化日之下,还想抢我不成?”

    一旁的小六也跟着叫了起来:“就是就是,你们想干什么?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人是谁吗?这可是许家公子,再闹我家公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许家公子!人家许家公子长得仪表堂堂,衣着华丽,身高八尺,这小子穿的破破烂烂,脸长得也一般般,还没我高,怎么可能是许家公子?”

    那中年大妈一脸嫌弃地看着蓝衣少年,那眼神,把他气得浑身颤抖。

    “你记错了吧?许家公子可不止八尺,之前我听人说那许家公子身高可是九尺!”

    一旁的行人说着。

    连退好几步的许公子此时脸上表情十分复杂。

    这都是些什么谣言?

    合着这些人只记得他许公子的衣服,不记得他许公子帅气的脸?

    真是肤浅!

    许公子心中骂着这群人,拉着小六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