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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先留个伏笔刀她一下

    “宁华寺有个大和尚叫行痴,与我有些许故交。”

    殷潇偏头看向窗外,声音平静:“有一年我为俗事所困,想着寻他开解,于是到宁华寺待了半个月,天天和他谈经讲禅。”

    “他说起扬州以前有个人叫焦岑,此人因事在长江乘船,航行中遇到一艘渔船,焦岑就问渔夫打到了什么,渔夫回答说网到十头乌龟。”

    “焦岑善心大发,就用一千钱买下这十只乌龟,然后在江中放生了,结果放生之后,焦岑的船刚离开渔船几十步远,那渔船就翻了。”

    “然后当天晚上,就有十个穿黑衣服的人敲开严泰家的门,对严泰的父母说:您的儿子今天花了一千钱救我们,我们帮他取了回来,现在交给你们二老。”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就是这么个道理吗?”何巧娴自然听过这个耳熟能详的放生故事。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大和尚又和我说了后面的故事。”

    “原来那渔夫是靠岸村里的一户人家,父母老迈,家中贫穷,还有个五岁的小儿子病重,原指着和人借了渔船打些鱼虾换钱买药,却不想自己赔上了性命,妻子闻讯悲痛不已,那孩子最终病逝,渔夫的妻子也跳江自杀。”

    殷潇回头看了一眼何巧娴:“你是不是觉得这和焦岑并无关系,必是那渔夫命定的祸殃。”

    “这、这种事也确实不能说怪到谁头上吧?”她脸色有些复杂。

    “可是焦岑不放了那十只乌龟精,渔夫就不会招来横祸,同样的十只乌龟,为什么有人造了福因,有人却得了恶果?”

    “所以说种善因得善果,放生本就是功德无量……”何巧娴的声音越说越小,她也开始不确定起来。

    “真的是这样吗?”

    殷潇垂眸捻了自己的一缕发丝在手心看,眼神不见悲喜:“我和大和尚后来讨论了一天一夜。”

    “有得出什么结论吗?”何巧娴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你不求善因,人不得恶果,规避因果,即是……”

    殷潇这句话说到一半,脸色有些难看,她甩了甩头试图让眼神恢复清明。

    “规避因果,即是大善?”何巧娴说出后面两个字。

    她却突然浑身失去重心一样,重重地摔到了桌子底下。

    万婉被吓了一跳:“她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点低血糖。”秦辞想起沈清那晚的嘱托,第一时间联系了她。

    “我这里有糖,你先让她含着。”何巧娴匆忙翻了半天包,结果掏出来一罐口香糖。

    “你在逗我?”秦辞看了她一眼,她自己忽然也有点尴尬。

    最后万婉开车送他,秦辞把殷潇送回了1402。

    沈清依旧不肯让他接近房间,只让他在客厅外面坐着。

    瞥见角落里那张铁弓,他闲着没事拿过来把玩了会。

    还挺重。

    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能使得那么威风。

    他这才发现,箭原来是磨平了头的,不见丝毫锋利。

    “没事吧?”

    看见沈清走了出来,秦辞抬头问道。

    “睡着呢,给你添麻烦了。”

    她坐下后,从桌底摸出一个鼓鼓的信封。

    “什么意思?”

    “老板那边决定给你升工资,改为一个月两万五,这里面是一万,月底再给你余下的一万。”

    沈清把信封推到他面前的时候,秦辞不由大吃了一惊。

    “……这么多?!”一下升一万五,他还没见过这样豪横的升工资法。

    她微微一笑:“是你应得的,也希望你能多尽点心。”

    秦辞闻言沉默了片刻,试探性问道:“她是不是存在双重人格?我觉得她有时候不太一样……”

    “不是你想的那样。”沈清否定了他的猜测:“真有病自然就去医院看了,怎么可能费那么大人力财力在这里折腾?”

    “说的也是。”他点了下头,有些好奇:“沈清姐,能不能告诉我点关于她以前的事?”

    “那不是你该关心的东西,你不要过分好奇你不该好奇的。”沈清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行吧。”她既然一副不乐意说的样子,秦辞也懒得再多问。

    反正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他只是为了满足下好奇心。

    “那是她的隐私,任何人都无权过问。”沈清的声音缓和了些,笑眯眯道:“你我有钱拿不就好?”

    “也对。”秦辞掂着信封的重量,心里格外的充实。

    存款+1万。

    几乎等于在咖啡店打小半年工。

    回家美滋滋洗了个澡,本来还准备喝几瓶小酒庆祝下,结果想起剧本还一个字没动过,只得打消了放松的念头。

    秦辞打开老旧的笔记本电脑,光是开机画面就等了三分钟,他暗暗决定过阵子手头富裕一定要换台新的。

    不过回想起来,自己去年和前年好像都发过这样的誓。

    密密麻麻的文档占了桌面的一半,每次看见这个画面秦辞都很好奇自己那些年到底写了多少奇怪的东西。

    他创建了一个新的文件夹改名剧本后,打开文档埋头苦干了起来。

    电影名不知道制片方要叫啥,就拟定无名。

    这篇小说起源于他以前读杨家将,看见杨延嗣被潘仁美绑在芭蕉树上乱箭穿身时内心的悲愤。

    杜金娥原本的身份是杜家寨寨主,父辈本也是北汉名将,和杨继业是拜把子的兄弟,两人婚约也是从小就订下的,只不过后来杜国显见朝廷奸臣当道,所以带着妻女跑到杜家寨占山为王。

    明清流传的多个故事版本中杜金娥的第一次亮相,都是在杨七郎闯山搬兵被韩昌困住时,她碰巧带女兵出手相救,带回家后杜母一问得知原来是女儿的未婚夫婿,于是让二人完了婚。

    但这其实是不太合理的。

    她一个山寨绿林长大的野丫头,靠打劫过往客商过活,压根不可能这么好心,下山揍别人一顿就有可能,救人不符合她的风格。

    包括后面写杨七郎死后,她羞于让杨家人知道自己守的不是女儿寡,树中产下杨宗英然后把儿子挂在树上,自己狠心回了宋营,这简直就是古代人骨子里对女性的畸形思想。

    所以秦辞当时整理了杨家将几个经典版本的故事,沿用了原有的时间线,把杜金娥这个人物重新塑造了一遍。

    没脑子的傻寡妇?

    不!

    他要写一个真正敢爱敢恨,忠义无双的奇女子。

    是从任性妄为山大王,历经沧海桑田后的蜕变。

    “第一个镜头,先拍两狼山杨继业受困的惨状,然后就是杨延嗣疾奔幽州搬兵,碰上杜金娥这丫头奉母命下山打探军情,一箭将他射落了马下……”

    这一箭可以给个特写,对应后面潘仁美射杨七郎的一百单三箭。

    先留个伏笔刀她一下。